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关系作者:代发君-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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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网查了一下,有些猫隐私意识挺强的。喏,给你换了个猫砂盆,这下该满意了吧?”
庇护者看着我——即使我还不能轻易分辨他的面部表情,我也能猜出那是期待。
我顶开箱子上的活动门,踏了进去。箱子的内部空间很大,底部铺着厚厚的砂状颗粒。我犹豫了片刻,第一次在这个星球上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
拟态对被模拟物种的生物本能进行了充分的模拟: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十分自然地用前肢刨动矿物颗粒完成了掩埋的动作。
这让我很尴尬。
但我的庇护者却很高兴,他很开心地用手机和那个赵哥再次通讯:“赵哥!我的猫回来了!……对!会用猫砂盆,还会用猫砂!”
他的态度让我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安慰感。
5。
【20XX年5月22日】
或许是因为此前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维护自身安全方面,当我再次注意到时,融合带来的不适感已经减弱到了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内。现在,我只需要积蓄更多的能量以激活电脑的重组程序。
我和庇护者的相处还算愉快——如果忽略部分语言不通造成的交流障碍的话。
今天庇护者要求为我命名。
我再次礼貌地告知他我的本名:“期科里亚·弗兰朵斯塔利。”
“嗯?”庇护者挑动了眉毛,“巧克力?”
“期科里亚。”我纠正他的发音。
“巧克力!”他大笑了起来——我已经能够识别这个需要动用面部大部分肌肉的表情了,“中文八级哦亲!以后就叫你巧克力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使用这个代表愉悦的表情,在我看来,他并不该为自己蹩脚的发音如此高兴;不过,在语言存在显著差异的情况下,能把我的名字还原到这个地步,我也不吝于给予他一定的赞誉。
【20XX年5月23日】
庇护者买回一种黑褐色、兼具甜味和苦味的块状食物。
“巧克力。”他指着食物,笑容很古怪。
——我决定收回昨天对他的评价。
【20XX年5月24日】
拟态的一些本能模拟让我很难堪。
这种被称为“猫”的物种有用舔舐进行身体清洁的习惯——我并不担心自己会吞入新陈代谢作用下掉落的毛发或是这个星球上的寄生虫,但我很介意拟态物种刚用前肢掩埋完排泄物就若无其事地用舌头进行清理的举动。
我试图克服这种生物本能,但收效甚微。
拟态变形是为了保证星际巡游人在异星遭遇突发事件时最大限度存活下来的应激手段,生物电脑会充分模拟扫描半径内生存概率最高的物种,并强制模仿其一切举动以确保变形者不会因为文化差异而暴露自己。
生存是第一位的——但拟态应用的开发者肯定没考虑过用自己的舌头清理【哔——】的情况。
我迫切地等待着电脑重组的那一天:哪怕只是在体内成型,我也能更改拟态对象,进行第二次的变形。
我增加了对食物的摄入量,这让我的庇护者有点不安。
“巧克力最近吃的很多,”他又在和赵哥通话(我对他强加给我的名字嗤之以鼻),“不会积食吧?……对了,上次忘了问你,你估计巧克力大概多大?……三个月大的猫十天吃掉一整袋猫粮你觉得正常么?……没,它精神挺好的……嗯,个头长了点……哦,好,周末我带它去检查。”
通讯结束,庇护者趴在沙发上看我。
我想要忽略他的注视,却一不留神又开始舔舐起前肢。
——该死的生物本能!
【20XX年5月25日】
我找到办法对付本能模拟了。
在庇护者外出期间,我仔细调查了整个巢穴,在被称为“厨房”和“厕所”的两个房间内发现了出水口。
出水装置很简单,只要抬动开关就会有水流流出。
我能够使用清水进行清洁了。
【20XX年5月26日】
今天,厨房和厕所的门都被关上了。
庇护者显然对我未经同意使用出水装置的行为十分不满(“你有本事开水龙头,倒是有本事给我再关上啊!物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还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结果是你个小混球给我捣乱!”)。
这个星球上的排水系统实在是太落后了。
【20XX年5月27日】
庇护者给我洗了澡。
虽然他坚称是在为我做身体清洁,但我认为他还在记恨我任意使用出水装置的事。
我讨厌那种有刺鼻香气的化学液体,它对拟态灵敏的嗅觉伤害很大。
【20XX年5月28日】
再次来到医院。
被来回翻弄了几遍之后,赵哥给出了“健康”的结论。
拟态的伪装无懈可击:庇护者所担心的进食过多的问题被模拟的生物成长掩饰了过去。
解除了庇护者的担忧之后,我们并没有在医院多做停留——不过在离开医院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我和我的庇护者和一个陌生的雄性统治者在医院门口相遇,对方似乎认识我的庇护者。
“阿宁,”那个雄性的声音很迟疑,“你……”
我的庇护者没有回应,径自抱着我从他身边走过。
回到我们的巢穴——“我们的”,我想我开始对这里产生认同感了——之后,我觉得庇护者的情绪有些低落。
我很难解释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我还是不能完全解读他的表情和肢体语言,对统治者的语言我也仍在学习之中——但我确实知道他的心情不好。
如果我能找出这种感觉产生的原因,或许我就能更好地了解这个物种了。
6。
【20XX年5月29日】
庇护者一整天没有外出,这使我有机会观察到自然状态下这个物种的生活习惯。
庇护者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打开卧室房门出来,用水进行简单清洁,并将乱糟糟的毛发梳理整齐,之后进入厨房为自己和我准备食物。进食完毕,他再次回到卧室——他并没有关门,我跟了进去——打开了一台外形笨拙的机器:电脑。
这个尚未进化出自主智能的大家伙令我很震惊,因为这意味着我此前的判断发生了严重偏差:统治者物种的发展水平比我原本认为的更高,虽然他们距离真正意义上的“文明”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但他们确实已经不再属于原始野蛮人的范畴。
他们是可以交流的,同时,他们的危险评估等级也提高了。
星际巡游人之间流传着很多悲惨的故事。这些故事通常以一个来自高级文明的星际巡游人暴露身份为开端,以肉体或者机体的消亡为结局——摸索并渴求“文明”之门入口的物种对高级文明总是充满狂热的好奇,这种好奇对于我这样落单的星际巡游人,可以说是致命的。
我没有把自身贡献给统治者物种研究的打算。我要更加小心行事。
【20XX年5月30日】
庇护者离开巢穴,去“上班”——我还没有搞清楚这个词的含义,就今天的情况来看,这个词意味着我可以独自占用整个巢穴近十个地球时。
是的,我已经知道这座行星在统治者语言中的名称了。
庇护者的离去让我有机会使用他的电脑:很原始,但信息网络的雏形已经具备,我可以利用它下载并储备这个星球的知识。我动用了这几天积攒的能量,激活了生物电脑的信息更新功能——这么做无疑会使生物电脑重组的进程减缓,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了解这个星球的文明等级,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在自己未察觉的情况下陷入危机。
翻译功能只能粗略地对新加载的信息进行筛选,具体的分类理解,还需要激活语言破解功能。
为此,我需要更多的能量。
庇护者“上班”之前在我的食具中添加了食物。这些总体算得上美味的食物能量转化率并不高,以我每天进食的量,想要达到启动破解功能的能量级,至少还需要七个地球日。
也许我应该尝试一下其他食物,比如庇护者所食用的那些。
【20XX年5月31日】
庇护者习惯于把自己的食物藏进那个叫做“冰箱”的具有保鲜功效的机器里,我试着在他外出上班的时候打开它。拟态的跳跃力让我能轻易勾住它的门把,但力量的缺乏使我的尝试总是以失败告终。
我只能等待庇护者回来,再伺机获取他的食物。
等待对于一个职业星际巡游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长时间在星系间独自旅行早已让我习惯了寂寞。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简单梳理了一下这些天来的遭遇。
这颗名叫地球的行星是我职业生涯中发现的第三颗拥有智能生命的未标记星球,如此高的发现率足以令我在同行间扬名——只要我能活着等到救援飞船。
就目前我的生存状况来看,这个目标应该是不难达成的。
我的庇护者十分和善,并且对我照顾有加。虽然在文化方面我们的差异很大,但我能感受到他的好意。
这种显而易见的善意使我不再排斥他做出的一些肢体上的亲密举动,比如抚摸我的头部、背部,或者轻挠我的下巴和两颊。拟态物种对这种触碰很敏感——不是性意味上的敏感——并会产生一种欣快感。在缺乏相关物种资料的情况下,我不知道这种欣快感产生的原因,但不得不承认,我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除此之外,庇护者还经常把我抱放在他的肢体上。这种能感受到对方体温的接触让我一度很尴尬,但最近我好像已经渐渐习惯并不再排斥了。
我对拟态形态适应得越来越好,好到令我开始担忧解除拟态后会不会出现什么后遗症。
至于现在,这种良好的适应是我自身安全的最佳保障。
行星的自转带来了夜晚。在一片昏暗之中,庇护者回来了。
我走近他,发现他提着聚乙烯的简陋容器:根据这段时间的观察,那里面应该装着食物。
“哎?今天这么热情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