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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广州教父-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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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失踪的?没有一个肯定的说法。不过凭着自己的聪明,玲花肯定江全在容桂身上“做了手脚”——她问过江全,她从当时江全的语气神情中作出这个毫无疑义的判断。
  自己如果不听江全的,会怎样?会不会是第二个容桂?
  玲花又打了个寒战。一咬牙,干吧!这个陈达生,最多再遭他一次罪,让他再变着花样来“玩”罢了。全哥说就此一次,好,那就再做一次又如何!看看以后江全怎样对自己再作决定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想到这里,玲花的心反而安定下来,看看墙上的挂钟,已将近半夜三点。玲花又悄悄溜出自己的房间,再次钻进江全的房间。
  江全根本就没有睡,他坐在书桌前抽烟,看着玲花进来,一点也不觉得惊奇。
  两人的心中都觉得有很多话说,但两人都没说话。
  玲花走到江全的面前,默默脱掉睡衣,裸裎着,双膝慢慢下跪,同时双手放在脑后,头向后仰,双乳上挺,小小的艳红的乳头已明显充血,红红的嘴唇微张着,闭上了眼睛——她像在等待心爱的男人给予自己任何的“处罚”。
  很美。江全在心中不得不惊叹。
  很怪。在两人的心理压力如此沉重的时刻,两人的性欲却是前所未有的高涨。两人不断地变换着花样做爱,玲花觉得自己从未感受过这样强烈的刺激,真所谓如痴如醉,欲仙欲死,她的呻吟与欢叫声足可以“绕梁三日”。
  经过两度狂潮,待心灵中的连天波涛终于平息下来,窗外已是东方发白。
  自始至终,两人没说一句话。
  江全沉沉睡去,当他醒来时,已近中午。玲花不在身边,但床头柜上的小闹钟压着一张字条。
  江全拿过来,只见上面写着:
  全哥:
  我照你说的去做。
  一个甘愿为你而死的
  可怜的女人
  民国十一年闰五月十七日
  江全轻叹一声,不知怎的,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濡湿。
  玲花就在自己的房中吃了午饭。她没再去见江全。
  饭后午睡了一会,玲花便起身自己动手“整妆”。她穿上一袭紧身的旗袍,使身材的玲珑曲线毕现,旗袍的叉口开到大腿上,叫男人看得眼睛短时间内失去闭合的功能。头上挽了个高髻,脸上薄施脂粉,脖子上戴上那条林风平生前特意买来贺她二十岁生日的宝石颈链,使俏丽的五官更艳娇容,脚上一双小巧的绣花鞋,手指上三只名贵钻戒,挽了个精致的小皮袋,打份成一个先夫留下大笔家财的小孤孀,施施然出了小洋楼,连她的贴身丫环也不知道。
  位处豪贤路的白衣庵在广龙堂的西南面。玲花先向南走,来到长堤珠江边,再沿江边向西走。看着宽阔清澈的珠江水缓缓东流,她想起了在庵堂受训时教书先生给她与其他“妙尼”所讲过的那句话:“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不舍昼夜!”做人不就是如此吗!过去了的,消失了的,不就如同江水流逝去了一样吗?逝去了的回不来,真要回头已是百年身!像自己这种已“接待”过那么多男人的女人,还想期待追求什么纯情呢!……玲花就如此这般的想着,等她再折回北走到白衣庵时,她觉得自己原来沸腾的心绪大大平伏了
  白衣庵当年的主持法号叫悟慧,原是个大商家的妾侍,那个老鬼死后,她就失去了靠山,受了大婆和其他几房人的欺负,于是她带上丰厚的私蓄,到这白衣庵削发为尼,以修冀来世。不过,她觉得来世的幸福固然重要,现世的享受更为实际。于是,她凭借着自已当富豪妾侍时所获得的丰富阅历与交际手腕,更加上她所具有的丰厚资财,逐渐巴结上政要权贵等上流社会人物,进而掌握庵中的大权。到最后,原庵主得了一笔好处,主动“让贤”。当玲花的脚踏进这间白衣庵时,悟慧这位已届中年的尼姑已在那里当了八年的主持。
  玲花在无着庵当“妙尼”时,跟悟慧曾见过几面,现在白衣庵相见,悟慧对这个容貌艳丽,打扮得如此高贵得体的少妇人先是怔了一怔,随后也就认出来了。
  悟慧不愧是见多识广的,她从玲花的这身装束就已断定她来庵里找自己的用意,心想又是一笔大生意上门。而玲花打扮成这样,也是有意让这位庵主一眼就看明白,大家免得多费唇舌。既已彼此“心有灵犀”,寒喧几句后,悟慧便把玲花带到自己的房间,掩上门,也省了合掌道声“阿弥陀佛”之类的礼节,便单刀直入:“半年前闻说玲小姐已还俗,此番重入庵堂,可是有什么要贫尼帮忙的?”
  玲花毕竟已在广龙堂当了半年的“堂主夫人”,当年在庵中的那种阴声细气的斯文举止已改了很多,见悟慧一下问得这样直接,便也露出自己的本色来:“主持爽快!小妹半年前嫁富商作妾,新近先夫过世,小妹了无依靠。与其留在家中遭先夫家人的欺负,不如自己重入‘江湖’,挣些养老的费用。不知主持能否收容?”
  悟慧一听,口中连说:“玲小姐客气,玲小姐客气。”她心中明白,以玲花这身珠光宝气,丰厚资财,她到哪个庵堂不可以?哪个庵主都会欢迎她,她给出的费用绝不会叫庵堂吃亏。这还在其次,更主要的是,像玲花这种“妙尼”出身的富商遗孀,来庵堂哪会只是长斋礼佛以修来世的,正所谓“重入江湖”,挣养老的费用,以她过去的艳名,以她今天保养得这佯娇美的容貌与足以迷死男人的身材,还怕那些政要权贵、富豪名士不排着队见她!若不“收容”她,岂不等于自己赶走了一只自个儿走进门来的会生金蛋的母鸡!
  悟慧连说了两句“玲小姐客气”,紧接着就问:“不知玲小姐在本庵是打算长住还是小住,是‘清装’还是‘俗装’?”
  这句话就问得很明显了。长住与小住,关乎纳费的多少,这个容易明白:“清装”还是“俗装”,这就不是外人能够听得懂的了——当然,玲花很清楚。
  这里得说说当年“妙尼”是怎佯“盛装”接客的。
  当年省城的七大名庵之所以能够引来那么多达官贵人、富商豪绅、闻人名士,不是由于它是佛门清静地,而是恰恰相反,是由于庵里那些虽然同样是出卖肉体,却与几乎是来者不拒的青楼女子“味道”大不相同的“妙尼”。这些妙尼首先是“清纯”,不是随便可以一亲芳泽的;其次是声色艺俱佳,言谈举止得体,琴棋书画通晓,能博施主的欢心,使来这销金窑挥霍的人物觉得“味道好极了”,花费虽巨而“物有所值”。为什么能够如此“各异其趣”,引来如斯贵客呢?除了上面所说的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妙尼们懂得根据贵客的不同而着“清装”或“俗装”,以适合贵客不同的口味,吊足他们的“瘾头”。
  所谓“清装”,是比妙尼外出更为“超脱”的装扮,一般说来,夏则玄色丝罗,冬则玄色绉缎,高开衣衩,露出雪色线长裤,致令“内美”依稀(笔者注:这种装束可供今天九十年代的服装师研究参考,稍加改造,说不定会成为本世纪后期爱美女子的流行时装),头戴尼冠,足登丝履,手持念珠。外表看来,果然是“超凡脱俗”,“清”而又“纯”,再加那嫣然一笑,燕语莺声,媚眼含情,举止“飘然”,使来客顿起如《红楼梦》中所写的“太虚幻境”之感,而专钩那些一心要来嫖尼姑的贵客的魂。
  所谓“俗装”,便是打扮成时俗贵家少妇,丰容盛箭(有的妙尼便戴假发),明眸皓齿,点绛唇,画蛾眉,随来客的不同年龄身份而穿不同的时装,专钩那些总是觉得别人的老婆好,对“野花”情有独钟的贵客的魂,务令秋波一扫,便使之莫辨东南。
  当然,除这两装外,还有其他的“装”,如药师庵的细虾就曾扮成个剪短发,着白衣黑裙的髫龄女学生,与王孙公子去“冶游”,所谓随机应变,只要能满足贵客的心理便是。
  其实,人类的先祖造衣服是用来遮羞的,不是用来“钩羞”的,不管外面套上的是清装还是俗装,是时装还是学生装,内里的那身皮囊并不会因此而有所改变。不过人类发展到后来,也不知是进步还是退化,当他想要玩内里的皮囊时,却先顾及了套在外面的东西——这外面的东西影响了他的情绪。
  这是庵主研究得非常深入的“玄奥”,同时,她还“执掌”着手下名尼的自由。照传流下来的文献资料的记载,当年的名尼无论是出外做法事(为治丧之家念经打醮之类,这是当年广州城的习俗,也是尼庵一大经济来源),还是在庵中见客,均有老尼或小沙尼(受庵主的指挥)潜伺左右以监视。未经庵主批准,名尼不得擅离庵堂,不得与外人交接,不得私受客人的任何馈赠,如果违反了这些清规戒律,或不按照庵主的意图办事,便会遭到打骂以至体罚,诸如跪堂、顶砖,甚至鞭腿、笞背。勾栏中的所谓“向客欢笑背客啼”,也大致适合于这些名尼,深明此中景况的玲花听到悟慧的这一问,便微笑答道:“多谢主持收容。小妹在贵庵短则只住十天八天,长则也不过住一头半个月,这里是一百大洋,请主持给小妹一间布置上佳的清静禅房。”边说边把一张百元银票递给悟慧。
  悟慧满心欢喜地接过,口中连说“多谢”,——这一百大洋,别说玲花在庵内只住一头半个月,就是住足三个月,也远未花完。
  玲花继续道:“小妹重入江湖,并不是要再度出家,因而有客人来,自然是俗装。我相信自己这身打扮比穿上尼服可好看多了。”边说边起身摆了两下腰肢,其诱人的魅力令身为女人的悟慧心中也不得不惊叹。
  “这样吧,”玲花复又坐下,那双勾魂的丹凤眼凝视着悟慧,“我们都是此道中人,明人无需说暗话。我在贵庵暂居,来客由主持介绍,客人所赠贽礼无论厚薄,尽归主持,至于客人与小妹之间如何,主持不问便是。如此可好?”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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