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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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听到了那嚎叫声。
这听起来有点象狗叫。
但这不是狗叫。
他以前听到过这种嚎叫声,在小时候。一段记忆顿时涌入他的脑中。他和他的哥哥还是小男孩的时候,在一个冬天的黄昏,他们一起在一块靠近他们父亲屋子的野地里玩耍着。他的父亲在远处屋子边劈着柴,时不时地抬起头看看,向他们招手。
然后那记嚎叫声让他们吓了一跳。当他们四处张望时,只见两对尖锐碜人的眼珠在树丛中直直地盯着他们,渐渐地这两双眼珠从林子后横移出来而露出全部身体。
两头白色的狼。
雪狼。
它们白色的皮毛是如此的光鲜竟耀射出闪烁的亮泽。路金吓得“哇”地大叫一声,转头奔向他的父亲,他的父亲也急忙朝他跑过来。他用双臂一把将他搂紧在怀中,而路金至今仍还记得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舒人的气味,那是一种夹杂着消毒药水、肥皂和汗水的奇特的味道。
“狼,爸…爸…!”路金哭道。
“哈!他见了什么都害怕,”他的哥哥米契亚边大笑着,边羞着他。
他不服地看着他的哥哥。“那干吗你也一起跑?”
米契亚自负地笑着。“那是因为你在跑呀,小弟弟。我拉你都来不及。”
他的父亲说道,“狼是不会害人的。除非它们受到了威胁。记住这一点。现在,来,妈妈已经准备好晚饭了。”
他父亲带他们进到那温暖、幸福的屋子,桌上摆着面包,还有他们妈妈做的热汤。壁炉里烤木在“哔哔剥剥”地作响,并在这宽敞的老屋子壁上映上闪跳的光影。他的母亲搂抱着他们,哄呵着他们,她的腹部因怀着孩子而隆起着,她叮嘱他们不要再独自跑到林子那边去。
那以后呢?以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他试图要回忆下去,但是一阵薄雾包绕住了一切。这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些脸和往事因为岁月的流逝都已变得模糊不清了。那个时候的事,在米契亚死以前的事,他能回忆起的是非常的少。米契亚,老是那么的骄傲和勇敢。
他现在能回忆起或许是因为他正在接近死亡;就象人们所说的那种回光返照。他眨了眨眼,驱掉那些脑中短暂的回忆。重要的是现在,而不是过去。
他把注意力集中在飞机的残骸和驾驶员那烧得半焦的尸体上。或许那些狼是嗅到了驾驶员那被烤熟了的人肉的味道。
他极力挥开脑中那可怕的推测。火仍在慢慢熄弱着,那热烫的火苗仍在余燃着。要是他能靠近点那火摄取点热量,或许能化解他骨头的疼痛。
努力之下,他用意念强使自己依次移动着四肢。先是手指,再是手臂,再是腿。动作是非常的慢,但已不是这么痛了,而只是种微微的痛。没有骨折,看来他的脊梁骨没被摔断。看来他的麻木只是因为被冻僵的关系。
慢慢地他欠起他的身子移向那燃火处。这化了很长的时间,很久很久,是为了等腿上被牵引起的疼痛消解,但最终他还是成功了。那火苗的热量就象暖流滋润进他的身体里。
上帝,这感觉真是太舒服了。
他又盯着那残骸看。那驾驶员的尸体已停止了余燃,但那个人被严重烧焦的手臂还仍悬在那扭曲的金属机身外。
在这余燃未熄的废墟边,两根电线垂悬着并擦爆着火花。路金一开始还搞不懂怎么没人来调查这被毁坏了的高压线铁塔。直到后来他望见顶上至少还有六、七根电线完好无损地并列着。修理工最终会来的。但问题是什么时候?到那时说不定他已经被冻僵至死了。那直升飞机的无线电通讯要是完好的话还可以派上用场,但是眼前的失事场面告诉他动这种念头是在浪费时间。
五分钟过去了,他试着想要站起来,但他的两腿软得象橡皮一样。
他咒骂着。他需要更多的热量。那火对他是绝对的有帮助。他原地转着身子,直到他的两腿更加靠近那火苗。
现在初起的惊骇已经过去了,而代之以急切的心情。看来他得转移到大路那边上。要是他能紧急通知最近城镇的民兵——虽然他知道这个辰光那男的和那女的可能已经在列宁格勒了,也可能在这等同距离的其他某一个地方——但这还是有一丝机会能让他抓住他们。他可以通知沿途各个驻地部队并在主要公路上设立关卡。
他感到他的腿变暖和了。他试图想支起他的身子。
当他在作尝试时,他听到矮树丛里一阵沙沙的响声以及一记低沉的咆哮声。
他忙去抓他的手枪。皮腰带和枪套都不见了。那沙沙声越来越近了。
一头纯毛漂亮的白狼钻出那矮树丛。
路金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他人一下子钉在原地。
这头野兽站停着打量着这失事的残骸,眼睛在阴影里闪射出莹黄的光点。当那头狼小心翼翼地从树丛边探步出来并朝那残骸处嗅闻着时,他仍躺着一动不动。它看起来没有注意到路金。那头野兽踱步到那死去了的驾驶员身边,它闻着那烧得半焦的肢体。然后开始舔着那肉。最后它将它的利牙埋入那手臂里,往外扯着那手臂要将其从那破孔里拉出来,随即它一个甩头将手臂撕扯到地上。
那狼饥饿地嚼食着那肉。
路金的心脏“砰、砰”地猛跳起来。
狼一般是不会攻击活着的人的,除非是感受到了威胁,但他猜想任何野兽如果是空饿着肚子那么是会的。眼前这头狼看上去华贵漂亮,却也是饥肠辘辘。
矮树丛中又发出另一阵沙沙的响声,第二头狼出现了。这次,路金看见这头野兽在盯着他。
他尽量试着不动他的头而急切地扫视着看有什么东西可以防身的。他看见他空了的皮腰带和那枪套散落在那四零八落的残骸处。这一定是在他被扔出米尔的机舱门时松落开的。他惊恐地发觉手枪没在那枪套里。
这曾经是在他的手中,他想起来了,他曾经用来透过那直升机的机舱舷窗开火射击的。然后他看见靠近他的右旁有一样金属闪亮的东西。那是一把手枪的枪柄。
那狼碎步走出那林子,并朝他这边过来。
路金大声喝叫着,然后转动着他的身子,就地一个滚翻,抓起那把手枪。
那狼一记发怒的咆哮,亮露出它那利牙尖齿来,接着另一头狼被惊动了,停止嚼食,也朝他怒声咆哮着。
路金忙乱地张动着他冻僵的手指,瞄准着靠近他的那头野兽扣动了扳机。
咯嗒。
枪膛里是空的。
惊急之下,他忙抓起那皮腰带。这皮层里有一个小袋袋是放备用子弹夹的,他一把扭开袋口,发现了那子弹夹,他的手指紧张惶急得直抖,用一只手拼命地往手枪里加子弹。
那两头狼只在不到两米远的地方。他都能闻到它们的体腥味了。它们又亮出了它们的利牙,缩紧着身子准备扑上来。
路金扣开保险,举枪朝天发射。
那枪声回荡在四周树林处。那两头狼尖嗥起来。
他又开了一枪,跟着又是一枪。
那两头狼掉头蹿回树林。
他抹了把他脸上的冷汗。这两头狼不会跑很远的。它们只是受了惊吓而已,它们很明显还饿着肚子,这只是个时间问题,它们早晚会顶着风险再回来寻食吃的。
他摇晃着站起身子,也顾不了他手臂烧伤那一阵阵的燎痛。他朝大路望去。明亮的车灯在树丛后一闪一闪的,一排车队正驶过。
那公路是他的唯一希望。
他踉跄着穿过树林,他的腿软弱无力,他的肺因费力强撑着而象火燎一般。他化了十分钟的时间走过五十米的距离来到公路边。
公路上空无一物,只有轮胎在白色的雪面上压出的深印。
路金咒骂着,喘息着。
突然间,一对车头灯在前方出现,一辆卡车转过弯从飘落的雪花后赫然冒出身来。
他一瘸一瘸地走到路中央并拼力挥舞着他的手枪。
第三十九章
列宁格勒
时间过了四点,外面天色也已经变黑了,弗拉基米尔从厨房里走出来,递给安娜一个牛皮纸包好的包裹。
“路上用的一些食物。不算很多,只是些面包和奶酪还有点伏特加,不过这应该够填饱一阵你们肚子了,并且帮助你们驱寒。”
“谢谢你。”安娜接过包裹,史朗斯基从窗前回转过身来。
弗拉基米尔给了他一包卷起来的皮革袋,一双厚厚的羊毛手套,一个老式的头盔,和一件破了的黑色外套,这外套闻起来就象刚有一条狗在上面睡过一样。
“这件外套应该可以让你在骑摩托的时候保暖,只要你受得了它的味道就行,不过我能找到的只有这么件厚的衣服能抵得了外面的寒冷。皮革袋里有一些工具用来应付小毛病。不过尽量不要让轮胎戳瘪了,因为你没有备用胎。”
“油箱里的油够吗?”
“都加满了。”弗拉基米尔递给史朗斯基一些官方发行的票券。“如果你必须得再加油的话,你需要这些。不过天黑以后要找到一个加油站不是很容易,尤其在偏僻的乡村公路上你基本上没什么希望。油箱里的油应该足够开四百多公里了,只要你不是胡乱驾驶,我还放了一罐满的在鞍座袋里,这应该还可以让你再开二百公里。这基本上可以让你跑完全部路程。只是这里只有一顶头盔和一副风镜,最好是让驾驶员带着,不然等你一加速,外面那刺人的冷风可以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
史朗斯基检查了遍他和安娜的证件,然后焦躁不宁地看了下他的手表,问弗拉基米尔,“再过多久我们可以走了?”
弗拉基米尔看了下外面窗底下的夜色,搔了搔他的胡子茬。
“再过一个小时应该可以了。到那个时候交通就会繁忙起来。”他又将地图摊开在桌上。“在这同时,我们再来温习遍这路线。你们最要紧的事就是不要迷路。”
“你想要什么?”
路金看着桌子对面这个脸膛红润的上校并说道,“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