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二夜-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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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儿的眼睛慢慢瞪大，慢慢瞪大。
　　“还真不是鱼鱼。”
　　“是只小猫崽！”
　　“哈哈哈，我回去要告诉祇时我在河边钓到了一只小猫猫！”
　　“咪……”
　　看起来还不足月的小猫崽突然低低地叫了一声，小孩儿注意到它在瑟瑟发抖。
　　不由得伸手摸摸，小猫崽整个身体都蜷缩起来，缩成一个小小的黑球。
　　对了，小猫的毛色是全黑的。
　　那黑烟似乎阴魂不散地又聚集过来，小孩儿挥挥手，赶苍蝇似的叫道：“去去，你们想对小猫猫做什么？！”
　　黑烟真的就不再往前靠拢，诡异地停在了那儿。
　　小孩儿把自己身上的小披肩拖了下来，他跪坐着，把披肩翻过来放在大腿上，小心翼翼地把篮子里的小黑猫抱出来放在披肩上，再严密地包起来，站起来正要走。
　　那只小螃蟹又跳出来了，大声叫道：“喂喂！小屁孩！那东西你也敢捡！你知不知道你手里抱着的是作恶多端的猫妖在地狱生出来的小猫妖啊！”
　　小孩儿回头看他，圆圆的眼睛透露着不解，问道：“那又如何啊？”
　　小螃蟹声情并茂地挥舞着小钳子，叫道：“那猫妖本应接受地狱的惩罚，岂料它在煞气最重的地方诞下一子，那猫妖抛下它不知逃跑到哪里去了，地狱不肯接受这条新生的小生命，所以将他送了出来，让他自生自灭，如果你就这样带回去，回给你和你身边的人带来厄运和灾难的。”
　　小孩儿外头道：“他这么小？怎么会带来厄运和灾难？”
　　“这是他与生俱来就必须接受的宿命啊！”
　　小孩儿笑道：“没有什么是与生俱来注定的，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
　　小螃蟹看着纯洁如天上明月的小孩儿，突然觉得，他说得也许并不是笑话，于是问道：“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儿笑眯眯地答道：“我叫皓月。是祇时的孩子，欢迎随时来祇公馆找我玩。”
　　说完就一蹦一跳地走了。
　　小螃蟹呆愣，自言自语道：“他说的祇时该不会是祇神吧？”
　　过了一会，又问了一句：“祇神和谁生孩子了？这么重大的事情天庭知道吗？”
　　小皓月抱着似乎没有刚刚颤抖得那么厉害的小猫崽飞奔回家，他推开公馆的大门，鬼鬼祟祟到底跑到公馆温泉旁边。
　　他小心翼翼地把怀里抱得严严实实的小包打开来，小包包里面的小猫崽正睡得香。
　　他捧着小猫崽慢慢放到水里，似乎水很温暖，小黑猫本是蜷缩着的身体舒服地舒展开来，皓月嘟哝了一句：“太暗了，都看不到了。”
　　说完，他身后出现了一个灯笼，为他照亮前面。
　　“咦，看到了。”
　　“嗯嗯，还好祇时不在这儿。”
　　“给你打灯笼的是谁？你也还记得回来。”一个严肃却掩盖不住温和的声音突然响起。
　　皓月吓得差点松了手，让小黑猫沉进水里。
　　他僵硬地回头，僵硬地微笑，说道：“祇、祇时，我回来了。”
　　祇时蹲下来，看了看他手里的小东西，说道：“你知不知道，刚出生的小猫是不能洗澡的，不然会——这样的。”
　　祇时做了一个吐舌头翻白眼的动作，小皓月立马把小黑猫从水里捞出来，咬着嘴巴，大眼睛里泪水在打转，可怜兮兮地问道：“那、那怎么办？呜呜，小猫是不是要死了……”
　　祇时从来不会真舍得让他哭，伸出一只手摸摸他的头，说道：“但这只小猫是不同的，他与生俱来的强大妖力和煞气不会让他与那些普通小猫或者猫妖那么脆弱的。”
　　“来，给我。”
　　摸头的手伸出去托住小猫，小猫那么小，祇时一只手完全托住了他。皓月一边感叹祇时的手很大，一边把小猫放到他手上，然后接过来祇时另一只手递过来的灯笼。
　　祇时摸摸小猫的身体，往他身上轻轻吹了一口气。本来湿淋淋的小猫瞬间干燥了。毛茸茸的样子让皓月口水直流。
　　“你出去那么久都不回来，就是因为他？”
　　“我本来想钓鱼了，结果变成钓猫了。”
　　“……”
　　祇时重新把小猫包起来让皓月抱着，然后皓月也让祇时给抱起来，祇时一手抱着他，一手提着灯笼，往卧室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你为什么捡他？”
　　“因为我喜欢他呀。”
　　“这么快就喜欢？”
　　“因为他又小又可爱。”
　　“你想养着他吗？”
　　“嗯嗯嗯！”皓月忙不迭地点头。
　　“那给起个名字呗。”
　　“小黑！”
　　祇时无奈地说道：“你在这么特别的时候捡到这么特别的他，不起个特别点的名字？”
　　“小黑黑哪里不特别了？”
　　都变成小黑黑了。
　　祇时亲亲他的额头，说道：“就像你来到我面前的时候一样，虽然当时星陨如雨，但却又皓月当空，奇特天象，千年难得一见。”
　　“那为什么我不叫星星或者天天或者象象咧？”
　　祇时顿了一下，说道：“因为那时候的你长得像天上的月亮。”
　　“啊？”
　　“小黑当做是小名好了，不如叫夜殊。”
　　“为什么要叫夜殊？”
　　“因为是夜里捡到的，身份是特殊的。”
　　“那为什么不叫夜夜或者夜特或者特特呢？”
　　“……你觉得那样好听？”
　　“嘻嘻，祇时起的最好听。”皓月咪咪笑起来，在祇时脸上啄了一口。
　　当小黑猫夜殊醒来的时候发现三件事情。
　　第一，他被捡了。
　　第二，他被起名字了。
　　第三，他肚子饿了。
　　“咦咦，你跑出来啦？肚子饿吗？”
　　小黑猫盯着眼前这小孩，呆滞。
　　皓月见夜殊呆呆的不说话，也呆呆地盯着他，不再说话。
　　小夜殊一阵恍惚感。
　　他出世没多久，就可以记事了。他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他只知道他在不断地被驱逐。去到哪里，哪里都不欢迎他。肚子饿，没东西吃，他也死不去。
　　其实很难受的，他还小，很多东西都不会，所以他也害怕。
　　皓月决定不再和他耗下去，伸手把他抱起来，怀里的温暖让他一颤。这是他天生就渴望的东西，好温暖……
　　皓月感觉到他的颤抖，于是抱得更紧了，问道：“你冷？没关系，我抱着呢。”
　　皓月边走，便说道：“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哦，小黑黑，噢，小黑黑是你的小名，等你再长大点呀，我再叫你夜殊。以后要乖乖听我话哦，因为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孩子啦。”
　　“你生的？”
　　“祇时！”
　　小夜殊感到一阵摇晃，小皓月跑到祇时面前，祇时弯腰摸摸他的头，问道：“他醒了？”
　　皓月点点头，问道：“他都不说话哦。”
　　“也许他还不会说。”
　　“他好像肚子饿了，他吃什么的呀。”
　　皓月的小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夜殊的头，夜殊贪恋着这一份温暖和温柔。
　　“他什么都吃，只要咬得动的话。”
　　小夜殊虽然可以记事了，但他还不懂得和这个不公的世界反抗，他只是单纯地渴望温暖，然而他在那寒冷地无家可归之后，终于有人对他说：“这里是你的家。”
　　有了温暖的怀抱，有了温柔的抚摸，小夜殊再也不想要更多的了。
　　嗯嗯，这里就是我的家。
　　嗯嗯，这个叫做皓月的人其实和我一样是个小孩。
　　嗯嗯，祇时才是家长。
　　本来小夜殊在安定下来后，越来越活泼，皓月见着是很高兴的。
　　但渐渐的……
　　“哎呀！小黑你把我的衣服都咬破了！”
　　“呜呜！小黑你把花姑子送我的杯子摔破！”
　　“啊啊！小黑你咬我！好过分！我要告诉祇时！”
　　……
　　“呜呜呜，祇时，小黑他欺负我。”
　　“哦？谁把他捡回来的？”
　　“……我。”
　　祇时看了一眼刚刚追上来的小夜殊，淡淡说道“再把他丢掉？”
　　皓月和夜殊同时一抖！
　　皓月震惊地看着祇时，夜殊更加不可思议。
　　他瞬间化成人形，只不过是走路都还走不稳的奶娃娃，但说话却很伶俐清晰，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大哭道：“呜呜呜呜！我错了！不要丢掉我！不要，呜哇哇哇哇……”
　　皓月和祇时一愣，他们都想不到夜殊会在这个时候化成人形开口说话。
　　皓月冲过去，用力地抱住他，大声叫道：“我死也不会丢掉你的！我丢了我自己也不会丢掉你的！小黑是我的孩子！这里是你的家！永远都是！”
　　“呜哇哇哇哇……”夜殊越哭越大声。
　　祇时尴尬地摸摸鼻子。
　　走过去。
　　“我们离家出走！我们不要祇时！”
　　“呜呜……”哭声顿时小了许多。
　　“我们现在就走！”
　　夜殊趴在皓月的肩膀上看到祇时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吸了吸鼻子，小小声地说道：“不要，我要祇时……”
　　“……”皓月僵住，愤愤道：“你这个叛徒……”
　　祇时伸出长臂，把两个相拥而泣的大孩儿和小孩儿抱进怀里，温柔地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孩子，缺一不可。我刚刚说错了，我不对，都别哭了啊。”
　　皓月伸出袖子，擦擦鼻涕，小声说道：“祇时是坏蛋。”
　　“嗯，我是。”
　　本来经过那一次之后，夜殊本应是过上了祇时疼皓月爱的日子的。要多温馨就多温馨，要多开心就多开心。他每次化为人形，蹒跚走路的时候，都有祇时和皓月在旁边看着他，他觉得无比幸福。
　　本应一直都这样是没错的……
　　只是……
　　突然有一天，又是出去玩，消失了一天的皓月，突然抱了一只长翅膀的白包子回来，告诉他说：“这是新捡的孩子，小黑要好好照顾他哦。”
　　夜殊在心里哼哼冷笑，新捡的是吧，叫小白是吧，跟我对着唱是吧，看我怎么收……嗯咳，照顾他。
　　等着瞧……
　　作者有话要说：　　
　　　　
　　　　☆、黑白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