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海花-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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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一段诗人风流佳话。”旁边一个三十来岁、没留须的半少年,穿了一身很时髦的衣帽,面貌清腴,气象华贵,一望就猜得到是旗下贵人,当下听了,非常惊诧地问道:“范公要添这两题目,倒底包孕什么事儿?”范水笑道:“这样风趣横生的事,只有请笑庵自讲最妙。”笑庵想接嘴,外面一片脚步声,接着一阵笑声。立人老远地喊道:“呀,原来你也先到了!伯黻,这件事,笑庵自己和亲供一般地全告诉了小玉,不必他讲,叫小玉替他讲得了。”小玉涨红了脸,发极道:“庄大人,看你不出,倒会搭桥。我怎么会晓得?怎么能讲?”立人随手招呼胜佛、郑、叔宽进门和这里三人见面,随口道:“小玉,你别急!等会儿,我来讲给大家听。”说着话,就给伯黻介绍给胜佛、郑、叔宽,都是没见过面的,便道:“这位便是‘宗室八旗名士草’诗人祝宝廷先生的世兄富伯黻兄,单名一个寿字,是新创知耻学会的会长。曾有一篇《告八旗子弟书》,传诵的两句名论是‘民权兴而大族之祸烈,戎祸兴而大族更烈’。是个当今志士,也是个诗人。”胜佛道:“我还记得宝廷先生自劾回京时,曾有两句哄动京华的诗句,家大人常吟咏的。诗云:”微臣好色诚天性,只爱风流不爱官。‘真是不可一世的奇士!有此父,斯有此子,今天真幸会了。“伯黻道:”诸君不要谬奖,我是一心只想听笑庵的故事,立人快讲罢!“立人笑道:”真的几乎忘了。笑庵,我是秉笔直书,悬之国门,不能增损一字。“笑庵道:”放屁!本来历史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奉敕编纂的史官,不过是顶冠束带的抄胥;藏诸名山的史家,也都是借孝堂哭自己的造谎人。何况区区的小事,由你们胡说好了。“立人道:”你们看着笑庵外貌像个温雅书生,谁也想不到他的脾气倒是个凶残的恶霸。偏偏不公的天,配给他一位美貌柔顺的夫人,反引起了他多疑善妒的恶习性来。他名为爱护妻子,实在简直把她囚禁起来。一年到头,不许见一个人,也不许出一次门。偶然放她回娘家一次,便是他的皇恩大赦。然而先要把轿子的四面用黑布蒙得紧腾腾地,轿夫抬到娘家后放在厅上,可不许夫人就出轿;有四个跟轿的女仆,慢慢把轿子抬到内堂,才能抛头露面。而且当夜就得回来,稍迟了约定的钟点,就闹得你家宅翻腾。这已经不近人情了!有一次,冬天下雪的天气。一个他的姨娘,不知什么事触怒了他,毒打了一顿还不算数,把那姨娘剥得赤条条地丢在雪地里,眼看快冻死了。他的夫人看不过,暗地瞒了他,搭救了进来。恰被他查穿,他并不再去寻姨娘,反把夫人硬拉了出来,脱去上衣,揿在板凳上,自己动手,在粉嫩雪白的玉背上抽了一百皮鞭。这一来,把他最贤惠的夫人受不住这淫威了,和他拚死闹到了分离,回住娘家。他也就在这个时候,讨了名妓花翠琴。说也奇怪,真是一物一制,自从花翠琴嫁来后,竟把他这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了,只怕花翠琴就是天天赏他一百皮鞭,他也绵羊般低头忍受了。范水先生,这些故事都是你诗里的好材料。你为什么不在《彩云曲》后,赓续一篇《琴楼歌》呢?“那当儿,立人讲得有些手舞足蹈起来。范水是本来晓得的,伯黻也有些风闻,倒把郑和叔宽听得呆了。小玉袅袅婷婷地走近立人,在他肩上轻拍了一下,睨视娇笑着道:”喂,庄大人你说话溜了缰了。且不说你全不问叶大人脸上的红和白,你连各位肚子里的饥和饱都不管。酒席也不叫摆,条子也不写一张,难道今天请各位来,专听你讲故事不成!“立人跳起来,自己只把拳凿着头,喊道:”该死,该死!不是小玉提醒我,我连做主人的义务全忘怀了。小玉,快摆起酒来,拿局票来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