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城-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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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语寒如冰,宇文烈已幽灵人似的拦在他身前。
黑衣人厉声道:“小子,侈准备怎么样。”“报出身份,说出追踪在下的目的,放你—条生路!”
“办不到!”
“你想受些皮肉之苦再说,是吗?”
“小子,你想左了!”双掌一扬,一道阴寒的劲气,罩身撞向了宇文烈。寒气沾身,宇文烈打丁一个冷噤。黑衣人—击奏功,呼呼连击三掌。
寒涛匝地,阴风暴卷,宇文烈身躯连晃,冰寒之气窜脉钻穴,直攻内腑,全身宛如被投入冰窖之中。“冰魄煞!”宇文烈在心里暗念了一声,当初他代曹月英赴死城换命之约,就曾中过东门守望使崔浩的冰魄煞,崔浩发掌无声无形,这黑衣人显然火候远差。念动之中,诛心人传他的赤阳功应念而出,寒煞之气倏然消失。
他冷冷一笑,迫视着黑衣人道:“你说是不说?”
黑衣人见冰魄煞无功,不由亡魂皆冒,厉声道:“不说!”
“那你是找死!”喝话声中,一道排山劲气,卷向了黑衣人。
黑衣人双掌疾抡,想化解这骇人的一击。
宇文烈自服金冠银虺之血,平添了三十年功力,又复潜心研习修罗神功,比起武林中有数的几个人物,当然还差了数筹,但对会一般高手,已是无敌,这一击的势道,不殊万钧雷霆。
一声惨号过处,血箭飞迸,黑衣人踉踉跄跄的退到两丈之外,摇摇欲倒。宇文烈掠身上前,厉声道:“你说是不说?”
黑衣人惨笑一声,把左手小指放入口中。宇文烈大感不解。“砰!”的一声,黑衣人栽了下去登时气绝。
宇文烈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想不到黑衣竟然服毒自决,看来死城对属下弟子的控制,相当恐怖,所以黑衣人宁死不泄密,俯身一探死者腰间,果然正如所料,悬着一面小圆牌,反复检视之下,浮雕着莲花的一面,在花心之中,两个细小的数字,八五,这黑衣人是秘字八十五号无疑。则此推断,死城秘探恐怕已遍布江湖。
然则死城派人盯踪自己的目的何在呢?沈虚白是否是此行的首脑?所谓的两大任务,是否与自己有关?思忖了片刻之后,决定先赴仙霞岭,探察一下师父遗骨是否安全。
心念之中,弹身出林,朝仙霞岭方向奔去,他知道只要自己稍露形迹,立刻就会被死城的密探追上,是以他避开官道,专拣隐避之处奔行,这一带的地形,他可说是熟之又熟,避人眼目,毫不费事。
三十里路程,转眼即达。入山之后,他仔细地观察动静,却没有发现任何人踪。他故意绕了许多弯子,然后直奔秘窟之前,密窟原来的封堵处,已长满了野草苔藓,与山壁浑然一体,若非是他自己,即使被人寻到眼前,也无由发现。为了不被人发现行踪,他匆匆地朝窟口三拜,默视一番,起身准备离开……
蓦地,一个低沉的声音道:“孩子,这是你母亲埋骨之所吗?”
宇文烈心头巨震,双掌蓄势,陡然回身,一看,发话的赫然是诛心人,诛心人在此现身,当非偶然,当下一抱拳道:“原来是前辈!”
“孩子,这里是……”
“家师埋骨之所!”
“哦!”
“前辈远来仙霞岭,不知有何贵事?”
“老夫四海浪迹,兴之所至,谈不上有事无事!”
“那真是巧遇了?”
“不,老夫有事找你!”
“找晚辈?”
“嗯!”
“请问?”
“听说你结了婚?”
宇文烈面上一热,继之目露恨毒之色。咬牙道:“晚辈视之为生平奇耻大辱!”
“这是什么话?”
宇文烈把被迫与姜瑶凤结合的经过,概略的说了一遍。
诛心人沉吟了良久,才语带严肃地道:“孩子,不要朝坏处想,缘结三生,是早已注定了的,对方并非无名之辈,而且未始不是件福事!”
宇文烈愤然道:“晚辈不准备接受这婚姻!”
“可是木已成舟,你怎能反悔?”
“晚辈此生不想娶,算作对这番憾事的交代。”
“你可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古训?”
“这……”
“孩子,双钥合璧,开启禁宫,你将成为天下第一人……”
“晚辈不存此想!”
“你错了,撒开了个人恩怨不谈,目今武林已酝酿着一场血动,如果没有出类拔萃的仁人侠士出面周旋,武林将面临末日的恐怖……”
宇文烈心有所角,脱口道:“祸乱之源,莫非死城?”
诛心人激动地道:“不错,死城处心积虑,要君临天下,目前已到行动的阶段。”
宇文烈不愿去深想这问题,武林兴亡,固然匹夫有责,但这牵扯到了他的婚姻,他衷心地厌恶这回事,禁宫藏珍、天下第一人,这些极富诱感的名称,改变不了他既决的意念,当下话题一转,道:“前辈,晚辈有一件事请教……”
“什么事?”
“晚辈事先声明,如果前辈认为不愿蝎告的话,晚辈今后凭一己之力去探索谜底,誓不再提!”
诛心人一楞神,道:“孩子,不要激动,你试说说看?”
宇文烈目暴精光,沉凝十分地道:“前辈曾承认知晓晚辈的身世,晚辈仅请教一件事,家父是否二十年前,神秘消失的神风帮帮主玉神龙白世奇?”
诛心人似乎心神皆震,眼中暴射出骇人厉芒,连退三步,身躯剧烈地战拦,久久,才厉声道:“孩子,你这话从何说起?
宇文烈咬牙问道:“前辈愿意的话,请先回答这问题!”
诛心人目中厉芒消失了,转变为一种似恨似悔之色,费力的迸出两个字道:
“不错!”
宇文烈全身一震,头脑有些浑浑的,他的心情十分矛盾,他希望答案是“否!”因为白世奇当年在武林中所造的血动,使他声名狼藉,被视为恶魔巨奸,有这样的父亲,等于是奇耻大辱,在武林中将抬不起头。·但另一方面,他又希望答案是“是!”他不能永远身世不明,从母姓,意味着是私生子,照样使他自尊心彻底被毁。往事,随着这谜底的揭晓而涌上心头——自己为什么不姓白,而随母亲姓宇文?母亲生前为什么绝口不提有关父亲的事?母亲因过分忧伤而双目失明,她似有无边的恨意郁结心头,使她痛苦致死,含恨以殁,为什么?父亲失踪的年月、正好符合自己的年龄,这其中又有什么蹊跷?父亲何以失陷死城?神风帮神秘地从江湖中消失,而宗一非,梁伯通两人分明又是帮中弟子,何故?
诛心人的情绪,似乎已趋平复,但显得极为沮丧,黯然道:“孩子,你怎么知道的?”
“无意中听人道及!”
“谁?”
“一个游方和尚,法号真如,他俗浓姓名是梁伯通!”
诛心人的情绪再告激动,颤声道:“什么,梁伯通?”
“不错,前辈认识他?”
“认识,他人呢?”
“死了!”
“死了?”
“不错,死于无形指之下!”
诛心人凄厉地道:“是戚嵩老狗下的手!”
戚嵩,白发老人,也卞是姜瑶风口中的戚公公,他奇怪诛心人似乎无所不知。
“不错,正是那白发老人下的手!”
“哼!手段够毒辣!”
“据说家父被困死城之内?”
“有这回事,不过……”
“怎么样?”
诛心人万分沉痛地道:“白世奇已经死了!”
宇文烈脑内嗡的一响,眼前发黑,几乎栽了下去,厉吼道:“死了!”
“是的,他早该死了!”
“前辈说这话的意思何在?”
“白世奇负人太多,一失足成千古恨,照他所为,死不足偿其辜。”
宇文烈举目向天,惨厉地道;“是的,武林传言,先父的作为人神共愤,但那是另外一回事,这笔帐,死城仍须偿还!”
“孩子,这仇用不着你去报!”
“为什么?”
“白世奇已有安排!”
“安排”
“不错,他已经有妥善的安排!”
“晚辈不懂。”
“将来你会明白的!”
“前辈何以知晓这秘辛?”
“孩子,时候到了就会明白,”
“请问,神风帮何以神秘失踪武林?”
“这……唉!江湖上永远不会有这名称了!”
“为什么?”
“完全是你父亲一手断送的!”
“请说详细一点?”
“老夫告诉你的已经太多了!”
宇文烈喘了一口大气,道:“前辈还有什么指示?”
“你千万不能泄露身世!”
“为什么?”
“否则将立遭杀身之祸!”
“会有这样的事?”
“必然!”
“那又为什么?”
蓦地,诛心人一拉宇文烈道:“有人来了!”
两人一闪身隐入一丛杂树之后。一条人影,飞泻而至,略一瞻顾之后,又匆匆离去。他,就是死城属下,被称为殿主的沈虚白。
宇文烈杀机陡起,长身就要……
诛心人用手一按,道:“你想做什么?”
宇文烈寒声道:“我要杀他!”
“杀他,为什么?”
“他是死城属下……”
“你怎么知道?”
“半日前才知道,狼子野心,他此来必有图谋。”
“孩子,论身手,你比他高不了多少,淡何况他你还办不到,同时,你不能杀他!”
“又为什么?”
“打草惊蛇,你将后悔无及!”
宇文烈心念一转,道:“前辈上次以言语激走的那中年美妇是谁?”
诛心人似乎一震,目射精光,道:“你问那淫毒妇人!”
“是的,那青衣少女母亲!”
诛心人咬牙切齿地道:“孩子,你用不着知道,她的死期不远了!”
宇文烈心里又打了一个结,他不明白诛心人一方面似乎极关怀自己,另一方面却又故显神秘般的一问三不答,他似乎本来有许多疑问希望能从对方得到解答,但他临时改变了主意,他知道那是徒费唇舌。
诛心人顿一顿之后,反问道:“孩子,你巴巴地赶回仙霞岭为了什么?”
宇文烈恨声道:“沈虚白那小子传讯说,有不少先师仇家要毁尸报仇,所以……”
“你上当了!”
“上当?”
“沈虚白的目的不过借此使你在不知不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