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魔女传-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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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娇笑,脚步一点,身形飞起,凌空下击。铁飞龙叫道:“裳儿,小心了!”红花鬼母把手一扬,三团赤色光华,电射飞来,玉罗刹已有防备,在空中一个转身,避了开去,笑道:“你捣什么鬼把戏?”那料口方张开,笑声未歇,跟前红光一闪,一颗圆溜溜的东西,突然飞进口中,玉罗刹头下脚上,疾冲下来,红花鬼母反手一拐,玉罗刹一个“细胸巧翻云”,身翻了过来,宝剑在拐上一点,倒跃出三丈开外,站在地上,摇摇晃晃。卓一航大吃一惊,铁飞龙却仍是神色如常,微微发笑。
红花鬼母得意之极,连连怪啸,迈步上前,将龙头拐杖向玉罗刹胸前一点,叫道:“你这女娃子还不叶剑认输,要等死么!”玉罗刹身形一晃,避了开去。红花鬼母又喝道:“你中了我的毒珠,性命不过一时三刻,赶快没降,还可以救你一命。”玉罗刹又晃了一晃,仍然不理。红花鬼母心道:这女娃见好倔强!一把抓去,玉罗刹突然张口一吐,一颗赤红如血的珍珠飞了出来,刷的一剑削去。红花鬼母以为她受了伤,料不到她身手还是如此矫捷,嗤的一声,急闪开时,衣袖已被削去一截。玉罗刹笑道:“你这老妖妇还不认输,要等死么!”
原来这赤红如血的珍珠,乃红花鬼母的独门暗器,名为“赤毒珠”。此是将珍珠在毒蛇血中浸炼,直到把白色的珍珠炼到赤红如血方止,剧毒无比,轻易不肯使用。幸而穆九娘昨晚将三颗赤毒珠带来示警,铁飞龙有了防备,教玉罗刹将雄寅等药物炼成的药丸含在口中,故意接她一颗,然后出其不意吐了出去,分散她的心神,刺她一剑。
红花鬼母大怒,铁拐一震,把玉罗刹的宝剑汤开。铁飞龙叫道:“红花鬼母,你要不要脸?”红花鬼母一声不响,铁拐疾扫。玉罗刹冷笑道:“老妖妇,你还有什么伎俩!”运剑如风,虎跃鹰翔,飒飒连声,浑身上下,卷起精芒冷电。红花鬼母退了几步,突然一跃而上,用力将龙头拐杖一抖,玉罗刹左手捏着剑诀,右手横剑一封,只听得“当”的一声,红花鬼母的龙头拐杖一歪,杖头上突然伸出一枝明晃晃的利刃,凭空长了一尺。要知高手较量,分寸之间都要计算得十分准确,玉罗刹所占方位,本是拐杖不及之处,那料敌人的拐杖头上忽然伸出一枝利刃,玉罗刹剑已封了出去,不及回防,红花鬼母身手何等迅疾,拐杖向前一送,利刃冷森森,指到了玉罗刹的心窝!
铁飞龙在旁看得真切,突然想起白石道人心口的刀痕,冷汗迸流,飞身跃入圈子,大声喝道:“用毒手对付小辈不害臊么?”红花鬼母心头一震,但她这招快如电光火石,要收手也不可能,铁飞龙身形方起,场中已有人惨叫一声,铁飞龙立稳足时,只见玉罗刹与红花鬼母已经分开,玉罗刹神色自如,冷冷笑道:“来,来,来!我与你再斗三百招!”铁飞龙大为惊异,做梦也想不到玉罗刹会有这样高强的本领,居然能够死里逃生!
其实并不是玉罗刹凭着本身的功夫逃了这招,而是岳呜珂那对手套的力量。红花鬼母的毒刃堪堪插到心窝,玉罗刹左手本来是捏着剑诀,横在胸前,这时迫于无奈,百忙中无暇考虑,沉掌一格,红花鬼母一刀插中她的掌心,刀尖一弯,却插不进去!玉罗刹剑招何等快捷,就在红花鬼母突吃一惊之际,手臂一圈,回手一剑,把红花鬼母肩上的琵琶骨刺穿!
红花鬼母惨笑一声,道:“好,长江后浪推前浪,从今之后。江湖上再也没有红花鬼母这号人物!”拐杖一顿,霎忽之间逃得无影无踪!玉罗刹格格笑道:“这对手套真是宝贝!”把胸衣解开,里面的护心铜镜哗啦啦一阵响,碎成无数小片,跌了下来。玉罗刹吃了两颗药丸,运气一转,笑道:“幸好没有受着内伤。”卓一航怵目惊心,颤声叫道:“练姐姐!”玉罗刹点一点头,道:“我与你们武当派还有交代。”走到白石道人身旁,白石道人服了解药,比前舒服得多,巅巍巍的站了起来,玉罗刹把剑一扬,卓一航大叫道:“你做什么?”白石道人圆睁双目,手摸剑柄。玉罗刹道:“白石道人,你已受了重伤,咱们这场比剑记下来吧!”卓一航道:“何必还要比剑?”白石道人道:“好,三年之内,我在武当山等你!”玉罗刹冷笑道:“我准不会叫你失望!”
说话之间,忽听得秘魔崖下一片人声,铁飞龙跳上岩石,只见下面有人 杀,一群东厂卫士围着一条大汉,另有一名少女已被缚在马背,失声叫唤。
白石道人倏然变色,颤声说道:“一航你听,这不是萼华在叫我?”卓一航道:“我听不清楚。”山风送声,愈来愈近。白石叫道:“是萼华。萼华!”振臂一跃,跳上岩石。铁飞龙道:“你找死么?”白石重伤之后,气力不如,纵身一跃,突然腿软,几乎跌下岩去。
铁飞龙一手把他拉着,道:“一航,背你的师叔回去。”岩下有十多名卫士攀藤附葛,跃上岩来。铁飞龙一声长啸,抬起石头,雨点般抛掷下去,爬上来的卫士发一声喊,纷纷躲避。
铁飞龙挥手道:“快走!”卓一航背起师叔,随玉罗刹从背面下山。过了一阵,铁飞龙也赶了来,道:“金老怪真不是东西,他唆使他的臭婆娘约我们单打独斗,暗中却又带东厂的卫士来捉人。”玉罗刹恨恨说道:“他的臭婆娘已不帮他了,他若再撞在我的手里,管教他不能逃命。”
三人脚程迅疾,萸昏时分回到城中,卓一航道:“铁老前辈,请同到柳武师家中一坐。”白石道人住在柳西铭家中。玉罗刹一笑道:“好人做到底,你的师叔受了重伤,我们自当护送他平安到家。”白石道人翻了一翻白眼,气得说不出话。
柳西铭见白石道人受了重伤,铁飞龙和玉罗刹陪他回来,吃了一惊。武当派的弟子摩拳擦掌,纷纷起立,玉罗刹笑道:“这可不关我事。”铁飞龙将白石道人被红花鬼母打伤的事说了,并道:“幸喜我早准备好了解药,强他吃了。他内功颇有根底,静养三天,便可走动,再过一月,可以完全复元。”武当派的人见铁飞龙说出情由,有的便上来拜谢。白石道人尴尬之极,道:“一航,你陪我进去。”有两名弟子禀道:“师妹和李师兄走去观战,没有见着师叔么?”白石道人挥手道:“都进里面去说。”向铁飞龙道:“你的解药可不是我要吃的。”铁飞龙微微一笑,白石续道:“但我一样领你的情。我们武当派恩怨分明,你的大恩定当报答。”玉罗刹笑道:“我对你可没有恩,你伤好之后,随时可以约我比剑。”
卓一航和众同门扶师叔人内休息,柳西铭笑道:“这道士真骄,无论如何不肯输口。他的卸兄紫阳道长谦冲和易,和他可大不相同。”铁飞龙微笑不语。柳西铭续道:“红花鬼母进京,我们前两天也听人说起,可不知她为了何事。原来却是找你们的岔子。”铁飞龙心念一动,嘴巴一张,却又把话吞住。柳西铭和铁飞龙虽有一面之缘,却非知交友好,当下也不便问他。
过了一阵,卓一航出来道:“师叔行动不便,叫我替他送客。”铁飞龙哈哈大笑,道:“你不送我也要走了。”柳西铭颇为不悦,他正想趁此机会,与铁飞龙结纳,甚不满意白石道人喧宾夺主。但他碍于武当派情面,而且和白石道人又是老朋友了,所以也不便发作。当下拱了拱手,和铁飞龙玉罗刹道别。
卓一航送出门外,道:“敝师叔不近人情,望铁老前辈恕罪。”铁飞龙道:“好说,好说。你师叔有什么话交代你说。”卓一航面上一红,原来他师叔对一众同门吩咐,说铁飞龙虽对他有恩,玉罗刹却是本门公敌,凡是武当派人都不准与玉罗刹来往。这话明是告诫一众同门,实是说给卓一航一个人听。叫卓一航替他送客,也是含有叫他和玉罗刹诀别的意思。
玉罗刹轻轻一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总之是不准你和我亲近就是了。我偏不怕他,你害怕我亲近你么?”卓一航面红直透耳背。铁飞龙笑道:“裳儿,你的口好没遮拦,把人窘得这个样子。”卓一航迟疑了一阵,忽道:“练姐姐,我有话和你说。”铁飞龙行开几步,玉罗刹道:“请说。”卓一航道:“我师叔有个女儿,给东厂的卫士掳去了。我师叔受了重伤,京中又找不到能耐特别高强的人,……”玉罗刹笑道:“所以你要找我们替你想法子。”卓一航道:“正是。你们若能把他的女儿救出来,这一梁子就不解自解了。”玉罗刹道:“你们武当派那几个长老,虽无过错,面目可憎,他们不高兴我,我就偏要和他们作对。”卓一航默然不语。玉罗刹忽道:“你师叔那个女儿长得美不美呀!”卓一航道:“那当然比不上练姐姐了。”玉罗刹一笑道:“长得也不难看吧?”卓一航道:“在一般女子中,也算得是美貌的了。”玉罗刹若有所思,面色忽地一沉,道:“你说实话,你师叔是不是想把他的女儿许配给你?”卓一航嗫嚅说道:“他没有说过。”玉罗刹道:“你又不是木头,难道他的意思你也看不出来吗?”卓一航只得说道:“我看……也许会有这个意思。”
玉罗刹冷冷一笑,卓一航低声说道:“我总不会忘了姐姐。”玉罗刹芳心一跳,这还是卓一航第一次对她明白表示。卓一航续道:“但我武当派门规素严……”玉罗刹秀眉一竖,道:“怎么,你怕了?”卓一航续道:“若然我们不能相处,就算海角天涯我也不会忘记了你。
我,我终身不娶。“说到后来,话声低沉,几乎不可分辨。玉罗刹好生失望,心道:”真是脓包。做事畏首畏尾,一点儿也不爽脆。“卓一航见玉罗刹变了颜色,叹口气道:”我也知道所求非份,我师叔得罪了你,我却要你去救他的女儿。“玉罗刹凝望晚霞,思潮浪涌,她一面恨卓一航的软弱,但转心一想: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