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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魈王抢亲-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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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镶着铃裆耶,真可爱!”她藏不住倾慕的神情。

“你喜欢吗?”敖倪狡黠地一笑。“等你当了我的媳妇,我就把它送给你。”

丹朱的小脑袋忙不迭地点头。“一言为定幄!”

两个人相视一笑。

以后的每一天,敖倪总是偷偷地爬上红墙,溜进丹朱的房间,在任何人都未察觉之前又溜走,每天都认真地履行着他的誓言,时常带些好吃的、好玩的东西给丹朱。对他而言,肯和他玩在一起的小孩,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很认真的放在心上,原先有些孤僻冷漠的个性,也因为丹朱的缘故而渐渐改变了。

孩子的世界洁净而单纯,敖倪和丹朱从不曾想过这样的日子会有些什么改变,他们单纯的以为,现在即是永远。

初秋的夕阳隐约透着一股凉意了。

敖倪趴在桌案上,懒洋洋地看着秋娘剪纸花。连着几天,他总觉得浑身不对劲,明明没有生病,却一直感到病怄怄的,吃不下东西、没有力气,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来。

秋娘摸摸他的额头,疑惑地道:“奇怪,没发烧呀,到底是怎么了?”

“不知道,觉得累得不得了。”他撑着下巴,懒懒地说。

秋娘沉思一阵,想起了敖倪七岁时所发生的事情,不免担心起来。“难道……病的人是你哥哥?”

敖倪坐直了身子,一时没有会意过来。

“你记不记得,在你七岁时也曾经这样过,当时你不吃不喝,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你哥哥生了一场大病,娘害怕你们兄弟离得不够远,所以才又从西京搬到这里来,还记得吗?”

秋娘的话,让敖倪终于明白每一次搬家的原因出自何处了。

“原来每次搬家都是为了他。”敖倪冷淡地说。

“你哥哥现在不知道怎么了?会不会病得很重呢?”秋娘愈想愈担心,敖仲出生时比敖倪瘦弱许多,也比敖倪容易生病,她愈想愈惶惶然,眼圈蓦地红了。

“娘,您想太多了,不一定和他有什么关系呀!’他不悦地说。虽然不必见面也知道唯一的哥哥是什么模样,但他打从心底就不想与这个素末谋面的哥哥有任何牵扯。

“但愿真的只是我多心…··”秋娘支住额头,神情忧心忡仲。”敖倪没来由的对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哥哥厌烦起来,一辈子恐怕都不可能见面的人,却不管在多远的地方都能影响到他,说不定敖仲有个风吹草动,他又得跟着娘来个举家大搬迁,这种感觉简直让他不由得心生厌恶。

然而秋娘的担忧终是成真了,从汴京飞马传来了消息,敖仲终日高烧不退,病得异常厉害,消息一经传来,秋娘片刻不敢耽延,随即命秦草和老嬷嬷收拾行李家当,准备离开大名府,往更北方搬迁。

敖倪得知以后愤怒不已,充塞在胸中的怨气几乎要爆炸开来!

趁着未动身,他火速冲到丹朱的窗前,拍着窗子喊:“丹朱、丹朱,我要走了。”

窗户倏地拉了开来,出现丹朱惊诧的脸蛋。

“你去哪里?”

“北方。”

“为什么要走?”她扯住他的手,心慌地问。

敖倪的心酸楚地疼起来,搬迁过那么多的城镇,来来去去之间,从未令他有过一丝不舍,但是这一次完全不同,玲珑剔透的丹朱已经牵动了他的心绪。

他将手上的金环脱下来给她,匆勿地说:“你戴着,等我长大以后再回来找你。”

丹朱又圆又大的眼睛眨了眨,似懂非懂地望着他。

敖倪一咬下唇,狠下心,转身走了,为了怕不舍,步子迈得更急,索性跑了起来,头也不敢回。

丹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瞪着大眼睛,怔怔地望着敖倪的背影,缓缓r她将金环套进自己莲花似的小手里,轻轻晃了晃,聆听着清脆悦耳的叮当声。

“敖哥哥——我会等你的——”

她的声音微弱地飘出来,消散在昏黄的夕阳里。

第二章

十年后——

一轮红日高挂,浓紫深黄的辉芒,将林荫道上一行送嫁队伍映照得更加红光荡漾锣鼓、哨呐的吹打声响遍整个山林。

隔着淡薄的烟尘,敖倪和桀琅两人分骑着马,立于高岗之上,假傲地凝视着下方排场惊人的送嫁行列。

敖倪转脸问架琅:“你得到的消息果真没错?”

“怎么?信不过我!”桀琅斜睨他一眼。

敖倪双眉挑起,牵动了右眉稍刺着的一条淡色金龙,似要腾云飞去。

“不是信不过你,只是不希望白忙一场而已。”敖倪淡淡地说。

“你放心,擎天调查得一清二楚,确实是沧州富豪梅长进嫁女儿,嫁的人正是你哥哥敖仲。”

听见敖仲的名字,敖倪的眼神倏地阴沉了下桀来。

“看见那几车的嫁妆了吗?不用猜也知道价值连城了,你抢你的新娘,至于陪嫁的珠宝全归我如何?”桀琅侧过脸,朝他一笑,连带使得脸颊上刺着的金豹纹也闪了一闪。

“随你吧。”敖倪漫不经心地应道。

一阵暖风拂掠上来,将敖倪随意披散的黑发覆在脸上,他狂烈地将发狠狠甩到脑后,冷眼望着华丽的大红花轿,缓缓地,拿起面具戴上。

“走!敖倪掉转马头,朝山岗下疾驰。

桀琅也戴上面具,用力挥上一鞭,跟了上去。

丹朱轻轻拉下盖在珠冠上的头巾,拭掉额上微微沁出的薄汗,深吸了口气。

到底还得走多久呀?她在心里低低抱怨着。

蜿蜒崎岖的山径,让本来就微晃的轿子摇动得更加厉害,几个时辰坐下来,早已令丹朱腰酸背疼了,她再也忍耐不住,试看在轿子里转动一下腰肢、活动一下手脚。

轻轻一动,她手腕上佩带的金环轻轻碰击着,铿然微响。

她抚了抚腕上的金环,缓缓贴在心口。

“敖哥哥果真应允了他的承诺,没有负我。”她吻了吻金环扣,脸颊浮起沉醉的光彩,柔情无限。

想起幼年时曾与自己有过一段短暂相处的“敖哥哥”,是除了父亲以外,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等了十年,本来还以为这辈子想再见到“敖哥哥”已是无望的事,没想到,就在半年前,“敖哥哥”竟然意外地在梅府中出现,并且一眼就认出了她手中的金环。

她心中的“敖哥哥”已然长成了一个翩翩美少年的模样,虽然看上去白皙赢弱了许多,但是住在海府中的三个月间,“敖哥哥”待她总是万分温柔,时常扶着她到花园散步,陪她下棋,也陪她说话谈笑。“敖哥哥”的出现,让她平淡的日子增添了不少光采。

“敖哥哥”并没有让她等太久,很快的就与敖尚书令前来提亲了。

丹朱的爹娘自然很高兴掌上明珠能嫁入高官名门;而她,对于嫁给“敖哥哥”的这桩婚事,当然也是毫不犹豫地应允了。

十年来,丹朱总是在心里情深意切的呼唤着

“敖哥哥”,在她梦中愈走愈远的背影,终于回过身来,温柔地走向她,回应她的呼唤。

她仰起头,一朵笑微微地在她唇边绽放。

虽然,一股微妙的不安若有似无地侵扰着她,但她相信,这只是对嫁人敖府的不安和迷茫罢了。

对于不可测的未来,迷惆和不安是理所当然的。她这么说服自己。

轿子里闷热的空气更加引发她内心的焦虑,她长长地吁了口气,企图用手绢扇出一丝凉风来。

突然间,喜乐声停了,轿子“哆”的一声被重重地放了下来。

丹朱呆了呆,以为是轿夫们走累了想稍作休息,便也不以为意,谁知轿帘陡然被掀开来,出现了陪嫁小丫头惊慌失措的脸,直对着她大叫:“小姐!山魁来了。快……快逃呀……,,

丹朱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小丫头已经抛下她,飞快地狂奔而去了。

她忽闻铁蹄声由远而近,达——达——以惊人的声势来了!

丹朱的膝盖发软,看见轿夫一行人个个有如惊弓之鸟,吓得觅地逃生,竟无人理会她!

“别丢下我!”丹朱惊慌失措地大喊,她一双三寸金莲,无人搀扶怎逃呀?!

林中回荡着催命的马蹄声,丹朱吓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地跨出轿子,摇摇晃晃地住前奔,奔不出几步,便踉跄地仆跌在地,她爬起来又跑,又跌,恐惧自她身后一点一点进逼,企图淹没她。

她跌跌撞撞的、软弱的,逃不出生天。

马蹄声在她身旁止住,巨大的黑影兜身罩下,她神魂未定,反射性地抬起头来,登时一阵魂摇魄荡——

一张丑陋狰狞的露脸正阴寒地俯视着她,受惊过度的丹朱,只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长着长长的角、突出的眼窝、尖锐的鼻、吊垂着下颚的脸,渐渐地渐渐地,眼前黑暗一片,最后,她发出了嘶哑的声音,微弱地低喊一声:“鬼——”

丹朱浑身一软,晕了过去。

敖倪俯身将她捞上了马背,仔细端详着她的脸。

十年不见,她的下巴尖瘦了,透着一股惹人怜爱的剔透清丽,雪藕似的手腕上,套着那只他送给她的金环,光彩流丽。

“为什么不摘下面具,你那个面具就算是大白天,都能吓死小姑娘。”桀琅取下面具笑说,一边靠过来望了丹朱一眼,不由得发出惊叹。“难怪你非要把她抢到手不可,原来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

‘我只记得她十年前的样子,倒不知道她现在会这么美。”敖倪低声说,忍不住伸手轻触了触她滑腻的面颊。

桀琅猛地又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嚷。“哗,你看你看,她那双纤纤小脚,只要是男人见了,、哪一个不神魂颠倒I”

敖倪横了桀琅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娘说的真没错,就是有你们这种臭男人,她才必须受这种苦。”

桀琅根本没留意他说些什么,一迳痴缠。

“喂,兄弟一场,把她的脚借我摸摸好吗?真是可爱极了——”

敖倪扯下面具,瞪了桀琅一眼,认真地警告。

“我不许你碰她,再好的兄弟也没得商量,如果你敢对她动手,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桀琅大笑了起来。

“撂下狠话啦!别急,碰不了她的。”

敖倪掉转马头,四下一望,扬了扬下颚提醒他。“快翻一翻那几箱嫁妆,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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