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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剑气红颜-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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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怡望着她,问道:“老太太,你贵姓?”
水母一双眸子在她脸上转了转,说也奇怪,她一生嫉美如仇,从未对任何人看来是顺眼的,可是眼前这个大姑娘,她却是自第一眼起,就发现出自己对她,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好感!
此刻心怡这么带着几分天真的语气,不禁把她逗得笑了,她爽朗地笑道:“我姓谷,名叫巧巧!”
心怡张大了眸子,道:“谷巧巧?”
也许她认为这个名字太娇了,而水母本人,却是这么一个老丑痴肥的怪物。
水母并不责怪,她点点头,又道:“因为我自幼生长洞庭,学会了一身奇异功夫,所以,人皆呼我为水母,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心怡点点头道:“好的,我叫你水母就是了,只是……”
谷巧巧此刻见心怡不再谈走的事,心中大为高兴,当下把身子又往上坐了一下,道:
“你这小姑娘长相不错,很逗人喜欢。”
心怡脸微红道:“水母,你方才说过你水中的功夫很好,你可以在水底下停留很久吧?”
水母狂笑了一声,停了一下,她才说:“有时候,这洞庭湖就是我的家,我可以在水底潜伏二昼夜!”
花心怡不禁大吃一惊,她惊吓地看着她。
水母极为得意地道:“这洞庭湖底,几乎连每一条鱼,每一块石头,我都认识,我太熟悉了。”;
心怡不禁低下了头,她叹了一声道:“我有一友溺毙湖中,至今却连尸身也找不到,如果你能带我寻觅得到,我真不知如何谢你!”
水母闻言呆了一呆,问:“是什么时候淹死的?”
心怡道:“很多天了。”
“是男的还是女的?”水母倒像很关心地问。
心怡不禁玉脸上泛上了一层红霞,她咬了一下嘴唇,眼泪在眸子里,几乎要淌了下来:“是男……的。”
水母呵呵一笑,她说:“你们一定是好朋友!”
心怡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水母见状,哼了一声,道:“多情自古空余恨,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去爱一个人的,何苦自己找罪受?”
心怡苦笑了笑,道:“现在人都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总之,他死了,我要把他的尸身找出来。”
水母点了点头说:“这个容易,过两天,我就可以下水去看看,只是他的尸身也许飘到别处去了。”
心怡此刻为水母提到了伤心之处,由不住热泪滂沦而下,只是低头饮泣而已!
水母笑了笑道:“现在你也不必太难受了,暂时你在我这里住下来,先把我的伤治好再说。”
心怡点了点头,水母遂又问了问她的功夫,觉得很是满意。她二人,居然变得很投机。
花心怡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留下来,水母在第二日接好了断臂,她有一种离奇的治疗方法,就是每隔若干时辰,要以新鲜的热兽皮包扎一次。
这工作看起来简单,其实实在很麻烦,因为要有源源不断的野兽供应,而且剖腹剥皮,是很血腥的一件事!
为了救水母,心怡毅然担当下了这件事。
她每天到林子里捉些小兽,如兔、獐之类,然后按时地用它们血淋淋的皮,为水母把那只伤臂包扎起来。
水母本来对她就不甚放心,当心怡第一次出去为她捕兽时,她以为心怡必定不会回来了,因为心怡已自她那里,得到了阵图的解法,现在已可以自由出入。
可是心怡却按时而回,水母疑心既去,更不禁对这个对己加以援手的姑娘,生出了无限的好感。
这一日,天气晴和,水母那只断臂,已经接好,并且可以作简单的动作,只是她为秦冰深湛内力震伤的内腑,却非短日之内可痊愈,所以,看起来,她是那么孱弱!
在这些日子里,心怡真觉得她那么的委屈,似乎初见她时,她的那些凶焰豪气,一点也提不起来了,如果心怡存心加害她,那真是太容易了。
水母自己也似乎提防到了这一点,她自知在开始疗治内伤的时候起至十天为止,这一段时间之内,那是切忌运用任何功力,如果心怡在此期间,心存不良,自己也只有坐以待毙!
因此,她常常在枕下藏有利刃,以及恶毒的暗器,防备着心怡,心怡每一次到她床前,都会引起她一阵说不出的恐惧和不安。
可是却又实在少不了她,她需要这么一个关心自己的人,如果没有花心怡,她那痴肥的胴体,真会溃烂在床上的。
心怡晨起之后,见天气睛和,这林子里,时有微风吹过来,绿色的鹦鹉,居然不惧怕人,就飞落在窗棂上,一声声地叫唤着。
花心怡来到水母床前,她臂下夹着一双木制的扶架,水母见状立刻笑道:“你快把我扶下来,我已经闷坏了!”
心怡慢慢把她扶了起来,说:“我们在门口走一会儿吧?”
水母摇头道:“不!今天我们去远一点,到松林子那边去。”
心怡含笑道:“好自然是好,只是你受得了么?”
水母并没有答话,她显然今大兴致很高,双手持看木架,很快地走出了洞口。
花心怡随后跟上,笑道:“喂!你可别跑太远,等会儿走不动了,我可抱不动你啊!”
这多日以来,她们已相处得很熟了,所以说话显得很随便。
水母回过身来,举起了一支木架,她那巨大的身躯,看起来像是半截铁塔一般,痴肥的影子,在地上晃来晃去,真是个巨人!
心怡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巨大的人,这时见她呵呵笑着说:“你放心吧,我自己会走,我还能跑呢。”
她说着竟运拐如飞,不多时,已深入松林之内,心怡自后跟踪而上,她笑唤道:
“你还是慢着点吧,摔倒了我又要倒霉。”
水母大声应道:“不要紧。”
这任性的老婆婆,停下了双拐,一面回头对心怡笑道:“我的身子好多了……哈!
好多了。”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来,传来了一些轻微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二人在说话的声音。
二人立刻怔住了,心怡耸了一下眉角道:“哦!有人来了。”
水母倏地面色大变,霍地转过身,双拐一撑,已纵出二丈以外。
心怡忙跟踪而上道:“怎么啦?”
水母这时顿呈紧张之状,她猛然地把双拐向两边草地里一抛,身形看来有些摇摇欲坠。
心怡用手去扶她,却为她极为紧张地给推开了,她口中急促地说道:“不要扶我……”
就在这一刹那,忽听得身后有人笑道:“果然是她。”
随着这声音之后,只见两条疾劲的影子,快如闪电星驰一般,向二人的身边掠来。
这双影子是交叉着纵出,因周身着白衣,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两支白箭也似,只一闪,已落在水母前面左右两边。
心怡不由大吃一惊,叱问道:“什么人?”
却见水母这时,脸色装得极为镇定,她仰天狂笑了一声道:“二位朋友,果然是你们,我算计着你们也该来了。哈,请往寒舍一叙吧!”
说着身形尚微微一拱,待直起腰来时,她那伪作正色的脸,显然是有些激动。
这时心怡才看清,在自己身前,不及一丈的地方,站着两个人。
二人身材,一高一矮,俱着白衣,乍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纸糊的人儿一样的,因为他们那么瘦,衣服裹在他们身上,就好像没有穿一样。
这还不算奇怪,你再往上看看,二人虽是人瘦至此,却各人头上还戴着一个极大的斗笠!
那斗笠都是纯白的,戴得很低,把二人双眉都遮住了,可是他们都不以为意,神色自若。
这二人在高矮上,相差得很悬殊,高的太高,矮的却又太矮,偏偏却又是一样的打扮,猛一看,准会以为他们是一对父子。
可是那你就错了,因为二人都是唇下无须,看来非少年,可是年岁俱都过了中年,两人均是在四旬左右。
那个高瘦个子的人,背后斜背着一个青布的布卷儿,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可是在内行人的眼中,一望即知,那定是一种罕有的兵刃。
再看那个矮子,倒是意态悠闲,肥衣长袖,并没有带什么兵刃。
二人这时候突然现身,再加以水母的惊慌失态,花心怡心中已然想到了对方来意和身份。
她知道水母此刻内伤未愈,那只右臂,也是才接上不久,这种情形,显而易见,她是不堪一击的。
水母自然比她更了解这一点,于是,她也就愈发装作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因此当花心怡心慌失措,而做出一副要保护自己样子的时候,她却用力地把她推在一边。
这时那个高个的瘦子,却发出企鹅似的怪腔,笑了两声,露出了满口白牙。
他一只手提着那袭长可及地的白衫,嘻笑着道:“我兄弟瞎打误闯,本以为找不着你呢,未免向隅,谁知却在这处遇见了。”
说着又是一声怪笑,犹如深谷鸣禽。
他那种浓厚的陕川口音,配合着变了腔的嗓门,听起来,真能叫你身上直冒冷汗。
那个矮子也似乎不甘寂寞,这时伸手把头上那个像小雨伞一般的大斗笠摘了下来,露出了他那尖锥似的头顶和白了一半的稀落头发。
他用斗笠在脸上扇了一下,比那高个子更加狂傲老气地嘻嘻笑了一声。
心怡真还没见过这样怪打扮的人,二人是白笠、白衣、白袜鞋,身上白衫,非丝非麻,也不知是什么质料,看来柔软无比。
这矮子笑了一声,把那只拿斗笠的右手,和左手拱了拱,身形陡转,就像一只猴子似地,已倒翻在一棵松树的树梢之上。
他口中并且唤道:“姥姥……”
这“姥姥”二字尾音方毕,再看他整个人,已四平八稳地立在那松树的大横枝之上。
整个的动作.如狂风闪电,星陨叶飘,确实美到了极点,身子上了树,那落脚的横枝,却连个颤儿都没有抖一下。
只这么一个动作,已不禁令花心怡有些触目惊心了。
白衣矮子似乎也觉得身材太矮,因此在他每次与人谈话的时候,他总是没有忘记,事先选好高高在上的地势,令人举目上看。
他接下去说:“久违了。”
那白果似的一双眸子翻了一下,却又从鼻孔里哼出了一种怪腔调道:“沱江一别,匆匆十年,我兄弟蒙前辈厚爱,但得不死。”
说到此,仰天掀唇一笑,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就像是驴子望天呵欠一样的。
“这些年来,我兄弟对你老的爱护,真是刻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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