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恕与珂雪-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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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
『他问我。』
“他。”
我等小梁走近,稍微提高音量问她:
『你喜欢的人是谁?』
“你。”
小梁好象听到晴天霹雳,而且这个霹雳正好打中他的脸。
怪兽已经被消灭,正义终于得到伸张,我不禁嘿嘿笑了两声。
『我去工作了。』我对礼嫣说。
我愉快地晃着公文包往前走,留下一头雾水的礼嫣,
和呆若木鸡的小梁。
终于可以专心工作,我的心情好到无尽头。
心情一好,事情做得就更顺利。
只花一个下午,我便把演示文稿资料弄完。
下班时间一到,我把公文包紧紧抱在怀里,离开办公室。
一路上哼着歌到了咖啡馆,隔着落地窗看到了学艺术的女孩。
我朝她挥挥手,挥了十几下,她才感觉到窗外的扰动。
她抬起头,也挥挥手,笑得很开心。
我推开店门,先拉下脸瞪了老板一眼,再转头微笑着走向她。
“你今天的心情很好哦。”她说。
『是啊。』我说,『你呢?』
“我在这里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呀。”
『嗯。』我坐了下来。
店里的音乐果然是听起来很有格调的那种,虽然我实在是不懂得欣赏。
对于音乐这东西,我始终只停留在流行歌曲这种程度。
不过在咖啡馆内放流行歌曲似乎怪怪的,像我有次在一家咖啡馆内,
听到闪亮三姐妹的歌,差点将刚入口的咖啡吐出来。
如果礼嫣像学艺术的女孩那样,可以说出:音乐是一种美,不是用来
懂的,而是用来欣赏的。
那么我也许可以更亲近音乐一些。
突然音乐声停了,随后老板拿Menu走过来,递给我。
“怎么不放音乐了?”她问老板。
“因为茵月没来。”老板说。
“嗯?”
“你问他。”老板指着我。
『喂。』我点了咖啡,将Menu还他,『别乱说。』
“茵月是学音乐的,珂雪是学艺术的,亦恕是个大白痴。”
老板说完后,转身走回吧台。
“怎么回事?”她问我。
我有些尴尬,吶吶地说:『老板偷看到我写的小说。』
“不公平。”她说,“为什么我没看到?”
『说来话长。』
“喂。”
『我昨天把公文包留在这,我猜老板已经偷看了一些。』
“这么说的话,”她指着我的公文包,“你的小说在里面?”
我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拿出纸笔,我以为她要开始画画了,便探身向前想看究竟。
她却伸出双臂抱住面前的纸,说:“不让你看。”
我有些无奈,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叠纸递给她,然后说:
『先说好,不可以笑。』
她用力点点头,眉开眼笑。
她很悠闲地靠在椅背上,翻阅纸张的动作也很轻柔。
阅读的速度虽然算快,但专注的神情丝毫不减。
她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偶尔还会发出笑声。
时间似乎忘了向前走动,窗外的阳光颜色也忘了要慢慢变暗。
从咖啡杯上冒出的热气愈来愈少,但她始终没腾出右手来端起咖啡杯。
我想提醒她咖啡冷了,又怕打扰她。
她突然又笑出声音,然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再回到小说上。
我原本是局促不安的,但看到她阅读的神情后,开始觉得安慰。
这跟拿给大东看的感觉完全不同,大东的角色像是评审,
而她只是单纯的读者。
我的第一个读者。
如果对于她的画而言,我是亲人或爱人;
那么我也希望,她是我小说的亲人或爱人。
“呀?”她已经翻到最后一页,“还有没有?”
『没了。目前只写到这。』
“好可惜。”她坐直身子,将小说放在桌上,“正看到精彩的地方。”
她终于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说:“怎么变凉了?”
『你看了好一阵子了。』
“是吗?”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你很坏哦。”
『啊?』
“你干嘛把我写进去?”
『你还不是把我画进去。』
“说得也是。”她笑了笑,“难道这是我的报应吗?”
我跟着笑了两声后,看看桌上的小说和面前的她,突然陷入一阵迷惘。
学艺术的女孩是小说中的珂雪,现实中的人看着小说中的自己,
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如果我又把珂雪看着小说中珂雪的情节加入小说里,岂不成了循环?
“怎么了?”
『没事。』我回过神,『自从开始写小说后,变得比较敏感了。』
“其实你本来就是敏感的人,这跟写小说无关,也跟你所学无关。”
『是吗?』
“如果你是学商或学医,你还是一样敏感,只是敏感的样子不一样,
或是你不知道自己其实很敏感而已。“
『请你把我当六岁的小孩子,解释给我听好吗?』
“我不太会用说的,”她笑了笑,“用画的好吗?”
『这样最好。』我恭敬地捧起她的笔,递给她。
她咬着笔,看了看我,再偏着头想一下,便开始动笔。
这次她画画的神情跟以前不太一样,虽然仍很专注,但看来却很轻松。
偶尔她会面露微笑,嘴里还哼着歌,这令我很好奇。
“画好啰。”
她拿起图左看右看,似乎觉得很好玩,又笑了起来。
我接过她手中的画,然后她朝吧台方向伸出右手食指。
这张图画得很可爱,主要画一只狮子,角落附近还有只奔跑的羚羊。
狮子有些卡通味道,因为牠穿了衬衫、打上领带,鬃毛还梳成绅士头。
虽然牠正在追逐羚羊,但奔跑的姿势很滑稽,像在跳舞;
而嘟起嘴巴的样子,倒像是在哼着歌或吹口哨。
另外狮子的左前脚还绑了一个样子像手机的东西。
『这张图叫?』
“改变。”
“很多东西容易改变,但本质是不变的。”
『喔?』
“这只狮子可能学了音乐、艺术和科学,因此牠的外型变了,奔跑时
嘴里会唱歌。但牠狩猎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牠也学科学?』
“是呀。”她指着狮子的左前脚,“这是GPS,先进的科技产品。”
『牠装个全球卫星定位系统干嘛?』
“这样不管牠追羚羊追了多远,都可以找到回家的路呀。”
『你想太多了。』
我微微一笑,觉得她有些调皮。
老板端着咖啡走过来,看了这张图一眼后,说:“只能换3杯。”
『杯?』我大声抗议,『太小气了。』
“3杯就3杯吧。”她倒是不以为意。
老板带走“改变”后,她轻声对我说:“老板也是学艺术的哦。”
『啊?真的吗?』我非常惊讶。
“嗯。他个性一板一眼,比较不喜欢活泼俏皮的画。”
『这种人如果学音乐的话,大概会指挥人家唱国歌吧。』
“没错。”她朝吧台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掩着嘴笑了起来。
“所以呀,不管你是不是学科学的、写不写小说,你还是一样很迷糊、
容易尴尬、爱逞强,这是不会改变的。“
『嗯。』
“你写的小说还要让我看哦。”
『好吧。』
“我该走了。”她说。
『嗯。Bye…Bye。』
“有空的话,多出去走走,我看你最近的气色不太好。”
她收拾一下东西,跟我挥挥手,“Bye…Bye。”
她拉开店门时,我想起今天李小姐提到的事,赶紧站起身追了出去。
我在亮着红灯的路口追上她,说:『跟我玩吧。』
“呀?”她睁大眼睛。
旁边一起等红灯的路人,也投以诧异的眼神。
『我的意思是,』我红着脸解释,『跟我一起去玩吧。』
“嗯……”她似乎在犹豫。
『公司办员工旅游,可以携伴,不用交钱。』
“会过夜吗?”
『嗯。』
“那会不会不方便?”
『不方便?』我很纳闷,『什么地方不方便?』
绿灯亮了,她往前走,我还在原地思考这个不方便的问题。
当她走到马路对面时,我才弄懂她的意思。
『你放心!』我双手圈在嘴边,大声说:『我们不必一起睡!』
话一出口,立刻惊觉不妙,下意识用双手遮住眼睛,
以为这样别人便看不到,跟掩耳盗铃的那个人一样笨。
过了一会,缓缓放下双手,她仍然站在马路对面,红灯正好亮起。
“好!”她的双手也圈在嘴边,大声说:“我跟你去!”
『我知道了!』我的双手又圈在嘴边,也大声说。
“要幸福哦!”
我觉得这句话莫名其妙,但看到她脸上的调皮神情,便知道她在干嘛。
『你也是喔!一定要幸福喔!』
“要记得我们的约定!”
『我永远不会忘记!』
“夏天吹过你耳畔的凉风是我!冬天照在你脸上的朝阳也是我!”
『够了!不要在街头写言情小说!』
绿灯又亮了,我们同时转身,她若无其事往前走、我回到咖啡馆。
我收拾好公文包,走到吧台付帐。
“带我去吧,我可以跟你一起睡。”老板说。
我懒得理他,结了帐,离开咖啡馆,走进捷运站。
回家的路上,我思考着那张“改变”的画,
还有大东以前强调过的,小说人物的冲突问题。
冲突的应该是人与人之间,而非他们所学的领域。
换句话说,艺术和科学并不冲突,会冲突的只有人。
每个人的个性和本质并不会随着所学的东西而改变,
就像狮子不会因为学了音乐而变成绵羊。
学了音乐的狮子可能会在追逐猎物的过程中哼着进行曲,
但嗜杀的本性是不会变的。
所以亦恕和珂雪也许会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