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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疤面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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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在天麟桌上一阵忙碌,摆碗放盘,置杯斟酒,鸡鸭鱼肉,水陆杂陈,热气腾腾,香
气四溢,摆满了一大桌。
现在该是卫天麟傻了,看看面前摆满了一桌,有冷有热,无一不是可口之菜,谁能有此
口福,吃完这些佳肴?
酒保走后,卫天麟偷眼一看蓝衫少年,蓝衫少年正以欣赏他大饕的目光,望着他微笑。
卫天麟低头举杯,一饮而尽,片刻之后,吃了个酒足饭饱。
蓦地,当啷一声,由对面窗边传来。
醉意已浓的卫天麟转首一看,竟是一个身穿灰布僧衣,相貌凶悍的胖大和尚,在离桌之
时,顺手丢进酒碗一锭白银。
胖大和尚昂首阔步目无余子,径自下楼而去。
就在这时,对面蓝衫少年,倏然立起,双眉微挑,目射冷电,俯身望向窗外。
卫天麟看了胖大和尚那种狂傲神色,心中不禁有气,也探身向窗外着去。
这时,胖大和尚举步如飞,直奔河边,飞身纵上一只梭形小船,两只大袍袖向后一挥,
梭船速度,快如离弦之箭。
只见河中一道白色浪花,翻翻滚滚,船上和尚昂然而立,袍袖微挥。
一阵波波的船击水响声,顺风飘来,接着,河上暴起一阵喊好喝彩声。
卫天麟越看越气,如非时地不宜,定要穿窗面出,飞身赶去,饱打那恃技炫人的秃和尚
一顿。
这时,身侧蓝衫少年,似乎右袖轻轻一挥,鼻中并发出一声冷哼。
天麟转首一看,心头不禁一跳,只见蓝衫少年,嘴含冷笑,两眼依然望着河心,但,俊
面上已没有一丝温文儒雅之气,竟充满了杀机。
一阵烈马惊嘶,遥遥传来。
卫天麟心头一震,再回头,只见遥远的对岸林边,暴起数道土龙。
十数匹健马,风驰电掣,直奔和尚小船追去。
烟尘滚滚,黄土飞扬,马嘶连声,蹄急如雨。
眨眼之间,胖和尚的小船已消失在河湾之中,十数匹健马,已被弥天飞尘掩没,只隐约
传来阵阵马嘶蹄奔声。
卫天麟转首一看,蓝衫少年早已入座,俊面含笑,毫无怒意,一双晶亮眼睛,正盯着自
己。
由于好奇心的驱使,天麟微一拱手,和声问:“兄台可识得那凶僧?”
蓝衫少年立即还礼,笑声反问:“兄台敢莫是初来此地,不知这凶僧的可恶之处。”
这声音好美,好清脆。
卫天麟觉得蓝衫少年,看来虽已二十多岁,但说起话来,仍有好重的童音。
于是,又一拱手,笑声道:“是的,小弟今日方抵此镇,人地生疏,尚望兄台多赐指
点。”
蓝衫少年美目一亮,玉面顿现光彩,微微一笑,说:“兄台虽是初到,小弟也是昨日才
来,此处非谈话之所,兄台酒饭既足,请至小弟房内一谈,便知凶僧厉害。”
说着,起身离座,似乎特别有意与卫天麟攀谈似的。
卫天麟一心要知道胖和尚的恶迹,便也立即起身招呼酒保。
蓝衫少年一怔,急问:“兄台尚未定有房间?”
天麟俊面微微一红,说:“小弟进镇,即上楼来,还未定有房间。”
这时,早已跑来两个酒保,恭身立在一侧。
蓝衫少年一指天麟桌上酒菜,对酒保们说:“这位公子的酒菜,一切记在我的帐上。”
说着,又对另一酒保,说:“转告你们帐房,我昨日订的另一房间,即让给这位公子住
了。”
两个酒保连连恭声应是。
天麟心地憨厚,立即慌了。心说:自己吃饭,怎好让别人出钱?
蓝衫少年似乎已看出天麟的心意,微微一笑,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你我虽是初遇,
今后即是知己,些许小事,兄台又何必放在心上。”
说着,伸出春葱似的嫩手,做着肃客之势。
天麟无奈,只得道谢,与蓝衫少年并肩下楼。
下楼之际,天麟顺眼一瞟,那丑汉和青衣女子竟然不见了。
蓝衫少年走在一侧,身上飘来丝丝幽香。
憨直的天麟,仍是一味直向前走,对这飘来的丝丝幽香,似乎根本没有注意。
卫天麟与蓝衫少年,两人越过数道圆门、排房,即是一院中植有花卉矮竹,假山小池,
宁静异常。
蓝衫少年领天麟径自走进正中一间,即说:“兄台就住这一间吧。”
天麟一看,漆几亮桌,锦被罗帐,壁悬字画,几置盆花,看来雅致已极。
蓝衫少年微微一笑说:“出外当然不如在家,就请兄台委屈一二日吧。”
天麟急说:“很好,很好。”
说着,心想:蓝衫少年必是出生豪富之家。
两人分坐椅上,立有小僮送来香茗。
蓝衫少年笑声说:“小弟李风,敢问兄台大名?”
天麟和声说:“小弟卫天麟。”
蓝衫少年俊面微微一红说:“你我今后已是知己,不必再存客套,我自信添长你几岁,
我就称你麟弟弟吧。”
天麟星目一亮,显得非常高兴地说:“我初入江湖,正感孤单,有你这位哥哥,再好没
有了。”
说着起身,躬身一揖,又说:‘风哥在上,受小弟卫天麟一拜。”
李风立即起身还礼,说:“麟弟不必多礼。”
说着,两人重新入座,天麟问:“风哥,方才那胖大凶僧是何来路?”
李风双眉微挑,略现愠色说:“这凶僧,在吉安、宜春、茶陵各地,做案极多。”
天麟不解地问:“风哥,凶僧做了些什么案?”
李风俊面微红,但瞬即消失,忿然说:“各地略具姿色的妇女,毁在凶僧手下者,已不
下数十……”
蓦地,李风两眼一望院中,倏然住口,停止不说了。
天麟一看,院中立着一个劲装老者,白发短须,剑眉虎目,精光有神,一望而知是个内
家高手。
李风转首对天麟,说:“麟弟,愚兄现在失陪了,我住隔壁房间,有事可令小僮唤我。”
说着,起身向房外走去。
天麟立即相送,并笑声说:“风哥有事请忙,事毕我们再谈。”
文静俊美的李风走后,一丝倦意立向天麟袭来。
一夜来,狂风吹,暴雨打,几番惊险,半日奔波,使他一头倒在床上。
但万千思潮,又—齐涌上心头,他的睡意顿时全消。
他想到妈妈、父亲,和突然不再回洞的蒙头怪人,及暗赠衣扇的异人。妈妈不知到何处
去找父亲?父亲是否仍活在人间呢?
蒙头老前辈是自己走了,抑或是遇害了?那具小玉琴呢?
银钗圣女和雪梅姑娘是遇害了?抑或是另迁他处了?
蓉姊姊回没回峰?又见到那位慈眉善目的师太了没有?不知她这时怎样了?
那天,黔道三恶为何追击那青衣少女,那青衣少女为何又在前面酒楼上出现?
他又想到洞壁上那些恶人的脸谱,由于蒙头老前辈意外地突然离开,竟不知那些脸谱,
究竟是些什么人物?
茫茫人海,芸芸众生,到哪里去找这些嘴脸的人?
卫天麟这时为难极了,越想越乱,越想越多。最后,他决定走遍天涯海角,寻找妈妈飘
风女侠和父亲腾龙剑客的生死下落,这其间,遇有恶人就杀,并乘机打听有关魔扇儒侠的消
息。
既经决定,心情顿时平静下来,立即阖目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丝轻微的嘤嘤女子泣声,飘进睡梦中天麟的耳里。
天麟骤然一惊,倏然睁开两眼,室内灰暗,并未燃灯。
看看窗外,墨蓝天空,银星闪闪,已不知是什么时候?
细听哭声,竟是隔室发出。
天麟想:隔室不是李风兄的住室吗?怎会有女子的泣声?
继而一想,李风只说住隔室,但却没说是左,是右?
“妈……不知他到底怎样了?”
卫天麟倏然由床上坐起来,他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隔室哭泣的女人,竟是兰娟姑娘。
“怕什么?他一身兼具两个震惊武林人物的绝学,还怕两个一二流角色人物的合力出手
吗?”
不错,这正是珊珠女侠的声音。
“妈,他具有哪两个人的绝学?”
“一个是魔扇儒侠,另一个就是他的父亲腾龙剑客卫振清。”
卫天麟听得出,珊珠女侠说到魔扇儒侠时,声调中充满了哀怨、忿恨。
“妈,什么魔扇儒侠和腾龙剑客,我怎得从没听您以前说过,武林中有这么两个赫赫有
名的人物?”
“哼,这两人都不是好人。”
卫天麟光火了,倏然由床上立起来,又听珊珠女侠轻轻一叹,说:“不,他们都是好人,
只是太寡情,太负心了。”
“妈,您为什么哭了?”
这时,已传来隔室珊珠女侠的啜泣声。
“妈,不要哭了,我以后遇见这两个人,一定杀了他们为妈消恨。”
“不,不,”珊珠女侠似乎哭得更痛心了,“娟儿,魔扇儒侠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什么?”是娟姑娘的惊问:“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天麟也听呆了,他屏息凝神,他要细心听听父亲与这位魔扇儒侠叔叔的一段纠缠不清
的恋爱故事。
又听珊珠女侠轻轻一叹说:“娟儿,睡吧,以后我会告诉你,但你必须记住,东海神君
那恶魔不是你的父亲。”
隔室沉静了,卫天麟很觉失望。
他想,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们前辈几个女侠的缠绵史,弄得清清楚楚。
心念间,缓缓坐在床上。
蓦地,一丝衣袂带风声,由窗外飘来。
卫天麟心头一震,根据这丝风声,这人轻功造诣极深,莫非是那凶僧有意珊珠女侠母女,
前来做那坏事?
于是,立即戴上面具,脱下公子衫,穿上那件既宽且肥的黑衣,飘身来至窗前。
探头一看,院内静悄悄的,两侧厢房,俱已闭门熄灯。脚下轻轻一点,飘身掠出室外。
夜空高悬,寒星罗布,爽风徐徐,清凉似水。
天麟微一长身,已登上屋面,四面一看,哪有凶僧的影子?
他蓦然纵上一座小楼,立即发现前面一道黑影,身法矫捷,快如离弦之箭,直向镇外河
岸驰去。
卫天麟一想,正是凶僧所去的方向,莫非是凶僧的同路人?
于是,右袖一拂,疾向那道黑影追去。
为了免被那人发现,不敢尽展轻功,始终保持相当距离。
不错,前面黑影,果是向着白日凶僧消失的河湾处飞去。
追至河湾,前面忽现出一片黑黝黝的丛林,占地极广,一望无垠。
前面黑影,脚下骤然加快,疾如电闪,直奔丛林。
卫天麟冷冷一笑,身形如烟,恰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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