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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奇侠英雄传-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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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不是说话之处,请楚少侠随我到店里说话。”

段一招收拾好算命摊,楚天琪牵过坐骑,两人绕过路口,走进西街的一家客店。

段一指就宿在这里。

段一指抢着给楚天琪走下一间上房,然后将楚天琪引入自己房中。

段一指摘下塞在背部和腹部上的布团,抖抖衣抱,挺起鸡胸,正经八经地在桌旁坐了,那神态就象是一位候审的犯人。

“她在哪里?”楚天琪象个精明的审问宫,开门见山,单刀直入。

“不知道。”段一指出乎意料地回答。

“什么?”楚天琪从椅子上弹跳而起,“你怎么会不知道?”

“事情是这样的,我从头说起。”段一指不急不缓地道:“杨红玉并没汀中毒,她当时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姜铁成在她头顶天灵上贴了一个小小的七日返魂饼……”

原来是这样!这个跟头可栽得太冤!

楚天琪按住桌面的手,青筋直跳:“可你为什么要骗我?”

段一指端直着身子道:“这事又得从头说起,当年老夫因错下解药害死了二十余条性命,而这二十多人全是朝廷宫宴上中毒的官员,圣上大怒,要将老夫斩首,连兄长皇甫石英也求情不允,幸亏姜铁成请肃王出面为我求情,老夫才幸免一死,于是老夫誓约今后无条件地为姜铁成办一件事,以报救命之恩。”

楚天琪心中顿时明白。

段一指继续道:“直到不久前,姜铁成才派人送来一信,说有一中毒女子将送到我这里,要老夫将那女子留谷百日,我和他之间的一件事之约便算了结,来人将以御印捕快金牌为信物。老夫堂堂天下神手,一言九鼎,当然不会失约。别说姜铁成要我做的是这件小事,他就是要老夫毒死亲爹娘,老夫也决不会失约。”

这位把信约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楚天琪,对段一指的守约行为,自然是无可指责,于是沉声问道:“你怎么不到百日就放她走了?自己也……”

段一指挥手道:“你坐下,这事又得从头说起……”

楚天琪刀疤一抖:“段老前辈,你能不能长话短说?”

“屁话!”段一指嚷道:“能短说的我还会长说?难道老夫是吃饱了没事干,撑着话来说?想当年老夫在长寿殿就医,七天七夜就没说一句话,不说话也没见得就把老夫憋死……”

楚天琪浓眉紧拧:“请说你是如何离开了疯人谷,杨红玉现在哪里?”

“小子,别老说屁话人老夫还不知道如何打这个屁?”段一招双手平搁上桌面,肃容道:“当年师兄皇甫石英取消我医号,将我打入沙坪疯人谷,中保人就是鹅风堡的飞竹神魔杨玉……”

楚天琪心又是一震,看来杨红玉的父亲杨玉可不是个等闲人物!

段一指将当年之约和杨玉派人到疯人谷取消中保,允许他复出江湖之事,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未了,他说道:“老大收拾行装出谷,和鹅风堡的庄丁头目宋吉卿一道准备送小丫头回庄,不想这小丫头调皮得很,居然趁我们不注意,一副迷药将我们迷倒,然后偷了老夫的百味神药和所有银两,逃之夭夭,老夫和来头目分路追赶,因银两短缺,老夫只好重操旧业扮装为算命先生……”

楚天琪心中暗道一声:“糟!要是找不着杨红玉,事情就麻烦了!”

想到此,楚天琪问:“那小丫头会去哪儿?”

段一指瞪起眼:“你问我,我去问谁?”

楚天琪起身欲走。

“你去哪儿?”段一指问。

“去找那小丫头。”

“你找不到的。”

“为什么?”

“因为即使你找到了她,也认不出来。”

“请段老前辈指点。”

段一指眼睛放亮:“如果你能据实回答老夫一个问题,老夫就指点你的迷律。”

这是什么时候了,段一指居然还卖关子!

楚天琪忍住气:“请问。”

“你是如何一下便认出算命先生就是老夫段一指?”段一指神色严肃。

原来是这么个问题!

楚天琪又好笑又气恼:“请段前辈在下次扮装算命先生时,千万不要取名‘皇一两’。

‘皇’字,使人联想起皇甫神医的大姓,‘一两’更易与‘一指’联想到一起,另外您这样的身材,千万不要全身都藏在桌下,若是将桌面挡在胸腹之间,比全身到处塞布团要好得多,还有那块桌布大概是疯人谷的包药布袋,左下角还印有疯人谷的标记,如果您能注意到这几点,恐怕就是神仙也会认不出你来。”

“妈的!”段一指朝自己头上猛一巴掌,“原来就这么简单!我还以为是小丫头的易容术露了馅呢。”

楚天琪道:“现在该您指点迷津了。”

“那小丫头跟她母亲凌云花学了一手易容绝活,现在她己改容为一位五十出头的老太婆,但她发结那根头簪上有个玉字的明显记号,另外她有个白布包袱,包袱扎头绳上有个三色结头,那包袱原本是老夫的。”段一指说着,从椅中站起,“还有,那小丫头喜欢热闹,多到有热闹的地方去找,听人说那小丫头下午还在这里,说不定此时还未定。”

“谢了。”楚天琪转身就走。

“楚少侠!”段一指唤住他。

“还有何指教?”

“我……如果……”段一指欲言又止。

楚天琪道:“在下时间很紧,段前辈有什么话请直说。”

段一指定定神:“直说就直说!楚少侠若遇到一位叫巫苦兰的女人,就请问她愿不愿意再见到段某。”

“她是前辈什么人?”楚天琪聪明过人,联想起疯人谷中段一指说的话,他早猜着了几分,但却明知放问。

“嗯……”

“前辈不敢直言?”

“屁话!老夫天下神手,岂有……不敢之言?她是老夫的……老婆!”

楚天琪没有笑。他根本就没有一点儿笑的意思,段一指的态度是严肃的,他的态度也是严肃的。

他静静地看了段一指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天花酒楼位于东街中心,是天瀑城最大的酒楼,也是天瀑城最热闹的地方。

门前车水马龙,人头攒动,楼上鬓影钗光,舞姿婆姿。

人未靠近酒楼,呼喝欢笑,丝竹轻歌,已透过重帘送入耳膜,真是个热闹所在!

杨红玉是否会在此地?

带着这个疑问和一线希望,楚天琪背手登上了天花酒楼。

目光徐徐扫过楼厅,厅堂不及望江楼宽大,但装璜摆设却较之华丽。

阵阵幽香的低垂珠帘后,歌妓正随着悦耳丝竹,在唱:

红楼别夜堪惆怅,

香灯半卷流苏帐,

残月出门时,

美人和泪辞……

没见杨红玉,连一个五十左右的女人也不曾看见。

伙计走到楚天琪身旁:“客官,您请坐。”

楚天琪就近在楼口的一张桌旁坐下,反正没吃晚饭,既然来了就在此进餐。

楚天琪随便点了两个菜,要了一壶酒,一边饮酒,一边想着心事。

若是找不到杨红玉,而杨红玉又未回鹅风堡,该怎么办?

肖玉真是丁香公主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丁香公主和自己为什么会有玉丁香?

意念是断续、飞跃的,几乎联接不起来。这就是人们常说的胡思乱想。

酒饮至一半,楼下传来一阵喧哗。

“好大胆子的汉子!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竟敢来吃白食!”这是店伙计的声音,“快,快来人呀,这汉子块头大的很呢!”

“妈呀!这人简直是座铁塔!”客人的惊呼声。

“我的乖乖!这哪是人,是只狗熊!”

“瞧他吃的,十六只菜碗,十八只饭碗,足足有一水桶!”

楚天琪无动于衷,他已有了经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千万别惹事上身!

“汉子!别看你长得高大,咱天花酒楼的白食可不是好吃的!伙计们!抄家伙!”这大概是伙计头目的声音。

“砰!砰!砰!”楚天琪听得出来,这是钢刀拍击桌面的声音。

“没银子也行,按天花酒楼的规定留下衣服,滚!”

“哈哈!这汉子的皮肤好黑!”

“脱!再脱!”

楚天琪眉头一皱,奇怪,怎么没听见那汉子说话?

“哈哈……”又是一阵哄笑。

“脱!把裤子也脱了!”

“还有一条内裤也脱了!”

“不知这巨汉的屁股是不是与脸一样的黑?哈哈……”

楚天琪霍地离桌,转身下楼,心火不觉已动。

楼酒门口,一群人围着个半截铁塔,那是个黑大汉,虎将熊腰,巨目,海口,狮鼻,脱光了的上身,肌肉堆垒碍如同小山包,那双胳膊比一般人的大腿都粗。

“脱!”

“脱!”

在一群人的哄叫声中,黑大汉正准备脱下身上仅剩的一条解衩。

“住手!”一声沉喝出自楚天琪之口,他忍不住又耍管闲事了。

如此一条威武大汉,竟因一顿饭钱遭人当众侮辱,实在今人愤慨!

“唷!管闲事的来了!”伙计头目扭头瞧着楚天琪道:“这汉子一顿饭,纹银一两二钱三分,你替他付?”

楚天琪走近前,摸出二两银锭往伙计头目一抛:“这可够了?”

伙计头目将银锭在手中掂了掂,嘴巴一努:“走!”复又对大汉道:“这次便宜了你!”

伙计头目和在门内两侧手抄家伙的伙计,全都退入酒楼柜台。

看热闹的人见“戏”已到此结束,也纷纷散去。

“把衣服穿上,走吧。”楚天琪指着地上黑大汉脱下的衣物,随便说了句,拔腿便走。

楚天琪行不到两步,黑大汉抢过来,“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师傅在上,弟子黑金融余龙给您老人家磕头!”

这是怎么回事?楚天琪顿时懵住了。

余龙仍直跪在地上:“师傅大恩大德,弟子愿侍候您老人家……”

“哎……”楚天琪伸手扶起余龙,“一顿饭钱,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什么大恩大德,余壮士言重了!‘师傅’不敢当,‘侍候’二字更是无从说起。你穿好衣服,快走吧!”

余龙坚厚的胸脯一挺,一本正经他说道:“我在吃饭前就曾暗地发过誓言,若有人肯替我出这顿饭钱,我就认他为师,以身侍候他一辈子。”

天下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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