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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绝地风暴-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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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丽像是铁了心跟他唱反调:“要是杀害亚里的凶手一辈子也找不到,你要人家永远呆在南疆?照我看,活的逃兵,比死的英雄好!”
  “你、你……唉,懒得跟你说!”程万里气得浑身颤抖,脸发白又发红。
  这时,李东阳微笑走进病房:“在走廊就听到你的声音了,怎么了,万里?你这个嗓门呀,看来说话要带个消声器。”
  南疆市火车站外,出租车,拉货的人力车,揽客的旅馆托儿,以及进出车站的人流,挤在车站大门口。两个民警和两个联防队员在旅客中穿梭,最后围住一个戴墨镜的高个旅客。
  “请出示你的身份证或有效证件。”
  戴墨镜的旅客显得有些慌乱,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摸出一张身份证。
  民警说:“请摘下你的墨镜。”
  旅客摘下墨镜。
  两个民警举着身份证对照,拿出印有海达尔、巴提力克、吐尔洪相片的复印件,仔细对照了一下,摇头说:“有点像一个人,不是。”
  还给旅客证件,两人走进候车室大厅。
  满头大汗的克里木一手提行李,一手搀扶脸色苍白的热比亚,也走进候车室,两人边走边张望,终于在远端角落找到了空座位。从监狱出来,克里木马上去医院,要接走热比亚,谢医生没有同意,又让他等了几天。他本想跟马赛道别、道谢,打电话才知道马赛已经回到了乌市。
  “你坐这里,我去买瓶水。”
  安置好憔悴的热比亚,克里木又钻进人群中。
  小卖部前,克里木收起找钱,准备放在柜台上的水,身后却有一只手抢先把水夺走。他回头一看,惊得手里的钱也掉了,哈力达和另两个人在向他狞笑。
  “你、你们想干什么?”克里木惊慌地说。
  哈力达开水瓶喝了一口:“干什么?在里面你是怎么保证的?现在他妈的想偷偷溜,想得倒挺美。”与同来的人,一人一边捏住克里木的手。
  “我、我跟你们走,让我先去办点事。”克里木绝望地转头向热比亚坐的地方。
  “办什么事?我们都帮你办了。”哈力达与克里木是同一天离开监狱,他很快便摆脱了监视,还纠集另早前释放的两个塔里甫,又回到市里,他们是刚下火车,没想到冤家路窄,碰上了克里木。
  热比亚远远望见这边儿的情形,关切地走了过来。克里木拼命挣扎,有人将一把匕首暗中顶在他的腰间,他不得不安静下来。
  哈力达看见了走近的热比亚,冷笑道:“怪不得你胆子这么大,原来是拐骗老师的女儿,你他妈活腻了,海达尔知道不扒你的皮!”
  克里木流泪望惊恐的热比亚,两人被哈力达三人簇拥离开车站。
  候车室的另一端,打扮得时髦光鲜的海达尔和巴提力克坐在一排长椅子上。几名警察在长椅的另一头查看旅客的证件。
  “我们是不是先避一避?”眼看警察逐个排查越来越近了,巴提力克紧张地望海达尔。
  “别急,再等等。”戴墨镜的海达尔无动于衷。
  “妈,司马义怎么搞的,现在还不来。”巴提力克一手擦汗,一手摸向腰间的手枪。
  海达尔看表说:“他很准时的,还有一分钟。”话刚落,司马义胖胖的身子从旅客中钻出。
  “啊,大表哥,总算找到你了,我担心来不及呢!”司马义远远张开双臂,像是准备跟谁告别,检查的警察也向他侧目。
  巴提力克迎了上去,在警察身边与他拥抱,在他耳朵边说:“你他妈的,差点害死我们。”
  “碰上堵车,拼老命才赶过来。”司马义顺手把一样东西塞进巴提力克手中,又走近与海达尔拥抱,同样把什么东西塞给他,“怎么就你们俩,牙生表弟呢?”
  海达尔笑道:“啊,他工作忙,没空跟我们去了。工厂怎么样了?机器开始运转了吧?”
  司马义坐到海达尔身边:“一切顺利,新产品也下线了。等你们回来,可以拿去测试了。”
  警察这时来到三人身边,海达尔看也不看,随意地将手中的东西递过去,那是一张身份证,继续说道:“人员管理一定有小心,搞企业虽然人材最重要,但宁可要老实点儿的,也不能招心眼太多的。”说完摘下墨镜。警察对照了身份证,很快还给他。
  司马义边给警察递身份证边说:“是,是,大表哥说的对,我一定好好观察。”
  警察检查完三人的身份证,没有任何反应,走到远处去了。
  “妈的,这小子手艺还真不错。”巴提力克长吁一口气,拿起身份证看。
  海达尔道:“你去买票吧,要软卧。”巴提力克起身走开。司马义也软了下来:“去接小表弟也劳你大驾,是不是太给面子了。”海达尔若有所思地说:“接小表弟是顺路的,主要是为了考察,咱们不能只把目光放在南疆,在乌市好久不投资了,现在是个投资的好时机啊!”
  “啊,啊,那是,那是。”司马义不停点头。
  第十五章
  起风了,风像是把夜幕从东边吹到西边。
  一条国道上,行驶的车辆少了许多,偶尔才看见有车灯闪过。两名交警处理完一起交通事故纠纷,看看天色已晚,早就过了交班时间,用对讲机跟接班的人通了话,一起上了巡逻车。
  “这一期的足彩买了吗?”高个的交警驾车。
  矮个交警沮丧地说:“买了二十块。妈的,上一期中了十场,早知道多买一点,说不定中个二等奖。”高个交警笑道:“上期二等奖也十一万多啊,你想得美。”矮个交警一脸不屑:“有什么奇怪,我不是中过一次二等吗?可那一期中的人特别多,只分到了几百块,真倒霉!”
  高个交警大笑,笑声没落,突然一辆只开一个大灯的吉普车迎面而来,一闪而过。把他吓了一跳,手里方向盘也转大了,车子猛地晃动了一下。
  “妈的,不要命了,一个大灯也开这么快?”矮个交警回头看吉普车大骂。
  “说不定是撞了车逃跑的,唉!快下班了还撞上个活宝。”高个交警边说边打方向调头,拉响警笛。
  逃逸的吉普车先是想加快速度摆脱,但终究没有巡逻车快,被拦到路边。
  “怎么只开一只大灯?”矮个交警怒气冲冲地下了巡逻车,不过还是向吉普车敬礼。
  “我的大灯坏了。”吉普车驾驶座的玻璃落下,司机蓬头垢面,像是只看见两只眼睛。
  交警叫道:“大灯坏了晚上还敢上路,你不要命了?出示你的驾驶证。”
  司机磨磨蹭蹭地伸手进外衣,老半天手才抽出来,矮个交警大惊失色,司机摸出的是一支手枪,对准他的头。“砰”一声枪响,额头被打出一个血洞,直愣愣仰面而倒。
  巡逻车上的高个交警眼睁睁看同伴中弹倒地,乱了方寸,没考虑自己也在对方的射程之中,摸出配枪,开门下车。吉普车上的枪又响了,第一枪没打中他,他本能地趴下,手脚并用爬到巡逻车的另一侧,刚想站起,身后传来脚步声,又一声枪响,把他打下了路基。
  一阵风吹来,吹起路边持枪者的长发,巡逻车大灯的光线映出塔西那张马脸。从加工厂死里逃生,塔西有如惊弓之鸟,他不敢坐火车、班车,也不敢坐顺路车,更不敢抢车,连农民的毛驴车他也躲得远远的。他是靠两条腿离开北疆的,白天睡在农民的羊圈、牛棚里,晚上才赶路,走了这么多天,终于来到离乌市不远的土湾县境内。他松了一口气,在一个修车厂偷了一辆吉普车,准备连夜进乌市。
  吉普车开动了,冲出几十米突然一个急刹车,又倒回到巡逻车旁。塔西下了车,绕着头部中弹的矮个交警走了一圈。俯身脱下他的制服穿上。
  “他妈的,这么小的个头也当警察,找死!”制服有些短小,塔西口中嘟哝,检起掉在地上的大盖帽戴上。穿戴完毕,把矮个交警的尸体也扔下路基,打开还没熄火的巡逻车车门。
  连续几天对塔西的搜捕,把林建北给累坏了,受伤以前,他不敢说体力强过特种兵出身的小张,但比努尔是绰绰有余。一年不如一年了,过了三十岁,他渐渐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开始老化。又一个通宵搜捕结束,林建北再也顶不住,有点不好意思地跟队里同事打了个招呼,提前离开。其实,局领导不止一次交待,禁止他熬夜。
  回家路上,天已大亮,经过常去的那家牛肉面馆,打算先吃饱再睡觉。
  “一碗牛肉面。”林建北掏出钱夹,递了一张钞票给老板。
  身后却有人说:“两碗,再加一根油条。”
  林建北转过身,努尔一脸坏笑地望他说:“我跟你想的一样,吃饱了再睡。”
  两人坐到一张空桌旁,林建北问道:“跟肉孜熬了这么多天,结束了吗?”努尔近来陪同李东阳审讯肉孜,李东阳撬开肉孜的嘴巴后,先走了,由他接着审。
  “还用问,肉孜这狗小子是一管牙膏,”努尔打了个哈欠,做个挤牙膏的动作,“差不多让老子挤干净了。知道吗?在南疆闹翻天的那个海达尔,居然是塔西同父异母的哥哥。”
  林建北摇头:“怪不得,我以为海达尔是地里钻出来呢!弟弟在北疆已经让我们头痛了,原来哥哥在南疆。”努尔咬牙切齿地说:“他再敢进北疆,老子要亲手抓住这个二球,给亚里报仇!”林建北接过伙计递来的面,笑说:“你能收拾塔西,算是帮亚里报一半仇了。”
  “妈的,你是说我枪法不准,放跑塔西对不对?”努尔一脸不快,像抢一样从伙计手中夺过面碗,墩到桌面,面汤飞起,解恨地舀了一勺子辣椒搁进碗中。枪口下放跑塔西,不管谁提起,都让他恼羞成怒。
  林建北后仰躲过飞溅的面汤:“我可没这么说,我是说抓到塔西,海达尔也跑不到哪去。”
  “这两天的大搜查,有什么结果?”努尔脸色稍缓,又舀一勺子辣椒放进碗。
  林建北边拌面边叹息:“搜查到的还不少。昨晚抓到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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