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心的日子-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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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宿我几乎没睡。这只“饭碗”会储满快乐吗?爸爸妈妈一定会以为我发疯了!第二天还未醒就接到薇的电话:“我父母不同意……”“小姐!一大早电话就占线嘛,我觉得实在有点亏”是屹调皮的声音。涵总是最斯文,她说:“我只是觉得太辛苦了,不过如果你们都去我也去。”妈妈正好走进来对我兴致勃勃地说:“我们去厦门好不好,鼓浪屿很美……”
那一长串打工计划的单子依旧在我的抽屉里,依旧是纷繁而又让人羡慕,也许这种飘忽不定和真挚坦诚是我们现在所不能逃离的。我想那只“乐饭碗”已经有了,我的欢欣已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煲电话粥
这次去南方的一个城市旅游,从几个会调侃的朋友那里学得一个新名词——煲电话粥,是指那些和朋友们通起电话来可以聊上半小时一小时也不肯搁下电话的人——如同煲粥,同行的女友和我听后笑不能止。源于我们都是这样的朋辈。
住读在校,于是周末便成我的电话世界。周末的声声电话铃时常让我感受到生活多彩的另一面。佩佩的电话总是如约而至,同在一所学校念书,虽不同系但我们常常见面,或神聊或念书,但隔着话筒那样侃依然温馨不舍放弃。海屹的一声“嗨——”总让我倍感亲切,于是一周来她的欢乐和伤心及更多时候的平淡总让我陪着一起欢喜一起忧。当然还有我挂出的一个个电话,常是一句“你还好吗?”诉尽心中的挂念,谈论着极琰碎的一些事,一部电影或一首歌。爸妈已经不止一次“警告”我,因为周末我老霸住电话机不知有多少电话打不进来,而我总是一面装着鬼脸一面握紧话筒,以一同才回家一次为借口,保住我的周末电话世界。当然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知道此该我正在听梅那变了调的校园歌曲的。
那一次全家在看一部名为《雪珂》的录像。戏拍得真挚感人,情到深处随着女主人公坎坷的命运我们陪着一起掉眼泪,连一向对此类电视剧不以为然的爸爸亦神情严肃。正在此时铃声骤起,那位仁兄因一个小误会而引发的一连串的滑稽事逗得电话这头的我“转悲为喜”,最后竟然笑出声来而且笑得不可收拾。这下可了不得,气氛全被我破坏了,爸妈看我笑得竟到了不能坐直的地步也像得了传染似的,他们也随着笑起来,于是脸上挂着为戏流的泪却笑得前俯后仰……平淡的生活就因为有这些零碎的片断而变得有滋味,无数次听着朋友们的话筒里讲述过无聊、寂寞的心情,我的百无聊赖他们也一并包容。总是要到帐单寄来时看着上面的数字,瞠目结舌间知道这又浓又香的电话粥中,是无论如何也少不了我那一份调料的。
煲电话粥——一个可爱的名字。我不知道多年之后等我不再年轻时,是否还会有这样恬淡的心情,在每个周末或是节假日里和我所有的挚友会依然欣赏千里烟云一线牵的温情,聊上许久只不过是谈一些极平凡的事。也许只有少不更事的浪漫才会留住这一切?但是我由衷地想留住这份“煲粥”的醇香,伴依着几许纯真在我现在和今后的生命里,永远!
甘 蔗 汁
那是在我要离开这个城市的前夕。在临行前的一个周末,我去看一位老朋友。我们从午后一直聊到黄昏。她的母亲不停地为我们煮牛奶咖啡,还有桂圆莲子汤。夜幕降下的时候她送我回家,在离她家不远处一条还算僻静的小街上我们居然看到了有卖鲜榨的甘蔗汁。孤陋寡闻也罢,好奇新鲜也罢,可这确实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街头卖鲜榨的甘蔗汁。这是一个很简陋的摊子,停在一个车站旁。站上有不少等车的人,闲来无事般地看着几个年青人在榨甘蔗汁。这活儿好象并不太轻松,那个榨汁机完全是要靠手操纵的,天气很冷,可那几个年青小伙子都将外套撂在一旁的板凳上,他们正轮着干,头上全冒着热气。许是天气太冷的缘故,这种冰凉的饮料少有人问津。那张桌上已放满了榨好的甘蔗汁,可那几个年轻人还依旧辛苦地干着全然不顾是否能卖掉。一位中年人走上前去要了一杯,他们是用手势交谈的。再仔细旁边竖的一块小牌子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都是聋哑人。
在寒风凛冽的街头,我们各自要了一杯。那是一种喝了让人打颤的凉,而且凉意直渗入心肺。我们并非渴,彼此只是想对这份具有点人情味和浪漫情调的饮料致以一点热忱。
我们一边吸着甘蔗汁一边踱步回家,聊得东西很琐碎我已不太记得。我只记得好友反复地对我说:“你要记得照顾自己,心疼自己。你不可以让自己生病和忧郁。你要记得给上海的朋友写信。如果你恋爱了,你不可以重色轻友。只要你快乐,我们会很开心。你可不可以再胖一些,我希望看到你很健康的样子……”我只记得我的泪落在甘蔗汁里,泪水也可以是很甜的。
不久,我来到了北方的这座城市。当我在这所著名的学府安置下来并且忙碌而又疲惫地上完第一天的课时,我感到无限寂寞和伤感。别人的羡慕推崇和祝福都不起作用,唯有我凄凄冷冷的感觉是真的。我独自度过了一段阴冷湿暗的日子,我对自己说,所有不快乐的时光都会渐渐逝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朋友们的来信纷沓而至,有好几位因办公事路过这里就会来看我,甚至有专程来看我的朋友。我觉得我实在幸福得可以。
天气略为转暖一些后,我开始有心情上街走走。很意外地我居然在这里也看到了有人在卖新鲜的甘蔗汁。继而我又发现,这样的摊子遍布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这多少又唤起我心中一些温馨的记忆。我再度品尝这种甘甜的饮料时,我的脑际中浮现的是第一次和我的好友在寒冷的街头捧着它的情景。一杯浅浅的甘蔗汁被我慢慢地饮了很久。
我把在这里能喝得到新鲜甘蔗汁的事在给那位朋友的信中不经意地提了一下。几天以后我收到她寄来的明信片,她在明信片上画了一个装满了水的大杯子,杯上写着“甘蔗汁”,随后是一行小字:天凉多加衣,有空多想想自己!倚在床边,眼前顿是一片晶莹!
剧社二年间
进大学的第一年,学校里铺天盖地的艺术团体招新的广告没有让我有过一丝一毫的动心。有一天中午,在中央食堂前花花绿绿的招贴中我注意到了一份不太起眼的启示:复旦剧社招新。记得从幼稚园起到小学、中学,学校里只要有文艺节目总是少不了我的,每逢元旦、国庆等文艺晚会主持人也大多是我。对话剧的喜爱是在中学时代就萌发的。那时我母亲有个朋友是话剧演员,她常带着我去看话剧演出,有时候他们排练也会带着我。我觉得那么多叔叔阿姨聚在一起或悲或喜大声嚷嚷的样子实在很有意思。我母亲的这个演话剧的朋友不是很漂亮,但风度很好,我那时老是学她说话和走路的样子,希望有一天能象她那样的风采。本以为报了名就可以进去的,没想到还要考试。报名的不少可剧社只招十个人。表演了一段小品,主考的老师说:你的普通话标准,声音也挺好听,形象也可以。于是我就成了剧社的一员。
真的排起戏来才知道排戏原来是那么复杂与辛苦的一件事。从接到本子的那刻起,就得反复地念台词,以至于熟到能倒背如流。不仅要记住自己的台词,而且还要记得别人的台词,以便很自然地接上。常常是一个晚上,一个剧组的人围坐在一起串词,练得大家口干舌燥,心烦意乱,导演还说:下次还要再来一遍。也在这种过程中我知道其实说话也是需要学的,而且还有很大的学问。很平淡的口吻也可以来表达很激动的情绪,同样的文字因声调的不同停顿的差异所产生的效果是迥然不同的。练完台词就要走台。一开始我们就象木桩子,被导演一会儿挪到这儿一会又挪到那儿,然后好象慢慢地从木桩变成活人,并且能够走着说话,再过一段时间总算可以带上表情了。
我演的第一出戏是与阙合作的一出短剧。演一对夫妇,他演一位医生,是位过于考究有点迂腐的书呆子,我演他的妻子。这是一出喜剧,可演员在演戏的时候是不能笑出来的,我常是演到一半不是忘词就会笑出声来。最后导演下了最后通谍:这次绝对不能再笑了!可排到一半我还是实在忍不住又笑了出来,而且感染了全组,连导演也被逗笑了。后来阙想了一个主意:想笑的时候就用牙齿咬舌头——痛得只想哭,再也笑不出来了!这出戏后来排的很不错,还有外校请我们去巡演。那次在华师大演出的时候获得了满堂的喝采。戏结束了以后有几个女孩买了饮料让人带进后台来,并附了一张纸条美美地夸了我一下,我觉得都被夸得要飘起来了!我把饮料分了一半给阙说是他的崇拜者送的,他也是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演戏的人多少是有点虚荣的,明知自己不怎么样,可是在掌声与赞扬声中总还有点飘飘然的感觉。这一次,实在是让我们过了瘾。
最受苦的那一次演出是与阿俊搭档演的那一出《机器人的妻子》。戏讲的是在二十一世纪中期,人类的科技已经高度发达,一位相貌堂堂的公司经理一直希望找一位貌美贤淑的妻子。然后他找到了一家专门为为人介绍妻子的公司。该公司推荐的都是一些机器人妻子,机器人哪怕再先进也总是要出故障的,其中冒出了各种各样啼笑皆非的事。最后这位公司经理挑中了该公司的销售经理(即我饰演的这个角色),以为销售经理是个真正的人而不是机器人,没想到这位销售经理竟是一位高级智能型的机器人。演出的季节是在圣诞前夕,可我们必须穿着夏装演出。大礼堂里没有暖气设备,在开演的前一分钟还披着厚厚的军大衣,冲上台去的一瞬间舞台上所有的灯骤起,场里坐满了观众,一紧张竟全然不觉得冷了。戏演得还算成功。我忘了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