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警手札-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我出了警队办公楼,来到警队后面紧挨着车库的解剖室兼冷藏室,一间大热天也透出阴森冷气的白色的孤零零的小房子里。
“来了,把这个戴上,一会儿内脏的味道能熏死人。”已经戴好了严严实实的塑制防护服、臂套长筒胶制手套的冷小烟扔给我一副口罩,示意我戴上。而徐燕的尸体,已经被面朝下摆在了不锈钢的解剖台上。
“你一个人将尸体弄上去的,力气不小啊,胆儿也够大的嘿!”我看了看娇俏玲珑的冷小烟,真不敢相信她有这种体力与胆量,能将徐燕的尸体从冷冻柜里搬出来再放到解剖台上去。
“切,我还敢一个人晚上去坟地验尸呢,然后,破了一桩媳妇儿伙同情夫下毒害死丈夫的奇案。”冷小烟不无得意地瞟了我一眼,似乎感觉我惊叹里面有小瞧她的意味,那副孩子气十足的较真儿令我忍俊不禁。
但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
冷小烟用剪刀绞开徐燕的白色睡衣,露朝背上的那把致命凶器——水果刀。
冷小烟没有犹豫,一指我:“照相。”
我照完凶器的原始插入位置及肌肉组织周边情况后,冷小烟利落地拔出凶器,放在了一旁的塑胶袋里。而后,开始比量伤口的长度、深度,嘴里快速地念叨着:“深约8厘米,宽2。5厘米……”
“咦?”冷小烟低下头,仔细地在伤口周围看了一会儿,有些不解地起身看着我,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说出来。
我飞速记录下这些对案情至关重要的线索与证据,冷小烟则将尸体翻了过来,除去体表剩余的睡衣,一具凹凸有致的女性酮体出现在眼前。
“喂,你不会心生邪念吧?”冷小烟回头看向我,拿我开涮。
我脸上一红,一咧嘴:“得了,好好地,啊,哥没那重口味。”
冷小烟促狭地一笑,开始仔细检查尸体表面,嘴里又开始碎碎念:“左颈、左小臂、右胸、右肩都明显的伤口,根据伤口的内部和表面特征,初步判断该多处伤口是遭受锐器所致,其中,左肩伤口2厘米……”
检查完体表,冷小烟持手术刀,沿着尸体的两乳之间切入、下划…。。。我看着眼前那灰白色的脂肪层与暗紫色的肌肉组织,胃里开始本能地翻涌。
对于我的异样,冷小烟浑然不觉,依旧很敬业地一边打开尸体腹腔查看脏器,一边继续说着:“尸斑属于浸润期,手指按压不能退色,切开尸斑处皮肤则见皮下组织成紫色,没有血液从血管断面流出,死亡时间应为一天已上……”
“我、我出去一趟……”我实在坚持不住了,一把撕下口罩,跑出解剖室,吐得昏天黑地,直不起腰来。
四十分钟以后,冷小烟笑嘻嘻地出来了,看着吐得眼泪汪汪的我,一脸坏笑道:“活该,看你下次还逞不逞能,替死胖子挡枪,嘻嘻”
我擦了一下眼泪鼻涕:“不挡了,你就是用AK47把他突突了,我都不挡了,再挡我是孙子!”
“行了,收工了,别装可怜了,啊。”冷小烟象逗孩子一样看着我,扬了扬手里的解刨记录,乐不可支。
我咬着牙站了起来,他大爷的,今天这面儿算是栽狠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都。
回到警队,我刚坐下点上烟,还没抽上两口,黎叔儿和胖子就一脸油汗地回来了。
“见到报案人了?”我问胖子。
“见到了,”胖子抢过我手里的烟,狠嘬了一口,“死者家的保姆报的案,一个十六七的小姑娘,估计是头一次遇到这事儿,都吓掉魂了,啥也提供不出来。”
“你们这头儿咋样,有啥发现。”黎叔儿看向我,又将目光移向冷小烟,问道。
“呵呵,郎乾哥哥看着尸体,有种大海的感觉,嘻嘻”冷小烟看向我,笑得花枝乱颤,直至被黎叔儿严厉地瞪了一眼,才止住笑,“死者的左颈、左小臂、右胸、右肩都明显的伤口,是遭受匕首一类的锐器所致,根据伤口的愈合程度,可以判断该多处伤口的形成早于后心处的创伤,而死者右后心处被锐器插入,致穿透胸腔刺破右肺,并最终失血性休克死亡。”
“综上所述,死者的死因系被人用刀从后背刺破心肺导致失血性休克死亡,属他杀,凶器就是那把长约10厘米,宽约3厘米的水果刀。”冷小烟说完,拍拍手,一副没事儿人的休闲样子。
“死者生前或死后有遭到性侵的痕迹吗?”黎叔儿沉吟了一会儿,问道。
第6章 疑点重重
黎叔儿这一问,我和胖子也不禁凝神静听,这倒不是我们八卦,对这档子事儿有什么浓厚的兴趣,而是若论起杀人动机,不外乎情杀、仇杀、奸杀、抢劫杀人、激情杀人几大类。
黎叔儿这么问,就是想确定一下犯罪嫌疑人的动机是不是情杀或奸杀,如果能确定死者生前受到了性侵害,那么,就可以缩小侦查的范围。
“嗯,我刚才尸检时,发现死者处女膜属于陈旧性撕裂,yin道内没有提取到**或其他体液,死者的私密部位也没有擦伤或抓伤,不太象是强奸杀人,不过,死者身上多处有浅表性刀伤,形成的时间又早于背后的那处致命伤,说明死者生前应该遭到过袭击或虐待,所以,也无法排除死者是否遭受过性虐或家暴之类的摧残,您也知道,现在的有钱人,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特殊嗜好……”
说到这里,冷小烟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有很奇怪的一点,就是在死者后心处的伤口周围没有发现尸斑,其中原因有两种,一是死者中刀后大量且快速失血,导致血管内无血液供组织液稀释,尸斑也就无法形成,二是可能因为尸体在冷藏柜里冷冻了一段时间,导致本来就不明显的尸斑消失,这种情况以前在处理被冻死的无名尸体中也遇到过,当然,死者的确切死亡时间,还要等胃部食物消化程度检验结果出来以后才能确定。”
“嗯,”黎叔儿满意地点点头,“工作做得不错,叔儿很满意,你注意盯着点儿化验结果,我们再去和死者的丈夫见个面,看看他家里丢没丢啥东西。”
打发走冷小烟,胖子总算松了一口气,黎叔儿看了胖子一眼:“完犊子玩意儿,一个小丫头就把你整得一点儿脾气都没了,你还能干啥!”
说完,黎叔儿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会会那个付景林去,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的反应,太过淡定,这么强的心理素质,真就是干出点儿啥石破天惊的大事都不足为奇。”
去案发现场前,黎叔儿给陪着付景林回家的两名刑警打了个电话,确定他们还没有离开徐燕和付景林的住宅以后,我们三人驾车赶到了徐燕和付景林的豪宅。
一进门,我们就见付景林失魂落魄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妻子无端被杀,丈夫睹物思人,这种表情也不为过,可是,或许受黎叔儿刚才那番话的影响,我突然觉得付景林这样做,是不是在演戏,主要是演给我们看的呢?其目的,就是澄清自己,洗脱自己的嫌疑。
侦查办案最忌讳的就是先入为主,做有罪推定,于是,我使劲晃了晃脑袋,不让这种有害的念头控制住我的思维与判断力。
“家里丢了什么吗?”黎叔儿问付景林。
“我大致看了看,别的都没丢,就少了一部索尼摄像机。”付景林抬起头,眼神疲惫地望着黎叔儿,回答道。
“摄像机?大概值多少钱?”黎叔儿随口问道。
“不贵,大概也就五六千快钱吧,买了有快两年了,具体价格我也记不清了。”付景林回想了一下,答道。
黎叔儿一吸溜冷气,又看了看室内的陈设,感觉犯罪嫌疑人不像是谋财害命,因为倘若犯罪嫌疑人杀人是为了劫财,那么,这家里的任意一样陈设,还有徐燕那丝毫未被动过的首饰,哪一样的价值都远远超过那部摄像机。
“摄像机里有啥重要资料或影像吗?”我看着付景林,出其不意地插了句话。
这是一种询问技巧,就是要利用被询问人或讯问人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因紧张、慌乱而脱口说出实话。
“没啥重要资料或影像,就是一些我们出去旅游或亲友聚会时的视频和照片,这个我很清楚。”付景林的表情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看样子倒不像是隐瞒了什么。
黎叔儿看着我和胖子,不易察觉地一笑,瞅那情形,大概是想告诉我们,小子,看见没,这案子,开始有点儿意思了啊。
付景林是和我们一起下的楼。站在楼下,见左邻右舍均有脑袋趴在窗户上探头探脑,付景林凄然一笑,看向黎叔儿说道:“还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暂时没了,不过,最近你最好不要离开雅尔市,一来是我们有事儿好随时找你,二来,你爱人的尸体尸检完以后,需要家属签字认证,然后领回尸体该怎么办怎么办。对了,徐燕在雅尔市有没有其他亲属啊?”黎叔儿搓搓手,问的永远比答的多。
“没有,徐燕父母早亡,又没有什么亲属,就连我们结婚时,她的娘家亲戚都是她的闺蜜代替的。”付景林答道。
“好吧,你去哪儿,我们送你。”胖子客气了一句。
“不用了,我让司机来接我,回我父母家去看看,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也不能总瞒着老人。”付景林又是苦楚地一笑,随即转身落寞地向小区大门方向走去。
“叔儿,你怀疑付景林有作案嫌疑?”我和胖子一使颜色,一起望向黎叔儿问道。
“案子破了之前,谁都有嫌疑,再说了,这付景林不是声称一直在煤井那块儿指挥生产吗,怎么西服这么干净?就算不下井,煤矿那种生产作业环境,也不会保持的这么体面吧?”黎叔儿看着付景林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
胖子刚驾车离开天伦名都小区,黎叔儿的手机就响了,是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张航打来的,让我们回局里参加局务会议,汇报一下徐燕被杀案件。
来到市局五楼的小会议室,副局长张航、局长助理、刑侦大队教导员兼重案大队大队长周文龙、刑侦大队大队长李国志、法医冷小烟和几名参与徐燕被杀案现场勘查的民警都已经就坐。
黎叔儿看了一圈会场,懒散地坐在靠墙角的一张黑色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