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的囚徒-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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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接触截然不同。那是在南罗卡莱纳州的哥伦比亚,是两个童男童女之间一次非常短暂的不成功的互相探索。斯塔福被塞莱斯蒂纳迷住了,神魂颠倒。塞莱斯蒂纳最初的感觉可以形容为很复杂的感情:斯塔福的科学智慧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他谈论他的研究和学术抱负时表现出来的热情让她感动,他在性方面的天真又使她心动。她作为性爱导师的新角色,更是使她兴奋不已。
“艾西要今天下午才回来。他在哈佛大学克劳斯那里作学术报告。知道克劳斯是谁吗?”
第9节 恶作剧的舌头
塞莱斯蒂纳摇摇头。“谁呀?”
“在我们这个研究领域里,他大概是国内最权威的人了。我很惊讶他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获得诺贝尔奖。有一种肿瘤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真了不起。另外一个肿瘤叫什么?”
“别这么说。这种肿瘤很重要,就像佩顿…劳斯的肉瘤一样。”
“他又是谁?”塞莱斯蒂纳打断了他。她不喜欢动不动就提一堆科学家的名字,尤其是完全陌生的名字。“在无脊椎动物生物化学界肯定没有这么个人。”
“他获得过诺贝尔奖。这就足以向你证明那个肿瘤有多么重要了。不管怎么说,艾西有一个关于肿瘤的新理论。他认为它是由于蛋白质双向通过细胞膜引起的。他曾经在我们研究小组的午餐研讨会谈过。这是他第一次在其他地方谈论这件事。去哈佛演讲,他好像还有点紧张呢。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这是一种绝妙的想法。我猜测,他大概想看看他的竞争对手们怎么想。所以他要在讲学途中停一下,去见个什么人,哈佛大学的贝纳塞拉夫(Benacerraf)和麻省理工学院的卢里亚(Luria)。他们是他的朋友。他们都曾经获得过诺贝尔奖。”
“这些跟诺贝尔奖有什么关系?”
“怎么啦?”斯塔福采取了守势。“真的。他们全都获得过诺贝尔奖。”
“我相信你说的话。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每说起一个人的名字就要提到诺贝尔奖。”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在穿衣服。斯塔福正要穿鞋子。他站起来,直视着塞莱斯蒂纳的脸说:“我猜这是因为我们研究小组的人最近一直在谈论这件事。康托假设有一种原因可以解释所有癌症的形成,如果康托的假设正确的话,他就有可能获得诺贝尔奖。当然,这是一个很大的'如果'。”
“听着,杰里,关于癌症我一无所知。不过,所有的肿瘤都源于同一种机理,这好像不太可能吧?”
“不太可能,对,但不是不可能。艾西认为:肿瘤的形成源于某种蛋白质的结构和成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这就是这个很大的'如果'所在。当然,他必须要测试检验它。究竟如何去检验证实,现在还没有人有最模糊的想法。我很高兴我没有研究这个。我可赌不起。如果我想要找到中意的工作的话,今年我必须再单独发表一些论文。”
“这我理解。不过告诉我,为什么你的博士后研究还跟着你的博士导师呢。换个地方不是更好吗?”
“当然可以。不过,艾西很特殊。他完全可以有一个规模比现在大三倍的研究小组,就像伯克利或者麻省理工学院里的那些超级明星那样。归根结底,他与他们是同一级别的。他肯定可以从国家卫生研究院和美国癌症学会那里申请到科研经费,没有问题,可他竟然还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像他这种地位的人谁还在做实验。”
“琼…阿德利就还在实验室里工作。几乎天天如此。”
“琼…阿德利?”
“是的,阿德利,”她坚定地重复道。斯塔福可以看见她的鼻孔里在冒火。
“不过,塞莉,”他试图抚慰她,结果却弄巧成拙。“阿德利不是艾西那个级别的。她只是……”他正准备说“一个年轻的女人”,却突然换了个折中的说法,“她几年前才刚刚起步。”
情书的来历
见面最后变成了一场嬉闹。斯塔福那封跟鲜花一起送来的信被“解构”了。他承认那是从《妓女生涯》里的一封文艺复兴时期的情书上抄录的,只是改动了一些形容词。
“怎么样?”
“昨天晚上你没有回来,真是太感激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你们晚上怎么样?他怎么样?”
“他棒极了。”塞莱斯蒂娜正在布置桌子。“我们今天吃佛罗伦萨鸡和米饭。我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甜点:带樱桃和香草的哈根达斯冰淇淋。算是嘉奖你昨天晚上的表现。”
莉亚…伍迪森紧紧拥抱她的室友。“这没什么。你知道,我可不是在修道院里长大的。你说他很棒。我知道你们科学家的词汇很有限,什么是'棒极了'?是做爱很棒?谈话很棒?还是什么很棒?”
塞莱斯蒂娜嘴里塞满了东西,她指了指窗户旁边花瓶里的那些鲜花作为解释。
“我进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他今天送给你的?”莉亚问。
“看看那张字条。”
“今天晚上你说话倒是很简洁。”莉亚说着去拿那张拆开的信封。
最亲爱的塞莉:你是那样优雅可爱。你的身影端庄大方,你那红色的外衣高贵典雅。我凝神屏息,只见你:目光清澈,表情甜美,细腰惹人爱怜。你的粉颈白璧无瑕,你的下巴精致美妙!你的身体丰腴圆润!多么美丽迷人的侧影!曲线玲珑的胸脯,修长匀称的双腿,挺拔的乳房,结实的手臂,细长的手指,完美的双脚,忧郁的下唇,珍珠般的牙齿,恶作剧的舌头!难怪你的名字叫塞莱斯蒂娜。你何时才会再次开启你的房门?
莉亚一边读,一边在偷笑,最后她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怎么啦?”塞莱斯蒂娜有点急了。“你不觉得写得很迷人吗?”
“很迷人?很可爱,十分精致而且……非常有趣。你别误会我的话,塞莉,你的侧影真的很美丽动人。这是谁写的?不会是杰里迈亚吧?”
塞莱斯蒂娜点点头:“是他写的。”
“塞莉,可能是他写的,但决不是他创作的。你告诉过我他是生物学家。生物学家是不会这么写东西的。事实上,没有人会这么写的,不会有人在20世纪末这么写的,相信我。”莉亚一条手臂搭在朋友的肩膀上。“听着,它是很迷人。但我敢打赌他是抄来的,你看这里——”她指出,“'你的身影端庄大方……你那红色的外衣'。它至少有100年的历史了。实际上,现在我再读一遍,我想起来了,他不是抄袭,他只是诠释而已。他肯定是从英国诗人诺顿(Norton)的诗里抄来的。其余的是从词典里面找来的。'你的下巴精致美妙'和'你的身体丰满圆润'与'红色的外衣'根本接不上。你去问问他,怎么样?”
第10节 正在往床上进军
塞莱斯蒂娜摇摇头。“你去问吧。下次他来的时候。”她的脸上开始涌现出微笑。“理查德(Richard)写过情书给你吗?”
“还没有。他是那种口头型的。”
“我打赌他害怕写在纸上,生怕你撕了。知道你是一位天才的解构主义者,我也会胆怯的。”
“解构主义者?塞莉,没有遇见我之前,你还根本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呢。”
10天以后,莉亚…伍迪森穿着浴衣,蜷缩在客厅里唯一一张休闲椅上,喝着她的第三杯咖啡在阅读。忽听见大门开了,她从书上抬起眼来。“普赖斯小姐,怎么早晨9点15分才悄悄地溜进来?你的科学进军怎么样了?”
“正在往床上进军。我已经筋疲力尽了。”塞莱斯蒂娜经过莉亚坐的椅子时,从她的肩膀上看过去。“你在看什么书?”
莉亚合上《伦敦书评》。“米切尔(Mitchell)写的一篇关于文学批评的黄金时代的文章。假如你不知道的话,告诉你这个黄金时代就是眼下。我关于对话主义的研究正是其前沿。看看他关于文学批评是怎么写的。”她把翻开的那一页扔给塞莱斯蒂娜看。“'实验主义者赞同新的、未经尝试的、奇异的或者乖张的探索。'不坏吧,嗯?昨天晚上怎么样?是奇异的还是乖张的?”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
“真的?”莉亚做出一副色迷迷的眼神。“你终于想要说了。说到性方面的事情,你过于扭扭捏捏了。我洗耳恭听。”
“莉亚,别开玩笑了。我是认真的。昨天晚上,杰里问我是否愿意和他同居。”
“你怎么说?”
“我说我要考虑一下。”
“你真的会考虑和他同居?”
“是的,我会的。”塞莱斯蒂娜停顿了一下以后说。“他是一位很正派的男孩,很诚实。他说他爱上了我。此外,杰里有一点说得很对。我们的研究都刚起步,我们都得拼命工作。他那位康托教授要他做一项极其保密而又时间紧迫的实验,而琼和我正准备开始做我们的研究中最困难的部分。他说,保持稳定的关系对我们的科研有好处。”塞莱斯蒂娜说完就沉默了。她最终抬起头来,看见莉亚的脸,她问:“怎么啦?”
“那谁来教你关于巴赫汀(Bakhtin)的事?”
塞莱斯蒂娜拥抱了一下她的朋友。“你说得对,谁呢?如果我在实验室里提起巴赫汀,他们可能会问我:'他的作品发表在哪里?'一年以前,在没有碰到你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巴赫汀,或者那些什么符号论、对话主义、后结构主义,以及你到处乱扔的形形式式的'主义'。我会想念它们的。特别是你,莉亚。”她再次拥抱她。
“这么说,你下定决心了?”
塞莱斯蒂娜点点头。“我还没有告诉杰里,不过,我已经决定了。”
“塞莉,你为什么不采取一种两全其美的方法呢?”
“你什么意思?”
“你考虑过让他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吗?”
“没有,”塞莱斯蒂娜很茫然。“你不在意吗?”
“理论上不会。你所要做就是找一张双人床。我可以节省一些租金。不过,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