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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残人传-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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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他左腿残废,不能着力,身法受了限制,但由于内力深厚,单靠右腿,奔行起来,一般的武士,仍是望尘莫及的。
  他怕被〃空空子〃派人追及,是以不敢停留。
  他取的路线与来时的路平行,同方向不同路道。黄昏时分,估计已奔出了近百里,眼前来到一个镇集,汉人与民家族人参半,但汉话却是通用语言。他想:待〃仰山〃寻自己不到,再回头禀报,必定先在城内外找寻,〃空空子〃一时不会想到自己会拂袖而去,等想后再派人追赶,空追不及了,何况路不止一条……
  心念之中,折身入镇,拣了一家汉人开的小酒店打尖。
  店里没什么好吃的,不过是些山禽腌腊,他随便要了几碟,叫了一壶玉麦酒,一面想着心事,一面自酌。
  他盘算着涮夜赶路,还是投宿一宵?
  自己虽有近三甲子功力,但武技太差,而仇家尽是不可一世的人物,此番回中原去,将如何行动呢?
  不知不觉中尽了一壶,又添了一壶。
  酒入愁肠,反而愁上加愁!
  掌柜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一件黑粗布大褂,可以挤得出油,店内食客寥落,连朱昶不过是三人,那掌柜的过来在白木桌的另一边坐下,搭讪着道:〃客人是汉家?〃〃是的!〃
  〃做买卖还是……〃
  〃哦!是……访友。〃
  〃贵友是谁?区区在这一带人头极熟……〃
  〃不必了,在下已然会过,敝友在大理城行医。〃〃噢!行医的,不知是什么大名?〃
  朱昶本是随口胡说的,这一问不由傻了眼,但他戴着面具,脸上的表情不为对方所觉,当下淡淡的道:〃姓余!〃掌柜的一拍大腿,哈哈一笑道:〃是〃神手余化〃?〃朱昶一楞,硬起头皮道:〃是他!〃
  掌柜的高声道:〃失敬了,余大国手名动南方,活人无数,内子就蒙他老人家起死回生!〃说着,匆匆起身离去。
  朱昶有些啼笑皆非,自己随口说一个姓,却偏巧就有个〃神手余化〃在大理城行医,幸好是死无对证,不然这谎可就砸了。
  不一会,掌柜的去而复返,手中多了一把银壶,一盘卤山鸡,一付杯筷,在原位一坐,笑吟吟的道:〃不成敬意,一点小意思?〃朱昶赧然道:〃掌柜的,怎么回事?〃
  〃朋友既是余大国手的至交,区区受过他的恩,岂能不表示一点意思!〃说着,替朱昶斟了一杯,自己也斟满,举杯道:〃请,这一餐算区区请客!〃〃这……怎么好意思?〃
  〃那里话,请!〃说着,一饮而尽,照了照杯。
  朱昶也只好干杯,酒味香醇,十分爽口。掌柜的又斟了一杯,三杯下肚,朱昶只觉倦意袭来,昏昏欲睡,脱口道:〃好酒!〃眼前人影成双,眼皮有千钧之重,直要合上。
  迷朦中伏桌睡去,知觉全失。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意识逐渐回复,只觉浑身的不舒服,四肢不能动弹,而且有麻痹的感觉,耳边人声嘈杂,一阵阵的檀香味直冲鼻观。
  双目一睁,不由亡魂尽冒,原来自己被反缚在一根木桩上,四周围满了人,有的坐有的站,两旁,各燃了一堆熊熊大火,檀香味便是从火堆发出。
  这里是一个露天荒场,从一些搭盖的棚架来看,是赶集的场所。
  正对面,排着香案,香花素烛,案上一个神牌,核桃大的字,一眼便可看清楚,只见上面写的是〃故 神手余化老太医之灵位〃。
  朱昶目瞪口呆,弄不清是怎么回事?
  那掌柜的不是因感余化之恩而款待自己吗?自己根本不知余化为何许人,只是一时胡乱说访一个姓余的朋友,天下事竟有这般巧……
  香案边站了七八个着长衫的人,那小店掌柜赫然也在其中。
  不管如何,这总是凶多吉少的事。
  他想运力挣脱捆绑,但全身乏力,一丝真气也提不起来。
  那掌柜的在酒中到底下了什么药,竟然这等霸道?
  蓦地──
  香案旁的一个老者,高叫一声:〃土司驾到!〃全场顿时肃静无声,靠西面的人墙,裂开了一道口,让出通路。
  在南方边陲,土司便是一地的主宰,生杀予夺,这一点朱昶是听说过的。转目望去,只见一条火龙,蜿蜒而至,原来是数十短装汉子,执着火把,朝这边行来,火光中,可见一项大轿,那轿中人,想必便是土司了。
  火把入场,井然有序地分站四周,全场登时明如白昼。
  轿子在距香案不远处停下,香案旁的人,立即迫了上去。
  一个佩刀壮汉,掀起了轿帘,一个身材魁梧的锦袍老者,从轿中出来,凌厉的目光,一扫全场。
  四周人群,如风吹草偃似的跪了下去。
  迎向轿前的,也躬身俯首为礼,看来这七八人必是此地有头面的人物。
  锦袍老者缓缓步向香案之前,举手向群众还礼,然后在事先备就的椅上坐了,八名带刀壮汉,一字式排在身后。
  群众这才纷纷起立,但没有半点声音,场面肃穆至极。
  朱昶头脑昏沉沉的,仍弄不清是怎么回事。
  那七八个为首的,肃立在下首一边。
  锦袍老者凌厉的目光,射向朱昶,久久才开声道:〃就只他一个吗?〃一个长衫老者应道:〃是的,昨夜此人到赵老板店里打尖,无意中露了口风,赵老板机警,以蒙药把他擒住……
  〃问过口供吗?〃
  〃没有,恭候老爷讯问!〃
  〃赵老板!〃
  〃小的在!〃
  那掌柜的恭应一声,弯了弯腰,一付战战兢兢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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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何时入店?〃
  〃昨天傍晚时分!〃
  〃他说了些什么?〃
  〃说是南下访友,姓余的,小的起疑,把他醉倒,果然搜出证据。〃〃证据?〃
  〃断剑!〃说着,自香案上捧起半支连柄断剑,高举过顶,然后又放下。
  朱昶登时急怒欲狂,自己身边那半段〃圣剑〃,乃父亲遗物,想不到被对方搜去,指为证据……
  锦袍人面孔一沉,恨毒的目光射向朱昶,半晌,目光转向群众,宏声发话道:〃余老太医,仁心仁术,济世活人,在本地可以说无人不敬,想不到竟惨遭杀害,凶手一共五人,已有四人付出代价,余太医英灵不远,所以才使这凶手自行投到,余太医遗体上留有半截剑尖,凶手身上搜出剑柄,罪证确凿,什么都不必问了……〃群情激愤,所有的目光,如利刃般投在朱昶身上。
  朱昶明白了,自己被指为杀死〃神手余化〃的凶手,对方是要报仇,如果不声辩,必惨死无疑,当下厉声高叫道:〃土司,阁下讲理吗?〃锦袍人寒森森的道:〃讲什么理?〃
  〃阁下不能以莫须有的罪名加诸无辜人身上……〃〃你无辜吗?〃
  〃在下是过路人,那断剑乃家传的纪念物,岂可指为凶器?〃〃是你说的?〃
  〃何不拿另一截来比对?〃
  〃遗体神圣不可触犯,另半截已随太医殡葬了!〃〃在下根本不知太医是谁……〃
  〃住口,狡辩无益,堵上他的嘴!〃
  一名带刀卫士,欺上前去,从朱昶身上撕了一块衣襟,揉成团,塞入朱昶口中,朱目眦欲裂,五内皆炸,但却无反抗的余地,迷药的力量仍未消失,内力提不起来。
  如果他说出〃空空子〃之名,事情必有转机,但他傲首天生,不愿说出来,现在,悔之晚矣。
  锦袍人大声吩咐道:〃上祭!〃
  一个土蓝布长袍的汉族老者,往香案上首一站,其余的退到土司身后排列,土司转身面对香案。
  蓝袍老者怪声怪调的开始赞礼:
  〃上香!一上香,二上香,三上香。〃
  土司顺序插了三柱香在炉里。
  〃跪──〃尾音拖得很长,所有在场的,全伏跪下去。
  阴森恐怖的气氛,令人头皮发炸。
  朱昶魂散魄飞,自己竟被当作活的祭品。
  〃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献祭──〃
  两个红衣短扎的汉子,从香案后暗影中疾闪而出,一人手中捧了一个红漆木盘,盘中托着一个陶瓷钵子,另一人手持一柄亮幌幌的尺许长牛耳尖刀,双双朝香案屈单膝为礼,然后步向木桩。
  朱昶魂散魄飞,他做梦也想不到会被如此宰杀在这南荒之地。
  两名刽子手在他身前一左一右站定。
  执刀的操着不太流利的汉话道:〃愿你来世投生,做个好人!〃手捧托盘的咬牙道:〃这厮太可恶,别让他痛快,要他慢慢死!〃朱昶双目暴睁,眼眦尽裂,血水顺眼角而下。
  持刀的手一扬,刀锋横勒向朱昶咽喉……
  朱昶双目一闭……
  就在此刻,一声暴喝,如九天雷鸣,震撼了全场:〃住手!〃两名刽子手,下意识地后退数步,跪着的人,纷纷起立。
  朱昶睁眼一看,只见一条人影,直奔香案之前,来人劲装负剑,年在四十之间。
  锦袍老者一见来人,面色大变,忙哈腰行礼,道:〃西灶土司殷绍良见过内侍长!〃来人喘了一口大气,道:〃殷土司少礼,本人如迟来一步,事情便不堪收拾了……〃其余人众,连司礼的老者在内,纷纷行礼,退开一旁。
  土司殷绍良骇然道:〃内侍长有何见谕?〃
  〃殷土司可知此人是谁?〃
  〃他……是……〃
  〃国师的传人!〃
  〃啊!〃
  惊呼之声,响成一片。
  内侍长疾掠而前,解下了朱昶,拿去了口中塞物,激动的道:〃少师受惊了!〃朱昶苦苦一笑,没有开口,两人相偕到了香案之前。
  那酒店老板,吓得面无人色,噗地跪了下去,以头叩地,连道:〃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土司殷绍良向朱昶抱拳道:〃少师为何不说出身份,险使敝属铸成大错……〃朱昶此际业已心定,冷冷地道:〃区区没有机会!〃内侍长扫了惊骇莫名的群众一眼,道:〃少师,国师已亲自赶来,我们迎上去吧!〃土司殷绍良讪讪地道:〃可否移驾卑属府中……〃内侍长沉着脸道:〃不必了!〃
  〃此事卑属不察,尚望在国师面前美言一二……〃〃国师会有裁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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