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迷情-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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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跟他打什么哑谜,玩什么玄机,我把自己的问题继续下去,“苏静美现在处境到底怎么样?”我问他,“政治花瓶?”
“你都知道情况,还找我了解什么?”曾部长迅速反问我,他的样子很淡漠。看起来,他确实不想把自己再掺和到这件莫名其妙的事情里边去。
我回想了一下,其实从客观上看,他并没有为我们提供到什么帮助,仅仅只是表现出一点同情,就付出了代价,甚至好象连自己的前程也一并葬送了,相当高昂的学费。
也就是说,他作出了牺牲,却没有任何价值。
真可悲。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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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钦点翰林;天子门生 266 放手
曾部长没有说错,苏静美的情况,我确实了解。
三年过去了,这段时间里,我们信守着自己的承诺,彼此之间没有过任何联系,但是我知道她在做什么——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关注那些有关她的消息。
苏静美一直在长川,扮演着一个绝对意义上的花瓶角色。她的存在价值,就是伫立在政治崖岸上,展览公示,以供人们瞻仰凭吊——政治需要她来点缀清白藻饰太平,维系一个精神层次上的基本体面。名义上苏静美依然是长川的副市长,她的名字排列在长川市政府的领导序列之间,但是在那个政场上,她的全部存在痕迹,也仅仅就是这些。
事实上自从平反获释以来,苏静美一直处于休养状态,没有任何作为。她的分管范围由文宣口调整至妇工联,而在这个工作领域里,她从未理事——长川的政治气候下,她不可能理事,那里没有她的空间,当然她也不会再有理事的欲望和兴趣。几年时间以来,苏静美一直处在极其平静的生活状态,她在守望,她在等待,我清楚这一点。
但是现在,我有种预感,就是她连这样平静的生活都无法继续下去,所以我必须了解情况。
“她很孤立。”曾部长突然转过脸来,“但是不能怪别人,完全是咎由自取。”他淡淡地说,“你们那些事情造成的后果,破坏了长川的政治环境,在那里,已经没有人能够容纳她。”
“哦。”我说,“我知道,是这样。”
“政治上的东西,她早就无所谓了,那也没什么。”我又说,“现在我关心的,是她的生活会怎么样。”
曾部长看了我一眼,又别开脸去,他没说话。
“快到两会召开,马上就要换届。”我说,“长川这次班子调整,苏静美会被换下来,是这样吗?”问这句话的时候,我转过身子,郑重地凝视曾部长,我希望他能提供一个准确的答案。
曾部长的眼神依然飘移,没有停留在我身上。他看着道旁的绿树,良久之后,才叹口气说,“过渡了三年,记忆不再清晰,有些事情人们忘记得差不多了,已经不再需要她的存在,应该可以下来了。事实上,她在那个位置上,让大家都很尴尬。”
“情况你当然清楚,这个很自然。”他说。“没有人会去帮助她,那里都是她的政敌,每一个都是。”
“是啊,我理解。”我说。虽然有点无可奈何,但也没什么惊讶感——这个情况确实在我意料之中,也确实是个自然的抉择。而且从政治角度考虑,这样的抉择很正确。
“那么——”我略微考虑了一下,又提了一个问题,“下来之后,会怎么安排她?”
“不知道。”曾部长回答得很快。“这个事情,不该让我来回答。”
“是的我知道。”我说,“我只希望你提供一个判断——以你曾部长在汉江这么多年的政治经验来看——那些人,将如何处理这类事情?”
我们是一边走一边聊的。这句话说过之后,曾部长停下脚步来。“对不起。”他冷冷地说,“我无法提供你要的这个判断,也没这个义务。”
“哦?”我回头看他,“是吗?”
“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点——”他又说,“一个花瓶,失去了存在意义,不再有价值,不再有平台支撑,下场是什么?”
“会摔到地上来,会自由落体,会粉碎!可以向你保证!”他冷笑了一个,然后转过身子。“我回宿舍,不跟你谈了。”他说。“还有个材料要写。”
“别走!”我想都没想,一把拽住他,“那些人会对她做什么?”我问他,“你一定要告诉我——”
“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曾部长用力摆动一下胳膊,企图把我挥开,但是没有得逞。 “沈宜修——直到现在,你还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吗?”他的神情依然没变,但是声音提高了一些,听起来象在发火,“现实怎么样,如果你还不清楚,那我真为你感到遗憾!”
我看着他的冷淡,感觉心里有点发凉。
“这个圈子里,存在全身而退的说法吗?”曾部长面无表情地说,“她了解那么多的事情,人那么聪明,还有那么复杂的想法,观点又偏激,这么下台靠岸,一走了之——谁还能控制她?谁能保证横刀的网文事件不再重演?”
“是这样吗?”我有点发愣,手依然紧紧地抓着他不放,“那又怎么样?”我说。
“这种情况最后会怎么处理,我真不知道,也猜不出。”曾部长无可奈何地说,“但是沈宜修,你跟这事还有什么关系?你已经从这个漩涡里被人扯上了岸,现在你是沈先生,你有很好的前途,根本不需要再把自己跟她绑在一块——对谁都没有好处,不是吗?”
“苏静美的事情,已经是过去式了,那就让她过去吧。她的结果怎么样,你没有办法也没这个能力去干涉,那就算了吧,放手吧!”他说。
“哦。”我说。然后我把他放开了,没有再多说什么。
曾部长摇摇头,随手拂试一下被我弄皱的衣服,然后默默地走了,也不回头看我一眼。
望着他踽踽而去的背影,我感觉自己的心,就象他那衣袖一样,顷刻之间,皱了,乱了,但是我却无法拿出来从容地挥一挥,理一理。
第五卷 钦点翰林;天子门生 267 工作还是生活?这是感觉的问题
星期六,我回到了八十七号楼。
学校也在西山,距离疗养院的路程不算太远,按照管理规定,我和其他教员一样,平时跟学员们同吃同住,到了双休日回家休息——是的,疗养院的八十七号楼,就是我在这个城市里的家。
其实从个人感觉出发,这个家不算温暖,我对它没什么依恋,我把八十七号楼理解为自己的另外一个工作场所。而且如果有选择的话,课余时间我宁可守在学校,跟我那些学员们开开玩笑互相调侃打趣,也好过一个人呆在别墅里搞什么学术研究,对付那些冷冰冰的理论政策、政治哲学。但是很可惜,我没得选择,组织规定,只能回家——这也是由我的工作性质决定的。事实上我并没有完整独立的休息时间,我的生活,就是工作,感觉是这样。
这个状态持续了三年,从本质上看,我的工作内容确实枯燥乏味。虽然已经习惯了孤独冷清,但是坦率地说,我并不喜欢这样的状态。但是也没办法,组织安排,只能服从。
当然,这样枯燥的工作方式,也不完全恒定,有时候会有点变化——比如说,上官仪来的时候。
大概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是说女人的大姨妈啊,别想歪了!),上官仪会不定时地出现在八十七号楼,为我布置工作和学习的具体任务,同时带给我一些理论研究的课题,或者传达领导人们的指示精神,安排我写上一篇大文章。
自从我兼职理论教员的一年多时间以来,上官仪出现的次数更频繁了,常常连续几个周末,她都跟我一块度过。我们会一起用餐,然后探讨分析当前的时事热点理论动态,她会向我展示一些最新的文件材料,并且为我最后完成的理论文章作出修改,或者增删一些观点看法,我们以合作的方式进行工作。
工作通常会持续到很晚,有时候甚至通宵达旦——跟苏静美一样,上官仪也是独身,这样疯狂的工作方式并不影响她的家庭生活——而且据她所说,要将独身状态保持到永远,工作就是她的生活,她不需要婚姻,不需要家庭。
我很恐怖,很无语。呃,是的,上官仪非常完美地向我展现了一个工作狂人的本色,她的工作欲望之强烈,常常让我感到汗颜。所以对于她拒绝婚姻这个决定,我非常赞同,因为从一个普通男人的角度出发,我确实不知道需要什么样的伟大人物,才能配得上这种完美无瑕的女子——或者换句话说——这样机械精准的政治机器。我感觉上官仪的生命目的,好象就是因为组织的事业而存在,因为崇高的理想信念而存在——老天!我非常佩服她,真的。
当然,除了如同涛涛江水连绵不绝的景仰钦佩之情外,对于上官仪,总还有点别的感觉。
比如说,乐趣,比如说,温暖。是的,是这样。
周末回家,一个人呆在八十七号楼里,相当乏味,其实这里没有家的意思。但是上官仪出现的时候,情况会有所改变,我才觉得生活有点小小乐趣,不至于完全被枯燥的工作占据——好象记得哪位高人曾经说过:有女人的地方才有家,我完全赞同。上官仪这个完美女人,可以让这栋庞大粗犷的苏式别墅,产生一点温暖的味道——虽然她很少跟我谈生活,基本只论工作。但是,嗯,从本质上看,女人就是女人,性别决定性格,哪怕再机械再冰冷的女人,谈起工作来,也会有生活的味道——当然,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会这么想,但是这个确实是我的感觉,很个人的想法。
而且近一年时间以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也就是说,上官仪带来了生活感——以工作的方式。
很奇怪的感觉,但是实实在在,就是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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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天显然是个例外。五月的天气,理应温暖,我却感觉到了寒意,也是上官仪带给我的,晕。
“你不能把那些写到里边去,沈宜修——还得改一改。”上官仪倚在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