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恕与珂雪-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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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图让我命名吧。』我打破沉默,问她:『好不好?』
“好。”她说。
『就叫:哗啦啦。』
“哗啦啦?”
『嗯。听起来会有一种快乐的感觉。』
“是吗?”
『没错。而且最重要的是,虽然你站在雨中,但你只会听到哗啦啦的
雨声,并不会被雨淋湿。』
“为什么?”
『因为你有我这把伞。』
她没有回答,抬头看了看我,眼神的温度逐渐升高。
我微笑着看了她一会,再把视线回到那张“哗啦啦”的画时,
感觉画里的女孩已经不是站在雨中,而是正欣赏着雨。
【改变】
学艺术的女孩十点半下班,下班后她开车载我到那家咖啡馆,
但咖啡馆已经打烊了。
“你的公文包怎么办?”她问。
『明天下班后再来拿。』我说,『反正里面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们不顺路。』我打开车门下了车,『明天咖啡馆见。』
“好。”她笑了笑,挥挥手告别。
我坐捷运回家,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走进客厅,看到大东悠哉地看电视,我很惊讶地看着他。
“干嘛?”大东说,“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怎么会有时间看电视?』
“我的剧本写得差不多了,想轻松一下。”
『那你应该去找小西,你好久没陪她了。』
“这个时间她早睡了。”大东又看了看我,“咦?你的公文包呢?”
『说来话长。』我坐了下来。
“嘿。”大东突然很兴奋,拿出他写的剧本,问我:“想看吗?”
『好啊。不过我要抵一天房租。』
“喂。”
『不然我不看。』
“你不像是学科学的人。”他把剧本丢给我,“你应该是学商的吧。”
『嘿嘿。』
我拿起剧本,仔细翻阅。
看了几幕场景后,我说:『这个男主角一定很有时间观念。』。
“为什么你这么觉得?”大东一面说,一面凑近我。
『因为他有事没事便频频看表。』
“也许他很喜欢这只表。”
『是吗?』我点点头,『难怪他连潜水时也戴着这只表。』
“嘿嘿。”
『嘿什么?』我看了大东一眼,『不过有些形容很诡异,比方说……』
我翻阅的速度加快,边翻边找,然后念出:
『他举起左手大拇指,表面散射出七彩炫光,让他显得意气风发。』
『他在黑暗中振臂吶喊,只有表面透出的水蓝光芒见证他的愤怒。』
我转头问大东,『干嘛要这样写?』
“说来话长。”大东说。
『喂。』
“有家钟表公司新推出了一款手表,原本要我负责广告的业务。”
大东笑了笑,“后来我就把它跟这出戏结合,可谓一举两得。”
『怎么结合?』
“我让镜头常常带到这只表,不就是免费的广告?”大东哈哈大笑,
“这只表的外型很炫,在黑暗中可以发出水蓝色的冷光,而且防水性
可深达水下一百米,这些功能在戏里面都很巧妙地被强调。“
『我原以为你是老实的乌龟,没想到你是狡猾的狐狸。』
“过奖过奖。”大东还是嘿嘿笑着,“还有更狠的喔。”
『在哪里?』
大东接过剧本,翻到其中一页,指出一句对白:
“我会一直爱着你,直到我的表慢了一秒。”
『什么意思?』我问。
“这只表号称一万年才会误差一秒,所以这句话的意思就是……”
大东站起身,举起右手做宣誓状,大声说:“爱你一万年!”
说完后,他得意地笑着,愈笑愈得意,一发不可收拾。
『你对小西也有这般心思就好了。』我说。
大东紧急煞住笑声,吶吶地说:“我对她很好啊。”
『是吗?』
“这阵子太忙了,冷落了她。”大东有些心虚,“我会补偿她的。”
『小西也没要你做些什么,你只要多放一点心思在她身上就好了。』
“嗯,我会的。”大东缓缓坐下,接着说:“其实我对她也很浪漫啊,
就像她过生日的时候,我会……“
我见他过了许久都没往下说,便问:『你会怎样?』
大东没反应,表情好象陷入昏迷的殭尸。
我走到他身旁,摇摇他的肩膀,他才醒过来。
“完蛋了,昨天是她的生日。”大东苦着一张脸,“怎么办?”
『节哀顺变吧。』我叹口气。
在我的认知里,忘记生日几乎是所有女孩子的地雷,踩到后就会爆炸。
“我怎么会忘了呢?”
大东仰天长啸,样子像一只歇斯底里的马。
『你跟她道个歉,再帮她补过生日就好了。』
“也只能如此了。”大东恢复镇定,“也许她知道我因为写剧本太专心
而忘了她的生日,会称赞我是个工作认真、值得托付的男人。“
『你想太多了。这是科幻小说的情节,不会出现在日常生活。』
“说得也是。”他说,“明天晚上的时间给我吧,我们一起帮她庆生。
不过我已经跟Katherine她们约好要讨论,干脆她们也一起吧。“
『小西认识蛇女和鹰男吗?』
“认识啊。”
『嗯,那就这样吧。』我站起身,『我还要再扣一天的房租喔。』
“为什么?”
『因为你犯了错。』我打开房间的门,『我要代替月亮惩罚你。』
回到房里,打开计算机,想将今天的进度整理到《亦恕与珂雪》的档案,
却想起那张记录今天进度的纸,还留在咖啡馆的桌子上。
我犹豫了几秒钟,决定关掉计算机,明天拿到后再说。
那张纸的两面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还画了很多奇怪的符号,
大概只有我自己才能看得懂。
老板会不会把它当成垃圾丢掉呢?
不管了,先睡觉再说。
要进入梦乡前,隐约听到窗外传来雨声。
不禁回忆起今晚看到那张“哗啦啦”的图时,也曾短暂听到雨声。
但后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浑身湿透的感觉。
我突然又想起以前老师所说的话:
“厉害的画家,画风时,会让人听到呼呼的声音;
画雨时,会让人听到哗啦啦的声音;
而画闪电时,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摀住耳朵。“
我记得学艺术的女孩提到,她老师也说过类似的话。好象是:
“厉害的画家,画风时,会让人感觉一股被风吹过的凉意;
画雨时,会让人觉得好象淋了雨,全身湿答答的;
而画闪电时,会让人瞬间全身发麻,好象被电到一样。“
我是学科学的人,总觉得这两种说法也许都对,
但一定会有一种比较接近真理。
因为不小心起动了思考机制,使得原本已躺平的脑神经又开始活跃。
虽然仍闭着眼睛,但脑子清醒得很,窗外的雨声也听得更清楚。
想了许久,还是得不到解答,决定逼自己赶快回到梦乡。
然而窗外的雨,像围攻喊杀的敌人,一波波向我进逼;
我像个盲剑客,只能听声辨位,然后挥舞手上的剑,斩去恼人的雨。
渐渐地,我听不到声音了,不知道是敌人被我砍杀殆尽?
还是他们变聪明了,无声无息地逼近我?
但即使听不到雨声,我仍能感觉雨的存在,好象窗外的雨在心里下着。
想听不到窗外的雨,用力摀住耳朵即可;
一旦雨的声音钻入体内,那是躲也躲不掉的。
跟雨鏖战了许久,我模模糊糊地睡着了。
然后我醒了,雨停了,天也亮了。
要出门上班时,习惯提公文包的左手觉得好空虚。
连走路时两手交互摆动也觉得怪怪的。
走进公司大楼时,在电梯口刚好碰到李小姐,她一看到我便问:
“你的公文包呢?”
『说来话长。』我说。
电梯来了,但似乎只能再容纳一人,我让李小姐先进去。
她进去后,电梯因超重而发出警示声,她只好再走出来。
我原本想走进去,但马上想到如果我进去时电梯不叫,
那岂不是泄漏了李小姐的体重?
『我等下一班。』我说。
没想到这一等便是几分钟,以致我走进办公室时已超过八点一分。
礼嫣看到我,指了指墙上的钟,微微一笑。但随即疑惑地问:
“你的公文包呢?”
『说来话长。』我说。
“是不是忘了带?”礼嫣又问。
『不是。』
“一定是忘了带。”李小姐说,“这小子最近很混。”
『不不不不。』我急忙摇手说,『我没有。』
“你以为你是陈水扁呀。”李小姐说。
『嗯?』我很纳闷,『为什么这样说?』
“你刚刚总共讲了四个”不“和一个”没有“,这就是陈水扁所说的
“四不一没有”。“
『很冷耶。』
“你知不知道上班族也有所谓的四不一没有?”李小姐又说。
『不知道。』
“不要打我、不要骂我、不要扣我薪水、不要开除我,我没有打混。”
李小姐说完后,哇哇地笑着。
『…………』
我冷到说不出话来,看了看礼嫣,她似乎也觉得咻咻寒。
李小姐的笑声像鲜血,引来了小梁这头鲨鱼。
“这里好热闹喔。”他转头看着我,“咦?你为什么没带公文包?”
『说来话长。』我说。
“少在那边装神秘。”他哈哈大笑,“你根本就是忘了带!”
『神秘也比你便秘好。』我回了一句。
“不错。”李小姐拍拍我肩膀,“这句话有三颗星。”
我不想再跟小梁和李小姐闲扯淡,跟礼嫣挥挥手后,走向我的办公桌。
只走了七八步,便听到后面又有人问:“为什么没带公文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