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世界大战战史-第6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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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约以前,三国政府同意在最近的将来根据当时的局势,在可能范围内,分别考虑与芬兰、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和匈牙利建立外交关系问题。”
当贝尔纳斯向全体会议读完他的三个建议时,斯大林最后一次试图向德国取得更多的赔偿。他要求得到三分之一的德国国外资产,三分之一的在西方占领区搜获的黄金,以及三分之一的德国企业的股票。斯大林重新提起他在会议早些时候曾提出过的要求,即建立一个英…俄…美三国组成的行政机关来管理鲁尔的工业。
这时双方进行了活跃的讨价还价。英国人和美国人强烈抗议斯大林的新要求。当斯大林提出,作为一种代替办法,把西方无偿地移交给俄国人的德国赔偿的比例予以提高时,贝尔纳斯想出了这样的主意,他说,他愿意接受这个要求,如果斯大林也接受他向会议提出的三个建议的话。这笔交易就在这些条件下成交。俄国人现在将从西方占领区无偿地接受百分之十五的德国剩余的主要设备,与俄国占领区交换粮食和煤的那部分设备的比例则相应地减到百分之十。作为这笔交易的一部分,俄国人取消了他们关于在鲁尔建立三国管理机构的建议。对德国国外资产的处理,留待进一步讨论,但第二天各方同意,俄国人应有权取得他们占领的一些国家里的德国财产,只有捷克斯洛伐克除外。波兰对赔偿的要求由俄国人予以满足,其他盟国的要求则由西方国家分得的份额中给予满足。最后,斯大林勉强同意接纳法国代表进入赔偿委员会——法国占领区的存在使这一步成为必要的了。
此项协议达成后,危机便过去了,还需要两天的时间做好会议的结束工作和准备公报及议定书。最重要的行动是正式批准关于盟国处置德国的经济原则的声明。这一文件和它在政治方面对称的文件一样,是由欧洲咨询委员会拟就的。但是,它和那个文件不一样,使盟国有责任贯彻一些积极的政策。文件宣称,应该把德国视为一个经济单位——这一原则已经被赔偿协定直接推翻而成为几乎毫无意义的了,因为俄国人的政策比西方国家可能接受的任何政策要激烈得多。此外,文件指示盟国管理机构应对运输作必要的修复,增加煤产量,最大限度地提高农业生产,并对房屋和公用事业作紧急修复。通过这样一些规定,至少部分承认了把德国经济恢复到接近稳定的必要性。
公报也接受了由三个盟国均分德国舰艇和商船的办法,但规定在对日战争结束以前,对德国的商船暂不作分配。这是对俄国人的一个让步。不过在战犯问题上,斯大林希望在公报上提出首恶分子姓名的意见则遭到否决。相反,公报仅仅注意到当时正在伦敦进行的关于设立国际法庭的讨论,这个法庭将审判那些所犯罪行无特殊地理位置的主要战犯,公报还表示希望即将采取及时的行动。
公报同样地承认,把德国居民从东欧国家驱逐出去这一点“应予进行”。它表示希望这件事将有秩序地、合乎人道地进行,而且进一步的驱逐应暂予停止,直到盟国管制委员会能做好在德国接待难民的安排。这样的措辞是对英国的,而且在较少的程度上也是对美国的人道主义以及英美关心德国西方占领区难民问题的让步。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差别,因为驱逐仍在继续,而且正是无秩序地、不合人道地在进行着。
在波兰西部边界问题上进行了长时间的斗争后,西方国家对于赞同俄国对东普鲁士部分领土的要求,包括对哥尼斯堡城的要求,没有表示什么或根本没有表示反对。哥尼斯堡城作为波罗的海地区在俄国人手中的唯一不冻港,对俄国人是重要的。俄国人方面的一个相应的让步是,他们在目前战争已经结束的情况下,同意“改进”在匈牙利、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的盟国管制委员会的工作程序,他们允诺,委员会的俄国成员和其他成员应经常会商,并保证人员的行动自由和邮递自由。
俄国还作了一个让步,即答应立刻开始从德黑兰撤退,但是关于从波斯撤走全部外国军队的问题则将等到外长会议的第一次会议时再予考虑。最后一个让步是俄国答应参加一个管理欧洲内陆航道的会议。
其他问题不可能在会议最后几天的匆忙中予以解决,有些问题因为微不足道而去掉了。针对希腊和南斯拉夫问题的责难和反责难,归入了后一类。土耳其海峡和意大利殖民地的处置这两项纠缠不清的问题属于前一类。
这样,会议慌慌忙忙地宣告结束。8月2日,最后一次全体会议通过了公报和议定书。这项工作完成后,疲乏的与会者就散去了。
在波茨坦作出的决议,当然并不构成欧洲事务的长期解决。但是盟国能够在最迫切的问题,即对待打败了的德国的问题上,达成协议,这似乎是一个相当大的成绩。
但是成绩并不象表面上看来那么大。程序上的一个显著的不正常状态——法国人被排斥在外——不久就使这么艰苦地达成的大多数决议完全无效。虽然法国有代表参加盟国对德管制委员会,并且在德国分配到一个占领区,但是既没有邀请法国政府参加波茨坦会议,也没有在三大国确定的对待德国的原则上取得法国的同意。法国显然不受这些协议的约束,但是法国人凭着管制委员会会员国的身分,有权否决盟国在德国的行动。如果法国人愿意承认波茨坦决议,这一点就不是很重要的,但他们不是这样。法国人比俄国人更惧怕德国的人口和工业力量,他们希望看到自己的强大邻国被瓜分,或者至少被分成几个半自治的地区。按照波茨坦公报约略描绘的方式,从柏林管理整个德国,并允许建立全国性的中央经济管制部门,这是和法国的打算背道而弛的。再则,在法国解放初期曾影响很大一部分法国人行动的受了损害的自尊心,也推动法国人向三大国挑战,并以挑战为特别的乐趣。结果,波茨坦会议对德国问题的安排所碰上的第一块礁石就是法国的不妥协态度。
忽略了法国是一个明显的大缺点。但是斯大林不愿把法国看作一个平等的国家,或者象是平等的国家,这样就使得任何其他的方针实际上都是不可能的了。如果英美坚持要戴高乐出席波茨坦会议,那末,没有一个象波兰之类的卫星国代表同来,斯大林大概会拒绝出席会议的,可是西方又不会同意邀请他的卫星国。这就使这些大盟国发现自己的处境很为难:有法国或没有法国参加,都不能有所作为。
波茨坦会议的另一个缺点已经被强调得很够了。在整个欧洲问题上意见不一致。暂时,俄国成功地保卫了它对东欧的控制,使其不受英美可能的干涉,但是两个西方国家都不愿默默地或者毫无疑问地承认苏联人给他们的“人民民主国家”带来的新秩序。争执只是被推迟到草拟和约的时候。如果政府首脑们7月间在波茨坦不能达成协议,那末外长们9月间并会草拟和约时也就不大有可能做到这一点。
但是这些困难当时还不是十分明显的。那些抱着战时团结的多种表现所培育的希望,并且怀着联合国宪章所激发起来的热情的人们,会把波茨坦决议看作是,用贝尔纳斯的话来说,“早日恢复欧洲稳定局面的一个基础”。俄国电台和报纸对这次会议的结果表示出惯有的热情,这似乎证明俄国人和西方国家确实意见一致了。《消息报》说,“会议加强了三国政府之间的纽带,扩大了它们合作和谅解的范围……会议的结果产生了一个新的信念:三个民主大国的政府和人民同其他联合国家一起,将保证建立起公正和稳固的和平。”
英美的报刊则远没有这么热情。在美国,对于公报只字不提俄国人参加对日作战一事有些失望。许多记者和国会议员感到俄国在这笔交易中得到了最大的好处。《纽约时报》(1945年8月5日)在社论中说:“毫无疑问地接受这个纲领的经济部分是不明智的,因为这完全是改造个大陆的物质文明。……但是已经有了一个开端。……我们可以保留对某些实际问题的判断,但是波茨坦决议的总的精神体现了美国人民的战争目的。”8月6日,参议员阿瑟·H·范登堡,一个在共和党内很有影响的领袖,发表了一项声明,批评公报的含糊不清,特别是关于东欧的自由选举和出版自由。会议上一些没有得到解决的问题的确凿报道表明,公报之不提土耳其和波斯,反映出了俄国和西方政策之间的难以调和的分歧。
因此,当杜鲁门回到美国时,他不得不面对着多少有点冷淡的公众,即使他们还不是公开地表示怀疑。1945年8月9日,他通过无线电向全国做了报告。这时,俄国人已向日本宣战,第一颗原子弹也已经投下。波茨坦会议已经渐渐退到了幕后。但是,总统扼要地重达了会议的主要决议,为国际交往中的互让原则进行了辩护,并且乐观地肯定,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和匈牙利“将不是任何一个大国的势力范围”。
英国对波茨坦会议的反应和美国几乎一样。对盟国给予德国的经济待遇感到的怀疑和对公报没有提到的问题感到的担心,减低了对会议结果的热情。当英国议会重新集会时,丘吉尔于8月16日就外交事务作了激烈的发言。在这次发言中,他并不掩饰英国和俄国政策上的许多分歧。关于波茨坦,他说:“我们无论如何不应该欺骗自己,想象胜利者第一次会议的结果没有令人失望和忧虑的地方,或者想象我们面前最严重的问题已经得到完善的解决。”他接着猛烈谴责东欧的“警察政府”,并且在提到东欧有些国家驱逐德国人的问题时,说出了一句注定要成为警语的话:“关于已经发生的和正在发生的事情的稀少而谨慎的报道,已经泄漏出来,但是在当前把欧洲一分为二的铁幕后面,悲剧正在大规模地展开,这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