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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天鹤谱-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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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来不及啦!”方雪宜听得大为惑然,原来他在一面听话之时,一而已暗中再度运气默察,自己究竟是否有那中毒现象,等得对方话音一落,他业已觉出自己确是并未中毒,是以,心中完全不解,瞪着两眼,望着那位学究般的老人发呆。

那老人这时忽然长长一叹,站起身来。

对雪宜剑眉一皱,心想:“莫非这老学究要走了吗?”探手入怀,正待取出茶钱,只见那蓝布衫老人竟是直向自己桌上走过来,当下连忙起身抱拳,道:“老丈……”

那老人一挥手,喝道:“免礼,坐下。”

方雪宜听得一怔,暗道:“这老儿好大的架子!”但口中却道:“老丈请先坐下吧!”

老人冷哼了一声,道:“废话!”一扬秃顶,就在方雪宜身边的木凳中坐下来。

方雪宜微微一笑,道:“老丈突然移驾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老人目光一闪,沉声道:“你身中剧毒了。”

方雪宜一呆道:“是吗?刚才那传音示警,原来是老前辈!”

老人忽然大声道:“什么老前辈,小前辈,我宋老邪讨厌别人奉承……”语音一顿,突地冷冷一笑,接道:“你自己中了剧毒,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方雪宜摇头道:“没有啊!晚辈适才已然运气默察奇经八脉,根本就不曾有中毒之兆。”

秃顶老人听得一征,道:“你没有骗我宋老邪?”

方雪宜道:“晚辈很好啊,自是不曾哄骗你老了。”

秃顶老人似信非信地道:“这就没了……”语音顿一顿,接道:“那庄捷明明在酒中下了绝毒之物,怎地你会不曾中毒呢?”

方雪宜听说乃是庄捷在酒中下毒,顿时失声笑道,“老丈,这事只怕有了误会,想那庄捷……”话音未已,只见那坐在门口的三名大汉,突然一齐走了过来,对方雪宜打量了一眼,其中一人大喝道:“你可是姓方。”方雪宜皱眉道:“不错,区区正是姓方。”

那三个大汉一听方雪宜果真姓方,立即脸现欢愉之色,同时拔出了背后单刀,由先说话的那人叫道:“姓方的,咱们等你很久了。”

方雪宜奇道:“方某与三位素不相识,三位怎会在此等我很久?”

那大汉冷冷一笑,道:“老弟,光棍眼里揉不进砂子,你别跟咱们装蒜啦!”

方雪宜越听越糊涂,笑道:“三位可否把事情说明白呢?区区倒是如坠五里雾中……”

那大汉忽然一振手中单刀,喝道:“姓方的,你此刻已然毒侵肺腑,死在眼前,咱们三位就是奉了宗堂主之命,到此给你收尸来的。”

方雪宜心中暗暗一惊,目光不由自主地从那老人脸上一转,只见那老人竟然闭上了双目,一副装聋作哑的神态,心中暗觉不快,讨道:你以为我对付不了他们吗?我倒要叫你瞧瞧方某手段。

当下竟然放声一笑,向那大汉道:“如此说来,你们是奉那宗贵之命而来的了。”

那名大汉一振手中单刀,冷笑道:“是又如何!姓方的,你纳命吧!”寒光一闪,举刀就劈。

方雪宜心中暗道:“这宗贵的手下,怎么全是一些莽撞冒失之徒?看来他们在这川西一带,真个是拿人命当作儿戏一般了。”

他转念之间,杀机暗起,右手一抬,迅快的向那拔刀大汉的手腕翻缠过去。

那名大汉满心以为一刀就可将身中巨毒的方雪宜解决,是以刀势劈出,一脸俱是志得意满的神情,眼看刀锋已及方雪宜,那大汉陡感腕脉一震,手中一轻,单刀已跌落在桌面上。

只听“咔当”一声,刀柄砸碎了桌上的瓷壶,破片、茶水,溅的方雪宜和那老人一身。那大汉惊呼一声,转身连连退了三步,脱口道:“莫非你并未中毒?”

另外两名持刀大汉,互施眼色,忽然同时举刀,一左一右,打两侧不言不响直向方雪宜欺去。

方雪宜冷笑一声,只当没有瞧见,指着失刀的汉子喝道:“方某纵然中毒,就凭你们三个货色,大概还奈何不了我……”

语音未绝,突然双肩一振,亮掌向左右横击而去。

那两名举刀欺身而来的大汉,只觉胸头一震,如遭千斤重击,闷哼一声,撤手丢刀往后栽倒在地。嘴角含血,双目突出,显然方雪这且含怒出手,一掌之下,已将这两名汉子击死当场。

本是闭目而坐的老人,忽然两眼一睁,大笑道:“好强的掌力,小兄台,打死人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剩下的一个,你打算怎么办。”

方雪宜并未料到,自己这一掌,竟然震两了两名壮汉,心中也不禁呆了一呆,暗忖道:“我并不想杀死他们啊!为什么这么轻轻的一掌,他们就承受不了呢?

方雪宜有这等想法,在他而言,本是合情合理之思,他生具至性,这次挥掌之间,竟连击两人,不但使他对自己一身功力有相当的了解,也使他领悟了一种非常重要的江湖经验,对敌之际,如是你伤不了对方,那就是对方伤了你。心念转动,不禁颇为歉疚的看了横尸地上的两名大汉一眼,低声应道:“依老丈之见呢?”

老人一笑道:“斩草除根可绝后患!”

方雪宜目光转到那失刀大汉身上,稍一沉吟,摇头道:“不必了,他们乃是受人指使之辈,杀之不武。”

站起身子,直向那大汉行去,口中接道:“方某一时失手,毙了你两名伙伴,心中甚感不安,这里有黄金一锭,你可拿去替他们办理后事……”伸手掏出一锭黄金,递了过去。

那大汉战战兢兢地接过黄金,跪倒地上,连连叩头道:“多谢方公子……”

方雪宜淡淡一笑道:“不必谢我了,方某已无杀你之心,至于你回嘉定怎么向宗贵回报,我也不会见怪于你。”

转身看了那老人一眼,接道:“老丈指点之请,晚生极为感谢,他日有缘,再行图报……”

略一抱拳,丢了一锭白银子给店家,大步出门而去。

那老人原想方雪宜会给自己解说误会庄捷之事,不料方雪宜居然就此起身出门,一皱眉头,冷哼了一声,道:“好小子,你讨庆我老人家,我老人家非跟定你不可。”起身打茶铺子后面溜了出去。

且说方雪宜出店以后,一催坐骑。沿着官道,直往成都方向兼程疾进。

他这一路行来,俱是官道,晓行夜宿,倒也无甚事故。

第四天午后,来至一处三岔路口。

方雪宜一勒马缰,流目四顾,只觉眼前的景色十分熟悉,正是昔年在言凤卿陪同下,追寻中州三侠时迷途,结果循马蹄痕踪,才查出了魔刀田远住处的官道。

他略一打量去路,心中一动,忽然有了再去找那魔刀田远的念头。

原来,他觉着当年胜了田远,可说全是在气势之上骗人,迫得田远认输服败。这一回,他可是想凭着三年的苦学而来的真实工夫,斗斗那魔刀田远,也好试出自己目前在武林之中,究竟算得上是几流角色。

方雪宜这等念头一起,身不由主地一顺丝缰,斜刺里拉马向左测小径行去。一路景色,了无变异,甚至连当年中州三侠竖立在草从中的木牌,虽然已经被风雨剥蚀的破旧腐烂,但却插在原地,未曾拔走。

方雪宜跃下马来,顺着那条山路,牵马疾行。

盏茶不到,业已行抵那一堆乱石青草之中,这正是当年他和言凤卿遇到田远手下喝阻之处。

方雪宜情不自禁的停了下来,举目向四周望去。

但见荒草蔓蔓,气氛阴沉。休说不闻人声鸟语,几乎连地上的虫声,都难得一见。

方雪宜耸了耸剑盾,暗道:“莫非那魔刀田远,已然弃去了这个所在吗?”寻思之间,不觉地举步而行。

他们稀辨认出当年的路径,不一会工夫,果然见到了那幢茅舍,掩映在杂草深林之中。

他左手紧拉着骏马,右手一抬,正待向那柴门扣去。

突然,一声低喝,打左侧传来道:“什么人,竟敢擅闯本教重地。”

方雪宜微微一惊,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高几达丈许的黑衣劲装大汉,寒着脸站在不远之处。

方雪宜道:“在下特来探望一位旧识魔刀田远,田总瓢把子。”

那铁塔般的大汉,深眉一扬,似是怔了一怔,道:“你是那田远的什么人?”

方雪宜心中讨道:“听此人口气,似是田远仍在此间,只不知他口中所称本教,又是一个什么组成,我何不给他一个莫测高深,也许会查出一点意外的盾目。”心念转动,口中却道:“见着那田远之时,他自会知道在下是谁!”

大汉闻言,忽然冷冷地看了方雪宜一眼,道:“那田远已是本教的一位护法,如果你不肯报出姓名,想见本教护法,那可是在做梦了。”

方雪宜心中一惊,暗道:“果然这川西地面,又有新的武林人物崛起了。”口中却说道:“如是在下坚持不说姓名,莫非就真的无法见到贵教护法吗?”

大汉冷笑道:“不错。”

方雪宜摆出一副奇异之色,低声道:“这就怪了,这川西地带几时有过这等教派?

想那田远与我乃是忘年之交,每次相见,从不要我通名……”

那大汉陡地喝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须知我四灵教中的规矩极严,纵是教主本人,也得遵行不渝……”

方雪宜听得心中暗笑道:“原来是四灵教?但不知那教主又是何人?我倒是该想个法子,多套他一些话才好。”当下微微一笑,道:“即是贵教规矩如此,烦请阁下代为通报田护法,就说区区方雪宜在此求见。”

他知道自己的姓名,武林中尚不见经传,说了出来,也不会有什么不妥,是以他也就不必隐瞒了。

那大汉嘿嘿一笑:道:“你要我替你通报吗?”

方雪宜道:“不敢,有劳尊驾了。”

那大汉一睁那铜环般的双眼,仰天大笑道:“你好大的口气啊!”笑声一顿,接道:

“小子,你知道本座是什么人?”

方雪宜道:“尚未请教!”

那大汉道:“本座乃是四灵教中的四灵之首,除了教主,就以本座为尊,你居然要本座替你通报,岂非令人可笑吗?”

语音未已,又是大笑。

方雪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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