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之歌-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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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在脑子里搜寻话题,想说点什么。
罗比先开腔:“嗨!”
“嗨!”
“我不知道你来这儿了。”
肯特指着右肩方向:“我在洗手间里。”
又陷入沉默,寻找话题。
“你交运动服了吗?”罗比问。
“交了,你呢?”
“我也交了。”
“我讨厌赛季结束。”
“是呀,我也是。”
他们都很拘谨,不知眼睛该看何处。
“那……”他们都必须越过对方,走到自己的储物柜去,同时停留在长凳子两端。打开自己的柜子,把需要上交的东西取出来,装进网兜里,互相也不看一眼。咚的响声告诉罗比,肯特将垫子放进塑料桶了。他再弯腰,透过一英寸宽的柜门缝,看到肯特已转回去了。眼光相遇了,他又将头埋进柜子里。
然后肯特离开柜子来到罗比身后说:“我能和你谈谈吗?”
血液迅速涌上罗比的脖子,真好象他第一次吻一个姑娘一样,快活、恐惧、充满期待、十分渴望,为这种突破而惊骇,又长久回味着。从此以后,人生向前跨出一大步。
“当然可以。”他说,尽力说明白一些。把头从柜子里缩回来,但一只手仍撑在敞开的门上。因为此时,他无法掌握自己的膝盖能稳定地站着。
肯特一条腿跨过长凳,两腿分开坐在上面。“你怎么不坐下来?”他问。
但要面对面坐下来,对罗比还是个问题。“不,我……,没关系,就这样,你有什么想法。”
抬眼上望,肯特告诉他,“我去见了我们的爷爷。”
提到他们共同的祖父,罗比感到如释重负,特别是在这种情形下。罗比也把两脚骑在长凳上,与肯特,自己的异母兄弟,相隔六英尺,面对面坐着,眼光相对。
“怎么样?”他平静地问。
“你爸爸叫我去哪儿,为我们作了介绍。”
“什么时候?”
“两周前。我还见了雷安伯伯和他的三个孩子。”
他们停了下来,调整思绪,回味共同的亲戚关系,逐渐形成了一种共识,那就是他们之间要形成自己的关系。
但两人都害怕启动这种关系。
最后,罗比问:“你感觉怎样?”
肯特摆动脑袋,有点拿不定主意:“对我真有点复杂。”
他们对坐着,端详着对方。
罗比承认:“这真有趣,我正想着这事呢?我的堂兄弟妹们,你可能永远见不到他们了,你不可能象我那样,与他们一起在爷爷奶奶那里消磨时光。你没得到这种机会,真令人遗憾!”
“你真的这样想?”
罗比耸耸肩:“那是一个孩子成长的重要过程。我以前从未想到这点,直到我想到你失去这种机会。”
“我没有其他祖父母。很小的时候有过,但我对他们记不起多少了。这里我有个姨妈,她有两个孩子,但对我来说,完全是陌生人。我们搬回这里后,绝没想过会见到爷爷。他真的很不错!”
“对,他很好。有时爸爸妈妈外出后,他就来和我们一起住。通常就是这样……。不过……你是知道的,他们……他们现在已经不在一起了。”罗比声音低下去了,眼光垂下,望着漆过的木板。
“我想那都是因为我和我妈搬回这里引起的。”
罗比耸了下肩,用食指在金色硬木凳子上搓来搓去,一上一下,一上一下,直到表面油漆被刮掉,沾在指头上,露出一个冰棒把手的形状。“我不知道,我妈,她好象有点发疯了。你知道吗?她把他赶出去了,他只好和爷爷一起住。切尔茜现在也毁了,她开始和一些野孩子鬼混。……我真不懂,现在我们一家乱成一团。”
“我很抱歉!”
“唉,那……,那不能算在你的帐上。”
“我感觉得是。”
“不!……那只是……”罗比发觉自己没有办法表达自己的感觉,他不再揉搓凳子,一动不动,盯着搓过的地方。最后,终于抬起头来望着自己的异母兄弟,“嘿,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当然!”
“你不会生气?”
“有很多事让我发疯。”
“哦,是吗?”罗比眼珠转了下,“就象那一天你怒气冲天地冲进我们家一样?”
“哦,那也是,我很抱歉,我失去理智了。”
“是呀,我注意到了。”
“我知道我不该那么干,但你想想,多年想知道父亲是谁,一旦知道了,又该怎么办?”
“是的,我能理解,就象是突然被子弹打中了一样,是不是?”
也是第一次,他们相似而笑。双方又沉默下来,感觉舒畅多了。过一会肯特又回到谈话的主题。
“那……你想问什么?”
“哦……这个……这个话真不好说。”
罗比深吸一口气,以增加勇气,“那好,我说啦,你觉得我爸爸和你妈妈有外遇吗?”
出乎罗比预料,肯特一点不生气。他爽直地回答:“我想没有。如果有,我一定知道!”
“我妈认为有,那就是她赶他出去的原因。”
“我保证,他们绝对没有。”
“他……他在你们家里转悠或作其它类似的事没有?”
“没有。他只去过一次,我知道。那是他开始怀疑我是谁,来向我妈询问详细情况。”
“那你认为他们没有外出约会过?或秘密幽会什么的?”
“绝不会有。说实话,我妈很少与人约会过,她的全部生活就是工作和照顾我,她是那种成功人士,不考虑私生活的人。”
“那就是我母亲因为毫无根据的嫉妒,而心理变态了。”
“我看,还是因为我的缘故。她看到我每天在学校里晃来晃去,肯定不高兴。我觉得是这样。”
“我开始也是这样,现在不了,她怎么还是这样呢?”
“你现在不啦?”
他再次耸下肩,“我想我不了,你从没让我丢脸或其它的。直到这个赛季结束时,我们在赛场上配合得很好。我不知道……我只是认为自己又长大了点,我开始把自己放在你的位子来思考了。我要是你,也会想知道谁是自己的父亲、爷爷。我的意思,谁都会这样的。”
他们坐在那里,感受着彼此真诚相待而形成的新关系,甚至规划着将来。他们不仅要成为好朋友,更要比朋友更亲近。
肯特在两人心中更贴上一记良药,“你认为我们还能够,我不知道……我们一起干些事。不仅象兄弟一样,还……”
“你说你想这样?”
“可能吧!”停了一下,“我是很想,我想我也能办到。但你妈妈不喜欢。”
“妈妈可能不得不接受。”
“你妹妹肯定不喜欢!”
“嘿,听我说,她第一次见到你,就非常喜欢你。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一直认为你非常优秀。”
“我告诉你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有天晚上吻了她,就是这件事。”
“你吻了她!”
肯特摊开双手,“我,真是见鬼,我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怎么会知道事情是这样子?我喜欢她。她漂亮,爽快,对我很友好。我们相处得非常友好。有天晚上打完球,我送她步行回家,就吻了她。以后,我知道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从那以后,每当我们在大厅相遇时,都不敢互相望一眼,更不用说停下来交谈。两人都向另外方向绕开走。唉,我真不知道……”
罗比的嘴唇张开了,然后严肃地反复低声说:“你吻了她,天啦!”
“是呀,”肯特回答,好象也不相信自己的愚蠢举动。
马上,罗比又恢复正常并问:“就只这些?”
“你什么意思,就只这些,还不够吗?”
“那,如果你只是吻了她,见鬼,我的意思那只是一个诚实的错误,是不是?”
“当然是罗,但我简直吓得要死,从那以后,不敢跟她讲话。我意思是,谁能够色迷迷地吻自己的妹妹?”
“哦,别这么说,那怎么是色迷迷呢?”
“是呀,也可能不是,但我感觉蠢极了。麻烦的是,我真的喜欢她。我是说,即使不作女朋友,只是一般的朋友。我们讨论一些平常的事情。我感到新到一个地方,交上这么一个朋友,真是棒极了。你可能不会相信,我们谈过的一件事,就是你父亲,我们的父亲,我想我该说出来。我有一次向切尔茜承认,我有点嫉妒她有伽德纳先生这么好个父亲,真是滑稽,你说是不?”
他们又谈了一会,试图一起回味他们生活中的一些细节琐事。
不久,罗比说:“要是你能跟我一道回家去怎么样?”
肯特马上退缩:“哦,不行,那可不成!”
罗比进一步说服他:“我得告诉你切尔茜的事。自从爸爸搬出去后,她简直完全变了,尽干些莫名其妙的事,简直吓死我了。她几乎不再去找艾琳了,而是围着一个叫麦瑞莉的不三不四女人转,穿着怪七怪八的衣服和一伙相当危险的人物来往。昨天晚上,她和德拉克·艾默生一起去了密西西比生活俱乐部。”
“德拉克·艾默生,你是指那个吸毒,满身拉链的家伙?”
“就是他。她不问他的情况,就跟他出去了,穿得非常前卫,直到最晚时限都没回家,还喝了酒。妈妈简直气昏了。我隔着卧室门都清清楚楚听到她喊她的声音。还有,你想……哦,见鬼,我不知道……,这真没办法说清楚。但切尔茜也喜欢你,我知道的。也许要是你去和她谈谈,说你想与她再次成为朋友……。要是我们三人拧成一股绳,或许会让这场恶梦结束。
“我要是到你们家里,你妈妈知道了,恐怕于事无补,反而更糟。”
“她今天开家长会,不可能知道。我想切尔茜也不会告诉她。她只是有点……”罗比感到无话可说,长叹了一口气,变得有点茫然。“我得承认,唉!我真吓坏了。自从和爸爸闹翻,她简直完全变了。我想她自己也吓坏了。她就以这种方式显露出来。我是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