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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逐鹿天庭-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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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天就四处转转,看有什么办法能帮到大家。”

  唐林昆没想到自己离开绳宫才几天,已经旱成这样了。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朝离绳宫最近的一个村子飞去……

  太阳一冒出山头,就毒辣地射出厉光,似乎要把一切都照出烟来,点燃了。

  树上剩下不多几簇叶子,偶而能听到几声有气无力的蝉声。把绿叶都催黄了。

  洋溪村南,有一个年过三十的汉子坐在自家新茸的屋门槛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麦竿扇,闻着刚剥了树皮木头门框的清香,鼻子深深地耸吸一口,哎声连连:“哎,想我黄来儿在人界也曾经呼风唤雨,到了天庭却沦落到如此地步。”

  唐林昆把黄来儿这名字在脑子里过了好几遍,实在想不出是什么来头……落在他的边上,他也毫无察觉,唐林昆不想吓着他,变成一只蝉飞到柳树上。

  黄来儿盼望今年有个好年景,可现在家里只剩下一瓮咸萝卜丝了。看着娇俏的小脚老婆忙里忙外,把个新小院收拾的有模有样。四岁小东瓜地睡在竹席上,******像个小冲天鞭炮杵在开档裤外面,女儿小桂凤侧着身子,躺在弟弟脚边,干干净净的脸上,露着跟她娘一模样的笑。

  黄来儿呼地站起来(一点都不像几天没吃饱饭的人),把麦竿扇插到背后裤带上。顺手拿下挂在门后阉猪的那套家伙。

  “我再去附近村子和镇上转一转。”

  黄来儿边朝里屋的杏儿喊道,边迈开那双走街串巷的大脚就走。

  “闯王,等一下,你把刀放下,你把这些东西带去。”黄来儿的老婆杏儿在那头叫道。

  闯王?唐林昆一惊,这人是李自成吗?如果把此汉子饿急了,天庭又要出麻烦事了。

  杏儿在里头一阵翻箱倒屉,小脚迈着急碎步出来,手里捧着一大红布袋。

  “你把格些东西全都卖了,能买多少番薯干就买多少。把独轮车推去。”

  杏儿边打开红布包,边吩咐比她大十几岁的黄来儿。一对玉镯值多少,一个镶翠金戒值多少神州币,还有那个挂着八仙玉佩的银凤冠。一通话下来,鼻尖上冒出细细的汗珠子。

  “你都记着了?”杏儿睁着水汪的眼睛看着黄来儿。

  黄来儿一下子手拘身紧起来,自从走了****运,村里年轻人都这么讲,从邪仙手里救了杏儿,然后娶了这大户人家,识字的杏千金,黄来儿可是过了几年舒心日子。

  晚上自不用说了,吹了灯。揉啊,搓啊,千娇百媚的老婆都是自己说了算。儿子、女儿满月、周岁,逢年过节的,殷实要体面杏儿的爷、娘,每次都调办的风风光光。

  只是到了白天,黄来儿只要看到杏儿盯着他看,他就浑身发紧,平常走村闯户的贫油嘴,再不敢多说半句。就像一个毛贼被抓了现行,又活脱脱像一个刚做到美梦的人,不敢动,不敢说。只怕稍一动作,眼前的好事就会消失一般。儿女都这么大了,这种窘迫没有半丝改变。

  “晓,晓得了。”嘴上是这么答应,可黄来儿是一肚子的不明白。

  “家里已经被吃了二次大户”(饥民暴动,谁家有吃的,就往谁家扎堆。)黄来儿明白,杏儿说的是她娘家。

  “不可能有余粮了,看天这样子恐怕要饿死人了。”

  其实黄来儿知道,邻村已经有人饿死了。只是杏儿从不出屋,不知道罢了。回来跟她讲,又怕吓着了她。

  “这些东西现在还值点粮食,再过个把来月恐怕就值不了几升米了。”

  “你到镇上捡便宜的粗粮买,要不就都买番薯干,把神州币都化了,晓得没?”杏儿又向着黄来儿看过来。

  “晓得了,晓得了。”

  黄来儿赶紧把布袋胡乱地塞进半敞着的怀里,到院里翻下竖着的独轮车。

  杏儿在门前捡起黄来儿掉在地上的麦竿扇,倚靠在门口,直到看着黄来儿不见了身影,才回到屋子里。

  

第118章 一宫之力,远不够

  唐林昆在村子上空和周边飞了一圈。

  沿河一溜摆开雕花床,条案,椅子许多家什。只要二十斤红萝卜就可以换一张雕花大床。看样子连一些家底较厚的殷实农户,也已经断粮了。

  一群野狗,饿红了眼。结队在坟堆上,刨刚埋的尸体吃,挖到棺材,发了疯似地拿脑袋撞着棺材板,一只撞得晕乎乎了,另一只又不要命地向前冲。拖着残缺的尸骨到处都是,村子里见不到一个小孩。

  在村东的风车磨坊边,围着一大群村民,唐林昆落在屋顶,好不容易才听懂村民们在说些什么……

  原来是村里一个叫陈厚生的小伙子,昨天晚上饿得实在受不了。起身,发现村边的小树林里有火光,慢吞吞挪过去,越近越闻到一股肉香味。抵近,发现有个炼级废掉的愚公在烧火煮东西,问他锅里煮什么?答是只野猫,厚生在愚公捡柴火时,打开锅盖,细看是一个几月大的婴儿。骇怕,大喊大叫,全村男人举着锄头,最后把那个愚公敲死在树林里。等今天早上再去看时,那愚公大腿上的肉,不知道被谁割了去。

  “你们家有小孩可要小心了,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实在不行我就上马镫垒讨饭去。”陈厚生说道。

  “你想得美,我们一个村子去马镫垒乞讨的都不止上百号人,肚子瘪得连裤子都系不牢,怕是没等你走到马镫垒,早饿倒在路边了。”

  一个村民说道,大家有气无力地嘻嘻笑了几声。

  开磨坊的村民起来勒了下裤腰带,重新坐下,舔了舔嘴唇说道:“我听教私塾的瘦子吴应民说,是出‘旱魃’了。还说旱魃为虐,如惔如焚,旱魃把天庭的水都喝光了。”

  “我也听说了,旱魃生吃活鸡,叫大家都到坟上去看看,自家的坟头有没有湿润泥土,坟里藏着很多鸡毛。旱魃就住在这种坟里,吴瘦子还张罗着要除掉旱魃呢!”说话的村民一提到活鸡,肚子咕咕作响。

  “放姓吴的狗臭屁,我只是听说过在人界有旱魃,天庭里怎么会有这种邪门的东西?旱魃谁见过?所以一应由姓吴说了算。他大权再握,整天在坟堆转悠,吓得村民跟在他后面,只怕他说“旱魃”在这,把自家的坟给掘了。还有些村民把巴巴的几粒粮食,都拿来孝敬他吞下肚了……”陈厚生愤愤说道。

  “我们晚上到闯王家坐坐,看他有没有办法?”磨坊主说道。

  “我看他也没什么办法,自从他娶了老婆,他整个人都变了,他的闯劲全耗在女人肚皮上了。”

  又是一阵笑声,难道饿着肚子的村民们还有兴致东拉西扯……

  唐林昆听灾情如此严重,正想飞回绳宫和师傅商量一下,开办粥厂,先帮助村民们度过难关再说,突然听到村子传来喊声:

  “旱魃找到了,旱魃找到了。”

  几乎是全村人都跟着吴应民来到大坟堆,唐林昆也跟着飞了过来,落在坟边的一棵大柏树上。

  吴应民指着黄来儿他爷的坟,十分肯定地说道:“我已经找了三天了,旱魃应该在这座坟头。”

  村民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见坟头封土堆边是渗着一堆水,另一头还有一死鸡,光剩下鸡毛和一个烂鸡头了。

  吴应民磨拳擦掌,使唤几个村民马上去拿一张大鱼网,拿钩、锨、镢和那一抬大铳。

  等黄来儿的老婆杏儿赶到自家坟前时,坟墓的封土已经掘开,棺材用一张大鱼网扣住了。在棺材盖上也打好了一圆孔,正在往棺材里捅大铳。

  吴应民嘴边尽是白沫,在吩咐头点得像鸡啄米的村民:“棺材轰碎后,你们几个冲上前去,用活钩、锨、镢等铁器将尸体拖出刨碎,拿火烧焦,然后拖着就跑,越快越好,把旱魃的碎块拖到哪,哪儿就会下雨了。”

  “住手——!”

  黄来儿如同神兵天降,把正围着爷棺材的村民一一全部推开。

  原来推着独轮车准备到镇上的黄来儿,出村子还没三里,就被一伙饥民围住了,正所谓好汉难敌双手,不是全力护住裤子,恐怕就被饥民们剥了去。他一回到村子,见杏儿不家里,赶紧朝热闹处赶了过来,一眼瞅见爷爷的坟头被掘开了,赤膊就冲了过来。

  吴应民使了个眼色,立即有四、五个村民冲上来,把黄来儿双手扭住了,把他架空。黄来儿一条短裤杈被扯到脚背上,好家伙,那坨男人的累赘,女人的最爱足有四、五斤重。惹得看热闹的娃娃们一阵嬉笑。村子里的小媳妇和姑娘们赶紧背过身去……

  吴应民拿过一把香火,把装好土火药和铁沙子的****的捻线点着了,围在边上看热闹的村民都急忙拿双手捂住了耳朵。

  一个影子闪上前去,拿一只白嫩嫩的手压在浸过油燃着的捻线上。“嗤……”的一声,手底下冒出一股白烟,那条不长的捻线就像一条灵活的蛇,逃出手掌眼看就要钻进孔中。

  那人急了,伏下身子,用嘴咬住还“嗤嗤”作响的引线,用力一甩头,整根拔了出来。

  那人抬起头,嘴里还咬着那燃到尽头的引线,村民们这时鼻子里才闻到皮肉的烧焦味,大家这时才认出是杏儿了。

  黄来儿一看,心里那个疼啊!愤怒地一声怒吼:“啊——!”

  这一声震得人耳膜发涨,黄来儿一下挣脱了别着他的几双大手,这也是大伙饿得头发昏,手发软。

  黄来儿恶狠狠地向吴应民扑了过去,吴应民反应很快,转过身,迈着两条瘦长腿一阵风似地跑远了。

  见黄来儿追得急,吴应民跳进了大坟堆边上的小湖里,黄来儿围着湖,不停地朝湖里砸石块,湖里的水都快见底了,面积少了几倍,吴应民被结结实实砸中十来下,血流满面。

  “我今天不砸死你个狗东西,我李字就倒着写。”

  “闯王,我是为了大家……”

  “放你娘狗臭屁,昨天晚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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