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传奇-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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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息之间,他整个全身,也变为赤红。
那副样子,不折不扣地是一个火人。一个烧得赤红的铁人。
杜铁池顿时为他身上所传出的烈焰,烘烤得面红耳赤,只觉得奇热无比,不得不向后退了好几步。
对方徐雷那种形象,简直太骇人了。岂止是对方那个人,就连他身上那袭黄衫,甚至于他满头乱发、胡须,也都变为通体赤红。环绕在徐雷身侧四周,有一圈白色的火圈,白色火圈之外,才是赤色的火焰。
杜铁池被这番火势烘烤得节节后退。
他简直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怪物一般,吓得面色大变——
眼看着火人徐雷哈哈一笑道:“杜恩人你不要惊吓,我只不过展示一下我的功夫给你看看罢了!”
话声出口,那团环绕在身侧的火圈,遂即渐渐收小,渐渐地,那圈白色的火圈也收入不见,一时热力大减。最后,徐雷身上的火势也渐渐地消逝。先是头发、眉毛………最后面颊,上半身………一样样地恢复为原来的模样。直到最后,只剩下了一只赤红的腿。再后来那只腿上的火势也渐渐退为没有。徐雷回复到先前时一般模样。
杜铁池眼见着这般的神奇形象,惊吓得目瞪口呆。
徐雷哈哈笑道:“恩人一一你怎么了?”
杜铁池恍然惊释道:“这太………可怕了………如非我亲眼得见,简直万难相信!”
徐雷道:“杜恩人你有所不知,五行之论,日金,木,水,火,土,各具微妙无穷,如得一功,毕世亦可享用无尽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才道:“那七修道人,分明是看准了,我足堪火成,又研判清楚了我的霹雳火性,才会想到有此一着………唉!这么说起来,我倒是不忍心再衔恨他了!”
杜铁池欣然道:“老前辈这么一说,弟子想着也是有理,七修真人,对老前辈称得上是用心良苦了!”
徐雷摇头道:“那也并不尽然,事实证明,他羁押我来这里,主要的是为他看守洞府,但是他并不把我锁困在他洞府之内——”冷冷一笑,他接下去道:“后来我才明白,那是他洞府内隐藏着外人不知的隐密………”
“当年道人离开之时………”
徐雷呐呐地道:“我记得他临去时,曾对我说,我身犯重律,论罪当死,皆因他受我师父再三情托,始留下我的活口,因我罪孽深重,须身受百年以上火炼之刑,才得消灭,百数十年后,当遇一明主,才能脱困回生——”
他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当时他并不与我多说,只与我说一切作为,生死祸福皆我个人修为,如我心性不改,百年火刑必然熬不过去,中途亦必形神俱灭,如能熬过,日后尚有可进之机,说了这几句话后,遂即传授我本山禁制之法,告诉我雁荡乃来日昌大之门,不可容外邪入侵,当时传授了我石镜透视之法,这才去了………”
杜铁池看了他一眼,心里不禁奇怪,实难相信自己就是他所说的那个日后明主。
徐雷呐呐道:“七修道人交待了这些遂即离开,当时我试以他所授透视之法,一察东山远近,果然远近如意无不在目——只是……”
顿了一下,他才道:“只是这个方法,施之于道人的七修洞府,却是不能应验,再试以他所传授的仙法,来开启加于我本身附近禁制,却是不见功效………是以,我这才死心塌地地在这里居留了下来!”
杜铁池一怔道:“这么说,我来到山上居住的事,老前辈也知道?”
“我当然知道!”徐雷笑了笑,露出锋利结实的一嘴白牙道,“这山上远近百里事无巨细,除了七修洞府附近嘴内外,我无所不知!”
杜铁池道:“那么前后山的几位异人仙师,老前辈也知道了?”
“你说的是小仓洞府所居住的桑真人和前山水碧崖的吴嫔吴仙子师徒么?”
“正是他们!”
杜铁池心里甚是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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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人”徐雷一笑道:“岂有不知之理?只是他们两方俱都道力精湛,大概知道雁荡乃七修真人昔日故居,必然设有厉害禁制是以居住多年以来,从不敢莽撞冒失,只是……”
徐雷目光转向杜铁池,缓缓地道:“——那碧溪仙子吴嫔,为人甚是狂傲,有两次触犯禁制,我均念其修为不易,并未曾报复,只略予警惕而已,看来她意在搜索七修洞府,大有不找到不甘心的样子,倒是她那个弟子梁莹莹,心性较她要好得多!”
杜铁池听他提到了莹莹,脸上不由自主地红了一下。
徐雷注目着他,道:“这些人俱都名在群仙之列,就只有恩人你的来历奇怪,我每次运神推思,皆不得要领,直到昨日的‘石镜透视’之法,再查恩人居处,已发觉空无人居,我只当恩人乃寻常人,可能下山而去,心里好不懊丧失望——直到今天!”
他脸上这才展开了笑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徐雷又道:“直到今天杜恩人你来到了我的居处,我才知道,果然是道人之话应验,必然是我的救星到了!”
杜铁池一片茫然地道:“老前辈你能断定,我是老前辈的救星………”
“当然知道!”徐雷咧嘴笑道:“恩人请想,寻常人岂能随便进入七修洞府,又岂能来到我的居处——这两处地方,皆为七修真人设下了重重禁制,休说是你一个凡人,即使是仙道中人,身具法力的炼士,也休想擅入一步,而恩人你却是这般地来去自如,毫无障碍,我这未来的明主,除了恩人你又会是哪一个?”
听他这么一说,杜铁池果然觉得甚是有理,当下遂即低头不言!
徐雷道:“当初道人离开时,曾告诉我,一旦遇到我那未来明主之后,一切皆可凭我良知行事,往后即水到渠成,看来我在历百七十六年苦难折磨之后,当真是好运到了!”
杜铁池仍觉迷惑地道:“那么,果真如老前辈所说,我又当怎么才能救你?”
徐雷道:“这个恩人不必多虑,一切皆在当初七修真人神算之中,眼前第一要务,恩人须刻意地留神功业——”
说到这里,似乎忽然想起一事,道:“啊——是了,你不提起,我倒几乎忘了………且慢………”他一面说,一面弯起左手几根手指,摆弄了一下,道:“岁当丙午……是了……
是了……”
“老前辈想到了什么?”
徐雷道:“我忽然想到了那年七修真人说的一句话……岁当丙午年,我那救星来到!”
杜铁池道:“今年就是丙午年………”
徐雷惊异地张着大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杜铁池想了一下摇摇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徐雷道:“道人当年留有一封柬帖,深藏石壁,嘱我在丙午年霜降之后三日,才得取出偈语,这‘霜降’之日不知到了没有?”
杜铁池先是一怔,遂即摇摇头,他实在也记不清楚‘霜降’之日到了没有。
徐雷在沉寂了一百七十余年之后,忽然意识到自己脱困的日子即将到来,内心之惊喜,自是难以比拟。
他蓦地站起来,一双黄眼珠子正在地面上摸索着。顿时他脸上展开了笑容。
“还没有过………快了——快了!”
说着,他向前走了几步,弯下身子来,在百合花丛里摘了一根长长的红草。
“每年秋分之日,这种‘红风草’才会变为红色,在‘寒露’之日,却必然消失,恩人——你可知道这其间,一共有多少天?”
杜铁池想了想,点头道:“秋分至寒露其间的距离是十六天!”
“不错。”徐雷面现笑容道:“那么‘寒露’至‘霜降’之间共十五天一——”
他看着手上那根红若血染的红风草,喃喃地道:“现在红风草红色未曾消失,就证明‘寒露’之日尚未到来,不过将不会越过五天一定快到了………”
杜铁池耳濡目染,自是惊奇不已,他原想将七修洞府内自己难以参透的石刻图解,提出来向对方请教,蓦地,峰下响起了一片乌鸣之声,即见对岭山半,旋飞起一大片白色山鸟。
因为距离甚远,他看不清是一种什么鸟!丽日之下,这些山鸟身上,炫耀出闪烁的银光,为数甚多,少说也在千百只以上。
徐雷见状,即向杜铁池点头道:“我练功的时候到了,恩人也请转回,五天以后再来,我有一样好东西,要留与恩人享用——现在我必须去了。”说罢双手抱拳,深深一拜。
杜铁池赶忙跪倒回拜,却见徐雷身形动处,红光乍闪,已自消失石间隘口之内。
他打量着头上那道石隙隘口,少说也在十丈高下,杜铁池此时身法,固是不难攀上去,只是徐雷既已关照定了五日之约,自己也不便再去打扰他的练功。
却听得徐雷发声道:“恩人蒙七修真人垂青,独入仙府,可谓旷世仙缘,尚望好自为之,把握时光,不要自弃,短日之内必有大成,这些黄精首乌,皆为我所种植,多年来我早已辟谷不食,恩人可随意摘取食用,五天以后,功课完毕,自会寻你,刻下却不便多为接待,尚请恕罪!”
杜铁池先时眼见他消逝头顶双峰石隙之间,只是此刻那声音却似乎发自四方空中,端的是诡异绝伦。
随着对方话声消逝,却见双峰石隙之间,涌出了大片云烟,刹时间,已将顶上山峰整个弥满,自是再也难以看见那双峰之间的石缝。
杜铁池不听他再说什么,当下将先时自己包好的那些黄精首乌野芋之类的吃食,放好背上,遂即小心翼翼地循着来时之路,向石峰下攀去。
费了一番仔细,他才回到了洞府之内。
洞里异常的清静。
杜铁池自聆听徐雷一番话后,更激发起向道好学之心,当下定了定神,遂即又步入中间洞室,身子坐定之后,打量壁上图解,顿时觉出较之昨日更为清晰。
他昨夜已悟出了这三式坐相的分合作用,发觉到与梁莹莹借赠的那本青城秘芨,将早先悟出的二十一个式子,逐一地运习一遍。
这一次,他发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进展,二十一个式子全数练完之后,顿时感觉出,全身上下气转舒徐,耳聪目明,随着那一线气机的上下,真有一呼似羽,一吸多山的提升落降之感。
他原具慧根智心,人杰地灵,此番遭遇,自是大异。
七修真人这中洞三式坐相,名谓“三极图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