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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倒楣的境界[出版书]-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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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腾这才想刑修应该知道,刚转头去看他,竟然发现他脸色异常难看,冷冰冰地盯着那头小牛。直到注意到季腾在看他,刑修才缓了神色:「这不是什么怪胎,是种异兽,叫做蜚。它的胎血不是去不掉,是方法不对。」
说完,刑修从一个家丁手中接过火把,向前两步,将那火把往小牛身上摁去。
家仆中发出了低呼。
季腾转过头去不忍看,准备好了听到小牛的惨叫声,但奇怪的是惨叫声迟迟不出,耳边的低呼倒是变成了惊叫。季腾转过头来一看,那小牛身上用火烧过的地方,胎血不见了,而皮毛半点未受伤,毛色光润。
「蜚这种异兽,不受水,如有污物,用火一烧即可。它火性极重,草木遇之则枯,水源遇之则涸。」刑修说完,示意家仆们用火给它清洗干净。
几个胆大的家仆架起火堆,把那小牛往火里赶。它果然没什么抗拒就进去了,等到出来的时候,浑身干干净净。
在众人看稀奇的惊呼声中,刑修低声对季腾说:「把它带回你的院子。」
刑修极少脸色难看,当着太多人的面,季腾也不敢多问,随便应付了几句就打发大家回去。说这东西不是什么灾物,只是稀奇得紧,先牵到他的院子,明天他找人来处理。
大家都忌讳这怪异之物,季腾要处理自是愿意,再加上老爷也没反对,就这么办了。
季腾也不让别人经手了,自己牵了那头小牛回到院子,一路走,脚下身边一路发出草木枯萎卷曲的声音,煞是吓人。虽说这牛独眼看着怪吓人的,但脾性却和普通的小牛没差别。有几次,那小牛看见地上的野花,停下脚步,好奇地靠过去,可每次,没等靠近,那野花就枯萎掉了。它试了好几次都是如此,最后垂头丧气,再看到花,它也不靠近了,就远远看着,然后小心地绕开。
季腾心有不忍,却无可奈何。他把小牛拴到了堂前,拍了拍它的头。那小家伙用鼻尖蹭蹭季腾的手,季腾就礼尚往来地摸摸它的头顶,顺顺它的毛。一来二去,就熟了。
季腾想喂它点东西,又想起草木遇之则枯,它是吃不了的,问道:「我该喂它吃什么啊?」
「它是生于炎火山的异兽,唯一的食物就是那里的不尽之木。」刑修淡淡地说:「人间没有它可以吃的东西。」
「那怎么办?」季腾摸着它,那小家伙温顺地蹭着季腾的腿,季腾有几分喜欢它了:「它不吃也可以活吗?」
「在阴阳道也许可以,但在人间就要依着人间的规矩。没有吃的,自然是饿死。」刑修回答。
「什么?!」季腾一惊:「怎么会这样?」
「你知道蜚是什么吗?它行经水而涸,行经草木而枯,是死亡的先兆。数月之内,一定会天下瘟疫横行,饥荒蔓延,哀鸿遍野。」刑修看着季腾:「你还想养它很长命吗?」
他话里的内容太沉重,季腾一时说不出话来。
奚刀插了句话:「它不会无缘由地降生在季家吧?」
过了一会,刑修叹了口气,才说:「当然不是。这是警告,警告我不能再拖延,必须立刻回去阴阳道。」
他说完后,再没有人开口。
最后还是季腾打破沉默:「什么警告?谁警告?」
「没有谁,警告我的是天道。我为阴阳道之君,也是天理回圈的一节,要循天道而动。」他顿了顿,又说:「而我混沌所生,虚无所化,本不可以在人间逗留这么长的时间,因此阴阳道的异动,人间的变化,当然要算在我身上。」
季腾一时之间情急,忘了上下之分,抓住刑修的手臂:「君上,你会受到惩罚吗?」
刑修看着季腾,很久以后才说:「我已经受到惩罚了。」
等季腾急急地问他,究竟是什么惩罚的时候,刑修却不再告诉他,只说,若是你知道了,你也会被牵连。或者,你已经被牵连进去了,也未可知。
「我要尽可能降低阴阳道对你的影响,季腾,我是为你好。」刑修最后这样说:「阴阳道,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季腾正要说什么,落下石从门外进来:「已经准备就绪。」
他看看落下石,又看看刑修:「今天现在马上就要走了?!」
「多留一日,又能如何?」说完这句话,刑修转过头去,看着门外的漆黑一片,他的表情慢慢变得冰冷疏远,再无二话,径直走了出去。
「真是决绝干脆,毫不拖泥带水。」落下石啧啧两声意义不明的话,跟着离开了。
季腾发了一会愣,突然反应过来,莫非这就是离别了?
不是应该喝两杯,互道珍重吗?
他想追出去,可又想起刑修不让他去。正左右为难的时候,蜚大概是饿了,拼命蹭着他,季腾愣了愣,找到了一个最好的理由,立刻牵起它的绳子就跟了出去。
这小镇虽然边陲之地,但商旅往来,平素也算繁华。今日街上却是沉寂,安静得好像死城一座。
大约镇上虽然都是平凡人等,体察不到阴气作祟,但也觉得这时日不对,尽量都不出门。夜风夹杂着腥味,突然大作,又突然消停,总带着不祥的感觉。偶尔有人家撩起窗来看看,明明只是目不视物的黑暗,但看上两眼,总觉得黑暗中有什么蠢蠢欲动,受惊似的赶快关上卡死。
黑暗中孕育着灾祸的味道。
季腾在街道上跑了两步,看不见人影,那夜风就像有生命一样,在拉扯着他,吞噬着他的勇气,当真举步维艰。
他看不清道路,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走的这个方向,突然觉得无比恐惧,也不知是怕这阴沉的夜,还是怕连道别都没有的分离。
终于,季腾受不了了,大喊起来:「君上!君上!」
声音就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回荡,没有回应。
就这样离别了吗?
他不愿意,绝对不愿意,不停息地喊着:「君上!君上!奚刀!落下石!」
声音喊得再大声,也淹没在凄厉的夜风之中,叫到最后,声音也哑了,还是没有回应,季腾算是绝望了,也忘了是不是越矩,径直大喊:「刑修!」
接着,季腾似乎听到轻微的响声,喀的一下,然后身边就像有玻璃破碎了的声音,刑修三人,出现在了他身边。
这个场景很熟悉,这很像还在阴阳道的时候,刑修使用过的那个法术。
奚刀摆摆手:「不关我的事情,法术是你借我的法力让季腾看不见我们。法术被破也是因为你听到他叫你的名字,心思动摇而致,也不关我的事。」
季腾有扑上去抱住刑修的冲动,可是刑修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有所谴责,他又退缩了。
「你为什么要来。」刑修说:「我说过了,得知不该得知的事情会带来灾难。我不愿意你因为得知阴阳道的缝隙,而又增加灾祸的可能。」
季腾还没说话,奚刀先笑了:「君上,你怎么不担心我们得知了阴阳道太多事情,而被天罚啊。」
刑修瞥了眼他:「对他我下不了手,对你们,我倒是可以忍痛下手。」
奚刀只是笑,似乎不以为意。
季腾这才想起借口和来由之一,忙拉了一把蜚:「君上,你说它在人间会饿死,在阴阳道却不会,你就带它去阴阳道吧。」
这次不止刑修,落下石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它是灾兽,你杀了不就好了。」
「可是,它也不是想做灾兽,它只是生而为灾兽,它也没得选。就算它再喜欢那些花草,也是不能碰触的。我不想它死。」
刑修看着他:「你很好,对什么都好。」
季腾抓了抓头,算是默认了。其实还有句话他没说出来,没胆说出来,君上,我觉得它真有些像你,所以,我更不愿意它死了。
落下石牵过蜚,刑修对季腾点点头:「我走了。」就好像只是出个门而已。
季腾又跟了几步,想了想停下脚步,大声说:「其实,我们还会再见的吧?等我这辈子死了,我们还会在阴阳道相见吧。」
这句话让走了几步的刑修突然倒回头来,一把将季腾抱在怀里,用力按住他,呼吸凌乱地落在他的头顶,身体的热量和力道似正传达某种讯息,让季腾指尖都开始发抖。
耳边落下最后一句话,是刑修低声在说:「我真后悔,季腾,我真后悔。」
季腾懵了。
刑修也不再说什么,很快松了手,两人之间隔出微妙的距离。一旦有了间隙,那残留的温度被夜风一卷就没了,顺带着卷没了的还有刑修的表情。从那一刻开始到他最后离开,刑修就像戴上了面具,没有丝毫情绪露在脸上,就连看都不再看他。
奚刀和落下石对望一眼,落下石牵起了蜚的绳索。蜚回过头来,湿润的大眼睛看着季腾,竟几分依依不舍的样子。
然而毕竟还是走了。
季腾还呆立在路口,指望着谁回头再看一眼,谁再叫他一声,然而那些身影只是在一直向前,就消失了。
视线里失去目标的几乎是同时,就像是有人拔开了季腾情绪的塞子,他眼角一热,站在街头就开骂:「混蛋!都是没人性的禽兽!不能再回头看看?!好歹一起了这么久!不对,我那牛还记得回头看看我,你们几个根本禽兽不如!」
季腾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焦急什么愤怒什么,但浑身就是不舒坦,好像不跳脚就要崩溃了!他在阴暗的道路上骂了几句,回答他的只有呼呼的风声,他越发垂头丧气。原来骂街这种事情远不如他想象的张口就来,也是很讲求功力的,那些可以对着空荡荡的街骂几个时辰的大妈真是人才。
季腾不想向前再去寻他们,也不想掉头回家,到后来连骂街都不想了,就蹲在街角。
原本恐怖的街头也变得不恐怖了,那些腥臭的风啊,冤魂的低诉,狰狞的怨气啊,跟他现在的郁闷一比算得了啥啊!他现在就跟被谁抽走了力气一般,什么都不想做了,那感觉就像全身瘫痪并发了抑郁症,想死不死想活不活。
但这条街上,痛苦的明显不止季腾一个,虽然痛苦的人可能只他一个。
他眼前出现过了光脚,穿着草鞋的脚,穿着丝鞋的脚,鞋展一般在他面前巡回,但不抬头都知道,没身子的,就是脚,隔了一阵,又有女人纤细苍白的手指抚上了他脸,男人粗糙的指节抓住他的肩膀,抓他,拉他,摇动他。
季腾知道这是冤魂在作祟,要是换了以往怕是吓得屁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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