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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沧海洗剑录-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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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一道长嘿嘿冷笑道:“说得倒好听,生性粗鲁,生性粗鲁便可滥开杀戒,咄咄逼人吗?”曹怯满脸迷惑,不解地道:“曹某实不知道道兄所言何意?”天一道长道:“你真的不知道吗?”曹怯道:“真的不知。”
  天一道长道:“好,就让大家作个见证。”他说这句话时,左手向边上一指,大家顺着他的指向看去,人丛中走出六个嵩山派弟子来,六个人抬着三副担架,担架上躺着的人在那六人的搀扶下爬下担架,跪在地上齐道:“弟子们无能,累得师父为弟子报仇而受伤。”三个人说完话,一齐掀起衣服来,众人又是发出一片惊呼,原来他们每个人胸口也都各有一个黑影印,唯一不同的是,每个都比天一道长刚才所受的要大。
  天一道长喝道:“曹帮主,你在嵩山脚下挑衅滋事,以大欺小,用天龙棍击伤我三个爱徒,你这却又如何说?”台下每个人一齐射来义愤的目光,都觉得曹怯这样做未免太过狠毒霸道。
  天一道长又道:“中了你的天棍剑的,初时并不发作,但慢慢的体内内力便慢慢流失,现在我这三个爱徒内力尽失,几近废人,你,你好狠!”他“狠”字一出口,身形立即拔地而起,又一招“怒涛排壑”,剑气如虹,排山倒海地向曹怯压来。
  曹怯目光中满是惊疑之色,张了几次口,想说什么却都没说出来,及至天一道长的长剑凌空刺到,相距自己面门已不过几尺,丐帮的人齐声惊呼:“帮主!”,曹怯这时才如梦初醒,大喊一声:“我没有害你徒弟……”但天一道长来势迅疾无比,已容不得他有暇举棍招架,身子后仰闪避,突然背上被什么戳中入骨,心念电闪,低低横过一棍,背下插着的钢剑立刻断为两截,但上半截剑锋还是刺入了他背部二寸有余,奇痛无比。
  天一道长这一剑运上了七成内力,来势迅猛,却未刺中曹怯,他一个收势不住,从曹怯头顶飞了过去。丐帮中立时发出一片欢呼道:“牛鼻子出了剑阵,牛鼻子……”那两个“输了”还未喊出,天一道长长剑在地下一点,那剑曲成个弧形,借力上弹,脚底还未着地,身子又凌空射起,一招“慧星袭月”,剑气如虹,又向曹怯俯冲刺来。
  曹怯紧急关头不暇细想,斜刺里一棍挥去,棍扫生风,剑气又激射而出,正中天一道长右手腕,天一道长痛呼一声,长剑脱手飞出,身子向下便跌下去,眼看便要被下面插着的一大把剑戳体而死,曹怯低呼一声“不好!”,倒转铁棍,往天一道长落下方位便横扫而去,“叮叮叮”几声过后,十几柄利剑同时断折,跟着是“蓬!”沉闷的一声落地声和一声低低的惨呼声,却是天一道长跌了下来,背部被地上几柄断剑戳中,但终是刺不深入,受伤不大。
  天一道长狼狈地站了起来,语气仍是十分的冷硬:“曹老贼,要你卖什么好?贫道我拿得起放得下,今日输了你便输了你,但贫道决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说完便一跃而出剑阵,他虽在受伤之余,但纵跃仍不失轻灵飘动。这时早有嵩山弟子过来拾了他的长剑,扶起他回到人丛中。曹怯摇了摇头,对着天一道长的背影大声道:“道兄,你始终不肯相信曹某的话,那也罢,但曹某也有一句话要说,曹某的天棍剑虽然厉害,却不会致人像令爱徒受的那么阴毒。”
  台上锦衣者这时朗声道:“第一局,丐帮曹帮主胜出,下面可有上台领教曹帮主剑法的?”“曹帮主,岳某有请了!”话声落处,对面人丛中走出一个双手各执一柄锅铲模样兵器的男子,脸上笑嘻嘻地向曹怯抱了抱拳,曹怯抱拳回之以礼道:“承让,曹某剑法低劣,在场的高手如云,曹某自知不是各位对手,甘愿退出,还望见谅。”说罢一提天龙棍,缓步回到了丐帮帮众中。
  锦衣者也不挽留,当下对着众人道:“五岳派历来为武林所推崇,大家都道五岳派各有所长,不分上下,今天何不在此分出个轩轾?衡山派刚败下阵去,泰山派掌门人及门下精英又为武林前西门盟主西门狂狮后代花影剑所灭……”他说到这里,在场众人脸色都是一变。西门飞花此次东来,遇到江湖中的成名人物即要下战书,约其比武,几乎无人不闻之胆寒,在泰山脚下的那一场恶战更是惨不忍睹,几乎无人敢再提起。颜必克站在轿旁,却勾起了被误认作西门飞花困在‘糊涂酒家’地下室和在农舍中被“黑虎八雄”围攻差点连命也送掉的回忆。心里想,没想到那个什么西门飞花东门飞花的不仅人长得酷,手中一把剑也不是带上好看的。
  锦衣者续道,“华山派白山空白掌门和恒山派贾老前辈有没有在场?上来与衡山派岳奎岳掌门切蹉切蹉武艺”白山空已在赴会的道上丧命在一群黑衣大汉手中,颜必克伸手如怀摸了摸白掌门交给他的信,心想要不要在这时候把信公布于众。眼光落在锦衣大汉胸前的金鹰标志,便即否定了,暗道:“这些人来历太过可疑,把信交给他们评公道可有些不妥,我颜必克行事糊涂,但没有把握的事却是从来不干的。”
  锦衣者连问了两遍,人丛中无人应答,岳奎转过身去,以目遍扫众人,傲然道:“莫非五岳各派之中再无人了吗?”忽然左首人群中传来女子声音道:“谁说五岳派中再无人了?”一个红衣少女缓步从人丛中走了出来,执一把梅花剑,柳眉微挑,妙目生威,正是十三妹。和她同来的还有西门飞花,萧独钟,无智和尚三人。他们一直隐在人群之中。十三妹听到岳奎口出狂言,一副不把五岳其他四派放在眼里的神色,心血翻涌,暗道师父下山后便不知去向,今天无论如何不能让这个老道小觑了,在天下人面前堕了恒山派的威名。当下便挺剑越众而出。
  颜必克观看场上比武,一直心不在焉。暗自在心里道:“怎么这什么狗熊大会还不快些结束?最好他们都像曹帮主那么与世无争,把盟主之位让给了我,我把它还给师……哼,还给那个喜欢掌权的老婆子,我就不用上台比武了。哈哈,到时颜必克拍拍屁股走人,这个老婆子再也找我不到。”想到可以脱离贾鹓的束缚,心中禁不住的欢喜。然而一想到白山空临死前嘱托的那封信还没有交出去,不由得又是暗暗焦急。他这个人平时虽放荡不羁,但却极讲义气,对别人所托之事更是非办到不可。正苦苦寻思如何把这封信交出去,耳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身子一颤,差点跌坐于地,这声音也不知在他脑中萦绕过多少次了。自从在“糊涂酒家”外的荒野中忍心拒绝十三妹,乃是出于对十三妹把他误认作西门飞花而喜欢他的气愤,事后虽故作潇洒,却无法遏抑心中的后悔。他无日不在梦中出现她一身红衣的倩影,而且每次都做这样的梦,十三妹驾着她的那匹枣红马又来到了他的身边,她放出一只蜜蜂,一下子蛰在他的脖子上,她问颜必克“你疼不疼?”他回答“不疼,被你的蜂蛰一千次,不,一万次都不疼”她笑笑,笑容是那么好看而且甜蜜:“我的蜂儿奇毒无比,被蛰中的人或痛或痒,都受不了,你又怎能够被一万只蜂儿蛰?再说我又怎舍得放蜂儿蛰你?”十三妹又问他:“你喜欢蜂儿吗?”颜必克挺起胸膛,想也没想便答道:“喜欢,天下的蜜蜂,大黄蜂,虎头蜂……我都喜欢”十三妹拍着手笑道:“啊!我好高兴啊”……最直接的一次,他梦见十三妹问他:“颜郎,我好喜欢你,你喜欢我吗?”……然而每次梦醒,想起刚过去的梦他总是深深地自责“颜必克啊颜必克,你曾说你要永远地忘记她,为什么还要梦见她?难道你受女人的害还不深吗?”为了不回到梦中,他就喝酒喝得酩酊大醉,以此来麻醉自己痛苦的心灵。然而他虽不再在梦中梦见她,耳边却是一遍一遍地回响十三妹和他见面说过的每一句话,他捂住耳朵要拼命抹掉也是不能。
  然而,现在这声音又是如此清晰地响在耳畔。颜必克恍恍忽忽地转过头去看,心立刻被揪紧了,十三妹的一身红裙在海风的吹拂下飘飘飞舞,颜必克已经几乎要停止呼吸了。
  但听十三妹抱拳当胸道:“小女恒山派家师座下大弟子,愿领教前辈高招。”岳奎斜眼向天,不紧不慢道:“尊师呢,贾鹓那老尼姑怎么不敢来会岳某一会?”颜必克听到十三妹说话,浑身一酥,说不出的舒服,心道:“原来他是恒山派的,我现在也算是恒山派的弟子了,那我们岂不是师兄妹?”他原先极是不愿被贾鹓所迫做他的徒弟,但这时深觉天下的美事无过于作师父的徒弟了,现在恐怕就是贾鹓要赶他走他也不肯了。
  这时轿内传出贾鹓轻微的咳嗽声,颜必克探进轿内,见师父脸色苍白,道:“师父,那个牛鼻子狂妄自大,居然不把师父放在眼里。”他这时这一声“师父”倒是出于真心,讲得极是诚挚中肯。贾脸脸有愠色道:“要不是我不便现身,且已把内力全输给了你,我才不把他放在眼里呢。”叹了一口气,又道:“我原先以为十三妹这孩子只知道贪玩,不能担负大事,不想她关键时刻也能挺身而出。”颜必克听她褒扬十三妹,对师父大是有好感,连声附和道:“是极!是极!师妹深藏不露,真人不露相。”
  这时,钢剑阵外十三妹大声道:“家师有事在身,不能亲临赴会,小女剑法低劣,不及家师的百分之一。但小女却不容有人妄自尊大,藐视尊师和恒山一派。”说到最后,语气十分坚硬,岳奎“哼!”了一声,道:“胜了你这个小尼姑别人也只当我是以大欺小,但不教训一下你的狂妄无知却是不可,好,你的剑如果能擦到岳某一片衣角,就是岳某输了。”
  十三妹道:“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小女冒犯了。”举剑迎上便刺,这是一招恒山派剑法中的“云开雾散”,十三妹学的虽不精,但这一剑刺来之势却也十分凌厉。岳奎丝毫不把她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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