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眼少女佩吉·苏-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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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找到它的住处的。”少女保证道,“蓝狗会帮我,什么都逃不过它的嗅觉。”
他们决定睡觉,以恢复体力。塞巴斯蒂安负责站岗,塞昂·多热蒂反复说,如果想躲避怕痒草的戏弄,就应该睡到岩石上去。
“再说,”他补充道,“睡在高处,就不会再有被走遍草原的蔬菜群践踏的危险。”
“蔬菜群?”佩吉结结巴巴地说。
“是的。首先是土豆群,刚才我同你说过了,但还有迁徙性的树木,它们决定改变居住地,因为它们觉得,在它们所在的地方,太阳光不如从前亮了。可以看到整个一座森林在移动,以寻找更好的光照。如果不幸遇到它们迁徙,就会被它们践踏。一段时间以来,蔬菜租了荆棘丛为它们服务,保护它们免受人类的欺侮。荆棘丛给它们当卫兵,它们利用自己的刺,刺伤所有胆敢摘地下王国果子的人。大自然组织起来保卫自己,我们的存在不受欢迎。”
佩吉很难在岩石上找到舒服的地方。当塞巴斯蒂安站岗时,她放心地闭上了眼睛。她喜欢他,她希望他也能幸福,可惜,他的非人类本性使一切都变得复杂了。
“我会长大的,”她想,“可他不会……当我成为一个大人时,他将永远是一个十四岁男孩子的外表。该怎么办呢?大家都会把他看成我的小弟弟……甚至是我的儿子!”
这将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也许得……”她想,“也许我得找到一个办法,解除压在他身上的诅咒。如果他重新变成人,我们就能一起长大!”
是的,也许……可是,塞巴斯蒂安真要是变成人了,她该怎么安置他呢?眼下,当他的外形仍是一个沙袋,她可以把他藏在手提箱里。可是,当这个墨西哥少年变成一个真正的少年,情况就不同了!她怎样向父母解释他的存在呢?他得有地方住,得吃喝,得穿衣……
“一个人十四岁时,生活是多么复杂啊!”她打了个哈欠,想着想着,她睡着了。
草原的愤怒
太阳尚未真正升起,他们就起床了。一种橙黄色的微光照耀着洞穴的这部分地方,是黎明还是黄昏,怎么知道?
“是因为风的缘故。”塞昂解释说,“它不是朝我们的方向刮的,因此,太阳待在那边,乖乖地等待狂风把它吹向我们这边。假如没有气流,它可能在同一地方待几个月。”
“你带我们去蝴蝶躲藏的山里吧,”佩吉·苏决定道,“我试着同它接触一下。”
“好吧。”塞昂·多热蒂让步了,“不过,如果遇见村民,你得把脸蒙上,不能让他们认出你来。我对你说过:他们恨你。”
上路之前,塞巴斯蒂安走到河边洗澡。多亏他力大无比,才没有被狂怒的河水吸走。
“千万别过来!”他抖动着身体,对佩吉喊道,“真的!我感到有三个看不见的美人鱼攥住我的脚,想把我拖到河底!”
“我对你们说过嘛,”塞昂得意扬扬地说,“想喝水的话,要饮用水坑或泉眼里的水,那里吸气的力量要小一些。”
他们鱼贯而行,向雾茫茫的荒原奔去。白鸟在他们周围飞来飞去,密切注意他们的说话。
“什么也别说,”塞昂低低地说,“否则,它们马上会到处去喊,人们就会猜到我们的存在。”
“存在!存在!”飞禽们立即吼叫起来,它们有着非凡的听力。
浓雾发出一股菠萝的味道。
“有人说,呼吸菠萝的味道,就可以获得营养,”塞昂低低地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佩吉·苏感到每前进一步都很困难,因为怕痒草不停地解开行人的鞋带。第一个障碍跨越后,有生命的草地开始脱闯入者的鞋子,然后,剥去他们的袜子。得不停地跪下来整理一下。为了夺回她的袜子,佩吉必须同草茎作斗争。
“草地喜欢让我们光脚,以便更好地胳肢我们。”塞昂抱怨道,“如果它成功了,我们就会笑得直不起腰,一步都迈不开。”
这场时刻都在进行的战斗,使这群人行进缓慢。蓝狗失去了耐心,开始用牙齿将一丛丛的草拔掉。
当他们走出一个小山谷时,塞昂突然让他们趴下。一支武装的队伍在原野上移动,他们举着火把,拿着大弓箭。佩吉认出,有好几个是沙卡…康达雷克的居民,当中有面包店和肉店的老板。他们步伐坚定,表情粗野。
“那是一个突击营,”塞昂将嘴巴凑近佩吉的耳边,悄声地说,“他们要去把蝴蝶从它的藏身处赶出来,强迫它飞行。”
少女咬紧牙齿。那些猎人样子十分可怕,与史前的人类十分相像。
“好奇怪!”她想,“他们来到地下王国以后,好像都退化了。他们的头发像地上的草,脸颊上的胡子让人想到蔷薇的刺儿!难道他们正在变化?”
那群好战的人们朝一座岩石山冈走去,浓雾罩住了山顶。他们到达这微型大山脚下后,立即挥动手中的武器,大喊大叫起来。
“他们试图吓唬蝴蝶,”塞昂低声地说,“他们不给它喘息的机会。当它想到某个地方歇一歇,恢复力气时,猎人们便用箭攻击它,迫使它继续飞行。”
“真可恶!”佩吉脱口而出,“可怜的动物想必已经筋疲力尽了。”
“是的。”塞昂·多热蒂确认,“我曾经试图让他们听从道理,可他们都像是疯了。他们要求得到每日的幸福。他们说,这是一种基本权力,不能不让他们享受这个权力。”
现在,猎人们拉开弓,向山里发射火箭。火箭划破长空,像旗帜在风中飘扬那样,发出哗哗的声音。
这一伎俩持续了几分钟。人们发出战争的叫嚣,互相鼓劲儿。最后,当山冈被黑烟笼罩时,蝴蝶从它的藏身地突然出现,它的样子十分可怜。
“啊!”佩吉悲叹道,“它变小了,翅膀边沿损坏了,甚至颜色也变苍白了。”
“真的。”蓝狗说道,“它看上去身体不好,它像一块被人用来擤过四十次鼻涕的旧纸巾!”
在荒原上,那些好战的人发出胜利的狂叫,他们坚持朝神奇的昆虫射箭,阻止它返回山里。
蝴蝶无力地飞来飞去,不知道去哪里。它惟一关心的,似乎就是逃到正在瞄准它翅膀的箭射不到它的地方。它的影子在地上奔跑,随荒原的地形而起伏,但比以前缩小了许多。
“可怜的动物!”佩吉叹了口气说,“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帮助它的办法。”
“当然。”塞昂咕哝道,“照这样下去,它活不了多久了。随着时间一周一周地过去,它将变得越来越小。人类可能吸完它的精髓,却不让它有时间再生。”
佩吉眯起眼睛。为了跟随蝴蝶的影子,成群结队的男男女女毫无秩序地在草地上奔跑。当蝴蝶的影子遮住他们时,他们快乐得时而大笑,时而大哭。有时,在拥挤中,他们踩到了别人的脚,也毫不在意。
佩吉观察那只鳞翅目昆虫,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画在它翅膀上的奇特象征,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苍白。
“就像一张正在变得模糊的星星地图。”她想,一种不祥的预感使她揪心彻骨地疼痛。
如果她不赶快行动,地心蝴蝶不久就会一命呜呼。
蝴蝶的眼泪
蝴蝶呈之字形飞行,仿佛很难辨清方向。佩吉·苏明白,它是想飞出被微型太阳照亮的地区。一旦进入黑暗中,它就会马上停止在地上投影,人类就不会再来骚扰它。
可惜,那些好战的人识破了它的意图,弓箭手们在黑夜区的边缘排成阵线。每当那鳞翅目昆虫企图接近黑夜区,他们就举起弓,向天空发射一连串冒着火焰的箭。于是,那昆虫只得向后转身,不然它的翅膀就可能被烧毁。
佩吉和朋友们观看着这令人心痛的场面,怒火中烧,但又无可奈何。
蝴蝶仿佛对这些迫害已忍无可忍,突然变得没有任何颜色了。一时间,佩吉以为它就要隐身了,结果却是另一回事。它刚变成白色,一种纤细而冰冷的粉末脱离它的翅膀,撒满整个洞穴。
“雪!”少女看到一种棉絮状的东西落到自己鼻尖上,惊呼道。
“是它的眼泪!”蓝狗吠叫道,“雪……那是蝴蝶的悲伤!”
那动物振动翅膀,将棉絮变成风暴,散到四面八方,仿佛永远不会停止。转眼间,气温下降了二十五度。现在,蓝狗的嘴里冒出水气,佩吉却感到手指上长了冻疮,非常难受,她发现自己直打冷战。他们中无论是谁,身上的衣服都不能抵御这突如其来的严寒。
暴风雪熄灭了火把和火箭,如果一直仰着脑袋,眼睛一定会发花。
“照这样下去,”蓝狗咕哝道,“一小时之内原野就要全被覆盖住了。”
如果不想冻死,就得赶快找个藏身之地,塞昂把朋友们带到一丛繁茂的香蕉树下。树木也和人类一样打冷战,战栗摇曳着树皮。少年们挤在一起,形成密集的一堆,减少寒风袭击的可能。
“我有问题了。”塞巴斯蒂安突然用一种变了样的声音结结巴巴地说。
“你说什么?”佩吉问。
“将组成我的沙粒黏结在一起的水开始结冰,”男孩含糊不清地说,“再过十分钟,我就动不了了……我正在变成冰雕。佩吉……啊!我很抱歉……”
少女急忙抓住塞巴斯蒂安的手,她感觉接触到的是一座大理石雕像,墨西哥少年的指头像石头一般坚硬。
“啊!不!”她呻吟道,“别扔下我!”
男孩试图说话,可是,他的上下颌已不能动弹。
“这下完了!”塞昂指出,“如果搬动他,他会有骨折的危险,他结冰了。糟糕!我不知道能做什么!”
“点一堆火!”佩吉决定地说,“快!趁树枝变得迟钝的机会,把它们点燃。”
塞昂赶紧照办,他也冻得牙齿对打。
他急忙将树皮碎片和散乱在地上的树叶堆在一起,然后,他竭力打着打火机,点燃这堆可怜的柴火。幸好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