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传-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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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驾何必打听?”金眼彪一团和气地加以阻止。
“咱们想雇船至东平,可是盘缠不足,希望能搭上便船。如果……”
“抱歉,我们的船已经载满了,老弟可到别处问问。”金眼彪客气地回答。
宫永突然闪身越过,向官船走会。
金眼彪眼色一变,喝道:“站住!阁下。”
声落,一闪即至,伸手便搭。
宫永转身,手下一翻,神乎其神地扣住了金眼彪的右手脉门,不悦地说:“你怎么啦?这条船难道也是你的?码头上谁都可以任意走动,就不让咱们走?”
金眼彪的同伴一怔,闪身抢进。
辛文昭更快,手一伸,便扣住了对方的右肘曲池,沉声道:“慢着,你们似乎很霸道呢!”
两人全被制住了,邻船的追云拿月两个起落便落下码头,沉声道:“两位老弟手上功夫委实了得,是不是冲咱们而来?是何用意?”
辛文昭收回手,笑道:“咱们盘缠短绌,只想省几文搭个便船。这两位仁兄凭空岔出相阻。似乎说不过去吧?”
这时,四周已戒备森严,附近的人除了追云拿月的朋友外,胆小的人皆纷纷走避不迭。
冲突的人皆带了杀人的家伙,走近瞧热闹必定倒媚。
追云拿月含笑扫了两人一眼,抱拳行礼平静地说:“敝友无意相阻,不是已声明在先,船上已经满载了么?算咱们失礼好了,老朽向两位老弟道歉。”
辛文昭大方地说:“老伯客气,不敢当。不过,咱们搭便船的事还没有着落,你说怎么办?”
扣住金眼彪的官永冷冷地说:“我把这位金眼仁兄的双腿废了。”
追云拿月脸色一变,不悦地说:“什么花?你们是存心生事么?”
辛文昭也脸一沉,虎目中冷电倏现,一字一吐地说:“存心也好,无意也罢,你们瞧着办好了。咱们如果没有三分颜色。也不敢开染房,你如果不服气,何不秤秤在下的斤两呢?”
这次基于义愤,随追云拿月冒万险前来保护官船的武林朋友们,皆是艺业不凡有头有脸名号响亮的江湖高手,而一个照面间,司伴金眼彪便莫名其妙地被制住了,毫无挣扎的机会。
追云拿月心中雪亮,如不动剑绝难轻易收场,吁出一口长气,沉静地说:“好吧!你们定然是有所为而来,敢公然出面拦截,老朽不得不佩服你们的勇气。
如果不让你们如愿以偿,你们是不会死心,知难而迟的。年轻人,你们是否想在剑上印证一下?”
辛文昭缓缓后退,左手徐徐握住所佩长剑的剑鞘,剑把便缓缓移至拔剑的部位,冷冷地说:“在下不懂印证的规矩,只知剑出鞘必定有人锋尖沥血。阁下,你随时皆可拔剑向我出击。”
码头大乱,看热闹的人纷纷惊惶地后退,让出广阔的比斗场地,退远些才免得被殃及池鱼。
宫永一振,金眼彪“砰”的一声跌出丈外,跌个昏头转向,狼狈万分。扔翻金眼彪,冷然退至二旁,为辛文昭料阵。
人群惊退中,斜刺里钻出一个中年大汉,到了辛文昭身后,伸手叫:“老弟台,不可无礼,你知道这位前辈是谁……”
辛文昭反手一挥,中年大汉大叫一声,摔出两丈外挣扎难起。
他连头也没回、虎目炯炯,紧吸住对面追云拿月的眼神,整个人冷静得像个石人,浑身弥漫着令人寒栗的无边煞气。
追云拿月心中大感震骇,心说:“这人好阴沉、好冷、好可怖,小小年纪,怎么杀气腾腾,成了这副德行?要真是恶贼派来的人,大事不妙,我得小心些。”
心中在想,口中却说:“请指教。哦!老朽……”
“你出手吧!”
追云拿月怒火上冲,被对方的无礼所激怒、一声剑啸,冷电四射的长剑出鞘。
人声倏止,两三百个看热闹的人雅雀无声,气氛一紧,似可嗅到死亡气息。
辛文昭徐徐撤剑,脸上是一片冷肃,身形半转,剑尖徐徐指向对手,整个人立即笼罩在一片不可测的、无形的肃杀气氛中,显得冷酷、阴森、凶狠,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的幽灵,更像是死神派来的使者。
刚引剑,刚立下门户……
人影冉冉而至、剑尖幻化一颗寒星,疾逾电闪地当胸点到,速度之快、简直骇人之听闻。
老英雄震惊之余。意动神功、移位,接招,抢中宫,“铮”一声对住一剑。
第二剑立即光临,宛若雷电乍闪。
高手相搏,生死须臾,寸寸凶险,步步杀机。
辛文昭一出手便制了机先,人与剑浑如一体,剑虹吞吐、锐不可当,致命的快速狂野冲刺,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对方紧迫地猛袭。
追云拿月连封了九剑,方抓住机会斜飘出丈外,摆脱了可怕的危境,但这位京师第一剑客也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没有喘息的机会,剑虹及体,如影附形。
老人家被迫掏出了压箱底的本领,一声低叱,招发“密云不雨”,撒出了重重剑山。
“铮铮铮……”剑鸣暴展,令人闻之头皮发炸。
人影进退如电,进攻的可怕剑影,像天宇中飞舞的万道金蛇,以惊涛骇浪似的无穷威力狂野地冲击重重剑山。
剑山快要崩陷,凶猛奇绝的冲刺主宰了全局。
判官柏华在船头观战,大吃一惊,一声长啸,拔出判官笔飞跃入场。
宫永突然截出,身动,剑发,势似奔雷。
“铮!”判官笔架中来剑。
一声剑啸,第二剑拂过判官的顶门。
判官柏华经验丰富,疾忙挫身缩颈扭身便倒,奋身急滚。
这瞬间,站在官舱前头的神弹子一声暴叱,弓弦狂鸣,一口气射出三颗泥弹,阻止宫永追击,抢救已失去抗力的判官柏华。
宫永并未追击,长剑轻振,屹立如山,“啪啪啪!”三声轻响,三颗泥弹着剑爆炸,化为粉末。
神弹子扣上了一颗铁弹,骇然停手,弓已拉满,竟然迟迟不发。
官永冷然远眺,点头叫:“发弹,不然你下来。”
判宫柏华站在远处,满脸流血形如魔鬼。顶门上,发结失了踪,丢了一层头皮。
人人变色,死亡的气息愈来愈浓。
另一面,追云拿月已山穷水尽。
剑山突然崩溃,一声清脆震呜传出,剑虹倏止,剑气骤敛,人影静止。
惊叹声暴起。接着突又鸦雀无声。
追云拿月脸色死灰、浑身在战栗,剑垂在身侧。满头大汗,无助地死盯着抵在心坎上的剑,呼吸像是停止了,像头待宰的老牛。
辛文昭冷笑一声道:“你再看看,你死了几次?”
追云拿月绝望的目光,离开了令人心悸的剑身,扫视自己的胸腹,胸、腹,肋共有七个剑尖点破的小孔,衣破而肉不伤。
“七次……不,八次!”追云拿月失魂般自语。
“你是第一个接下区区二十一剑的人。”辛文昭冷然地说。神色冷肃,杀气仍在眉宇之间未消退。
追云拿月竟不敢接触他那锐利冷酷的眼神,吁出一口长气、绝望地问:“你是奸贼派来的人。”
辛文昭避开正题,反问:“凭你们这些人、便敢妄想保护这些人返乡?”
“你……”
“而且还敢明目张胆。”
船舱门开启,身材修长留三绺长须,一身儒衣打扮的前大学士缓步出舱,站在舱前朗声叫:“老朽无礼,请那位壮士登船一叙。”
两名长随大惊,迅速闪至两侧,急声道:“大人,不可……”
“不要紧,你们退下。”
辛文昭注视对方片刻,剑虹一闪,“呛!”一声收剑回头,神奇地掷剑入鞘,向官船举步。
追云拿月死里逃生,心神一懈,长叹一声,颤抖着收剑,感到浑身脱力,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年。
两名青衣人惶然掠出,一字排开,手按剑把拦住去路,意欲阻止辛文昭接近。
辛文昭冷冷地扫了四人一眼,脚下毫不迟疑的迈进、向四人迫近,无视于眼前拦路的四人。
剑啸入耳,四剑出鞘。
儒衣老人大叫道:“诸位壮士请勿阻拦,让他上船来。”
神弹子引弓待发,沉声道:“大人,请不要冒险,他定是奸贼派来的可怕刺客,草民必须……”
儒衣老人笑了笑,说:“杨壮士,真要是反贼派来行刺的人,便该早已登船了。这位壮士气概不凡。有你们草野豪杰的豪迈气魄,与那些走狗亡命迥然不同,老朽愿与他们叙一叙。”
四个拦路的人,被辛文昭的气魄所镇,情不自禁地让至一旁,任出他大踏步接近官船。
宫永也收了剑,追随在后昂然举步。
高手四合,在附近严加戒备。
追云拿月打出手式,轻舟内踱出两位青袍老者,缓缓登上官船,在那老人身后背手而立,神态悠闲,泰然自若,显然是追云拿月请来的前辈高人,情势紧急方请他们出面应付。
辛文昭上了跳板,步入舱面。
宫水手提两个包裹,随后跟上。
儒衣老人先拱手为礼。笑道:“老朽这厢有礼,幸会幸会。请问两位壮士上下如何称呼?”
辛文昭也拱手为礼,沉静地说:“草民辛文昭,那位是敝师弟宫永,惊扰大人,多有得罪,人人海涵。”
儒衣老人呵呵笑,随和地说:“辛壮士,老朽已是退职致仕的人。大人两字,不何不宜而且刺耳,可更改称呼,老朽托大,请称我一声老伯,壮士意下如何?”
“草民怎敢无状,老先生一代名臣,举世同钦,草民不敢无礼。”
“呵呵!壮士客气了,请入舱一叙。”
“老先生放心么?”
“壮士已经登船了。船即将启航,不宜在舱面妨碍舟子,请进。”
“打扰了。”
官舱不大,舱板铺了绒毡,众人不脱靴,鱼贯入舱。
席地坐定,儒衣老人向两位青袍人说道:“范先生彭先生,请坐。”
那时,先生的称呼极为尊贵,不能滥用,而老人居然尊称两人为先生,可知两人的身份极不寻常。
两人并末就坐,欠身同声说:“草民不敢越礼。”
辛文昭淡淡一笑道:“两位前辈大可放心,区区如想行刺,两位即使有剑在手,也阻不住区区。”
右首青袍人呵呵一笑,坐下说:“这倒是实情,小老弟猛攻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