霸世红颜-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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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可怕的事。听说前天半夜里,她像是被恶魔上身一样,突然大叫大嚷,连输液的瓶子也打碎了,她妈和香帆她们都吓得灵魂出窍。后来她好容易才送到加护病房,直着脖子叫了半个多小时,直到镇定剂发挥了效用,才睡了过去。”
孟靖儿听的心里酸酸的,“真可怜,爱情的事想不通,偏偏又得上这个病,也难怪她……”
冷星桓幽幽叹了口气:“我只希望她出院以后能乐观一点,早日放下感情的包袱,或者去和自己喜欢的人说清楚一切,她母亲说过她想出国。”
“姐,我去给你泡杯茶吧。”
孟靖儿岔开话题,转身去柜子里取茶杯和茶叶。
“很久没喝苦丁茶了,想尝尝家乡的味道,”冷星桓重新露出一个笑脸。
孟靖儿顽皮地眨着眼睛,“姐,说真的,我不用看你这篇稿,也知道一定受欢迎,我们山城编辑本来就是文风独特的一群人,尤其是你,大家都说上一期的杂志销量可以跟《虹霓》血拼,都是你的功劳。”
“谁教你说这种骄傲的话了?骏彪还是香帆?”
“都错,是先叔说的。”
孟靖儿笑得更加可爱。
“姐,虽然我年纪小,又还只是个实习编辑,可我也是最了解你的人呀。先叔指名夸你,你没话说了吧?”
“好了好了,咱们回去吧,明天香帆出院,我们一起去接她。”冷星桓收好文件,端起茶杯向门外走去。
公寓的房间里,冷星桓望望已经进入梦乡的小妹妹,又转眼望向窗外,悄悄做了一次深呼吸。
午夜的空气安宁而干净,微风拂过,隐约听得见阳台上风铃摇曳的声音,像一支单调却动人的歌,拨弄着不能入睡之人的心弦。
“爸,您在天堂还好吗?”冷星桓的眼角,无声落下一滴眼泪,她凝望着夜空,倾听风铃残碎的声响。
阳台上的花瓶里是几天前买回的马蹄莲,洁白的花朵已经稍微低头,宽大的叶子也开始打起了蔫。
思绪,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父亲是个业余作家,也是个股票爱好者。至于母亲,她则是完全没有印象,在她两岁的时候,父母离异,从此就失去了母亲的消息。或许在母亲眼里,父亲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人,可是在女儿眼中好像并不是这样,父亲很疼她和弟弟。
然而,她接到名牌大学通知书的那天,股市狂跌,本就有先天性心脏病的父亲绝望离世。从此以后,她担起照顾弟弟的重任,为了让弟弟读书,她毅然放弃自己的学业,留下弟弟在老家,投奔了父亲挚友谭世先,成为地平线杂志社最年轻的编辑。
到深圳的第三年,她亲自考查了一个前来应聘的女孩,孟靖儿——和她一样从山城来到沿海的小姑娘……
“姐……下个月……要让我的稿子上杂志……”孟靖儿的梦话打断了冷星桓的思绪,她轻轻抹去眼角的泪珠,朝着床上熟睡的人浅浅一笑。她并没想过自己的《阿星日记》要对《虹霓》杂志造成威胁,那不过是生命里的另一种动力。
Say goodbye;在灿烂星海,握紧你的手,不忍心离开
眼角悄悄落下一滴泪,那天空因此变阴霾
Leave my soul;我扬起衣袖,生命的彼岸,是继续漂流
假装模糊了眼和风景,其实不敢看你心在颤抖
许个愿,在明年春天,玫瑰色的线,续前生的缘
不求永恒,就算只是瞬间依恋
一个吻,是灵魂的爱,这世界刹那褪尽了苍白
风干的笑冲淡了昏暗,发现,地平线之外,有一个未来
Say goodbye;我终于释怀,告别你的梦,勇敢去乘风
我相信不久后的晴空,终究会悬上美丽彩虹
——涵昭《永不消失的地平线》
2009年1月23日
第二话 花,为谁而香?
次日清晨,冷星桓提着一袋红桔,和孟靖儿一同去医院探望不久前因阑尾炎动过手术的同事沈香帆。
本来三人间的病房,现在只剩下沈香帆一人,当冷星桓进去时,已经不大能闻到浓烈的药水味,朋友的点滴瓶也已被护士取走。当然,冷星桓不用再看见昨天见过的那个可怕病人,自然丢掉了紧张感。沈香帆的气色很好,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虚弱。
沈香帆原是虹霓杂志社没能应聘上的人,据说原因是她有些男性化的个性,不符合女性杂志编辑的要求。然而,冷星桓慧眼识英雄,将她拉来了地平线杂志社。如今提起沈香帆,“地平线”无人不赞她是全社最好的“情报员”,她是编辑,却能比某些记者更快得到最新消息。
沈香帆一面慢条斯理的吃桔子,一面用个白眼朝向坐在病床边只是微笑而不发言的朋友。“我说星桓,靖儿都知道给我吃的,和我说话,你呢?一场同事,连句关心的话都不说,是不是过分了?”
“靖儿是第一次来看你,当然比较亲热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对了,下午骏彪会开车来,到时候坐他的车回去就好,还要我说什么?你不都已经完全好了吗?”冷星桓端起带来的方便茶杯,缓缓揭开盖子,呷了一口茶。
“好好好,你够毒,”
沈香帆脸上露出一丝善意的冷笑。
“看到好茶就什么东西都忘记了,龙井还是毛峰?”
“是我从家乡带来的苦丁茶,也算名茶么?”冷星桓笑着刮了一下她的脸。
“懒得跟你说,你这个财迷,平时的吃穿都简单得不能再简单,跟犹太似的,只有买茶舍得花钱。茶嘛,不就是矮树上长的叶子,有什么魅力?”
“反正头脑简单的你不能理解,我就不用解释了。”
“等你退出新闻界和文学界的时候,大概会去当茶叶专家吧。不过现在我暂且不问你这个,虹霓杂志社最新的情报,我想你应该比较感兴趣。”沈香帆忽然神秘的勾勾手指,仿佛故意吸引对方的注意。
“情报?”冷星桓不由一惊。
“虽然这段时间我都在讨厌的病床上度过,工作还是没停止。”
冷星桓记得,沈香帆正式成为“地平线”职员时,还带来了一帮换过不少工作的朋友,都是十六到十九岁的小伙子,一共十来人,大多都是职高、中专生。他们因为长期找不到好工作而烦恼,冷星桓提议让他们帮忙社里的跑腿业务。在沈香帆的带领下,他们学会了特殊的“情报”工作,成立了“狂蜂信息集团队”,上一期的《地平线》,也有他们很大的功劳。
“香帆,真不愧是女王蜂。”冷星桓拍了拍朋友的肩膀,像是军队里感谢同志一样感谢着这位勤劳而尽职的姑娘。
“据我们队里发来的消息,虹霓杂志社换了副主编。”
“云佳下台了?”孟靖儿惊得张大了嘴巴。
冷星桓却没有半点惊讶的神情,依然悠闲地品茶。“换成什么人了?是他们主编亲点的?”
“的确是冯太太亲点的,可那个新任的副主编,是深圳房产界的大富商纪煌的女儿——纪如茵。”
冷星桓习惯性地撩起额前的头发,沉默了片刻。“我听说过纪煌的事情,他是深圳房产界出名的大富商。儿子现任天源房产的总经理,以后可能会代替父亲成为董事长;女儿纪如茵则曾在德国留学三年,就读新闻专业。”
“依你看,她有没有可能是空降的?”
“我看不是,纪煌是天源房产的第一任董事,他有今天全是他一手打拼,他的儿女绝不是等闲之辈。”冷星桓无意识地旋转着手里的茶杯,目不转睛地盯着杯里浓浓的液体,荡起一串串白色泡沫。
“星桓,那个纪如茵虽然是大富商之女,又有很好的学历,但毕竟还是个菜鸟,你用不着太担心。”
“我不是担心,只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半晌,冷星桓才开了口。
“这次还真谢谢你带来的情报,香帆,明天的地平线杂志社,我要重新看到你的身影。”
沈香帆双手一摊,硬是走下床来夺过她手里的茶杯,“工作狂,今天是我出院的大好日子,少谈点工作,OK?”
“那谈什么?”冷星桓将茶杯夺回来。
沈香帆习惯性的像男子一样搔搔前额,“除了工作你还会说什么?星桓,你都二十二了,难道就没想过要谈恋爱?”
“少跟我提这个,你自己还不是一样,勤劳的**。”
“那可不一样,有人把我当女人看过吗?我这个德行要改过来都要花好几百年。可是你不同,那么好的业务条件,追求你的人不少,你偏偏一个都不答应,而且没有原因。当‘冷美人’很好吗?不是我说你,其实骏彪一直对你蛮不错,你至少可以试着考虑他呀。”
“骏彪是不错,但目前恋爱这件事还不在我考虑的范围内,等再过几年我想通了,再给你答案。”
沈香帆撇撇嘴,骂骂咧咧从孟靖儿手里接过第二个桔子。“我只是觉得你给所有男人都下逐客令,有点为骏彪感到可惜。”
“谁在说我的坏话呀?”
病房的门突然开了,进来一个留着平头,穿一身米白色衬衫的男青年。他的个头不算太魁梧,但身体相当结实和健壮,浅色的衣着,衬着黝黑的皮肤,自然散发出一种阳光美。
“彪哥,你不是下午才来吗?”孟靖儿第一个迎上前去,却发现龙骏彪左手攥着一封印着“深圳虹霓杂志社”字样的信。
“今天一早我去社里,就看到了这封古怪的信,指名是给阿星的。”
冷星桓拆开信,刹那,她的嘴角轻轻向上扬了一扬。沈香帆迫不及待朝信上看去,信纸的右下角,用红色钢笔签着几个刺眼的行楷大字——“纪如茵”。
落日的余晖,悄悄泻入虹霓杂志社大楼的某间办公室,直到装饰精致的办公桌上。纪如茵坐在窗前,正向远方眺望,夕阳逐渐消失在地平线的彼端。
“地平线……为什么永远不会消失呢?”
喃喃地呷着黑咖啡,纪如茵微蹙起眉,那面对天际的期待目光,像是在等着一个正确的回应。白色泡沫在黑色液体的包围里已完全寻不着,又因杯子第二次的晃动而被再度掀起涟漪。地平线不过是无形的、虚幻的东西,谁能准确描述出它真正的形状?它甚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