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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黑儒传-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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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招!好,好,就是十招,哈哈哈……”

狂笑声中,双方各占定,长剑出鞘,在草业中摆开了架势。

双方均无懈可击,彼此一看架势,便知逢到了劲敌。

“前辈请出招?”

“你先!”

“如此有僭了!”

说话声中,攻击一剑,这一剑只是虚招,表示先出手而已。

双方搭上手,顿时演出了一幕武林罕见的剧斗,但见剑势如虹,玄奇绝妙,剑气纵横,风云失色。

丁浩应付从容,默数着招数,三、四、五……

“玉面侠司徒青”在三个照面之后,业已用上了全力,对方的功力,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愈打愈是心惊。

他不相信“都天剑客”都能教出这等高明的好手,但事实摆在眼前,又不能不相信,有徒如此,其师可想而知。

自己十多年勤练,自忖今非昔比,然而竟敌不过对方调教的一名弟子……

丁浩突地大喝一声:“第十招!”

剑势一变,如袭岸狂涛,又若撕空迅雷,震耳金鸣声中,挟以一声惊呼,“玉面侠”暴闪出圈子之外。

右肩臂现出一道半尺长口子,殷红的血水,汩汩而冒。

丁浩气定神闭,只俊面稍稍发红。

“玉面侠司徒青”老脸变得十分难看,颓丧地道:“老夫输了!”

丁浩回剑入鞘,抱了抱拳、诚挚地道:“晚辈幸胜,前辈愿揭过这笔帐么?”

“当然,老夫说出口的话焉有反悔之理!”

“如此晚辈敬谢!”

“酸秀才,你胜而不骄,老夫服了‘都天剑客’了!”

他仍然认定丁浩是“都天剑客丁兆祥”的弟子。

丁浩也不愿辩解,反正师父、父亲总是差不多的。

他倒是十分同情这位“剑道”高手,情场失意,又一再加上挫折。

“玉面侠司徒青”自己点穴止血,落漠地道:“寄语你师父,说司徒青这辈子算栽定在他手下了!”

丁浩捺住内心的凄惨,淡淡地道:“世事如棋,前辈何必在认真?”

“哈哈,说得好,可惜老夫是满盘皆输!”

“真正的输赢却很难说!”

“这是什么话?”

“随口说说而已!”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说完,转身蹒跚奔去,逐渐消失在山边林丛中。

丁浩望着他的背影,悠长地叹了一口气,武林人无不好胜,也无不好名,但他两者都没有得到。

※※※

人影消失了,眼前又回复原有的凄迷。

前尘往事,纷至沓来。

对于家园、父亲,在记忆中是一段空白,打从懂事起,就在“望月堡”中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充满了屈辱与辛酸,不堪回首。

母亲,“南天一美邢慧娘”,最后竟落得失身自尽!”

自己,被毒打抛尸荒野!

这是血的回忆,血的债务!

于是,仇与恨又开始在血管里疾速奔流,无边的怨毒,杀机,在心胸燃烧。

“血洗望月堡,活捉郑三江!”

他情不自禁地狂呼出声。

话声甫落,一声冷笑起自身后。

丁浩心头一凛,寒声道:“什么人?”

“收尸的!”

丁浩缓缓回过身来,只见古柏丛中,站着十多个老少不等的人物,最近身的,是一个面如冠玉的白衣文士,发话的想来便是他。

丁浩冷眼一扫对方,道:“朋友什么意思?”

白衣文士大刺刺地道:“你便是‘酸秀才丁浩’?”

“不错,朋友是谁?”

“白儒!”

“什么?”

“白儒!”

丁浩哈哈一笑,不屑地道:“想不到江湖中也有敢与黑儒对称的,真是狂妄得可以!”

自称“白儒”的白衣儒士一披嘴道:“这值不得大惊小怪,‘黑儒’是人不是神,区区亦然也!”

“朋友未免太不自量……”

“酸秀才,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出言无状?”

丁浩以一贯的冷静态度道:“不算什么,正如方才朋友说的,一个平凡人而已!”

“你还有自知之明!”

“各位来此何为?”

“就为了你!”

“是冲着在下来的?”

“对了!”

“有何指教?”

“教训教训你,因你在江湖上太过张狂,目空四海……”

“哈哈哈,只为了这一点?”

“足够了!”

“朋友交待—下来路?”

“凭你还不配,不过……在收尸前可能会告诉你!”

丁浩怒不可遏,但乃师业已把他薰陶得定力超凡,在任何情况之下,均能控制情绪,看情形对方是追踪自己而来;内中必有文章,决非如对方所说的那么简单。本已怒急,反而一笑道:“白儒,如果你有能耐使在下伏尸,定可名扬四海!”

“你看自己如是之高?”

“好说!”

那些虎视在柏树林中的人,悄没声地掩了上前,把丁浩围在核心之中。

丁浩逐一审视,发现其中两个熟识的面孔,不由恍然而悟,杀机陡炽。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我道是何方神圣,原来是‘望月堡’的爪牙!”

“白儒”嘿嘿地一声阴笑,道:“丁浩,你知道了也好,如此便死而无怨了。”

丁浩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道:“好极了,各位也将死而无怨了!”

说着,长剑出了鞘。

“白儒”也亮了剑,大声道:“你们等我的命令才能出手!”

这白衣文士前此未曾见过,想来是新加入“望月堡”的,看他颐指气使的样子,在堡中必有相当地位。

因这群人中,有两个是外三堂的堂主。

他既发号施令,说明了他身份不低,一个新人而居高位,当然是凭武功。

自己在洛阳城外小庙林中,击杀该堡总管“独霸天黄强”之时,曾留了一个活口,传语“望月堡郑三江’,不久将赴堡索帐。

对方派人追杀自己,是意料中事,

心念之中,一抖手中剑,寒声道:“出手吧!”

“接剑!”

暴喝击中,“白儒”抢先出了手。

一上手便是杀着,显见是要置丁浩于死地。

丁浩满腔怨毒,出手也不留情。

双方一搭上手,便激烈十分。

几个照面下来,丁浩暗自震惊。对方是自己出道以来,第一次遭逢的劲敌,较之不久前离去的“玉面侠司徒青”还要高明多多。

难怪他敢号称“白儒”,看造诣江湖中已很少对手。

惊险骇人的场面,层出不穷。

两支剑矢矫如天际神龙,剑气裂空有击,如鲸波逆浪,暴卷狂伸,双方的招式,均属武林罕见。倘非个中高手,根本连剑路都辨不清。

朋明看极不可能的角度,偏偏出了手,而看来是决不可能封架的一击,却又出人意表地挡过,攻守之间,几乎分不出界限。

十招!

二十招!……

转眼间过了五十招,“白儒”渐落下风,到了七十招,“白儒”已无还手之力,只守不攻,险象环生。

丁浩鼓起精神连演三绝招,迫得“白儒”退了七八步。

“你们上!”

十几名高手,在“白儒”一声令下之后,仗剑扑上。

他们似早经默契,分为三层,各占方位,这样便可乘虚蹈隙,而不互相牵制。

这些,都是精选的高手,个个身手不弱。

“白儒”在得到支援之后,压力骤减,挽回了颓势,由他本人主攻,其余的助攻,配合得十分严密。

当然,如果没有“白儒”作为主子,这一批高手在他丁浩的眼中,只不过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的。

但在相互配合之下,情形便两样了。

场面再起高潮,战况惨烈万分。

丁浩双目尽赤,在心里暗叫一声:“师父,弟子要开杀戒了!”

手中剑一紧,把功力展到了十二成,“唰唰唰!”连环三剑,把“白儒”追得手忙脚乱,倒退不迭,剑锋回荡,势如奔涛。

“哇!哇!”

两名近身的高手,剑飞人亡。

“白儒”再度扑上,牵制住丁浩的剑势。

第二层的高手,立即补上了第一层的缺。

场面近于疯狂,剑气击撞爆空之声,有如裂帛,刺耳如割。

“哇!哇”

又两名高手栽了下去。

疯狂的场面持续下去,丁浩也疯狂了,神出鬼没的剑路,当者披靡。

那些高手憨不畏死,一人倒下,又一人补充上去。

人数不断减少,尸体相对的增高。

血的画面,令人惊心动魄。

最后一人倒下,“白儒”惊怖地弹出圈外。

丁浩厉声道:“白儒,你溜不了的,全得搁下!”

话声中,弹身出击,势如骇电奔雷。

一击闷哼传处,“白儒”左胸冒了红,雪白的儒衫,襟上了一朵大红花。

“唰!”又是一剑刺出,“锵!”地一击,“白儒”算是挡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但连打了两个踉跄,几乎栽了下去。

丁浩又向前逼近了一大步,栗声道:“白儒,你死而无怨吧?”

蓦在此刻,身后一个震耳的声音道:“小子,咱们的帐该结了!”

丁浩问电般弹向侧方,回过身来,不由心头大震,来的赫然是在荆山杀害“酆都使者”

与“伥人严无忌”的白眉老憎。

他所说的帐,当是指在襄阳江边谋算叶茂亭不成那档子事而言。

从表面看,这老秃驴慈眉善目,谁知他是无恶不作的为虎作伥之徒,的确是人不可以貌相了的。

丁浩冷冷地道:“幸会了!”

白眉老僧阴森森地道:“小子,你真够狠,竟然使堂堂‘望月堡’折桂人几乎全军尽墨。”

丁浩不由心中一动,这一说,“白儒”是“望月堡主”的乘龙快婿了。

那三江只得一个独女,叫郑月娥,娇纵任性,姿色平庸,当初在堡时,曾挨过她的耳刮子。

心念之下,不由下意识地扫了“白儒”一眼,然后冷冷向白眉老僧道:“大师此番又是受雇于‘望月堡’对付在下么?”

“小子,不管怎样你死定了!”

“此次代价定然不低?”

“你小子的身价不算高!”

“那酆都使者与伥人严无忌呢?”

白眉老僧面色一变,随即狞声道:“小子,你怎知道?”

丁浩冰声道:“天下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好小子,你越发的该死了……”

“出家人别出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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