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飘红叶-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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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支袖箭电射而出,飞向夏玉英咽喉、心脏及眉心三处要害。角泽经验丰富,只听袖箭破空之声,已经知道究竟,心中大为不快,手中铁斧一缓。夏玉英感到压力一轻,连忙侧身偏首躲避袖箭,但仍然晚了一步,虽然躲过了上面两支袖箭,射向心脏的那支袖箭却射中了她的左肩。夏玉英感到肩膀一麻,便没有任何感觉,心头一凉:“袖箭有毒。”
角泽见状,喝道:“还不束手就擒!”斧交左手,右手形如鹰爪,疾抓夏玉英琵琶骨。
骤然一声怒喝:“休伤我家小姐!”一道碧绿光华电射而至,射向角泽后脑。角泽心中一凛,知道来了高手,挥斧向后一挡,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心头大骇,向铁斧望去,只见上面嵌着一支五寸来长、非金非铁的碧绿鸟羽,入铁深达三寸。角泽正要说话,眼前一花,面前已然站着一个年约六旬、神态威猛的青衣老者,将他与夏玉英隔开。
角泽惊魂乍定,道:“你是谁?”
青衣老者傲然道:“老夫羌鸩羽!”此时林中一阵衣衫破空之声,一个赭衣老者带着四个中年人、四个青年来到场中。
万贵等人心胆俱寒,连连后退。
那赭衣老者弓显看也不看他们,来到夏玉英身旁一看,急声道:“三哥!二小姐中毒了!你快来看看!”
羌鸩羽连忙后退,来到夏玉英身边,搭了搭脉,从怀中摸出一颗黑色丹药,塞到已经不能动弹的夏玉英口中,一面转头怒道:“谁干的!滚出来!”
夏玉英只觉丹药入口即化为一股苦涩难当的液体,流入腹中,逐渐迷糊的神智一清,勉强道:“我不要你们救我。”
在她旁边侍立的一个青年怒道:“二小姐请自重!为了救你,荼八叔的独子与我兄长都死于怪物之手,我们什么怨言也没有,但你怎么能毫不领情呢?我们本不是见死不救的人,若非为了保护你,我们怎么会看着别人陷身危难,不顾而去?你却以此相责,是否太过分了?要不是为了找你,我们早已离开此地,现在我们俱都身处险境,你受了伤居然还如此任性!”
王塞挥手便是一耳光:“混帐东西,怎么可以这样跟二小姐说话!都是我们没有负好保护之责,才会令二小姐受伤。赶快向二小姐道歉,否则我毙了你!”
夏玉英黯然道:“王七叔,别怪王兄。的确是我连累了你们。你们别管我,快走。”
柏青道:“二小姐别这么说,您的侠义心肠,我们俱都明白,但我们身受大柱国厚恩,即便粉身碎骨也不能报之万一,所以绝对不能让二小姐冒险,请二小姐见谅。至于现在这种情况,都是犬子不好,是他没有好好照顾二小姐,才让您偷偷冲开穴道,独自离开,以致被奸人所乘。”
弓显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三哥,赶快带二小姐走!这里交给我了。”
羌鸩羽正待开口,弓显又道:“二小姐中了毒,三哥,你最擅长药物,一定要与二小姐同进退。”
羌鸩羽叹了口气,望向夏玉蛟,道:“大公子,总兵死在元成邑等逆贼手中,你怎么能与他们同流合污?跟我们走吧!”
夏玉英挣扎着指着夏玉蛟,咬牙切齿地道:“羌三叔,不要浪费时间劝他了,这畜生早就知道元成邑的奸谋,而且他还亲自参与了毒害爹的行动。”
羌鸩羽等人听得此言,俱都大吃一惊,怒目望向夏玉蛟。羌鸩羽挥手止住身后群情激愤的众人,阴沉着语气,瞪着夏玉蛟道:“二小姐所言是否属实?”
夏玉蛟被盯得发毛,颤声道:“不关我的事,是他们逼我的,而且他们答应我,只要我给爹下化功散,便不杀爹的。”
羌鸩羽怒道:“好个贪生怕死、卖父求荣的畜生!”说罢飞身跃起,一爪击向夏玉蛟天灵。夏玉蛟将天雷槊舞成一道光墙,试图击退羌鸩羽。羌鸩羽见状愈加气愤,喝道:“你不配用天雷槊,脱手!”身体凌空,骤然变招,将双臂一展,身上青衫已然脱下,右手一挥,化作一道青练卷向天雷槊。轰的一声巨响,青衫化作漫天布屑四散飞舞,而夏玉蛟的天雷槊亦脱手飞向半空。羌鸩羽深吸一口气,身体居然在空中毫不受力的情况下后翻丈余,右手接住天雷槊,左手一弹飘到手边的一块布屑,疾射夏玉蛟右目。夏玉蛟躲避不及,登时惨叫一声,双手捂着右眼飞退。
羌鸩羽正待扑上去,结果夏玉蛟的性命。忽然一阵人声鼎沸,刘虎、刘孝和顾碣带着一队人马已经赶到该地。刘孝当先喝道:“逆贼还不束手就擒!”
羌鸩羽反应迅速,左手一扬,四道碧绿光华分别射向刘虎、刘孝、角泽和顾碣,一面大声喊道:“快撤!”翻转左臂将夏玉英夹起,飞身遁往树林深处。与他同行的人立即跟随而去。
角泽刚才领教了羌鸩羽的厉害,连忙往地上一滚,堪堪避过羌鸩羽的鸩羽镖。刘虎功力卓绝,冷笑一声,双手作虎爪形抓向射向他和刘孝的鸩羽镖,将其收在手中。刘孝勒马笑道:“多谢虎哥。”顾碣却没有那么好运,他自恃功力,不躲不避,手中窄剑迎向鸩羽镖一绞,只觉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传来,虎口一辣,窄剑已经脱手飞出,鸩羽镖如同未受阻挡般直射他的胸膛,顾碣见状心胆俱寒,反手一指戳在自己气海穴上,立时受伤,吐了口鲜血,但奇怪的是他的精神反而一振,身体忽然化作一缕似真似幻的影子,鸩羽镖从他的影子中穿过,毫无阻碍,击在地上,只留下一个小孔。顾碣虽然躲过一劫,但面色苍白,一时之间无力再战。
刘孝眼见羌鸩羽等人隐没于林中,心下大急,下令道:“冲啊!别让叛党跑了!”刘孝手下士卒齐声呐喊,如潮水般涌入林中。嗖的一声,角泽从众人头顶跃过,当先追去。刘孝正待冲进树林,骤然间惨叫之声四起,先前入林的士兵纷纷仓皇逃出林子。
刘孝怒道:“怎么回事?!”
一个卒长上前答道:“叛党有埋伏,我们进林子不久,便被他们伏击,伤亡惨重,若非角将军抵挡住叛党的乱箭,恐怕我们都得死在林中。”
刘孝一惊:“林中埋伏有多少叛党?”
那卒长吞吞吐吐地道:“恐怕少说也有百十个人。”
刘虎怒目圆睁,走到那个卒长身旁,一爪击向其天灵,那卒长哼都没有哼一声即便丧命。
刘孝惊讶道:“虎哥,你为什么杀他?”
刘虎怒道:“胡言乱语,惑乱军心,其罪当诛。”
刘孝道:“虎哥何以作此语?”
刘虎大声道:“你真是的,夏敬乃蜀州名将,你难道连他手下最得力的几个人的本领都没有听过吗?”
刘孝向受伤的士兵望去,身躯一震,道:“无弦箭!难道一个人便能够造成千军万马的假相?”
刘虎没有好气地道:“滚你的,什么一人造成千军万马那么夸张。弓显这老匹夫久经战阵,对于如何营造气势轻车熟路,再加上他的独门功夫无弦箭手法独特,集快、狠、准、密于一身,用于偷袭多个目标、制造混乱再好不过,在这种视线受到限制的树林中更是得心应手。而且他的儿子和徒弟都有可能会无弦箭,威力虽然不如弓显,对付这些士兵却也足够了,所以才会让这些白痴产生错觉。跟我进林!”说罢大踏步走向林中。
刘孝面色一阵青,一阵红,心中颇不好受。刘虎并非刘家子孙,他本是瑶郡一家猎户之子,其母生他之时,有山君入梦,偏偏他落地时额头即有王字形胎记,山民无知,俱都把他当作猛虎转世,欲加以屠戮,其母心有不忍,又无力抗衡,于是将其弃之山野,回来告诉其他山民婴孩已经夭折。其母原本只是冀望万一有善心人路过,可以将其带走抚养,如果没有人收留,便当他命理该绝。不料他的哭声没有召来人,却惊动了山中一只正在哺乳的母虎,将其带回巢穴抚养。他七岁时被山民发现,立即招来狙杀,他仗着身轻力大,又有群虎相助,连杀二十余人,惊动了当时的刘家族主刘政。刘政查明情况后,对他天生的异禀十分欣赏,亲自将其收服,认做义子,授以武功。刘虎也的确不负所望,十五岁便自创大力虎爪,在当时的刘家年轻一辈之中,功力直追刘政的两个亲生儿子刘宗、刘勇,与刘忠不相伯仲,就连刘政的三儿子刘信、精通剑术的刘义以及天生神力的刘廉都要逊他一筹。但是刘虎在智谋方面却并不出众,加上他并非刘氏血脉,因此绝大部分刘家的人都是表面上尊重,实际上暗中排斥他,甚至以野人视之,所以刘孝被他指责,虽然自知理亏,仍然禁不住恼羞成怒,却又不敢反驳,一心只想击杀弓显泄愤,一言不发地跟着刘虎进入树林。刘孝手下的士兵见到主将率先入林,虽然万分不愿,也只有紧随其后。
此时顾碣已经缓过气来,捡起他的剑,对仿若惊弓之鸟的万贵等人道:“我们进去吧。”万贵道:“在下重伤未愈,进去只能碍手碍脚,希望顾兄体谅包涵。”顾碣瞥了他早已经结疤的断臂,冷笑道:“我无所谓,不过不知道皇上能否体谅你的苦衷?”
万贵闻言,将牙一咬,道:“好,我们入林。”说罢带着战战兢兢的蓉城四兽跟随顾碣而去。
顾碣六人进入林中,只见人影闪动,耳中喊杀之声此起彼伏,完全分不清楚弓显等人的位置,只得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
顾碣忽然听得一声怒吼,连忙赶了过去,只见角泽左肩插着一把飞刀,与一个手持熟铜棍的青年打得难分难舍。角泽功力远在那青年之上,但吃亏在肩膀受伤,武功大打折扣,不过即使如此,他仍然渐渐取得主动。顾碣顿时深觉懊悔,知道帮不帮忙都无关大局,角泽更不会领自己援手之情。顾碣正待转身离去,忽然发现其他人尚未赶至,骤然心中闪出一个念头,阴郁而冷酷的目光一闪,悄无声息的潜到角泽背后,有如电光石火般一掌击在角泽背心,角泽立时一个踉跄,头正好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