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第3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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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正交待实话,你也不可能听信这个故事,那么为什么?你会知道?”
陆援朝喋喋怪笑,“去问杜长风吧。”他说。“而且你得感谢他,让我第一时间了解这件事情,否则就凭楚正撒的谎,我们不及时出手帮他托着,能骗得了谁?呵呵——”他的样子很得意,“可是现在,不好意思,什么都没有了,永远地——消失!就跟你的人一样!”
我呆了一下,反复琢磨这几句话,再次回想那晚的情形,心头终于突然雪亮,明白的所有的为什么。是的,就是这样,那么多怪异——杜长风的行为,为什么存在浓烈的表演痕迹;为什么他会在无人得知的情况下羞辱我们、恐吓我们,那是因为他在录影,他希望在摄像镜头前给世人留存证明——关于金钱与权力的丑恶面目,就是这样!我还明白了为什么杜长风最后会以一个暴烈的的表演方式让我结束他的生命,因为他希望给我荣誉,希望大家看到一个拯救大众的英雄人物。
我长叹一口气,不能不说杜长风的想法很天真,付出生命,却让我陷入沉渊,他实在没有考虑过,世界残酷人心险恶远超他的想象。
也超出我的想象。
“陆援朝,杜长风拍的录影带,效果不错吧?本来在炸死你们之前,他会想办法流传出去,但是他突然死了,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我淡淡地说,“关于本案最真实直观的记录,最直接有效的证据,已经被你们销毁,所有事物无可挽回,我的清白无从证明。所以你一点也不害怕,就算楚正翻供,缺少反证,最多只能给你带来一点小麻烦,多费一点唇舌解释而已,而我的死是板上钉钉,没有任何可能更改,是这样吧?”
“是的,一点都不错。”陆援朝站起身,微笑。“真是很幸运。杜长风如果不死,这份东西如果传上去,我就会很麻烦——真的非常麻烦,但是现在,麻烦没有了,呵呵。”
说着话,他拍拍身上的衣服,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语调比开始轻松多了。显然此番对话让他心里舒坦了许多——人的想法有时候很怪,估计一手制造无上冤案,心理负担难免是有的,陆援朝是希望借助这种告白,在我身上变相释放压力,我了解。
“陆书记。”看着他走到门口,我说,“咱们这一辈子的交道,看样子是打完了,不过还是应该说一句,至少你让我明白了自己的死因,谢谢。”
“不用客气。”他回过头来,笑着说,“还有一点,我想应该纠正一下。你先前提到另一世界的说法,我告诉,也没有任何意义,除了楚正那种胆小鬼,谁也恐吓不到。你不是曾经说过吗,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鬼神之说,那些东西,呵呵,太虚无了——
“怕了吗?陆书记?”我淡淡地说,“其实不用解释,你很心虚,很害怕,否则就不会提到这些,不是吗?”
“去吧,不用内疚,去享受你的权力,以及谋杀带来的快感,没有关系,我可以原谅你。”我说,“你是领导,请先走吧——不过请不要忘记,我还会在后边看着你们,每时每刻。”
陆援朝伸出手去,却没有抓上门把,身子踉跄一步,他再次回头,瞪着我怒目而视,目光充满仇怨。
我看着他,微笑。我的笑容不够灿烂,但我深信,将会在这位领导的记忆里保存很久,直至他死去的那一天,不灭不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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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上诉期一晃即过。候决死刑犯,身份又特殊,我被单独隔离至一间小监房,白天放风间的门不关,随便我走进走出,随时享受冬日阳光,晚上专门有管教陪聊看守,防止自杀行为——我觉得很可笑,我象会自杀的人吗?
事实上一点不夸张,我没有任何反常的地方。一个人住着,清静;伙食又是小灶特备,油水不错,每天能吃能睡,有说有笑,让那些管教们直犯嘀咕。他们说太反常,没见过我这号死刑犯,等死还这么能心静。我说你们不懂得生命的价值,我心里不亏,该活活,该死死,拿别人的罪恶折腾自己,那叫愚昧。
十天之后,上诉判决如期而至,不出所料,驳回上诉,二审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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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十一日清晨,天还蒙蒙亮,陪监的管教叫醒我,就看见监里站着一大帮子人,看守所的领导也来了,一个个神情和蔼,问我有什么要求,要见什么近亲属。我知道时辰将到,大限已至,可以走人了。
我说要求那就不提了,提你们也办不到,见一见父母可以吗?
比较意外的是居然这个也满足不了,以前说过我有机会的那干部很尴尬地说,我父母亲不能来。
这个就奇怪了,而他们解释的理由更奇怪,说是我未婚妻说过的,不让他们来,怕伤心。
晕。我问我的未婚妻,那是谁啊?
他们告诉我说,是苏静美。
笑。还吹了声口哨。
第二部 第一卷 125 战争女神之我为卿狂
身边立着很多穿不同制服的人们,有看守所的管教,有法院的法警,以及检察院的干部。我在众人的围观下,吃起早餐来。
身上的械具已经被摘下,几个月来,头一回感觉到动作没有束缚,久违的轻松让我觉得心情不错,还有,这顿早餐也是超规格的丰盛。我跟检察院的邹检开玩笑说,这种标准,我当市委书记那会可没享受过,腐败啊。
副检察长默然不语。
你这个人有点意思,老邹。我一边吃东西,一边大声说,办我的案子好象让你挺痛苦的是吧?我发现你丫现在话越说越少了,怎么回事?
心情真的很轻松,感觉到很久没有过的逸兴横飞,我逗面前这些人说话,可是大家都很沉默,没人接言。
“他妈的,挨枪子的是我,你们干嘛要拉着个苦瓜脸?”我指着他们抱怨说,“是不是谁欠我的钱,没机会还啦,悲痛欲绝是吧?”
他们依然不说话,默默地看着我,一直到我吃完早餐,邹检才从人堆中走出来,递上一张纸条,让我签个字给他带回去。
本来以为是死刑判决书呢,一看不是,一封信。
省委书记的女儿,周芷韵写给我的,很意外。
长公主在信里的言辞很恳切,她在跟我告别。她说这个案子究竟什么情况,现在已经搞不清楚,但是我救了琬儿没有疑问,她代表全家感谢我;还说她的父亲已经苏醒,因为很心焦,恢复得不好,目前还躺在病床上,他认为案件存在疑点,可能有重大冤情,吁请中央重新审查,暂缓执行,但是领导人们集体批复:罪证确凿公愤极大,依照法律必须判杀,以谢天下以振民心;没有任何足以翻案改判的证明可以提供,老人家尽了力,但是没有办法,对不起;最后,长公主说不管怎么样,都希望能够得到我的原谅,否则她和琬儿永远无法安心。
我笑,拿起笔来,写个已阅,然后签名,把信还给邹检。“告诉她,可以安心。”我说,“不怪她们。”
“很多事情,我们也很疑惑。”沉默一会以后,邹检说,“但是对不起,沈书记。”
我摆摆手,“跟你们也没关系。”我说,“不过以后,相信所有事情都会弄清楚,你们可能也得坐进来,不过那时候可不能怪我啊,跟我也没关系,不是我害了你们。”
大家互相看看,表情都很寒。
然后就差不多了。几个法警走上前,用绳子把我捆起来——五花大绑那种捆法。法警队长告诉我说,等会要搞公判,希望我能配合配合,一会儿就完事。我说没问题,给大家一个公示教育的机会嘛,可以理解,不过就不用扎裤腿了吧,你们还真怕我会当众尿了裤子,也不想想,我是那号孬种吗?队长说没办法这是规矩,还有喉头也得拉个绳子,也是规矩,希望也能理解。我说不就是怕喊反标嘛,我理解。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费那劲的,配合大局,没问题。
好一阵啰啰嗦嗦后才收拾停当,一帮人簇拥着我,走出监房。
看上去,看守所的这个早晨有点忙,人声鼎沸,车笛长鸣,过道里风坪里到处都是荷枪实弹的武警,他们的模样都很年轻,看见我们走过,一个个把脸绷得严肃认真,有的战士还显出紧张的表情来。
我一笑,跟身旁的邹检说,如果不是被绑成这样,咱这派头,那还是市委书记啊,呵呵。
好象规模弄得挺大,跟过节似的。坐在囚车里,看着前前后后的车队长龙,我跟攥我胳膊的两个法警聊天。他们告诉我,这次公判全国都在关注,好多台搞直播,老百姓们都看着呢,那是盛况空前啊。我说宣传需要我可以理解,但是老百姓们怎么想啊,枪毙人的热闹他们也赶不着,就听听判决,跟着起什么哄啊?
两个法警边笑边上烟打火,放在嘴边给我抽。他们说我这个情况,民愤确实有点大,当官的搞搞腐败搞搞女人,垮台完蛋就算了,居然不甘心,还杀人,还搞恐怖,想着把手里群众炸死泄愤,你自己想想啊,可不可恨?可不可杀?满世界的说法,我是个淫魔色棍跟超级变态跟杀人魔王的混合体,腐败堕落,心狠手辣,冷血无情——总而言之,上下五千年,纵横八万里,象我这种极品,实在太少见了,大家都觉得难以想象,都等着见我最后一面,希望长长见识呢。
我哈哈大笑,说太夸张了吧,你们相信吗?法警说信不信他们说了不算,但是我以前那些行为,都是有公论的,他们也看过,他们也觉得,基本如此,差也差不了多少。
我摇摇头,觉得无话可说。
后来,押解车队进入长川一个露天体育场——这个场所以前任职时我来过,在这儿主持过一次运动会的开幕式。而现在,跟那回一样,这里依然热闹非凡,好几万人翘首以待,正等着我们大驾光临。列队成行的武警护卫下,车队徐徐进场,围着在看台跑道绕行一圈后,收获到无数疯狂的咒骂唾弃。
气氛很热烈啊,我很欣慰。仰脸看着人们的叫骂,我淡然一笑,心想起码证明长川群众是有正义感的,对丑恶现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