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琴魔-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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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连叫了几遍,却是一点回音也没有,韩玉霞陡地想起父亲的 体,还在楼上,不要也遭了敌人的糟 !因此连忙窜上了顶层,只见父亲的 体,已安放在床上,胸前的伤口上,盖着一张字条,韩玉霞抢上前去一看,只见字字能飞凤舞,道:「韩兄伤口,乃是『虎爪钩』所伤,与他人无尤,贤侄女不可乱追好人。」下面无署名,只昼了七样东西。
韩玉霞一一看去,乃是一只葫芦,一支笛,一管毛笔,一本书,一把摺扇,一个铁圈,和一个叁角形的铁牌。
韩玉霞对那七件物事,是代表了什麽,本来是莫名甚妙,一无所知。
但是她刚才在下层塔中,看到有七八尊神像,也未曾细看,此时又见了七件物事,已然可以料到那是代表着七个人。
到於那七个是什麽人,她却是不知道。
这时候,她正在气头上,也未及细看字条中说得明白,父亲之死,乃是死在一件唤着『虎爪钩』的兵刃之下,心中知道定是那七个人救了吕麟,大恨之下,就将那张纸条,叁把两把,撕得粉碎,明知追敌人不上,又伏在父亲的 身上,哀哀地痛哭起来。这一夜之间,她迭经惊险,又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悲痛,郁结之极,哭了不久,便自昏了过去。
可是她究竟未曾受什麽内伤,并没有昏过去多久,便自醒了过来。一醒过来,便觉停自己身体,被平放在地上,而且无法动弹!
韩玉霞心中大急,睁开眼来一看,眼前也是一片黑,只能见到一点光。
当然,并不是天色已然黑了下来,而是她的面上,被人盖了一块黑布。
韩玉霞不知自己在什麽地方,心中焦急到了极点,忽然之间,只听得耳际,又响起了『叮叮咚咚』地几下琴声,但只是响了极短的时间,便停了下来,又听得一人,沉声『哈哈』一笑。
从此便音响绝然,过了好久,韩玉霞勉力运转真气,才将被封住的穴道冲开。
一欠身坐了起来,发现自己,仍然是在塔顶,父亲的 身,也在一旁。阳光耀眼,正是中午时分。韩玉霞心中,对於两次琴声,心中感到狐疑之至,望着金鞭韩逊的 体,感到一筹莫展。
好一会,她才陡地想了起来:父亲死在这里了,但是师傅呢?
莫非师傅也已死了了不然,自己在昨天离家之际,他们两人,全都在家中,何以晚上,父亲便死在此处,竟会不见师傅踪影?
韩玉霞一想到此处,便『霍』地站了起来,扯过了一条被子,将父亲的 体盖上,跃下了几层,一直由楼梯下走去,出了塔门,直向城中赶去,到了家门口,也不及敲门,便自围墙之中,一跃而入。
偌大的一座宅子之中,静悄悄地,一点声音也没有,她叫着老家人的名字,没有人应,又叫着师傅,也是没有人应。
她闯进了大厅,大厅中和她昨天离去时候,一模一样,毫无变化。
韩玉霞又在宅中转了一转,连那个老家人,也不知去了什麽地方。
韩玉霞心中暗忖,难道师傅未死,而是因为敌人太厉害,所以去请高手来应敌了?然则师傅和飞燕门的渊源最深,要去,当然只有去飞燕门。
可是她又立即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因为金鞭韩逊,和火凤仙姑两人,同在这宅子之中应敌,绝对没有强敌来到,火凤仙姑却跑了开去之理,而且,韩逊又不是死在宅中,而是死在虎邱塔顶层之内,死前还留下了字迹。
韩玉霞呆了半晌,心想父亲死前,留下了一个『谭』字,一个『吕』字。
『吕』字当然是指吕腾空而言,那『谭』字,不问可知,是指谭月华兄妹的父亲。
韩玉霞的脑中,重又浮起那瘦削而英俊的年轻人的芽形来。
她嘴角也现出了一个悲切的苦笑。
因为那年 人分明是爱着她的,而她也对那年轻人印象极深。
本来,这事情发展下去,可能非常之美满,但现在,还有什麽可说的呢?
她想了一想,决定夜来,再到虎邱去『即使探听不到敌人的来历,至少也可以将父亲的体,运下塔来,妥为安葬好了之後,再作报仇的打算心她颓然地倒在床上,睁着眼睛,身遭此钜变,她既不思茶饭,也不想睡觉。好不容易,捱到天色黑了下来,和昨晚上一样,天色浓阴,竟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韩玉霞整好了兵刃,向城西北驰去,不到一个时辰,又到了虎邱山的附近。那时,雨势越来越大,韩玉霞全身皆湿,但是她却根本不觉得。她只希望能够再碰到谭月华兄 两人,探听出他们的父亲,究竟是何等样人,才能作报仇的打算。韩玉霞来到了昨晚她和吕麟两人的隐身之所,在一块大石後面,坐了下来,任由急骤的雨点,打在她的身上,直到半夜,才见两个身披蓑的人,从远处走了过来,身法快绝。一转眼间,那两人已然到了眼前,停了下来。虽然那两人,头上都戴着斗笠,身上也披着 衣,但是韩玉霞从他们来时的身法上,已然可以认出,来的正是谭月华兄妹。她立即屏气静息,一动也不动,只听得谭月华道:「奇怪,爹去了哪里啊,怎麽今晚上还不来?」她哥哥应道:「妹子,你还怕爹会被人家害了不成?」
谭月华笑道:「他当然不会被人害的,方今世上,能接得他虎爪钩十招以上的人,只怕已然不多,我只是奇怪,他为什麽不来!」
韩玉霞未曾等谭月华这句话讲完,全身已然猛地一震。
虎爪钩!
这叁个字像利箭一样地射进了她的胸膛。
她立即想起,父亲 身上的那一张纸条上所留的话来:「韩兄伤口,乃是『虎爪钩所伤……』她本来已可以肯定,那一个『谭』字所指的是什麽人,如今更加进一步地确定了。
她心中热血翻腾,恨不能一跃而起,将仇人的子女?鞭上几百鞭。但是她又知道,自己一个人,却不是他们两人的敌手而且,要自己向那个瘦削英俊的年轻人下手,……能不能下得了手呢?她心中也不禁犹豫着。只听得那年轻人已然接口道:「他不来,当然是因为有事。 ,你别以为方今世上,武功高的人,全是成名之辈,昨天晚上,我们所遇到的怪事,难道你竟然忘记了麽?」
谭月华道:「你不说倒也罢了,说起来,到今天我远有气哩!」
那年轻人笑了一声,道:「妹子,气又有什麽用?那琴音令得我们,神智昏迷,若是在我们不知所以,大兜圈子之际,操琴的人想要加害我们,简直是易如反掌!唉,可知武学一途,实无止境?」
谭月华笑道:「哥哥,今晚再等不到爹,我看我们,也不能守在虎邱了,快到武夷山上去,等吕腾空搬请两派高手,去寻六指先生晦气,到那个时,只要一句话,便可以令他们罢斗!」
那年轻人道:「你倒说得容易!昨天,我们一想去追吕腾空,那琴音便自天降,令得我们足足耽误了一个时辰,以致追他不上,可知事情之怪,而且,吕麟尚在世上,只不过是爹的一句话,也讲完之後,又匆匆离去,我也没有见到吕麟,到时双方剑拔弩张,我们讲上一句,吕腾空和两派高手,便肯相信了麽?」
谭月华嗔道:「照你说来,我们竟是无事可做了?」那年轻人道:「也不尽然,武夷山之行,还是要去,如果到时他们不信,只要道出父亲昔日的名头来,只怕他们暂时也不敢动手!」
谭月华拍手道:「好主意!我们这就走罢,也不必再等了!」
那年轻人笑道:「你就是心急!」谭月华笑道:「哥哥,你别说我了,没见到你昨天晚上,听到我伤了那姓韩的丫头时,那种着急法,怎麽着?我们要不要到韩宅去辞行哇?」
那年轻人反手一掌,向谭月华打去,谭月华一闪避开,两人又笑了一会。韩玉霞听箸他们的笑声,胸中的怒火,越来越灼,勉力忍住,只听那年轻人道:「我们也得在此地留下几个字来,好让爹知道,我们去了什麽地方,若是他能将吕麟带到,岂不更好!」
谭月华道:「对,你说得有理!」
两人四面张望,一看便看到了韩玉霞隐身的那块大石,竟是一样心意,身形幌动,便来到了那块大石的面前。
韩玉霞一见两人向自己藏身处逸来,连忙屏住了气熄,缩紧了身子?
那块大石,不过四五尺见力,谭月华兄妹一到石前,韩玉霞已然可以听到他们的呼吸之声。
只听得传来了一阵『铮铮』之声不绝,显然是有人以什麽兵刃,在石上留字,过不了一会,听得谭月华道:「哥哥,让我自己来刻名字!」文是『铮净铮』地数声,便听得谭月华叫道:「好了,爹一到,一定看得到的!」
两人人影幌动,便渐渐地远驰了开去。
韩玉霞直到他们两人,隐没有黑暗之中不见,才现身出来。
到了那块大石之前一看,只见石上,已然多了两行字,深约叁分,道:「父亲大人,儿等已去武夷,大人可速来。儿翼飞月华拜上。」
那『月华』两字,要比全行字,浅上一分,显见她哥哥谭翼飞的内力,要深湛许多。
韩玉霞在大石面,前呆了半晌,已然下定决心:也到武夷山去!
吕腾空要到武夷山去生事,谭翼飞和谭月华的父亲,也要到武夷山去。
也就是说,自己的两个杀父仇人,皆会在武夷山上现身!
而武夷山上,六指先生、铁铎上人等一干人,也绝不是易惹的人物,虽然他们和自己绝无渊源,但自己赶上山去,助他们却敌,他们也一定欢迎,或许便可以在武夷山上,报却父仇,也说不定。
韩玉霞想到报仇有望,精神便为之一振,冒雨驰向虎邱塔,将她父亲的 体搬了下来,负到家中,第二天,备了棺木,便葬在後花园中,又哭了一场,便自向武夷山而去?
如今暂且搁下韩玉霞的行踪不表,却说那一天晚上,吕麟身负重创,侥幸冒险从顶层窜到了下一层,躲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