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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黑锅-第4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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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凡戚色一脸点点头,自顾自地下到车边,拍上了车门,长喘着气……

知道真相是什么,可依然会被真相拨动着悲伤的神经。

第一批证物起获了,一辆飞警车鸣着笛冲出了现场,向大原急驰,省厅已经介入此事,要求做最后的确证,送检是遗骸提取的切片样本和残留毛发。

验不验已经是多余的了,充斥着悲愤情绪的刑警队伍里,轮流地志愿加入到了施工队伍,把墓口开大,准备运走遗体。

又过了几个小时,夕阳西斜,遗体开始从墓穴中起运了,四个法医小心翼翼地把装着队友的尸袋从墓口移出来,放到担架上,一众警察交替着、肩传着,抬上了鉴证车……

警车的里车载响彻着:各编队注意、各编队注意……刚刚接到省厅法医鉴定中心的结果,已经认定,在这里发现的一具遗体,就是我们大原市原晋原分局物证科科长曾国伟……十四年前,他被犯罪分子残害并抛尸这里;十四年来,我们这位战友背负着监守自盗的沉重枷锁躺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他的女儿成了孤儿、他几乎成了罪人;十四年来,省厅、市局、支队和他的战友、同事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都在试图为他洗刷这场不白之冤;十四年来,活着的人无法心安、死了的人,也难以瞑目……但今天他可以瞑目了,十四年的悬案今天有了一个了结,他是清白的、他是无辜的,在他之后,还有我们这些人,在继续着他未竟的事业,我们可以告慰战友的是,十四年来,我们没有放弃,我们也永远不会放弃,不管是谁犯下这桩滔天罪行,都逃不出的我们警察的追捕、逃不出我们手中的警枪、逃不出法网恢恢、更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是伍支队长,铿锵悲愤声音哽咽在车载中说不下去了,沉默了良久,唏嘘不已的声音之后才如同山摧崖倒一般的悲愤喊了句:“走!……过年了,我们带他一起回家……”

一刹那间,警笛呜咽着响起、所有警车的警笛呜咽着响起。不约而同在为一个未曾谋面的战友叫一声回家、抹一掬热泪。

一刹那间,简凡坐在车里,再也按捺不住,热泪扑涑涑地冲溢出了眼眶,捂着脸,嚎啕大哭。

逶迤在长长的警车车队之后,依然是黄沙满天、残阳如血……

第40章 恶迹雪难消

下雪了。

突如其来的寒流比预计足足提前了十几个小时,给一向准确的省台天气预报开了一个大玩笑。纷纷扬扬的大雪弥漫在城市上空,荡涤着世间的污浊,雪色下的城市不再巍峨,似乎要被雪淹冰封一般,与天地间的茫茫连成一体。

雪,几乎是和回归的车队进入大原同时下起的,就像冥冥中一切自有安排一样。铺天盖地的大雪似乎也要来一场激浊扬清,荡涤这个城市残余的罪恶。

省厅紧急特派处理此事的是一位孟姓的副厅长,带着部属直接迎出了城外,迎接这个特殊的车队,副厅长的专车成了回归车队的开路车,直驶省厅大院。在随后简短的汇报中,副厅长只强调了一句:要以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凶手缉拿归案,给全市警察一个交待、给罹难的警察家属一个交待……

这句话迟到了很多年,不过终于还是听到了。

一个小时后,印着仝孤山照片的红色通缉令发至全省、全国,从内网直达到每一个公安基层单位,仝孤山户籍所在地云城市警力总动员,从与仝孤山有牵涉的家人、亲戚、朋友以及可能涉案同伙入手,查找一切可能的线索。全省道路交通警察、城市巡警、派出所民警以及牵涉到千家万户的联防治安人员,在两个小时之内,手里都多了一封通缉令。

四个小时后,省台播出一条特别信息,悬赏十万元,通缉仝孤山。这个赏格超过了以前对举报部督逃犯的奖励。

在省厅法医检测中心门外,静静的雪中,聚集了越来越来的人,支队的、市局的、分局的,包括省厅的,包括几位白发苍苍已经离退职的人,一多半是当年晋原分局的同事,埋没十几年的悬案重见天日并没有让人有几多欢欣,被害十四年、蒙冤十四年、十四年杳无音讯、十四年没有盖棺定论,而再见之时已经是一具枯骸,怎能不让人凭生锥心之痛、热泪长流。

第二次检测进行了三个小时,还未结束的时候,吊唁人群聚集之外雪中奔来一个黑衣黑裙的姑娘,边奔跑边撕心裂肺地喊着爸爸,有人认出了这是曾科长的女儿,喊着楠楠,纷纷让开了一条通道,被法警拦下的时候,已经有点失去理智的曾楠哭天抢地长跪着仆倒在雪地里,几近昏厥。抱着上前安慰旧日父亲的同事们嚎啕大哭,哭喊着,叔叔、阿姨,帮帮我、我要找爸爸……

有很多人记得,这个孤女在曾国伟失踪后那年,站在晋原分局门前,见人就跪,说的也是这一句话,只有这一句话。没有人劝阻,也没有人劝阻得了,只有人和她一起在哭,就像当年一样,没有人帮得了她,只有人和她一起流泪。

手表,表面已裂;钢笔,永生牌的;两件仅余的遗物交到曾楠手里的时候,再看到法医台上的父亲,哭累了、哭痛了的曾楠一头栽倒,人事不知了……

那些当年没有能力帮她的警察们,怀着愧疚,把这个为父亲冤屈奔波了十四年的遗孤,抱上了救护车,一直送到了医院……

雪弥漫着人的双眼,似乎不忍让人再目睹悲剧,检测中心外的一隅,远远的伫着一位标杆样的男人,是李威,遥望着曾经的同事和那位已经躺在法医台上的人,暗暗地悲伤,却没有加入到这个行列。

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属于这个队伍。

……

……

雪夜,如此的迷茫,让晨曦来得如此之晚。

支队门前的岗哨敬着庄严的礼迎接着省厅孟副厅长一行人,重案队、支队楼外,两个方阵的警察员齐齐地向来此视察的副厅长同志致敬。

没有进支队,驱车直停靠在重案队的门前,接引着的伍支队长和邬主任以及支队一干人簇拥着把孟副厅长请进了重案队部。重案队部里直接到的位置就在一楼:晋原分局专案组。

很寒酸,这个牌子还是现做的,两张A4打印纸拼接在一起,只当是欢迎领导来视察了。

进门齐刷刷地起立敬礼,倒看得来访者分外诧异,有老的不像样的严世杰、有小的不成样的一干CCIC新编人员、还有胖得不像样的时继红再加上几个长得不太像样的外勤。不过此时可没人敢小觑这个侦破大原第一悬案的队伍,孟副厅长手一指一挥,铿锵一句:“好!老中青三代组合,阵容好,干得漂亮。”

雷鸣般的掌声,几天几夜的劳累或许被这一句来自高层的赞扬冲得无影无踪,省厅一级的领导直接下支队的机会不算多,直接进一个小编制的重案队就更少了,以陆坚定为首的一干站在背后的重案队员巴掌鼓得格外卖劲。

“追逃五人抓捕小组是那几个?站出来我瞻仰一下。”

孟副厅长突然迸了句,掌声刚歇,笑声又起,伍辰光一指,陈十全、肖成钢、郭元、张杰挨个站了出来,敬着礼自报着家门,特别是张杰,除了做检查那经过这等阵势,紧张地不知道该迈左腿还是右脚,打了个踉跄才站出来了,引得一阵善意的笑声。

“看这样就是铁警声威壮啊,好样的……辛苦了……哎,伍辰光,还有一个呢?……那叫什么,很好记,对对,简凡……第一个审下嫌疑人来的警员。”孟副厅长看得格外高兴,赞了句,一看少一个,回头问伍辰光。

“简凡哪去了?”伍辰光这才发现一夜了,倒没注意这正主跑哪了。郭元张杰没敢吭声,陈十全装不知道,偏偏这肖成钢雷人,领导一表扬有点忘乎所以了,立马立正汇报道:“报告副厅长同志,简凡睡觉着呢,叫不起来。”

梁舞云几个CCIC探员扑哧下掩着鼻子笑了,一干领导的随从都被肖成钢这傻样逗得呵呵笑了,随便说什么理由都成,那怕说身体不适,那怕说还奋战在一线,偏偏基层这同志,就这么实诚。

领导的脸色一正,伍辰光有点慌了,邬主任不了解情况不知道咋个圆场。

“报告副厅长同志。”陈十全解围来了,一步站了起来说着:“我们跨了两省追了六天六夜,车上他又审了一天一夜,我们几个在车上睡了一觉,可他几天没睡了,昨晚回来倒头就睡,发着高烧,早上叫也叫不起来……太累了,我们想让他多睡会……”

“好,多睡会,不过不能睡过头了啊,我还指望你们把凶手抓回来呢!”孟副厅长不以为忤,开了个玩笑,伍辰光大气暗出,生生了舒了口气,瞪了邬主任一眼,这事早提前一个小时通知了,还是出了漏了。刚出了口气,就见得孟副厅长眼睛一眯,瞪着陈十全突然问了句:“我对你有印象,九X年人质劫持案,你是主射手。拒不执行命令的就是你。”

“是我……可我同样完成了任务,我为我所做的负责,我不后悔。”陈十全身子一凛,一句出口,办公室的交头接耳,不知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奥妙,这个像屠夫菜农般的陈师傅,敢情还有这种光辉历史?不料今天孟副厅长的兴致看样不错,同样是赞了个:“好,能屈能伸大丈夫、百折不弯真伟男,能重新站起来就不简单……同志们,小伙子们,还有这帮老同志们……我以你们为荣,省厅以你们为荣,大原的警察以你们为荣……等抓到真凶,一切水落石出,我在省厅为你们庆功摆酒……”

只当是节前慰问而已,言语上鼓舞了一番、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重案队的送着领导出了楼门,而支队准备出发的吊唁队伍已经准备妥当,一行车人随着孟副厅长的车队缓缓出了支队大门,停在门口的工具车紧随其后,车后,满满一车花圈……

下一站,是在市局开追悼会……

……

……

重案队三楼,简凡猛地被哀乐惊醒的时候出了一身冷汗,醒了才发现几个哥们加上陈师傅都坐在临时休息室里等着。哀乐来自于支队的喇叭,正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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