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本草根-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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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知道,你问盛月儿好了。”
“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管做生意的的吧!象我大哥这样的人,好象只有资本主义国家才有。象我们这样的社会主义国家他就派不上用场了。我也是瞎猜。”
“那么我们国家为什么还要请他过来讲学呢?”有人问。盛月儿陡然之间成了大家的中心,成了公众人物,答记者问一般。
“我也搞不清楚,可能是不想搞社会主义了,也想学学人家美国好日子是怎么过的,也搞一搞资本主义。收音机这一段时间老是放邓老的话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想可能是想搞资本主义了。也说不定的。我这是乱猜的。我们这样的小老姓哪里会搞得清政府的想法。”
“要是搞资本主义能让我们日子好过起来,那就搞资本主义好了。我们小老百姓只要能过上好日子,管它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看解放这么多年来,共产党都干了些什么,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上,从三反五反到大跃进到六O年饿饭到特殊时期,到联产承包责任制真的是一天好日子也没过上。就象个神经病一样,三天一运动四天一整风,还不如干资本主义的好,”这当中年岁最大的罗姐就说。
“你这样说,小心把你抓去坐牢哦!罗大姐,”李丽打趣道。“我又没有说什么东西,你要是告就告去好了!我可不怕。反正也死得着了,”嘴上说无所谓,看脸色就知道,罗大姐害怕了。
“李丽只是说着玩的,现在又不象是过去特殊时期,谁还会干那种生儿子没屁眼的事。我心里其实和你想的是一样的,三民主义马克思主义,对我们小老百姓来讲,管他是什么主义只要是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不要再担惊受怕的,就是好主意,要不就是坏主意。”
“你们真反动。”李丽笑着说,接着问,“那你家大哥一定很有钱了是不是?”
“我也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第一次和他说上话,以前也没见过。哎!我真是太高兴了
想都不敢想,要是我爸爸妈妈都还活在世上,肯定比我还要高兴的。可惜都不在了。”
和刘艾以及众工友分享了自己的喜讯之后,还觉得不过瘾,她得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她的荣耀盛家的旗帜,敬爱的大哥就要从美国衣锦还乡了。是回来讲课的,到中国最了不起的大学给那些天之娇子讲课的。多了不起的一个大哥啊!
她本是最讨厌市侩的,而现在她开始不自觉地往一个虚荣的市侩身上靠了,恨不能拿着大喇叭到街上喊,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好象真的已经扬眉吐气了一般。在那些婆娘当中她就再也呆不住了,身上的每一只毛孔都想说话。她去请假。暂请今天下午半天,如果到明天早晨还是象目前这样倾诉的症状一点也没有消退,明天就再接着请。她甚至已经开始认为目前的这份工作好象已经是可有可无的了。只要大哥一回来,她就不用再劳动了,当小姐做太太。以前她家就是这样的,算她倒霉从出世来就一直过着下等人的生活,过去的那般锦衣玉食的生活也只是听父亲母亲说。也许老天打算补偿她曾经缺失的生活了。
盛月儿一走,那些女人马上就围拢到一起。平日里刘艾与盛月儿接触最多,大家七嘴八舌地争着问她,盛月儿所说的那个了不起的大哥是不是真的,感觉是不是太玄乎了。为什么从前就没听盛月儿提起过呢!
“鬼晓得是真是假!”困为自己没有一个美国哥哥,感觉身心受到摧残的刘艾不屑地说,她的心里倒是真的希望是假的,那么以后在盛月儿面前就要矮上一截子,没法子做人了。“我看就是吹牛!”罗大姐说,“你看她那怂样,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在这里做小工。他们家的大哥又能好到哪里去。”
“话可不能这么说,她是和我们不一样的,我们当中有几个念到高中的,象你,罗姐,一天书都没有念。她可是念过高中的。他们徽州人可不象我们芜湖这边人那么小气,那边出大人物呢!在封建社会那个地方尚书状元就没少出”刘艾叹气道,还是说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怪也直能怪自己生的地方不好,要是生在徽州那样人杰地灵的地方就好了。她或许会更聪明,她的未来也更有指望。而现在的她只有眼馋的份了。
前一段时间,儿子仇一龙吵得很凶,想要上学。正犹豫间,恰巧就发生了夏子微痛殴夏子夫事件,这下子可帮了她的大忙,帮助她下定决心,不能把儿子往火坑里推。俨然把夏子微当成了活生生的反面教材对儿子加以教育,说学校是千万不能进的,进了,将来的你就会象你小嗲嗲一样疯疯颠颠的,成了疯子孬子神经病。
仇一龙听不下去,他所关心的并不是学习到学校接受教育,而是玩,交朋友。他太孤独了。从七岁开始他的朋友就越来越少,到现在为止,同龄人当中只有老表郑天然还把他当作好朋友看待外,再没有其他年龄相偌的朋友了。早先的朋友早已把他忘到爪哇国,自恃是文化人了,平常连正眼都懒得再看他一眼,不屑于和他一个文盲为伍。
而就算他们愿意和他玩玩,他们的父母也会出来阻止。认为和他一个不上学的孩子在一起玩没有好处只有坏处,生怕他把自家的孩子带坏了。古话不是说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人要好伴树要好林,跟着麻雀子学吵跟着叫化子学讨。在那些父母的眼里他俨然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任由自己的儿女跟他在一起厮混,无异断送儿女的前程,迟早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事实上也并非他们所想象的,仇一龙大字不识,这些年来,在盛月儿的督促下,仇一龙也读了不少书,唐诗宋词没少背,《论语》《孟子》也没少看。识的字也并不比那些在学校里读书的孩子少只是没有被社会认可而已。然而有谁愿意来了解他呢!都还以为他仇一龙不过是个新一代文盲的代表。
不仅仅是别人看不起没有进过学堂他。连他的小嗲嗲(名义上)也看不起他。
夏子微就是鄙视他的众人当中的一个。尽管对他的不理不睬并不是一如既往的,有时会因为突然间的一句名人名言,突发慈悲,对他好上两个小时,过后照例对他横竖看不起。
盛月儿有时带他到夏家串门,凑上去想和他说上一句话,那架式不亚于和国家主席套近乎。那小脸板的跟镜子面似的,没正眼瞧人不说,那鼻子翘得更象朝天的漏斗。
这也难怪一个发誓要成为伟人的人,的确有他不同寻常的地方。伟人之所以为伟人肯定是高不可攀的,要不就是矮人或中人了。所以他要可能地摆出一副对人不理不睬的架式出来,好显出自己的确是与众不同,不只是对仇一龙了,被他看不起所鄙视的人那实在是太多了,车载斗量,尽管夏孝忠的腿上还能闻到泥腥味,他的儿子却已经打算一辈子不理农民了,离农民远远的,因为农民意味着愚昧没有文化粗俗。就连三姐夏子悦回来,他也是若睬若不睬的!
在他看来,不理人就是伟大。只有等到自己谁都不理的时候,那么自然而然他就是伟人了。
仇一龙并不为杵,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受到了伤害。相反还是很理解小嗲嗲的,尽管他并不知道夏子微已经决定要成为伟人的人肯定是要和平常人不一样的。这也是他与母亲盛月儿不一样的地方。盛月儿看夏子微就是看笑话看到了是犄形教育的丑陋,而她的儿子却以为要想成为伟人,也的确只能象小嗲嗲那样的怪人才会成为伟人。不奇怪,宛然众人又怎么可能成为伟人呢!爱迪生要不是从小孵蛋也不会成为爱迪生了。“夫志存高远。”这是盛月儿要他背过的诸葛亮《前赤壁赋》里的一句话,别人可能看不惯夏子微的行为方式,可是仇一龙却看得特别地顺眼,他是夏子微为数不多的拥趸之一。他想成为夏子微的朋友,常常是热脸往冷屁股上贴。夏子微却懒得与他罗嗦。有时盛月儿来劝有时是华守珍求情,“和小龙玩一下子么?”夏子微都一概拒绝。结果夏子微就发现仇一龙有着惊人的厚脸皮,越是不理他就越要往你身边凑,再难听的话到他耳里,就象没有说过一样,脸拉得再长,也当是没看见,很有些越挫越勇的精神。有时见到仇一龙过来,干脆就躲。
盛月儿自己要上班,余下的时间得洗衣做饭干家务。也不可能有很多的时间来陪他教育他。就给他留下大把大把的时间自娱自乐。
每天上学放学都有很多中学生背着书包打他家门前经过,他就眼巴巴地望着他们。时不时地招惹他们一下,用弹弓描一下某人,引来侧目,他就在家里做出各种花俏的动作,把自己当作猴子一样又蹦又跳,目的只有一个想逗得人家哈哈大笑,那样自己也会特别开心。可惜的是,大多数的学生都对他保有戒心,一见他做出危险的动作,就加快了脚步,离他远远的。别说开笑脸,个个神色紧张,象躲避瘟神一般。
光做鬼脸并不凑效,他就迅速升级,开始提高骚扰的力度和强度。那时他就会象个神经病似的,看见有谁打门前经过,突地冲上前去,在人家的头上或者身上挠一下或者打一下,然后迅速地逃回家里,嘻皮笑脸地等待着别人的报复。要么用弹弓真的就发射出子弹去打在人家屁股上。然而,十分遗憾的是,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把他当成了一个不正常的孩子,看他的眼神不仅仅是鄙视而且带着同情。很少有冲到他家与他撕打成一团的,这是他想要的,但是绝大多数的孩子都很矜持,做出一副大人不见小人过的样子,不屑于和他计较,更别说象他所期待的那样大战三百回合。
他开始把侧重点放到女孩身上。只要有漂亮女生由打门前经过,他就开始扯着喉咙唱《恋曲一九八O》《小城故事》《三月里的小雨》。就是想引来人家女孩子注视的目光。望上一眼就要幸福半年。
以前石担子石锁都是放在后院里玩,现如今全部搬到了前门。每天下午三四点钟就可看到他炼得腰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