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w where-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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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广榆看了他一眼，道：“你看到题就明白了，谁都知道正常人会怎么选的。”
　　“……”马丁忽然觉得他应该找李广榆的心理医生谈一谈。不过这样是不是太多管闲事了？他正在天人交战，李广榆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他不会游泳。”
　　“呃，抱歉，你说什么？”
　　李广榆没有看他，只是抚着额头，低声道：“他从没学过游泳，克莱尔……醒来后医生告诉我，是他把我救出来的。我忽然意识到，如果当时我真的就这么任性的死了，他大概也不会活着的。”
　　马丁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但李广榆似乎也不需要人听懂，他大概真的是把他当作了倾诉的对象。
　　“所以我不会再轻易的去死了，这不是成年人处理问题的方法，而且……不论发生什么，我仍然想对他这个人负责。”
　　李广榆转身，背对着马丁。“谢谢你，克莱尔。”
　　“呃，不用谢……”马丁看着李广榆已经走远的背影，心道，我究竟有帮到什么吗？
　　施铭生在夏静的墓前遇到了夏彬。
　　最近他一有时间，就会来墓地看看，但是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这孩子。原本以为又会有一场不愉快的对话，但夏彬看见他，只是默默低下了头。施铭生注意到，他的眼圈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
　　对他仅有的一点点不满立即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内疚，施铭生没有说话，只是将带来的花束放到墓前，然后站到一旁。
　　想跟这孩子说话，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头，两人微妙的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倒是夏彬先开口了：“上次你给我的联系方式我丢掉了，所以一直没能联系你。”
　　“一会儿我会让秘书再给你一份。”这个开头不错，于是施铭生像是寒暄一般问道：“来看你妈妈？”
　　“嗯。”
　　“我很抱歉。”
　　“你不用老给我道歉，”别扭的性子又来了，“我听够了。”
　　“我知道抱歉二字没什么用，但是你似乎哭了，我很内疚。更何况你也说了，你不需要我的补偿，那么除了道歉，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
　　被人发现流泪，夏彬似乎也没很不好意思。“虽然你确实很对不起我妈，不过我今天会哭倒不是因为她。”他笑了笑，笑得很勉强，“我有一个很喜欢很喜欢的人，最近刚刚被他狠狠的拒绝了，有些伤心，所以来找我妈妈聊天。”
　　“对方讨厌你吗？”
　　“岂止是讨厌……”夏彬自嘲的笑了笑，“他甚至用死来威胁我，不准我再去纠缠他。”
　　施铭生当然不会知道夏彬说的是“他”还是“她”，他道：“虽然你可能不爱听，但是你的性格太过偏激，有的时候，确实会让女孩子反感。”
　　“你说的对……”夏彬抬起头来，看着墓碑上夏静小小的黑白照片。　“不知道现在开始改，还有没有用啊。”
　　施铭生突然有些感兴趣：“喜欢她多久了？”
　　“我不知道。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五年？……我不太明白。我大概是太习惯了，我都不知道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你们从小认识？”
　　“怎么说呢，”夏彬揉揉头发，“我是从小就认识他了，可他从小……这好像不太好说。”
　　施铭生笑了：“看来，你是彻头彻尾的单相思啊。”
　　“其实也不是单相思，他说他也喜欢我的，只是再往前他就又不肯了……”夏彬有些为难的按住脸，“唉，算了，和你这么一说，我自己都糊涂了。”
　　“和你父亲谈过吗？”
　　“养父。”夏彬似乎很在乎这个，强调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他不会想跟我说话的。”
　　“你和他关系不好吗？”
　　“说不上不好。”夏彬低下头，用手指抠着石板缝，道：“但是可以的话，我希望他不是我的父亲。”
　　他又开始望着母亲的肖像。
　　“我不想有他这样的养父。”
　　施铭生心疼的看着夏彬，夏彬转过来来看着他，道：“奇怪了，明明心情很不好，倒是能心平气和的和你说话了。”
　　施铭生看着夏彬的眼睛，突然道：“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话，并不是做不到。”
　　夏彬有些莫名其妙。
　　“什么？”
　　“夏彬，我说过我想补偿你。”施铭生酝酿着措辞。“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八章　我要离开你

　　虽然打电话给李广榆时他说“我马上回来”，但第二天下午夏彬回家打开门，看到站在玄关的人时还是吓了一跳。这也太快了吧，快到他原本预想的失恋的痛苦、再次相见的尴尬都根本来不及酝酿出来。
　　“你、你回来了啊……”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惊讶，李广榆顿了顿，主动解释道：“打完电话后正好订到了航班，我就赶回来了。”
　　仔细一看，果然一脸的疲惫。夏彬不知道该说什么，倒是李广榆直接问道：“他在哪里？我们什么时候见面？”
　　“啊？……哦。”夏彬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你说我爸啊。”
　　明明看到李广榆的表情在听到他那一声“我爸”之后僵硬起来，夏彬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他今天一直有事。我们以为你怎么也得明后天才能回来，所以他预备这两天把工作集中处理一下，之后空出时间来处理我们的事。”
　　“哦。”
　　“我今天已经去办了退学手续。”
　　李广榆手中的钥匙抖了抖，发出了细碎的金属响声，夏彬看了看李广榆，才继续道：“院长说必须得你过去一趟，否则他不会盖章，你什么时候去？”
　　李广榆低下头。
　　“就算要跟你生父走，你也可以先念完大学的。你都已经大三了，这么放弃是不是太鲁莽了？”
　　夏彬盯着李广榆的眼睛，后者一直垂下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这算是在挽留我吗？”
　　他看见李广榆将钥匙在手中握紧。
　　“我只是……在为你的未来打算。”
　　夏彬有些失望，便冷冷的答：“我在松榆一直也没好好学习，基础太差。我爸说了，会让我去国外先念个预科，好好补一补落下的课。读大学也不在年龄大小，认真读了才行。再说……这个家我也不想再呆了。”
　　他看着李广榆。
　　“李广榆，我和你不一样，得不到的东西，我宁可远远离开，我不愿意每天守着一棵吃不到的葡萄树。”
　　李广榆没有说话。
　　“退学的事情你说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吧，我最近一直在家，什么时候都有空。”
　　夏彬说完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后，他长长吁了一口气。就算是这样的对话，也让他很难过。
　　即使是现在，他似乎还能听见密歇根湖涛涛的水声。他在汹涌的水流中摸索着，看不到李广榆的身影。那晚的记忆，其实有些混乱，他只记得自己疯了一般向深水中冲去，不知道呛了多少口水，终于在水中抓到了一只手。等他终于将李广榆拖到浅水区，将他搂在怀里，抹去他脸上的水，李广榆已经没有了任何动静，像死了一般紧紧闭着眼。夏彬伸出几乎抖得无法控制的手指试探了下，才发现他已没了呼吸。
　　他忽然觉得脑子一片空白。眼泪瞬间就涌出了眼眶。心如刀绞，悔不当初，如果知道自己会把李广榆逼到这种地步，他宁可从最开始就没有喜欢上他。
　　后来，他在一片混乱中进行了急救，还是路过的人帮忙报了警。
　　他被警察抓了，虽然没听懂他们说什么，但是为什么被抓他大概能猜得出。
　　在前往警局的车上，他还是瑟瑟发抖，警官以为他冷，还给他裹了块保温毯。他靠着窗子，愣愣的看着窗外芝加哥光辉夺目的夜景。
　　算了，都算了。
　　这样想着，眼泪一直都没停下来。
　　只要你好好活着，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都算了吧。
　　既然我让你痛苦，那我就离开你，就行了吧。
　　第二天，施铭生在他入住的酒店附带的咖啡馆见到了李广榆。三人在门口碰面，夏彬在引见之后便一直站在施铭生身旁，看都不看李广榆一眼。落座后，也坐在施铭生一旁，无视李广榆看向他的视线。服务生过来问点些什么，施铭生要了红茶和牛奶，夏彬要了果汁，李广榆道：“我随便什么都行。”
　　“那先生，咖啡可以吗？”
　　“……可以。”
　　“请问你要什么口味的呢？”
　　“随，随便吧。”
　　“那美式咖啡可以吗？”
　　夏彬看出李广榆有些穷于应付，但是还是没有说话。好不容易点好，施铭生看着李广榆，道：“李先生，我们似乎见过？”
　　这倒是夏彬没想到的。李广榆看着施铭生，微微点了点头：“夏静在贵公司实习时，我曾经去看过她。似乎跟您打过一个照面。”
　　“惭愧，”施铭生叹了一口气，“当时我心仪于她，见她与你十分亲密，还有些嫉妒。”
　　李广榆的脸仍是木然的。“她那时只跟我说，您是她们的老板。”
　　“嗯。我追求她，已经是后来的事了……夏静这一辈子是被我毁了。”
　　“是的。”关于这点，李广榆毫不客气，他看着施铭生，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谴责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不是你，她的人生要不同得许多。”
　　大概李广榆的人生也要不同得许多吧，夏彬默默的想，听见李广榆继续道：“夏静到最后也没有忘记你。直到死，她也很喜欢你。你是她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爱人。”
　　夏彬倒是没有很意外，施铭生却很惊讶：“你是说，你和夏静……”
　　“我们只是名义夫妻。夏静一直忘不了你，我也不会勉强。”也许是因为夏彬也在，李广榆有些尴尬。“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说这个了？谈正事吧？”
　　“好的。是这样……”
　　正好点的东西送了上来，大概是为了掩饰尴尬，李广榆端起了杯子，夏彬还没来得及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