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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谁是卧底-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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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涯落难人,将就将就一下。”

“老伯怎么称呼?你也是落难人?”义珍蓉听出了老者的话中之话。

“唉,不是落难人怎么会来到这里。我姓黄,叫我黄伯吧。快进屋坐。这位怎么称呼?”黄伯指着李根发问义珍蓉。

“他是我老公,叫他阿发就行了。”义珍蓉落落大方地说。

李根发一听义珍蓉称他老公,心里一热,激动得全身血液沸腾起来。

“我就猜出你们是一对,是女主外,男主内的那一类。”黄伯笑眯眯地说。

“黄伯怎么知道?”义珍蓉率先跟着老头进了院子。

“我活70多年,什么没见过——这年头时兴阴盛阳衰。不开玩笑了,看样子二位还没吃东西,我就吩咐内人帮你们做。”黄伯进去不久。果然有一位女人从房子里走出来。这女人十分漂亮,年纪不到30岁,黄伯见二位一脸不解的样子,讪笑着说:“她是我的太太。”“黄伯母好!”义珍蓉鞠了个躬,却不见女人搭话,只是笑。

“她是个哑巴。不要管她,二位进屋里坐。”黄伯对女人说,“两位客人还没有吃东西,快点下厨房,这里我来招待。”

黄妻进了厨房,刚才那条在门口吠叫的黄狗此时正围着客人撒欢,黄伯对着狗屁股狠狠一脚,狗一声惨叫,夹着尾巴逃了。

黄伯把大门关上,引着二位进了客堂,坐下后见二位还是一脸迷惑的样子,叹了口气,改用普通话说:“说出来你们也许不相信,我们是在这里逃难的。”

“黄伯这么大年纪也要逃难?”义珍蓉问道。

“不光你们,连我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清明世界、朗朗乾坤,一个古稀老人还避什么难?但道明了你们就会相信。我是潮汕人,十年前在深圳办了一家塑料厂,有上百号人为我做事。也许应了那句话——福无双至,我发了财没几年老伴就去世了,我一个孤老人无人照顾,就去劳务市场招聘保姆。或许是缘分,我第一眼看到现在的妻子就感到很对心,毫不犹豫把她带了回来。别看她是个哑巴,可比正常人还聪明,对我的悉心照顾比老伴还仔细。日子长了,能不产生感情么?没多久我们就有了那种事,后来发展到谁也离不开谁。就这样,我们很自然地去登记结了婚。没料到婚礼未办,一场来自家庭的轩然大波先到了——一个古稀老人居然也和一个女的爱得死去活来,这不是把黄家祖宗的丑都丢尽了?我的子女、儿媳、女婿对我群起而攻之,非要逼我跟哑吧分开不可。他们把我新房的家俱砸碎,连衣服都烧了。我实在招架不住了,只好领着哑妹东躲西藏。但无论我们躲到哪里,都能被找到——原来他们雇了私家侦察……面对强大的压力,我动摇了,一把年纪,我不能害了人家,我打算给哑妹一笔钱。可是哑妹说什么也不愿接受,非要跟着我过日子。为了让她死心,我花钱请了小白脸去勾引她——结果也是白费劲。我想不通,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为何非要喜欢一个古稀老头?为这我去到一家大医院的精神科咨询有关专家。专家告诉我,说哑妹的性取向有障碍,属于典型的‘恋父情结’。这类女孩由于从小缺少母爱,长大后又没有很好地与周围的同龄人沟通,父亲成了她心中的唯一。走向社会后,又发展到喜欢年龄大的异性。这些都印证了哑妹,原来她正是由父亲带大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与人私奔了。专家的一番话,让我明白哑妹对我产生的是真感情,与利益没有任何关系。为了不辜负她,我决定带她远走高飞,去一个家人找不到的地方。我年轻时在海上认识一个朋友,我向他求助,他就把我安置在这里。”

原来这是一个童话故事,不过这个童话并非首创,已经有杨振宁与翁帆在先。

义珍蓉一阵嘘唏,然后问道:“这个小岛属于哪一国?有名儿吗?”

“你们来到这里难道还不清楚所处的位置?”黄伯奇怪地问。

“我们在海上漂了好几天,都晕头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义珍蓉说。

“这里大地名叫南沙群岛,小地名叫立威岛——具体这个小岛叫啥名就搞不清了。”

“立威岛离曾母暗沙群岛应该不远。”义珍蓉说。

“也不是很近。冒昧问一句,你们是干何种营生的?”黄伯问道。

“我们是渔民,海南崖县人。”义珍蓉随口编造说。

“哦,知道了,我的老朋友也是崖县人。”黄伯一脸灿烂,兴趣高涨起来,“你是崖县哪个镇的?”

“我是崖县城郊的。”义珍蓉紧张起来,如果黄伯再追问,她就要露出破绽,幸好这时哑妹从厨房出来了,咿咿呀呀对黄伯说着什么。

“哑妹说,饭菜她弄好了,可能不合你们的口味。”黄伯翻译说。

“伯母真客气——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义珍蓉说。

“你们从崖县来到这里,这就是缘分,不用客气。你们慢慢用,隔壁屋子里有一张旧床,今晚你们就去那里休息。”黄伯说。

“谢谢。黄伯,我们一起用餐吧。”义珍蓉发出邀请。

“中国有句俗话,叫‘主不吃客不饮’,按礼节我该陪你们吃,可是我年纪大了,胃不好,饮食必须按时。二位,失礼了。”黄伯说完就与哑妹手拉着手回房休息。哑妹在进门前回头看了义珍蓉一眼。

进入餐厅,一股香味扑鼻而来,餐桌上摆了丰盛的饭菜。两人的肚子都很饿,但是面对这么诱人的美味佳肴就是不敢动筷子。

突然,后门出现了异常的响声让两人警惕起来,义珍蓉静心细听,方知是黄伯家的那条黄狗闻到香味非要进来分享不可。义珍蓉灵机一动,从每碗菜里都夹出一份来先让狗吃。

黄狗吃完后友好地对两人摇着尾巴,末了还躺在义珍蓉脚下百般撒娇——那样子没有半点中毒的症状。

“这饭菜可以吃。”义珍蓉小声说。

隔壁屋里传来黄伯雄壮的鼾声和哑妹含糊的梦呓。李根发问义珍蓉:“把唐教授他俩喊进来一起吃?”

“你去问一声,看他们愿不愿意进来。”义珍蓉说。

李根发出去几分钟后又返回来,与义珍蓉耳语道:“他们不肯进来,说是要负责外面的安全,要我们把吃剩的带给他俩。”

“好吧,那我们抓紧时间吃。”义珍蓉说完就率先吃了起来——饭菜果真很可口,可能是饥饿的原因。

义珍蓉吃饱了,把留下的饭菜用两个大海碗盛好,就对李根发说:“我去去就来,你留在这里不要动。”

黄狗见义珍蓉把桌子上的剩菜都倒进了两个大海碗,知道在餐厅已经失去了意义,就跟在义珍蓉的屁股后面来到了院子外面的蕉林中——朱卫刚正站在高处看着海面上的动静,唐忆贫则坐在香蕉树下打蚊子。

义珍蓉学了一声鸟叫,朱卫刚、唐忆贫见送饭来了,就围了过来。

“海面上有异常情况吗?”义珍蓉问朱卫刚。

“没有。估计今晚他们不会追到这里来。”朱卫刚说。

“你们吃饭吧,我来放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朱卫刚、唐忆贫从义珍蓉手中接过海碗就吃了起来。黄狗看看朱卫刚又看看唐忆贫。

朱卫刚狼吞虎咽,一阵风卷残云就把一海碗食物吃个精光,馋得黄狗在他脚下蹭来蹭去表示抗议。

朱卫刚拍着狗头说:“对不起,下次吧。”

黄狗见有人搭理他,干脆把朱卫刚的腿抱住不放,嘴里哼哼叽叽要讨东西吃。唐忆贫见状就把还剩一半的食物给了黄狗。

“唐老师你不能这样,吃了这一顿下次就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有得吃。”朱卫刚提醒道。

“我已经吃得够饱了。”唐忆贫说,“这岛上真难受,蚊子吃人啊,自从参加工作后我还没吃过这样的苦。”

“朱先生、唐叔叔,你们休息吧,精神要养足,天亮后的情况难以预料。没有好的精神怎么能应付意外险情呢。”义珍蓉说。

“你重任在身,你更要养好精神。”唐忆贫说。

“我习惯了,我们特警是怎么受训的你们在电视里也许见过,就不用我多说了。我在家乡熬夜也是常事。”

义珍蓉提到家乡,唐忆贫立即来了精神,他坐到义珍蓉的身边,说:“在家乡,我印象最深的是双抢最辛苦,一个月下来,要瘦十几斤肉。”

“你们那个时候还不叫累,包产到户后,我家劳力少那才叫累呢。我们村的情况唐叔叔是知道的,种田要去十里远的高山上。双抢季节,我们从清早干到天黑,那时候打好的谷子不能运送回家,我就只好守在山上的梯田里,除了防止老鼠吃谷,还要防野兽吃我。”

“你爸爸呢?他不守谷子,为什么要你守?”唐忆贫问道。

“他要挑一担谷子回去,带弟弟、喂猪。明天一早还得顺路挑一担农家肥料过来——这些重活我一个孩子干不了。”

“你们那里有些什么野兽?”朱卫刚插话问道。

“有狼、财狗、野山羊,最多的还是野猪,成群结队,有很强的攻击性。”义珍蓉说。

“你遇见过吗?”朱卫刚问。

“多着呢。有一次六头野猪围着我,我站在扮桶上手里拿着锄头,双方僵持了三个多钟头。”

朱卫刚被这个故事吸引了:“后来呢?”

“后来我用锄头把一头企图靠近我的野猪挖了一锄,那个畜生惨叫一声,把所有的野猪都吓跑了。你不知道,白天我可是整整打了一天禾,那么劳累还要跟野兽斗争。”

“珍蓉,你真苦,如果你妈在世,你就不会那么苦……”唐忆贫哽咽着用家乡话说。

“珍蓉,你俩聊,还是我来放哨。”朱卫刚说着离开他俩站到了高处。

“可以说一说你妈妈的故事吗?”唐忆贫目送朱卫刚,回过头来期待地望着义珍蓉。

“我妈妈是一个悲剧,说出来都是让人心酸——还是不说罢。”义珍蓉叹了口气。

“我知道,她的悲剧是我造成的——我也是一个悲剧,但我的悲剧是我自己造成的。”

“唐叔叔提到这事,有些话我还是要说,要不对不起我死去的妈妈——她的悲剧确实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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