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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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乃器等六十余人打伤,这就是“较场口血案”。这件血案引起了海内外极大的震惊。有识之士慨叹道:“嗜权而致如此下作,也就无药可救了!”
这件血案的产生直接破坏了抗日战争胜利后全国人民对于和平民主建国的呼声,让人民群众看清了国民党反动派破坏政协决议、坚持独裁内战、践踏人民民主权利的反动面目的,也暴露出国民党残暴统治下的旧中国毫无人权和民主的事实。
于是,人民群众高举“争民主、反独裁”的大旗讨伐,与国民党反动势力进行坚决的斗争。中国人民被逼走上全力进行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即人民解放战争的道路。
昱霖让淑妍与震旦大学读书会的刘月宁联系上,并且号召那些平日里要求进步的读书会成员,大学同学一起上街游行,反对国民党的独裁统治。
淑妍来到震旦大学,跟刘月宁取得了联系,刘月宁立刻展开活动,很快,那些充满热血的爱国学生,纷纷摩拳擦掌,写标语,写横幅,制作游行旗帜,并且联系兄弟学校,使得上海的各大高校都行动起来,如火如荼地开展起爱国学生运动。
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活动点燃了民众的爱国热情,也使得国民党的反动势力对此恨之入骨,极力镇压。
俞佩良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学生游行示威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虽然武力镇压,但收效甚微,示威活动此消彼长,像割不完的韭菜一般,甚是头疼。
电话铃响起,俞佩良拿起电话,原来是戴笠的秘书打来的,让他跟戴笠一起坐飞机去重庆汇报工作。
俞佩良忙不迭地吩咐朱弘达:“我要跟戴老板一起去重庆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站长放心,弘达一定竭力维持好上海的秩序。”朱弘达信誓旦旦。
俞佩良满意地朝朱弘达点了点头,拎着公文包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1946年3月17日,戴笠所乘坐的飞机在南京的郊县江宁县岱山失事,机上所有人员罹难,包括俞佩良。
俞佩良的殉职,让朱弘达再次获得晋升的机会,他取代俞佩良成为军统上海站的站长。
1946年6月26日,国民党以三十万军队大举围攻中原解放区,内战全面爆发。
1946年7月1日,国民党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正式宣告结束,改组为国防部保密局,由国防部第二厅厅长郑介民兼任局长,原军统局处长秘书毛人凤为副局长。
而朱弘达摇身一变,成为了保密局上海站的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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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情难自控
虽然保密局上海站根据级别给朱弘达安置了一幢小洋楼,让朱弘达搬进去,但朱弘达却依旧惦记着吉祥里18号的东厢房,因为那儿离他的梦中情人更近一些,自从那次何三莫名其妙死了之后,已经一年多了,自己再也没踏进吉祥里,这倒不是惧怕杜太太向七十六号告密,现在早已经不是日本人的天下了,像何三这样的大汉奸若不是死得早,早就被枪毙了,那些七十六号的特务也早已成为惊弓之鸟,各奔东西。他之所以这么长时间都没入住东厢房,那是因为一来,淑娴生孩子,新生儿是母亲的牵挂和羁绊,他就算是入住东厢房,也没什么机会可以跟淑娴谈天说地;二来,这一年事情太多,不是接待各级大员们查收逆产,就是剿灭共党和汉奸余孽,后来,俞佩良死了,站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他操心,所以,他索性就以站为家,在站长办公室的一间小屋子里放了一张单人床,工作,吃饭,睡觉都在这里了。他的这种勤勉受到上峰的嘉奖,也使得站里的其他同仁们对他肃然起敬。
站里分给他的这幢小洋楼,以前是一个上海实业家的住所,因为这个实业家曾经受日本人的胁迫,跟日本人做过几笔买卖,所以,就给扣了一顶汉奸的帽子,被没收了家产,关入了监牢。
朱弘达去看过这幢三层小洋楼,心里还真是喜欢。欧式巴洛克设计风格,外墙,地砖,墙饰,卫浴等都做工精良,还有一个老旧但却很精致的壁炉,冬日傍晚之时,夕阳斜照,在壁炉旁喝一杯威士忌,或是跟心爱的人,对视着聊聊天,那真叫一个惬意浪漫。他设想过,这个地方以后就是他跟淑娴的爱巢,但现在爱人不在此地,他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里面难免会觉得心空落落的,所以,他打算还是住到吉祥里18号的东厢房去。
这天,朱弘达正在审阅文件,勤务兵把一对母子带了进来。朱弘达抬头一看,正是自己多年未见的妻儿,当初还在蹒跚学步的儿子,现已经是八岁的大孩子了。而他的糟糠之妻汪氏也已经早生华发,面容苍老。
“你们怎么来了?”朱弘达很是惊讶,没想到阔别多年的妻儿出现在自己面前。
“弘达,抗战已经胜利了好些日子了,原本想你会回来看看我们,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我怕你会忘了我们母子二人,所以就来找你了。”汪氏满是委屈。
“我工作忙,你看,我办公桌上有这么多的文件需要我批阅,我哪有时间回老家啊?”朱弘达指了指桌上的一堆文件。
汪氏望了望那堆文件,又望了望朱弘达,欲言又止,片刻之后,还是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我听街坊邻居说,有不少大官都有抗战夫人,就把乡下的老婆给休了,或是干脆不回家,我是怕你也跟他们一样,也”
“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你看我忙得都睡办公室了,哪有时间找别的女人,你啊,就爱胡思乱想。”
朱弘达打断汪氏,有些不悦,虽然汪氏的疑虑不无道理,而且,他确有此意,只不过被汪氏这一说破,心里不免有些怨恨。
“那我这次来,就不回去了,我把宗儿也一起带来了,你给我们母子俩安排一个住处吧。”汪氏倒是干脆,打算长期驻扎这里,寸步不离朱弘达。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我这儿是拖家带口的地方吗?我看,你还是回老家吧。”朱弘达更是干脆,全然不顾妻儿车马劳顿,盼夫盼父心切,一路颠簸到此的艰辛,反而劝他们娘俩快点打道回府。
“我不回去,弘达,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老家替你给父母尽孝,给你带大孩子,你不能这么没良心,王宝钏苦等寒窑十八年,难道你也要让我独守空房十八年吗?”汪氏说着,用袖子抹眼泪,她没想到朱弘达这么狠心。
朱弘达叹了口气,确实,他对不起妻儿,他拉了拉汪氏的衣袖,给她递去一块手帕:“别哭了,让别人看见不好,我毕竟是这儿的站长,你得给我点面子。”
“你当大官了,我们跟着你,一点福也没享到,倒是受了不少罪。弘达,让我和宗儿留在你身边吧。”汪氏央求着朱弘达。
朱弘达想了想,决定让母子俩洋楼里住,虽然他与汪氏没什么感情,但儿子是他的骨血,他还是喜欢的。反正现在自己也不住这小洋楼,空关着也是浪费,不如让这母子两人住进去,让外人看了,会说他朱弘达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不仅没有嫌弃糟糠之妻,反而还给她最好的礼遇。这也算是对得起她含辛茹苦养育了他的儿子所付出的辛劳。
“这样吧,我让勤务兵带你们去住小洋楼。再给你们安排一个保姆,你看怎么样?”朱弘达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汪氏,在他看来,这些个礼遇足以打发汪氏。
“住小洋楼?还有保姆伺候?”汪氏破涕而笑:“宗儿啊,你爹还真是个有良心的人来,我们这次没来错。”
朱弘达把勤务兵叫来,让他带母子二人洋楼,并且往汪氏手里塞了一沓钞票。
当昱霖和淑妍回到家中时,胖婶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昱霖和淑妍便和胖婶一起吃饭。忽然,电话铃响了,昱霖拿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虎仔的声音。
“少爷,我肚子好痛,好痛。”电话里传出虎仔疼痛难忍的呼救声。
“虎仔,你怎么啦?喂,虎仔,说话呀。”昱霖急切地问道。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昱霖觉得不妙,赶紧带着胖婶一块儿赶往光影照相馆。开门一看,虎仔痛得捂住肚子,倒在地上打滚。
昱霖赶紧抱起虎仔,叫了辆黄包车,把虎仔送到了圣玛丽医院。
医生检查了一下,判定虎仔是得了急性阑尾炎,于是,立刻做了手术。
“幸亏送医及时,否则肠穿孔。现在没危险了。”医生舒了口气,昱霖和胖婶也舒了口气。
“胖婶,你先回家吧,我今晚待在这儿陪虎仔。”昱霖劝胖婶先回家休息。
“那怎么行,还是你回去睡觉,我在这儿陪虎仔吧。”胖婶过意不去,怎么能让少爷给虎仔陪夜呢?
“胖婶,别争了,这样吧,今天我值夜,明天你值夜,我们轮流看护,好吗?”昱霖提出一个折中方案。
胖婶见昱霖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坚持了。
晚上,昱霖在一旁伺候虎仔吃药,喝水,如厕,见虎仔睡安稳了,便和衣倒在走道上眯了一会儿。但还没睡上半小时,又有其他病人送进来,那个病人一直大呼小叫喊疼,昱霖也没法合眼,索性起来在走道里溜达。
一夜没睡的昱霖眼睛红红的,第二天上午,胖婶来接昱霖的班,昱霖匆匆地漱了漱口,擦了把脸,就去报社上班了。
今天是淑娴的周年忌日,虽然,昱霖不可能在家祭奠淑娴,但淑娴时时刻刻都在自己的脑海中,他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纪念着爱妻。
昱霖在一家小酒馆的包房里,要了两瓶白酒和两只酒杯,斟满酒,然后举起一只酒杯,嘴里轻声地说道:“淑娴,今天是你离开我整整一年的日子,这第一杯酒,我敬你,敬你这么多年来,对我不离不弃,同生共死。”
昱霖喝了自己这杯酒,又拿起对面的一杯酒:“淑娴,这一杯我替你喝了。”昱霖一仰脖子,一干而尽。然后再次斟满两只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