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名利场-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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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丽说:“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
孙水侯说:“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
“不,我永远不会讨厌你。”张晓丽回答他。
说完,张晓丽突然哽咽起来,太多的情感因素——怀念、内疚、委屈、遗憾、不舍等等,都一起堵塞在她的喉头,使她yu哭无泪、yu罢不能。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使我快乐,也使我成熟,我会永远记着你,想念你。你呢?你恨我吗?”
孙水侯说:“不,永远不会恨。同样,你也使我快乐,使我成熟。不同的是,你还使我自卑。如果可能的话,我要尽快忘掉你。”
孙水侯说到这里,眼里已经有泪光,顿了一下他又说:“我没想到的是,你会在这个时候与我分手。但不管你对我的努力是否在乎,我都已经成功了。我终于迈入了富翁的行列,我会珍惜的。并且我还要活得比那些所谓有钱的人更有品位。”
孙水侯说完,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丢下五百元人民币,就往外走。
张晓丽喊了一声:水侯!
孙水侯没有回头,大步走出门去。
张晓丽在座位上呆坐了一会儿,忽然觉得自己太自私、太无情,连忙起身追了出去。
街边上,孙水侯正发动车,车子不知道,总也发动不起来。张晓丽一边喊叫一边扑了上去,两个人一下紧紧拥抱在一起,一时间都泪流满面。
最后张晓丽说:“我们都冷静一下,不要急于做决定好吗?”
孙水侯点点头:“我听你的。”
孙水侯先走了。留下张晓丽一个人,独自在酒巴坐到十一点才离开。
这是九月闷热的天气里,张晓丽独自一个人提上皮箱和旅行袋去火车站。家里人要送她,她没让,她说薛金锁安排了专车。实际上薛金锁没有安排她的车,她拒绝家人送,只是希望有一个可以讲心里话的人陪她离开这个城市。
她一直没告诉孙水侯今天走。自从那次在酒巴行成僵局,他们彼此一直小心翼翼地对待对方,维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张晓丽甚至在一次动情时表示不去北京了。但是北京来电话催促。她只好定了行期。拿到了火车票之后,她甚至还邀请孙水侯去了一次舞厅。她还是没有说更多的话。她想好了,以后写一封信解释这一切也许更好。孙水侯你是有预感似的,显得非常沉默。在路口分手时,他的目光里留了太多的眷恋,以至于使张晓丽差一点儿又后悔了自己的选择。
昨天,她终于将那封信发去了他的电子信箱。
姐姐问她:真的结束了?
张晓丽苦笑:结束了。
第94章 火车站上
第94章 火车站上
可是,结束了什么呢?是一场爱情游戏吗?张晓丽不愿意承认。她始终认为自己是认真的,没有玩儿弄过感情。只是,她只能如此选择。
人群涌动的锁阳火车站,因为薛金锁要去北京报到,显得更加拥挤不堪了。
尽管“东北公司”办公室规定了每个单位只允许推选一名代表送行,人们还是不由自主地赶来了。尤其是重化机械厂那些职工,一个个偷偷地打了出租车来到火车站。他们说,让我们再看一眼薛总裁吧,不然,我们心里会不安的。
手握得麻木了,嗓子也喊得哑了,薛金锁只觉得一股烟儿从嗓子里往外冒。等他上了火车,走到那间软卧包厢里,他一个劲儿地埋怨张晓丽:都是你的好主意,要是坐飞机,就不会遭这份儿罪了!
“嘻嘻,我就想看看这个动人的场面,万人挥泪相送,多么壮观啊!”
“算了吧。”薛金锁接过她递来的毛巾,拭干了满脸的汗水。
“喂,金锁,我刚才说的是开玩笑的话;为什么要你坐火车离开这儿,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这……”
“你忘了?那年春天你从北京开会回来,我就是在这儿迎接你的!”
“唉,当时我给你指了一条回家的路。”
“6路车?”
哈哈哈,两个人开心地大笑了。
“喂,她怎么来了?”张晓丽看到车窗外的月台上站了一个人,眼睛猛然睁大了。
“谁?”
“你看……”她朝月台上一指。
哟,是“茨妃”!
她恢复了延安窑洞之行的全部装束,手里领了一个小女孩儿。
她大概是走了火车站的后门,一个人领了孩子从另一个入口来到站台上。看到了他和张晓丽,便停止了脚步,只是深情地朝他们这个车厢里望着。
“保证是来送你的,快去看看吧!”
“咱们一起去。”
“得得得,我不吃醋啊!”看到他那为难的样子,她嘻嘻笑开了。
薛金锁走出了车厢,张晓丽掏出了手机。她听到了发来短信的提示铃声。
短信果然是孙水侯发来的。内容还不少:
晓丽,你的电子邮件收到了。说实在的,这些日子与你在一起我也觉得很累。我得时刻小心,既怕被你伤害,又怕伤害了你。也许分开是对的。至少目前我也想分开一下,放松放松,让我找回一点儿自信。
“喂,您来干什么?”薛金锁看见茨妃,疾步迎了上去。
“送你!”
“谢谢。”
“不用客气。”她低下头:“金锁,你知道吗,现在,锁阳人都在怨恨张晓丽哪!”
“为什么?”
“大家都说,是她把你撺弄走的。”
“瞎说……这事与她无关。是上级下达了任命书,我能不走吗?”
“任命书上写的是‘国家公司’总裁助理兼任‘东北公司’总裁,你要不想走,完全可以留下来的。我看,你确实是迫于她的压力……”
“不说这件事。”
“我了解她,她是个很有心机的人。”“茨妃”瞅了瞅车厢里张晓丽说:“我提醒你一句话,如果你当不上‘国家公司’总裁,她是不会与你结婚的。她的理想是当一个国家省部级干部的贵夫人。
“这……”听到这儿,薛金锁心头一震:省部级?我现在连个副部还不是哪!
“唉,我,真想跟你走!”
“跟我走?”
“别害怕。”她突然抬起头来,十分认真地对他说:“这是我刚才的愿望。不过,一看到张晓丽,我的感觉就变了。”
“她、她不是和我一起走……她也是去北京报到的,她被‘国家公司’调去做资料员。顺便和我同行的。”
“是吗?”她半信半疑地,颤抖着嘴唇问了一句。
“爸爸!”孩子突然喊起了薛金锁。
“嗯?”薛金锁看到这个孩子,一怔,这不是延安之行带的那个孩子吗?
他急忙把孩子抱在了怀里。
“金锁,现在,我告诉你,这孩子是我亲生的。”
“你亲生……那,她的生身父亲是谁?”
“就是咱们退二线的老总裁。”
“他?”
“是的……不过,遗憾的是,孩子不认他做爸爸。”
“为什么?”
“她对他说,我的爸爸年青漂亮,不像你这么老。”
“那……得想个办法呀!”
“我想,我们再分居10年。10 年之后,孩子也许会接受她这个老爸爸的。”
“苦了你了!”
“没什么……金锁,还有一件事儿要告诉你。”
“说吧。”
“元妃那盘录像带的事,知道我为什么撤诉了吗?”
“这……”
“我是为了保护你的形象,也是为了向外人封存我们那一段儿最美好的经历。金锁,我说实话吧,这是我和“元妃”私下达成的一笔交易。嗯……我看得出来,她对你也是很有好感的。今天,本来是她在这儿送你,看到我抱了孩子赶到这儿,她把这份荣幸让给了我!”
“替我向她问好。西北之行我永远难忘。”
“我一定办到。”
“那……我得怎么感谢您呢?”
“金锁,应该是我感谢你,如果不是你付给我们那一笔中介费,我和老总裁就得喝西北风了!”
“那是你们应当得到的。”
“金锁,你会想我吗?”
他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谢谢你,金锁──”
此时,叮铃铃……开车的信号铃鸣响了。
……
她催他上了火车。
车轮儿开始在她面前徐徐滚动。她牵起孩子的手,站在月台上,挥手向倚在车窗的他作了最后的、无言的告别。
咔嗒、咔嗒、咔嗒、咔嗒……车轮加快了速度。机车汽笛鸣叫着冲出了繁华的锁阳城。一片片绿油油生长茂盛的的水稻在他们凝望着的窗外匆匆飞逝。
此时,他望着坐在对面的这个神秘的、在他心中曾经是那样天真可爱的女孩儿,不由地默默地思考起了生命、时间、人生、仕途的变化……
“茨妃”的话,一遍一遍地在他的心中轰响……
他和她,就这样离开锁阳了吗?重化机械厂、还有“东北公司”的林林总总的事务,从此就与他们剥离了吗?
薛金锁想到这儿,不由地摇起了头。
“金锁,摇头干什么?”软卧车厢只有他们两个乘客。他回来后,两个人没说上几句话。现在, 列车启动了,他们相视良久。 倒像是有点窘。
“没什么。”薛金锁微微一笑,交地脸转向了车窗外。
列车慢慢穿过长长的锁阳车站,接着驶过工业区的厂房和郊区河之间色彩斑驳的平原。
车走过郊河大桥时,薛金锁看到河里帆樯林立,各式各样的游船来来往往,二人不jin心旷神怡。九月的骄阳正在西垂,大小船只洒满一片金辉。河上波平浪静,平时旋涡翻滚的激流已无影无踪。整个河面在温暖强烈的夕照下,像是凝结了似的,一丝涟漪也没有。河流中央,一条帆船,为了尽量利用轻柔无力的晚风,两翼各挂着一块白色的大三角帆,看去酷似一只展翅yu飞的大鹏。
“我非常喜欢郊河景色,”薛金锁喃喃地说道,“记得我曾来这里吃过烤鱼,味道之好令我终身难忘。”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