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她说-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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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莎站在马克斯托尔面前,打量着他。
——昨晚你睡着时喊着她的名字:伊丽莎白。
——我不知道,马克斯托尔回答,我想不起来了。
爱丽莎走到斯坦跟前。
——斯坦说的。
——您的确喊着她的名字:伊丽莎白。斯坦说。
——怎么会呢?
——您的声音很温柔,带着对伊丽莎白的某种欲望。斯坦说。
沉默。
——我说的名字一定是爱丽莎,难道您不明白吗?
——不,好好回忆一下您的梦吧。
沉默。
——我想起了,那是在公园里,马克斯托尔声调缓慢地说道,她好像在公园里睡着了,我在离她不远处看着她。是的……好像就是这样……
他沉默不语了。
——她似乎还问过您:是您在那儿吗?……“
——您好像回答我想睡觉可睡不着……您也是这样吗?“。
——也许是吧,马克斯托尔回答道,我说了她的名字“伊丽莎白”。
——确实是这样,你一定喊了她的名字。
沉默。
——我说过,你是在睡梦中说的,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爱丽莎说。
马克斯走到窗口。爱丽莎和斯坦注视着他。
——您觉得您的心里装的什么?斯坦问。
——欲望,马克斯拖尔回答,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欲望。
爱丽莎侧身转向斯坦。
——有时候他自己都不清楚……她说道。
——他就是这种性格。斯坦打断道。
——确实如此,马克斯托尔回答,我就是这样的人。
沉默。他们通过餐厅四周空无一人的窗口四下搜寻,终于在人影中发现了伊丽莎白艾利奥纳和她的丈夫。
沉默。
——究竟该怎么办呢?爱丽莎轻声喊道。
此时的天空阳光灿烂。
——小姑娘没来吗?马克斯托尔问。
——是她让他今天别带小姑娘来。
——原来如此。斯坦说,瞧,她……
——他们来了。马克斯托尔说。
他们绕过网球场,朝饭店门口走来。
——该怎么办啊?爱丽莎不安地问。
——大家在一起会出现什么样的气氛呢?斯坦说道。
艾利奥纳夫妇走进了餐厅。
——她好像在发抖。马克斯托尔说。
夫妇俩朝他们走过来。
他们两人一前一后过来打招呼。
——这位是贝尔纳艾里奥纳。伊丽莎白介绍道,语气里有一种不安。这位是爱丽莎。
——斯坦。
——马克斯托尔。
贝尔纳艾利奥纳看了爱丽莎一眼,顿了一下。
——啊,您就是爱丽莎?……他说道,伊丽莎白常跟我提起您。
——她都怎么说的?斯坦问。
——哦,没别的……贝尔纳艾利奥纳笑着说道。
他们朝一张桌子走去。
星期天白天。餐厅里的窗帘都放了下来。
他们在一起用午餐。
——我们下午五点左右就能到格雷诺伯。贝尔纳艾利奥纳说。
——能聚在一起真高兴。爱丽莎说,遗憾的是今天就要分别了。
——总是要分别的……很高兴能认识你们……多亏你们,伊丽莎白现在的精神好多了。尤其是这最后几天里……
——她比在认识我们之前的确是精神好多了。
——是好了一点,晚上能睡着了。伊丽莎白艾利奥纳说。
沉默。伊丽莎白穿一身黑色的衣服,身影笼罩在窗帘蓝色的光晕中。她背对着窗户,目光倦怠。
——她能睡觉了。爱丽莎说。
贝尔纳艾利奥纳笑笑,像是来了精神。
——伊丽莎白是个不能一个人单独生活的女人……而我的工作又总是要常出门……总之……我每一次出门她都很痛苦……他笑着说——对吗,伊丽莎?
——伊丽莎。马克斯托尔低声重复道。
——我都快变疯了。伊丽莎白艾利奥纳轻声说。
——那么她经常一个人在家是吗?爱丽莎问。
——您是想说:难道她没有丈夫吗?是的,是够难为她的……但通常情况下我们一家人还是一起出门的。——他笑着对爱丽莎说——您瞧,事情没有想的那么糟。
他们并没有听明白他说的话
——这次是她自己决定一个人来这儿的。贝尔纳艾利奥纳又说道。真是很出人意料的一次——说到这他又想笑了——她好像明白了自己应该努力学会一个人生活。
大家看着这位睡意朦胧的女人,尽管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像孩子一样晃了晃头,好像习惯了对于她生活的这种评价。
——我一直感到很疲倦。她说。
声音听上去柔弱疲惫。她放下了刀叉。马克斯托尔也放下餐具。
——您现在是不是感到有点郁闷?马克斯托尔问。
她忧郁了一下。
——不,她说道。她似乎是在寻找合适的词语——在这儿我不会再感到心烦。
——可是当忧虑成为某种习惯的话……斯坦欲言又止。
——您说的是谁?贝尔纳艾利奥纳问,您的话很有意思。那么是什么样的习惯呢?它又会在什么样情况下发生呢?
——比如在某种特定的时间里,而且事先没有任何预兆。斯坦说。正因如此,在别人眼里总觉得事情发生得很突然。
——您说的好像很严重。贝尔纳艾利奥纳说。
——是的。斯坦回答。
贝尔纳艾利奥纳也放下餐具。
——您能举个例子吗?贝尔纳艾利奥纳问。
斯坦看了眼伊丽莎白艾利奥纳,四忖一下,说道:
——我只能说这是完全不可预见的。
——怎么会呢?……贝尔纳艾利奥纳说。
斯坦也放下了刀叉。
——您不必在意斯坦说的话。爱丽莎说道。
沉默。贝尔纳艾利奥纳看看大家。
——您是什么地方人?贝尔纳艾利奥纳问。
——家里是德国裔犹太人。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的确是犹太人。马克斯托尔轻声说。
沉默。
——伊丽莎白吃完了。贝尔纳艾利奥纳说。
——胃里不舒服吗?爱丽莎问。
伊丽莎白低垂着眼帘,坐在那儿没动。
——怎么了?贝尔纳艾利奥纳问。
——她可能习惯了我们四个人在一起。斯坦解释道。
沉默。
伊丽莎白起身离开。大家看着她离去。她迈着平静的步子朝公园走去,最后消失在通向森林的小路上。
——想必她是去吐掉刚才吃的东西。爱丽莎说。
沉默。贝尔纳艾利奥纳重新拿起刀叉,心想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在吃了。
——就我一个人还在吃饭……
——不必在意,您请继续……
贝尔纳艾利奥纳再次放下餐具。大家神态平静地看着他。
——等我们去了海边后,伊丽莎白很快就能完全恢复了。我相信能给她找到一种更舒心的生活环境,她还需要再休养一段时间。
他们都沉默不语。
——她也许跟您谈过那次……那次很愚蠢的事故……
没有人作出任何反应。
——说到底,伊丽莎白那次在精神上的打击比其它任何事情都严重,她一直未能摆脱掉那种阴影。可能我们这些男人无法理解……
他们起身把椅子挪到她身旁坐下。
——没关系,我想时间会改变一切的……我去找她……该把行李拿下楼来了……
他朝公园里看了看。
——……还得跟饭店结帐……
沉默。
——你们打算去哪儿度假?爱丽莎问。
他做了个都已安排妥当的手势。
——卢卡特。您也许没听说吧?我很想去。是我朋友朗克杜克的安排。我和我妻子都没去过——他笑笑——我自己拿不准去哪儿度假……
爱丽莎转身问斯坦:
——卢卡特,知道吗?
——知道。斯坦低声重复道:卢卡特。
沉默。贝尔纳艾利奥纳没有听见他说什么,他冲他们笑笑,又重新坐下。
——你们最近一直和她在一起,她最近怎么样……?
——恐惧。斯坦说。
他们的目光使贝尔纳艾利奥纳感到有点不安。
——这将很可怕。斯坦轻声说,真的很可怕——他看了一眼贝尔纳艾利奥纳——而她好像已经感觉到了这点。
——您说的究竟是谁?
——伊丽莎白艾利奥纳。
贝尔纳艾利奥纳站了起来,没有人有反应,他又坐下,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我一直不明白……你们都是病人。他说,可是……
沉默。他起身离开桌旁,看一眼爱丽莎,她的眼睛湛蓝,另外两人的目光柔和平静。
——这是因为担心那个医生。爱丽莎说。
——是的,她担心那个医生死了。
——他没有死。贝尔纳艾利奥纳喊道。
沉默。
——我不明白,贝尔纳艾利奥纳说道,她为什么要和你们谈起……谈起这件事?
——医生当时选择了什么样的死亡方式?马克斯托尔问。
沉默。蓝色的窗帘响起了沙沙声,侍应生在拉起窗帘。外面天色已暗。
——他没有死。贝尔纳艾利奥纳轻声说道。你们怎么会想到他死了……对于她,伊丽莎来说,她的头脑里始终忘不了女儿的死,这是唯一折磨她的事情……你们应该想到着一点。
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非常平静。
——她跟您谈起过我们吗?马克斯托尔问。
——还没有。
——这几天我们一直在一起。
贝尔纳艾利奥纳没有回答。他突然站起身,走到窗前,对外面大喊一声:
——伊丽莎白。
没有回应。他转过身,大家正在看着他。
——这样喊不管用。斯坦说。
——您不必在意斯坦说的话。爱丽莎说道,她或许正在回来的路上呢。
贝尔纳艾利奥纳又重新坐下,面对着空空的餐厅。
——也许她以后会告诉我的。我想……你们也注意到了,她是个不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