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锁-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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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死我了,这个寒竹跟我在一起没几天,嘴巴竟也变得这么不饶人。我打不赢她,总不成连相骂都输人吧?于是我努力控制住脾气,冷笑几声回道∶“嫣嫣是书香世家,人美心地又善良,那个男人见到不会喜欢?那像奶专长只会杀人,连强奸犯看到都倒胃口,我看奶的二师兄也够倒楣才会遇见奶。”
我一说完就感到后悔,干嘛对一个女孩说如此伤人的话?果然寒竹脸色大变,猛然站起来一脚踢翻煤气炉,完全像被激怒的小女生般朝我吼叫∶“是!我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女!你的章嫣嫣又美丽又善良!只可惜她要嫁的人不是你,你算是什么?!一个刚出狱的强奸犯,还有资格说我吗?!”劈哩啪啦说完后,她头也不回的走向帐篷钻进去,留下只能苦笑的我,我刚刚真的是气昏头了,才会口不择言伤了她自尊。
我重新装起被她踢翻的煤气炉,还好没坏掉,气温好像愈来愈低,连我都想躲进帐篷里了,于是收拾好一切后,我回到营帐灌了几口威士忌,趁着浓烈酒精带来的温暖睡意,钻进睡袋中没多久就沉沉走进梦乡。
隔天醒来,外面的气温并没因为阳光普照变得温暖,我穿上厚衣、围起围巾、戴上手套和帽子,一出营帐,映入眼中的景色让我看傻了眼。昨天我们到达时已是夜晚,并不知道周围的环境,如今朝阳升起,才发现这里原是靠近山峰的斜坡,放眼望去和这座山连绵相接的高山峻岭,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山的另一边是数千公尺下的世界,河流、平原、城镇就像缩小几千倍的地图一样历历在目。
人在这种浩瀚自然中,只有一股渺小到不必要存在感觉。
我不知呆立多久,才想起寒竹,到她帐蓬外叫了几声,竟不见她回应。
“喂!奶没事吧?我要进去了,不方便的话出个声!”我说完等了几秒,正要掀开帐门,背后突然有只手搭在我肩上。我转身,看到寒竹在面前。
“小姐!奶老是不知不觉出现在人家背后,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我故意拉高声音抱怨。寒竹没回话,我才发觉她的脸色极度苍白,好像一整晚没睡的样子?“奶还好吧?脸色这么差。”我不禁关心的问。
她不发一语,手指了指前方约一百公尺山棱线的方向,就不理我钻进帐蓬。我心想这小妮子又那里不对?满腹疑惑的走过去,到那才赫然发现十几具尸体七横八竖散布在山坡,我想近点去看,走没几步鞋底就传来 喀啦!"玻璃碎裂的声音,低头看原来是支空针管,再靠近才发现这些死人也和丹察打完针后一样,肌肉发达到把衣裤撑裂,只不过还是难逃白雪死神的钢锥,大多是心脏和咽喉遭受致命贯穿,地上脚印凌乱,血迹斑斑,可想见昨晚在这里的恶斗多惨烈!而我竟睡得浑然不觉。
我赶紧回扎营处,在寒竹帐蓬外问道∶“可以进去吗?”
“嗯!”她声音显得十分无力,我钻进去看见寒竹裹着睡袋坐着休息,脸色比刚才还憔悴。
“奶还好吧?真对不起,昨晚我睡太熟,竟然不知道有人偷袭。”看见她疲惫的模样,我不忍心又歉疚的说。
“我没事,昨晚那群佣兵是从后面追来的,看来这些人已经知道我们的行踪,我们不能再耽搁了,吃过东西我们就赶路。”
“但是奶体力消耗太多,又整晚没睡,这样下去不用等他们来自己就先垮了!”我担心的说。
她拿掉身上的睡袋,冷冷的说∶“我说要赶路就赶路!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要早日回到香格里拉,除非是我死了才会停下来。”
我叹口气,心中不禁对她生出惺惺相惜的情愫,她对雷霆的付出,就如同我对嫣嫣一样无怨无悔,昨晚我竟然还对她说那么过份的话,想起来更是后悔,这时心中突然有股愚蠢而冲动的念头,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
“奶放心吧!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帮奶达成心愿,就算会要我这条命,也要救活奶的二师兄!”发完豪语我才清醒过来,暗骂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傻话?
寒竹愣了一下,眼眸闪过一丝激动,不过马上又恢复冷静,丢下一句“谢谢!”,就钻出帐蓬外。
由于寒竹坚持要走,我知道阻止不了她,而且昨晚既有人偷袭,显然留在原地亦不安全,于是用完乾粮我们就启程出发,我问清楚方向后,让寒竹骑在牛背上休息,我则牵着厘牛继续赶路。
我们延着山棱线一直往北行,这一带高山的气候只能以变幻莫测来形容,明明前一分钟还是阳光普照,下一分钟就云雾密集,有时还飘下雪来,但没多久又变晴,搞得我心情又慌又烦。正想转头和寒竹说几句话,才发觉她已经伏在牛背上睡着了,她雪白的脸蛋在睡梦中看起来如天使般纯洁美丽,少了平日的冷漠和杀气,多了少见的娇甜,我从行李袋中翻出毛毯洛uo盖上,寒竹睫毛微动一下,我吓一跳以为吵到她,还好她并没醒来。其实以她职业所需的警觉性,又怎会没察觉我的举动?
我依寒竹告诉我的方向走过长长的山棱线,后来路两旁渐渐高起,原来是进到一处山沟的地势,再走了一个多小时,前方出现一面山壁不再有路,只有岩壁间一道厘牛刚好可以进去的石洞,里头黑幽幽的,我以为是走错,正想叫寒竹起来,寒竹早已从牛背上跃下,脸色凝重的说∶“我们先在这里休息吃饱,等会儿换过钉鞋,喝点酒再前进。”
我有点不解的望着她,这些日子以来寒竹滴酒不沾,怎突然会提到要喝酒。她看出我的疑惑,淡淡的解释道∶“再进去就是黑水洞,洞内有片深潭,千万年来阳光都被山挡住照不进洞内,所以里面毒寒无比,所有东西早都结了冰,惟有是那片潭是不结冰的,只不过人畜如果掉进潭内,不用几秒就死了。”
我听她形容得如此严重,还是很难想像一片潭水能有多恐怖,大不了小心走不掉进去就是了!不过连寒竹都那么畏惧的地方,也不容小觑才是!
休息过后,寒竹在前我在后,往黑水洞前进,我一进洞内,才知道她说的一点都不夸张,而且还不足形容状况万分之一的恶劣,那些千万年来在这里生成的寒气,宛如怨灵般从浑身几千万个毛细孔钻入,任凭我怎么用力拉紧外衣都没有用。而脚底踩下的也是结冰的土壤,如果没穿钉鞋根本寸步难行。
“喂┅。这个鬼地方┅要走多久┅”才不到一分钟,我就受不了问道,这一开口,又一股冰气从口而入,差点大脑都没结冻。
“小时候我走过┅没记错走快点的话┅五个小时┅”寒竹的声音也没比我好。
“五个小时!┅奶没开┅玩笑吧?”我忍不住叫出来。
“如果你一直说话┅消耗热量┅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出去”
听她这么一说我立刻闭上了嘴,走了一段,眼前出现一片辽阔的水域,水的颜色漆黑如墨,四面八方都被山壁环伺,仰头望去只剩一小块天空,光线透进来也只能射到半山的岩壁上,潭边的岩石和路面都结上一层厚冰,就像一座天然冰尸库,奇的是那片潭水竟真没结冰。
而愈往里头愈是严苛的考验,连空气都像结成冰一样很难呼吸,举手投足更加僵硬艰难,这里的路又都是绕着潭边的狭道走,在地面表层都结冰的情况下,每一步都要万分谨慎,否则打滑掉进黑水潭中,恐怕永远都别想爬起来了。
一路上寒竹在前,我赶着厘牛在后,不止人要穿钉鞋,厘牛的四蹄也包上止滑的特殊布垫,牛身上还覆盖厚厚的防寒油布,连生长在严酷气候下的高原之舟都如此,可想见人在这种环境中有多艰难,这样走了近一个钟头,我已经两腿不停发抖,嘴唇、鼻子、耳朵、手指、脚底都像快被冻掉似的疼痛,肌肉也变得僵化,还得应付又硬又滑的结冰地面,体力透支的情况犹如雪上加霜!寒竹的状态应该也和我差不多,我们不敢休息,怕一休息就再也走不动。
我们耗尽全力赶路,彷佛过了几世纪之遥,终于在感觉快死之前看到了出口,我正高兴要脱离这鬼地方时,不可思议的情况发生了,就在我前方约十公尺,那片死寂的潭水下突然冒出两颗黑黑的头,我刚开始以为是幻觉,但那确实是两名穿着潜水衣的人,他们还拿枪对准我和寒竹,刚好我步枪就吊在胸前,冻僵的手指立刻叩下扳机朝潭中发了一枪,子弹打偏落在其中一人右侧,不过已经迫使他们再潜入水中。寒竹也已发现,如今敌暗我明,我们只能蹲低身子见机行事。
“哈哈哈┅两位真是辛苦了!虽然精神可佳,但到头还是功亏一溃。”熟悉的声音从出口处传来,我认得是那名叫晋先生的男人。
“白雪死神,上次让奶逃掉,想必是奶身边这位有情有义的男伴救了奶一命,不过今天可就难了,奶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就准备陈尸在黑水潭下。”
他话一完,潭中又冒出四个人,这次毫不留情就用冲锋枪朝我们的方向猛射,我和寒竹只能缩在岩壁角落躲子弹,幸好他们并没打算真射杀我们,子弹都打到我们上方的岩壁,那两头可怜的牦牛受到惊吓,跑没几步就失足掉落黑水潭,如此强壮的生物只在水里挣扎不到十几秒,就已经双目暴出死亡,沉入黑不见底的潭中。
“你们会比牛还强壮吗?还是乖乖投降吧!”
我望了寒竹一眼,她手才想往腰间移动,那些在水中的家伙又一轮猛射,子弹低擦过我们的头顶,警告之意十分明显。
“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丢下武器走出来!”
我见这样僵持下去,寒竹和我一定会冻死在这里,不如先假意投降,脱离目前背腹受敌的窘境再作打算。寒竹应该也是这么想,她倏然站起来,潭中两名伏兵的枪口丝毫不放松的跟紧她。
“手放头上,慢慢走到外面,有好几支枪对准你们,别想耍花样!”晋先生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出,但显然他对我和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