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有钱的年轻人-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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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吃完后也就不好意思赖着不走。他刚起身就听到那三个电灯泡开始明目张胆地审问起周小蛮,周小蛮似乎不好意思揭赵甲第老底,支支吾吾,难免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女人的八卦火焰一旦熊熊燃烧是很可怕的,就连冷艳白菜也开始“严刑拷打”。周小蛮寻思着总不能说是赵甲第这家伙在马路上乱吼乱叫,害她把他当成欧美恐怖片里的精神病患者,然后她撒丫子跑路的时候跌倒了,然后就有一场不惊天动地更谈不上干柴烈火的尴尬邂逅,所以她只好掩饰道:“我跟他是很一般的高中同学,没什么联系。”
“不像哦。”曲线最风骚的狐狸精室友微笑道。
她叫胡淑雅,浙江宁波人,却是一点都不淑女典雅,彻头彻尾的早熟女人,初中刚毕业那会儿就把初夜给了一个不上进的校友。那男的就是很多零智商的花痴在少女时代一致喜欢的类型,学习成绩最多一般,或者干脆是像小痞子一样厮混日子,脸蛋是肯定要帅气的,篮球是肯定要会耍两手的,家里老子腰包也是必须沉甸甸的。都说初恋是最难以忘怀的青涩时光,可胡淑雅现在已经根本记不起那王八蛋的模样,甚至连姓名都给忘了。对她这类女孩来说,感情不是必需品,钞票才是,不过毕竟还生活在象牙塔内,也不至于太精明势利,对一些对胃口的女性朋友还是很关爱的,就像对谁都不构成威胁的周小蛮,胡淑雅几乎第一时间就涌现了泛滥的保护欲,剩余两个室友也差不多,只能怪周小蛮这小妮子实在太可爱了。周小蛮报到的时候搬了一大堆宫崎骏的动画碟片到寝室,她是第一个到,所以把寝室打扫得干净到一种境界后,就开始看《千与千寻》,然后胡淑雅她们到寝室后就看到一个哭得一塌糊涂的孩子和桌面上像小山一样的湿润纸巾。之后她们就发现这小妮子太无害了,桌上小玻璃鱼缸养着一尾小红金鱼,是她坐在老妈车里双手捧着从江苏南京带到学校的,阳台上也摆放了四盆修剪精致的兰花,说是寝室一人一盆。她还准备了一只大药箱,专门应付流感等小毛病,咖啡茶叶也一应俱全,那感觉就像是她要一个人照顾整个寝室,把缺心缺德很多年的胡淑雅也给感动了,冰山一样的上海美女张沙沙也破天荒笑容灿烂,而来自江西景德镇的金融学院数学系眼镜妹江夏也很喜爱毫无城府的周小蛮。当然,寝室里胡淑雅和张沙沙之间的暗流涌动也是不公开的事实,在没有男人直接上场的战场上,女人之间的捉对厮杀往往杀机四伏。
“明显不是同学,昨天还特地让我去找学院花名册,真是同学,总不可能连手机号码都不存一个吧?”江夏是班里的团支书,所以有这个特权,很快就揭穿周小蛮的蹩脚谎言。她瞥了眼赵甲第并不伟岸也不潇洒的背影,笑道,“刚开始见到名字的时候挺期待,还以为是能跟小蛮金童玉女的男生,没想到这么普通。”
“平凡有什么不好的。”周小蛮微笑道。
“是平庸得普通,平凡和平庸还是有差别的。”江夏一针见血,她说话风格很直接。
“说不定是扮猪吃老虎的主呢。”胡淑雅娇笑道,不过这话她自己就第一个不相信。
“我又不是要跟他谈恋爱,做朋友就已经足够了,他不是坏人就好。”周小蛮还是知足者常乐的心态。
“小蛮,我有很多在同济和外国语上大学的同学,回头给你介绍几个。”张沙沙笑道。她吃饭动作无比优雅,加上有一张精致的御姐脸孔,对小男生的杀伤力兴许比胡淑雅还要大。
“不了,我不打算在大学谈恋爱,也跟我妈保证过。”周小蛮很认真地摇头道,如果是一般人可能会笑着应酬下来,但她就会很当真地当场拒绝。
三个室友相视大笑,心里都在想这是多纯洁的孩子啊!
第11章 凭自己
下午在体育馆举行新生开学典礼,去体育馆的路上李峰一直在跟赵甲第说没去上英语课是如何不明智,那位年轻漂亮的英语老师是如何明艳动人,从倾国倾城到祸国殃民再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基本上把一切美好词语都给抖搂出来,说得这厮唾沫四溅口干舌燥。赵甲第没什么反应,只是在想那个老校长是不是会在开学典礼上说点什么。开学第一天就将逃课进行到底的马小跳则一脸怀疑,这一次人生观、价值观、爱情观都与李峰分道扬镳的沈汉也破例附和,一下子勾起马小跳的兴趣,决定下一次英语课一定要去一睹芳容。在去体育馆的人潮中,赵甲第很眼尖地看到老校长的孤单身影,依然是弯着腰,负着手,脚步很慢,身边没有一位校领导随行。这给赵甲第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这个笑眯眯的老弥勒佛在单独会面的时候没什么风范气度,背影萧索地行走在人海中,反而有点苍凉壮烈的意境。
“那就是我们学校的校长。”赵甲第指了指远处的老人。
“啥?就那驼背老头?”李峰瞪大眼睛。他没有跟赵甲第一样面对面接触过老人,自然也就没什么特殊感受,毕竟这世上,甭管是身居高位的省部级高干,还是掌握亿万财富的商业巨头,丢进人堆,大多数还是跟赵甲第一样,不起眼,不扎人。
老校长因为走得慢,一直被兴奋前涌的学生给磕磕碰碰,老人也不以为意,慢腾腾前行。沈汉立即一马当先冲杀过去,试图搀扶在这所学校咳嗽一声便能让一大堆副校长副书记出一身冷汗的一把手。老校长眯起眼睛转头看了一眼沈汉,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继续独自前行。
沈汉挠挠头小心翼翼跟在老人身后。
“这马屁精。”李峰嘀咕道。
马小跳则戴着MP4耳塞,不闻不问。
每个班级男女生各一排,赵甲第再次选择坐在最后一位。很多人都带着MP3甚至是PSP,最起码也都有一两本杂志报纸,生怕打瞌睡,从第一天踏入学校就经历过无数场了无生趣的枯燥典礼聚会后,谁都不期待能在这种场合听到新鲜东西,现在恐怕连幼儿园小屁孩都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果然,很刻板的领导讲话,很无聊的新生发言,两千多号人浑浑噩噩昏昏欲睡,带了那本《通往奴役之路》参加典礼的赵甲第抽空观察了一下敌情,发现辅导员没空理睬心不在焉的学生,然后蛋疼地发现自己班级是美女资源最稀缺的悲壮存在。他特地打量了一下周小蛮所在的班级,果然一比较就衬托出她们班美女如云,赵甲第唉声叹气地低头继续看书,暗示自己书中自有颜如玉,他没有看到并没有坐上主席台发言的老校长很低调地在所有学院班级尾巴上转了一圈。
在开学典礼接近尾声的时候,老校长终于不急不缓走向主席台,把几位原先被通知校长不上台的校领导给惊吓得猛然站起来,急急忙忙让座。台下两千多票青年男女终于有一些人抬起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看到一个像门卫的老头踏着一双布鞋自顾自拿了一个话筒,就走到演讲台,没有发言稿,没有主持人预报,咳嗽了两声,不温不火道:“各位同仁,各位同学,我今天不想代表谁发言,只是以一个已经在本校扎根足足五十年、并即将离开这所学校的老人的身份,跟两千多名新生说几句话。”
老人嗓音并不大,但能清晰传到体育馆内每一个人耳朵里。
台下一下子议论纷纷,都在窃窃私语。
老人一只手拿话筒,另一只手依然背负身后。他戴着厚重的老学究眼镜,踩着一双廉价橡胶底布鞋,一身土老帽的装扮,不理睬台下的喧闹,继续道:“我们身处的学区有个不太准确的叫法——杨浦大学城。这块土地上有复旦,有同济,有二军大,还有财大,还有呢?我不太记得住了,相信你们也一定不太清楚。这就是说,如果有人问起我们这所学校,他好不容易听清楚你的解释后,会恍然大悟:哦,就是在同济和二军大边上那所大学啊。或者等有一天你去上海市区逛街,等不到公交车,坐出租车来杨浦大学城,司机一定也不知道这么个地儿,所以你还得说,师傅,你干脆先把我送到同济大学吧。”
全场哄然大笑。
老校长也笑了,只是原先谈笑风生的主席台却鸦雀无声,一个个噤若寒蝉。老人轻轻摘下眼镜,用衬衫擦了擦,戴上后继续说道:“所以坦白说,这不是一所能让你说出去就可以赢得喝彩和羡慕的大学。我不知道两千多名学子中有多少是得意洋洋而来,觉得已经九九八十一难过后,可以逍遥快活了,也不知道又有多少是垂头丧气而来,只是混个文凭,然后就走上社会,给复旦学子和北大、清华的学子们打杂做下手,跑跑腿去端茶送水之类的。对此,我这个二十岁那年就进入本校,然后就没有再离开的老头子还是想说点心里话。人的一生只有一个终点,却有很多个起点,从娘胎出生起是第一个大起点,这个谁都无法更改,接下来小学升初中,初中升高中,又是两个新起点,然后很多孩子就把高中升大学提前看作人生的终点了,这都是一种不负责任。十八岁以后,你可以不必对你父母负责,但起码你得学会开始对自己负责,我记得有这么一句话,是你们某位学长在一次醉酒后跟我说的:就是被人踩得像一摊烂泥,也要捏出狗尾巴花来。如果我没有记错,他来自一个贫困县,每年学费都是欠着,然后都是靠他在学校拿奖学金和两个假期各做四份杂工和家教,一块钱一块钱攒出来的。到毕业那天他跟我说这句话,那顿酒还是我付的钱。现在,这个大学四年期间从图书馆破本校纪录借了五百一十二本书的家伙,可能再过十来年等他走出国家发改委,再来上海,就是我的领导了。”
这一次笑声已经稀疏很多。
老校长笑了笑,环视台下两千多张稚嫩面孔,道:“我不要求你们跟那位学长一样每年借一百多本书,我觉得一年大概三十多本就差不多了,当然必须是教材之外的书籍。说实话,大学拼命要你们读的书,反而是不太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