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天无痕-第5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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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及父王更不可能强迫她与自己完婚。
赢余除了郁闷之极,还能够说什么。
“当年的约定不过是戏言,当不得真,”宁致泽此时只想着凝聚更多的力量,将大家的心都聚到一起去谋大事,说道,“待婵儿稳固道丹境修为,便应与赢余完婚,想必殿下也是迫切希望皇族能添丁增子。”
“……”赢丹望了嫡子赢余一眼,心想他与宁氏老祖宁永年两人舍却数十年悟道修为,炼制两枚道蕴天丹都不能助他一步登上道丹境,说实话心里是难免有一些小小的失望,但此时却不是谈这个的时候,意态疏懒的问宁致泽,“宁卿不是在雁西主持赈灾事宜,怎么突然跑回来了?”
“凉雍苗氏派宗老苗越,过来见殿下,我便一起匆匆赶回来了!”宁致泽微笑着说道。
“……”太子赢丹这一刻蓦然睁开双眼,眼瞳里金色雷霆的精芒乍露,锋锐无比直欲割裂他人的神魂,他盯着宁致泽,这一刻声音都控制不住激动的尖锐起来,问道,“苗氏终于无法容忍陈海此子继续坐大下去了?”
虽然太子赢丹屈膝侧卧的坐姿未变,但这一刻太孙赢余便感觉昔日欲帝天下、霸道凛然的父王又回来了!
“不错。”
宁致泽见太子赢丹要从深藏的潜渊起飞上青空,振奋地说道。
“秦川问情宗、天水郡华阳宗以及贺兰剑宗,与陈海及姚阀勾结起来,以新帝的名义东伐阉党,西拒河西,势力是一时无两,令河西百万精锐无法东进一步,又将百万宿卫军困于燕京城内无法脱围,但此子在京畿野心暴露得太早,不仅将九藩势力从沥泉驱逐出去,又在京畿急于分封寒门,他却没有想过,此事一旦扩散天下,将动摇天下所有宗阀的根基,凉雍苗氏以及天下宗阀还能继续坐视不理?”
太子赢丹点点头说道:“苗、周、越、田诸潘,他们有割据地方、称霸边郡之心,却没有夺取天下之志,然而陈海将九藩势力驱逐出沥泉在前,此时又行分封之策要动摇天下宗阀的根本,他们是不应该再坐视陈海狼子野心继续膨胀下去。”
“对,”宁致泽也顾不上仪礼,兴奋的趋前说道,“苗、周、越、田诸藩并没有鲸吞天下的野心,他们只是想着护住自己的地方跟旧有权势,我敢问殿下一句,这时候他们是去扶持那登上台面的卫王,还是真龙潜渊、雄心不改的太子殿下您?依致泽浅见,甚至就连簇拥在卫王赢琛身边的六阀,在他们认清楚形势难为后,他们是继续拥立难以成事的卫王赢琛为帝,还是改投殿下的帐前,也就难说了啊。此时殿下要做的,除了派人联络边郡强藩之外,还需要派人去找屠缺、容衍,与他们一解前隙,承诺六阀日后能各封一郡,西园军便能再为殿下所用!殿下,此刻你才真真是距离那至高之位,就差半步之遥了啊!”
“……”太子赢丹神色振奋,待要说什么,又蹙眉往西边看去。
片晌之后,宁致泽也察觉到一道浩瀚无际的气息从西方远远掠来,欣喜说道:“老祖也知道消息出关了!”
那道气息来得甚快,不多时,一个容貌妖邪的中年男子在宁蝉儿的陪同下,便乘云驾雾来到凉亭之中,站在三人面前。
“永年老祖!”太子赢丹虽然修成道胎,仅以修为论,在这天下也是屈指可数的人物,但他幼年到今时的修行,一直受宁氏老祖宁永年的指导,所以对宁永年一直都执师礼。
“苗越这次过来,可曾说凉雍能出多少兵马?”宁永年身穿锦袍,张口便问要害,以示他对此间所议论的事情已经知道详情,不需要宁致泽再一一赘述了。
“六十万铁狼军已经开始往天柱山西坡集结,只是南下京畿的道路被西园军挡住,”宁致泽说道,“我相信只要殿下举起讨贼大旗,仅北部诸郡的郡侯宗阀凑出二百万精锐大军无忧!此时派人联络六阀,相信屠缺、容衍在看到铁狼军诸强军皆归于殿下帐前听令之后,西园军不会有其他选择——而南部、东部诸郡的宗阀,虽然还没有消息传过来,但相信只要殿下举起大旗,再凑二百万精锐应该没有什么问题!陈海实在是将他的贪天野心暴露得太早,以为夺下秦潼山,占据淬金宝矿,竟然敢与天下为敌了,真是贻笑大方啊!”
赢余来云雾山之前,还有些灰心丧气,没想到五百万浩荡雄军即将横陈前眼前,听从父亲的号令而令陈海诸逆灰飞烟尘,都忍不住要仰天长啸起来!
虽然龙骧军占据沥泉之后,坐拥年产数千斤的淬金砂矿,但这些年随着天机战械的推广,诸藩都开始极端重视境内淬金铁料的开采跟冶炼,产量也是连年翻番,即便三五郡的淬金铁料产量,不能跟沥泉相比,但燕州百郡加起来,还是远在沥泉之上。
赢余才不相信,陈海纠结三五弱小宗门,真就能与天下为敌!
“永年老祖,你觉得眼下是时机吧?”太子赢丹问宁永年道。
“起兵南下,我此次亲自护送殿下登上帝位。”宁永年嘴角闪过一丝邪诡的浅笑,坚定不移地说道。
宁蝉儿美眸幽远的看向西南方向的云山雾海,心里想:难道大劫已经紧迫到令陈海如此迫不及待的与天下为敌了吗?
第567章 谋计
京畿平原上征田分封的动作如火如荼,在北撤到蓟阳郡的六阀及附庸宗族,却无比的难受。
虽然陈海目前只是征没内廷及宿卫军这些年搜刮强占的山林湖泽分封下去,但六阀宗老们心里清楚,待龙骧军在京畿进一步站稳脚跟,他们在京畿的山林湖泽最终都不可能逃过陈海的魔掌。
虽然他们可以再次举兵进入武胜关,但数百万人刚刚撤到蓟阳郡,才短短一个多月,就朝令夕改、去而复返,对人心、对军心会造成多大的惊扰跟冲击?
这时候即便与宿卫军摒弃前仇而联手,又有多少把握能击败兵锋一时无两的龙骧军?
蓟阳郡城之中,英王赢述早年修筑的别院已经改头换面,成为今日的卫王府。王府大殿之中,卫王一如既往地坐在高处,看着屠缺等人激烈的谈论着此时的危恶局势。
此时已经入夜,大殿里虽然十数枚夜明珠嵌于四壁,但犹觉得光线昏暗,卫王多少有些失神。
正在谈论间,端坐在角落里的屠粟突然眉头一皱,浑身气势一提,恍惚间像是有无数刀剑在殿中交鸣一般,卫王修为不高,被这气势一逼,直觉异常的难受。
屠缺等人有些诧异,一个个都站起身来,脸上表情各异。
随着一阵无形的波动,部署在卫王府地宫之下的两仪微尘阵瞬时启动,光幕绽放开来,将整座大殿笼罩起来。
虽然他们身处数十万大军之中,但有英王前车之鉴,来敌气势又强得惊人,甚至都不是屠氏老祖屠粟之下,任谁都不敢再掉以轻心。
整个卫王府在大阵发动的刹那间活了过来,扈卫营甲卒也以最快的速度结阵,迎接即将到来的强敌。
确保卫王无异,屠粟便与屠缺、容衍等人,往北城楼飞去,却想看看谁敢单枪匹马强闯数十万兵马峙守的蓟阳郡城。
片晌之后,就见数十道虹光从北边掠来,夜空深处传来一阵朗笑声:“横岭真人,多日不见,一见面就上这么大阵仗,真让我受宠若惊啊。”
“邪侯何必过谦,听闻你随太子殿下退出京畿之后,一直在云雾山清修,今日怎么有空来蓟阳郡?”屠粟一番话说的云淡风轻,但是表情却凝重无比,宁永年号称邪侯,言行则出人意料。
屠缺等人面面相觑,宁氏退守雁门郡多年都在休生养息,没有惹人瞩目的大动作,现如今宁氏老祖出马,难不成是看到京畿形势有机可乘,静极思动了?
虹光很快便飞临众人面前,隔着千余步显出身形,果真是宁氏老祖永年与太孙赢余,在十几个剑侍的簇拥,踏空而来。
高空之上,烈烈罡风吹的众人衣袂翻飞,宁永年算单枪匹马深入西园军腹地,面对屠粟等众多高手,丝毫没有局促,他写意地说道:“呆得久了,骨头总是有些松锈些,我今日此行一来是为了见见老朋友,二来是随着小辈和卫王殿下他们谈点事情。”
屠粟狐疑地将看着邪侯宁永年,将神念把方圆百里扫了个通透,这才将宁永年、赢余二人迎入城中,而令宁永年的剑侍留在城外等候。
踏入议事殿中,见卫王赢琛高坐王座之上,整个身子都被两仪微尘阵散发出来的气息包裹住,显然是防备他突然行刺杀之事,宁永年撇嘴一笑,径直走到一张长案后坐下,笑着问屠粟:“当初要不是你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英王怎么会被魏子牙刺杀。灵空剑熊毕、问空山人容士臣,怎么就藏起来,不见见我这个老朋友了?”
“宁氏大权在握之间,我熊氏、容氏有多少子弟死在你宁氏的屠刀之下,你怎么有脸要见我俩?”极远处有一缕若有若无的声音,阴恻恻传来。
屠缺、容衍能隐约猜到宁永年携太孙赢余突然赶来相见的意图,也见容氏老祖、熊氏老祖察觉到宁永年的气息,从潜修之地赶到郡城之中,也就不怕邪侯宁永年还能有什么阴谋诡计使出来。
屠缺拱手说道:“宁真人与太孙所来何事,还请直言?”
“你们也知道赢余是太孙啊?”宁永年哈哈一笑,一双紫焰约烁的眼瞳灼灼的盯住屠缺等人。
屠缺等人勉强挤出的笑僵在脸上。
太子赢丹携宁氏退守雁门郡,但这些年他们跟内廷纠缠不休,以致始终都没有重立太子,此时帝君驾崩,又无新的传位帝诏遗世,理论上太子赢丹才是帝位的当然继承人。
只是太子赢丹当年是他们跟内廷诸阉联手驱逐出去的,屠缺自然不会轻易认可此事。
太孙赢余清清嗓子,打破尴尬,说道:“当年父王秉政十数年,对诸阀过于苛刻,手里也出过几桩冤狱,有亏于诸阀。父王这几年在雁门郡反省良多,此番也是特令赢余过来,跟太尉、左丞诸大人一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