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直打击-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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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刊物全发下去了吗?”
“军首长和军机关各处、院都送到了;师团营三级领导中虎师离我们最近,先送出去了,其余的今天下午送到。”
“没送的,停止发送;已经送出去的,马上都给我收回来,暂时封存。”谷振风又补充说,“全部封存。”
“哟,副军长,这么大的事儿得先跟我们所长报告。”
“你的话我没听懂,是你去报告还是我去报告啊?”谷振风讥讽道。
“报告副军长,当然是我去报告。”
“那你还杵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
方也虹噘着嘴敬个礼走了,回所里汇报情况。
所长一听就急眼了:“快,快,你们赶紧分头去收回刊物。”
方也虹倔倔地,“刚发出去又往回收,我没脸干这种事,你另派人吧。我身体不舒服,要回去休息。”扭脸就走。
回到宿舍,方也虹把个坤包往椅子上一扔,“刘放平,赶紧催催调动的事儿,这个部队我真是一天都不想多呆。”
倚在沙发上看书的刘放平被吓一跳,“又怎么啦?”
方也虹喝道:“你别问那么多,我的调动越快越好。真气死我了,没见过思想这么保守的领导,一篇理论文章都不能容忍。学术上的不同见解,可以开展争论嘛,封存算什么,封存就是不讲道理。”
“我越听越糊涂了,谁不讲道理啊?”刘放平劝道,“来,喝口水消消气,有什么事儿慢慢说。”
方也虹把事情经过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刘放平也很吃惊,“对兵种刊物也搞行政干预?”
4
一团各连分别在进行轻武器预习、战术、攀登等课目训练,放眼望去,但见训练场上龙腾虎跃,地动天摇。
200米障碍场前,王山虎向九连宣布:“昨天,指导员已经代表连党支部向全连郑重承诺,凡干部做不到的,决不要求战士做到。今天的通过200米障碍训练,就从本连长、指导员开始,欢迎大家评头论足!指导员,计时。”说罢,他一撸腰带,飞步越过堑壕,匍匐钻过铁丝网,跑上独木桥,翻过高墙……整套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钟立文在王山虎到达终点的瞬间揿下手心里的秒表,宣布:“43秒6。”
战士们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第三章(4)
精瘦的钟立文接着上场。他虽然动作敏捷,技巧娴熟,用57秒通过障碍,但显然体力不支,一套动作做下来,气喘不迭。
王山虎吆喝一嗓子:“一分钟之内不能通过者,饭后加班。开始训练!”
障碍前随即响起一片命令声和斥责声——
“各排带开!”
“一排的,听口令:通过障碍!”
“保持平衡……陈凯,屁股撅得跟烟囱似的,上身放平喽……”
王山虎看看脸色苍白的钟立文,担忧地说:“老伙计,你太瘦了。”
钟立文摇头,“肠胃不太好,光吃不长肉。”
“往后的训练强度越来越大,我怕你这身板顶不下来。”
“那死活也得顶住了,否则往连队跟前一站心虚气短,根本张不开嘴。”
王山虎有些感动,“有你这样的好指导员,我前任老姚怎么会把连队带成这个样子?”
钟立文叹了口气,“唉,还不是家庭拖累太大,母亲瘫痪多年,父亲老年痴呆,女儿才两周岁多点,老婆一个人伺候老少两代,外加四亩夏麦秋稻,撑不住了就往连里打电话,哭得说不成个调。老姚这头就急得跳,吼她:有事儿你说嘛,哭啥呢,哭啥呢?你说,搁你你有心思抓工作吗?”
这时,通信员飞跑过来,“连长,连长,那个女的又来了。”
“哪个女的?”王山虎扭头一看,那辆采访车径直开来,在他几步远的地方刹住。
吴梅跳下车,“王连长,今天采访你个人。”她扭脸交待助手,“机位就选在这儿。”
助手支起三角架,架上摄像机,调节白平衡。
王山虎见训练场上的人远远近近的都朝他这边看,问:“吴干事,机子架这儿让部队分心,影响训练,换个地方?”
“为此分心说明你们训练不专注,不是我的问题,我要的就是带训练背景的画面。”吴梅没得商量地拿起话筒,说,“王连长,看着镜头。请你谈谈是什么促使你大学毕业放弃就业机会,而选择了参军这条路。”
王山虎开始还有点磕磕巴巴的,说着说着就顺溜了,“我从小就渴望当兵,高考时北大、清华我都不考虑,一门心思想上军校,但没考上,却被汉州师范大学地理系录取了。越临近毕业,我心里越恐慌,一想到以后要到中小学任教,成天给孩子们讲黄河黄,长城长,曾母暗沙在顶南边,漠河是中国的最北方,我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给揪了。幸好毕业前夕部队到地方院校招生,于是我第一个报了名。在陆军指挥学院受训一年之后,我便被分到虎师。”
“听说你在陆军指挥学院被评为优秀学员?”
“这你也知道?”王山虎很惊讶,“没错。到了部队我如鱼得水,军事技术一点就通,一练就精,悟性高得我自己都佩服自己。我给自己拟定了一个奋斗路线图与时间表,争取35岁之前当团长,40岁出头当师长,50岁之后当军长……”
“60岁以前当空军司令。”吴梅挖苦说。
“那当不了,我不懂飞行。”王山虎很认真。
“小李,收机器,不拍了。”吴梅垮下脸,转身就走,“一点境界都没有,尽琢磨当官的事儿,这样的人根本没法宣传。”
5
师长廖云耕走进政委办公室,一看,“,老曹你也在。政委,怎么回事儿?上班才送来的《空降》杂志,我正在看东雷的那篇《论垂直打击》,研究所忽然又急急忙忙派人往回收,说是军首长指示封存。”
杨昌明说:“我们正说这事儿呢,老曹说是东雷的那篇文章捅的娄子。”
廖云耕问:“你怎么知道?”
曹百原说:“上午到军里开会,政委让我顺便找谷副军长问问那批特种车辆的事儿,去的时候谷副军长正在发脾气。”他渲染道,“哎呀,那简直是雷霆之怒,谷副军长差点把杯子都摔了。”
廖云耕纳闷,“我虽然只看了一半,但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嘛。”
曹百原说:“主要是观点和提法上的错误。唉,东雷这人也是的,有啥想法说说也就罢了,写啥文章嘛。我认为师以下指挥员的职责是扎扎实实带好部队,而不是务虚,去搞什么军事理论。”
杨昌明摆摆手,“这我不同意。如今的指挥员文化层次很高,光咱们虎师,不仅有一批本科毕业排长、连长,还有几个硕士学历的营长、教导员,搞点军事理论方面的研究,将会有助于推动部队的教育训练。”
廖云耕说:“政委说得对,起码我们的团以上指挥员,都应该做军事理论方面的明白人。好,你们接着谈,我找东雷约一下去二团的时间。”
几个师领导的办公室都在四楼,罗东雷在走廊顶东头第二间。他正在接一楼值班室打来的电话,说有个姓谷的律师找他。
“就说我不在。”说罢,他就扣了电话,起身走到窗前,没多久就见那辆宝蓝色跑车,缓缓驶出办公楼前的环形停车场。
这时,廖云耕走进来,“东雷呵,下午几点去二团?”
“哎,你是师长,你定啊。”
“你定。”
“师长,你这么客气干吗。”罗东雷笑道。
“不客气不行啊,上任前,好几个人跟我开玩笑,说那位子本来该人家罗东雷的,你去坐等于先替人家焐焐板凳。”廖云耕幽默地说,“所以我到虎师来,老有种鸠占鹊巢的感觉。”
“师长,你这么说真让我惭愧了,绊马河一仗成了虎师抹不掉的耻辱,上级派你这样的老将出马,收拾这个乱摊子,我应该感谢你才是。”罗东雷诚恳地说道。
廖云耕一扭头,看见办公桌上的台式电脑里正在播放一个录像片:几百架德国容克—52运输机飞临克里特岛上空;德国伞兵纷纷跃出机舱……
“你在看光碟?”
第三章(5)
“噢,这是1941年5月德军空降兵夺取克里特岛的资料片,我请人把它做成电脑屏保,经常看看,也算是警钟长鸣吧。”
“克里特岛,那是二战中最惨烈的一次空降作战。为了夺取这个爱琴海的门户,德军动用了600架容克—52运输机,伞降了四个伞兵团,机降了一个山地步兵师。”
“是啊,半个多世纪前德军就发动了战役性的大空降,我们不能到今天还年复一年地演练小分队空降,中国空降兵也该具备大规模空降的实力了。”
“这是你《论垂直打击》的基本观点吧,可惜我没看完。听说被军里暂时封存了?”
“师长,这对我已经不算挫折了。”罗东雷苦笑道。
“我看了一半杂志就被收走了,但我已经领略到文章中澎湃的激情。”廖云耕指出,“你不但提出为增强垂直打击烈度,我们必须准备大规模空降作战训练,而且几次用到‘刻不容缓’这个词。”
赏识是仅次于军功章的第二种荣誉。
罗东雷感觉心底有份情愫在蠕动,“是的,当前国际军事斗争动向,已呈现出瞬息万变的特点。就空降兵承担的历史使命来看,一旦战事突起,拉上去一个连、一个营已经无济于事,军委和空军很可能整师整军地把我们拉上去。师长,如果拉而不动,动不能战,像绊马河打个半截子仗,我们不成了民族的千古罪人吗?”
“但你所说的大规模空降作战训练,必须革除小分队空降训练体制遗留下的弊病,具体指哪些?”
“师长,下午我们到二团边看边说吧。”罗东雷提议说。
一位参谋走进来报告:“师长,二团朱团长来电话,说他们准备好了,问师长下午什么时候到?”
“准备好啦?那你告诉他们,不去了。”廖云耕诡秘地眨眨眼,“东雷,我们奔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