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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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她在总结自己惨败的原因时说:“其实我们彼此彼此,谁都没闲着。提娅说得对,当老婆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情人的只能是两眼紧闭。我错就错在两眼睁得太大了。老婆是特务,我也成了间谍了。”
他们先去打了保龄球。张小莉还从没打过保龄球,只是常听一些小姐们说起,在此之前,她一直感慨自己登不了大雅之堂的主要原因就是自己结交的客人档次太低。
换好了球鞋,柴经理便耐心地教她怎么样握球、举手、错步、投掷,张小莉虽然人不精明,但是论玩还真有一套,居然瞎猫碰上死老鼠地接连打了两个全中,胖张和他的“小蜜”还捧场地给了她几片稀落的掌声。
再后来,张小莉的体力就渐显出了不支,而且十三磅的投球到她手上,眼瞅着沿球道奔向那齐刷刷的小瓶子去了,奇怪!快近目标时却突然转了方向,直奔下面的沟道里去了。张小莉一拍大腿,说:“丫挺,真他妈的邪门,连球都不走正道!”
柴经理在旁提醒她注意说话用语,并小声嘻嘻道:“难怪呀,人邪球还能正?”
张小莉翻了一下白眼,说:“别光顾着说我,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你没教好!”柴经理在那意味深长地笑。
因为天色渐晚和身体疲劳之故,他们没有去垂钓,但还是吃到了鲜美的塘鲤。其实到这里来玩的人通常把垂钓当作一个引子。
当他们最后一曲卡拉OK唱完时,已是将近午夜时分。胖张先行去安排好了住宿的客房,然后打电话告诉柴经理和张小莉过去。碧溪庄园的确很大,从这栋楼到那栋楼之间竟然也得驾车。
“刚才我好像看到我们总公司的车了,我们领导也常到这玩,这样,我先进去,你跟我后面,避免让别人看到不好。”下车时,柴经理叮嘱张小莉。
张小莉倒也听话,见柴经理进到楼去,自己等了三分钟才进去。进去后张小莉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问柴经理房间号了,只听刚才柴经理说是在十五层。上到十五层,又没见服务人员,左右两边又都是通道,张小莉竟然不知往哪里走好。打柴经理的手机,关机。
她的刚刚撤下去的火又腾地升了起来。她竟然又乘着电梯回到一层并坐到外面的台阶上,气鼓鼓地瞪眼望天。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怜,好像是一块狗皮膏,除了需要的时候自己能与男人有肌肤之亲,用过之后,自己的唯一去处就是垃圾箱,而且是越远越好,那膏药味没谁愿意闻。
“靠!面子再大能大到哪去?素质再高又能高到哪去?脱光衣服还不都他妈的一个样儿!”张小莉忽然觉得这世道真不公平,男人和女人纠缠了几千年还是这般的不平等。
男人花天酒地,多吃多占,还自诩没有情人是废物,有了情人是人物,狗屁人物,我看是动物!
情绪低落脑袋简单的张小莉竟在那一刻生发出好多的感慨来。一股冷气丹田起,竟悲从中来,委屈地想哭。
“小莉,小莉。”正恨恨想着,柴经理不知何时又折回身来,站在门里向他摆手叫她。张小莉狠狠地瞪着他,从台阶上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低着头随着他往里走。
“你怎么回事儿?我们的领导真来了,刚才打电话给总公司的会计师,说我们头儿就住在十二层,这要是让他们撞上,你不是要我老命吗?”柴经理声音尽管压得很低但明显带着一丝的不高兴。
“放屁!你告诉我十五层,十五层房间多了,我哪儿找你去?”张小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那你刚才跟着我不就得了!”柴经理也有些气鼓鼓的。
“你跑得跟兔子似的,再说我站到电梯门那,你人早都没影了。你嫌我丢人你带我出来干吗?”张小莉有些不依不饶,声调有些高。
“小声点,不是那么回事儿。”
“那怎么回事儿?什么总公司领导,不会是你这里有相好的吧,怕时间差打不好撞车吧。”张小莉不无挖苦地说道。
柴经理没说话,脸色阴沉着用房卡划开了房间的门。
一个标间两张床,两个人分床而卧。这原本就不是夫妻,只因为各取所需暂时地凑到了一起,像一个临时组合。柴经理下车时仍没有忘从车里带出两个安全套来,他本来偷放到枕下的,但现在那东西在他手里攥着,不经意间把其中的一个揉出了两个大口子。
他妈的,还没用就坏了,劣质!他把它们整个地塞到了那床的缝隙里。爱他妈谁用谁用吧,他把抽着的大半截烟蒂狠狠地摁在床头的烟缸里,睡觉!
天明时分,胖张打来电话,还笑嘻嘻地问柴经理一夜春宵如何。柴经理笑笑,说:“爽!”
分手的时候,柴经理没事人一样扔给了张小莉一千块钱,这是他的老习惯。然后告诉张小莉:“我这两天工程项目要验收,忙着呢,所以你尽量少打我手机,我老婆最近好像有所察觉。”
要不说张小莉犯傻呢,人都说哄死人不偿命。连何薇都骂她:“这年头哄得男人滴溜烂转,把他包里的钱该套的套过来,把想办的事办了,然后时机成熟时给他来个爱情突然死亡,别指着这露水情能长个十年八载,正经夫妻还有个审美疲劳呢,趁他没疲劳赶紧捞,看他稍有疲劳主动先出脚。就像那病人似的,躺在床上十年八载不死把人都烦死了,要是冷不丁地来个突然死亡,你看哭你的人眼泪都是真的。”这点何薇懂,但是张小莉不懂。男人对家里的老婆腻烦了他才出来寻呢,没美貌的寻美貌,没温情的寻温情。张小莉本不能拾遗补缺,更大的错误是她成了一个随时可能炸开的火药桶。
张小莉后来也悟出自己的一个经验,那就是对男人只讲一次,她说就像一次性台布一次性纸杯一样,一次用完就扔,这回怎么着我都是新鲜的。你想找我我还厌你这个旧呢。这都是摔了跟头后张小莉才明白的事理。
第二十七章
李雪梅的肚子一天天地隆起。自从那女人找到家门上后,她就没法再回去了,因为接下来的两天里,那女人就天天堵在她家楼门口,除了碰面后的破口大骂,她还不停地对来往的人讲述第三者的不道德,如何抢了自己的丈夫。那女人连哭带嚎的,惹得好事儿的北京大妈们除了唏嘘安慰,在遇到李雪梅时那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正义的责怪。也有的邻居不知是出于好心还是因为这种叫骂扰了他们的正常生活,劝李雪梅还是早点换个住地儿吧。
那男人原本在北京也是有个两居室的住房,但是因为距李雪梅上班的地方太远,为便于与李雪梅同居,他那房一直就那么空着。这回那女人派上了用场,竟然买了盆碗等生活用具,在那里安营扎塞了。
家里正读高二的女儿托付给了娘家妈。女人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爱可言,一腔的恨支撑着她。老婆变成了一只提醒男人行动的闹表。不管这破落的铃音是否好听,尽管男人会下意识地捂起自己的耳朵,但闹可以证明它的存在。
那男人把李雪梅安排到了自己所在工地附近的一间平房里。那里是城乡结合部,住着许多外来务工的杂人。由于所建房屋的密度空间过小,加上日常管理上的滞后,使得这里污水横流,垃圾遍地,附近公厕里面的苍蝇也常会盘旋着闻风而动,围着人们户外炉子上的饭锅低空盘旋,似有夺食之意。
光着膀子摇着破蒲的男人坐在自家的门外,端着凉茶慢饮。神情略显劳累的女人则给横抱怀中的孩子催眠。晚上屋子里空气闷加上总有蚊虫袭扰,孩子睡不好,大人也经常跟着缺觉。
这里没有超市,人们也不需要那种假设的繁华。距离不远的小店内出售的青菜似乎也是在菜市被人挑剩下的,蔫蔫的没有一点新鲜味道,但是因为便宜仍会有人在那翻来覆去地再挑上那么一阵。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腥臊腐浊的气息,不同的装束和不同的口音汇杂在一起在空气中和太阳底下飘来荡去,这是一幅别异于都市繁华的图画。
李雪梅从没有住过平房,更不知道如何去弄那饭炉和煤饼。她曾试着到工地和这儿的民工吃了一回盒饭,但还没下咽她就吐了。一群来自河南、湖北等地的民工住在工地临时搭建的简易工棚里,工棚由砖砌而成,有点像农村养猪的猪舍,里面黑咕隆咚的,一溜排开的大板铺上堆放着散发着油污和霉味的铺盖卷儿。
给他们提供盒饭的是一位曾经在这里打工的大胡子。他原本在这里做力工,后来发现附近的工地比较多,于是就生出了做盒饭的念头。还别说,他的盒饭两块钱一盒,在物价极高的北京这样足量的饭菜还真少见。民工们大多来自贫苦山村,每餐里都能吃到一点肉,对他们来说已很知足了。当然便宜肯定有便宜的道理,李雪梅曾看到某位民工饭盒里的菜叶上趴着一条淡绿色的菜虫。她当时惊得叫了起来,那民工却不慌不忙地用筷子将那虫挑起来,扔到地上,然后接着有滋有味地吃饭喝汤。
后来,李雪梅就经常到附近的小吃店去吃,一次花个三块五块的也能给腹中的孩子以全面的营养。她曾经想租住一处楼房,但即使地角偏差,一居室也要一千多块。她又想把自己的房子租住出去,但那毕竟是自己精心修筑的爱巢,李雪梅于心不忍。一时半会儿自己又不能回去,那女人是个敢动菜刀的主,说不上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再说,在好事的居委会大妈那里,自己也会成为第一被盘查的目标,何况她一无结婚证,二无准生证明。即使暂住证都早已过期。她也想到何薇或提娅等人那里去借住,可是自己怀了身孕又有男人非常不便。相对城乡结合部来说,这里外来人口众多,流动人员散杂,管理漏洞就可以容许她每天自由地存在下去。何况那男人的工地就在附近,每天步行只需五分钟。偶尔地你来我往,还可以拥有短促的温柔时光。有时甚至还可以借工地有事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