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吉蒂-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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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妞啊?!”吉蒂了解的点点头,“果然是傻的,倒没冤枉你。”
小丫头人圆、脸圆、嘴也圆,食物到她嘴像是进了无底黑洞,才一盘糕点哪够她吃,转眼就盘底朝天,一场秋风扫落叶。
吉蒂目不转睛,看得叹为观止。
府里养这丫头,要费多少米粮啊?
“再去厨房拿一盘……不不,拿两盘过来好了。”
“可……可是……”傻妞舔着嘴,显然吃得意犹未尽,却又有些无措。“厨房问谁要吃,该怎么回呢?”
“是夫人要吃的,行了呗?”吉蒂摇头叹了口气。还有奴才不识主子的,傻头傻脑怎么讨生活啊?
“啊?夫人在哪儿?!”傻妞吓坏了,张大黑不溜丢的眼珠,不可置信地左右张望。
“少废话,要你去就去,敢不去你试试!”吉蒂翻翻白眼,直接喝道。
吓得傻妞捧起盘子一溜烟奔跑起来,穿过曲桥,穿过水亭,没命似的往厨房跑去……待会儿夫人要吃点心,她可得伶俐些才行,如若讨了夫人喜欢,说不得就不必被撵出去了……傻妞战战兢兢盘算着,啊,方才那位姐姐,忘了问她如何称呼,说是比绮霞姐姐还厉害的人,什么人比绮霞姐姐更厉害,她怎么都没听说呢……
吉蒂闲倚在大石上,眼前一片清澈湖泊,波纹悠悠荡荡,倒影其中,看上去也是歪歪扭扭,没料下一瞬,倒影旁边忽又生出一抹黑影。
“啊呃——”吉蒂心头一惊,没来得及反应,喉头便被一只粗厚的大手狠狠扼往,紧接着身子腾空而起,高高离开地面。
“呃……”脚着不到地,鼻腔呼吸受阻,失去了赖以维生的空气,吉蒂俏脸立刻涨红,同时无尽的恐惧迅速蔓延,双瞳不断地睁大睁大睁大……
“玉是谁的?”
扼着她咽喉的巨大男子,脸上戴着面具,仅露出下颔一撮胡虬。
吉蒂双手握着他的手腕,又捶又抓,双脚乱踢……无论如何挣扎也挣不开他的束缚,血丝聚满了瞳孔周围,再怎么费尽力气也吸不到半点空气。
黑衣人一寸寸收拢五指,直到她濒临昏厥才略略松开,阴森冷调的声音再度响起,“玉是谁的?”
“喝……喝……”她好不容易挣到一口气,扼着她喉咙的巨掌又再度收拢。
黑衣人幽幽低语,“要给我名字,就连眨两下眼睛,不肯说,就直接见阎王去。”
吉蒂使劲捶他的手,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满面,脸颊火热,耳膜鼓噪着血液奔流的声音。
她会死,她就要死了,居然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连一句遗言也来不及交代。
眼前越来越模糊,在完全被黑暗吞噬前,她唯一的知觉就是——冷。
好冷。
第5章(1)
“啊——啊——啊——”
瓷盘破裂声,凄厉尖叫声,响彻云霄,霎时震动整座状元府。
傻妞看到黑衣人高高举着吉蒂,眼看就要将她扼死,吓得放声大哭。黑衣人瞥她一眼,眼见行迹败露,大掌一扬,便将手中的女人抛向湖心。
“吉蒂!”
兰樕闻声赶来,撞见这一幕,乍时心头一抽。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他不能呼吸,胸口像被尖锐的利刃穿透,脸色顿成白纸。
晚了,晚了,相救恐怕太迟了。
吉蒂俏脸扭曲,瞠着布满血丝的双眼,似乎早已没了气息,身子直挺挺的往湖心飞去,竟完全不见挣扎,犹如一只破碎娃娃,噗通沉入水里。
“不要、不要——”他嘶声暴喝,疯狂奔向前,毫不迟疑跳入湖中。
鱼儿惊得四处游窜,水底藻荇交错,兰樕惊恐地拼命睁大眼,拼命滑动四肢要从浑沌的水中寻找吉蒂。不多时,水中忽然涌起一片泥沙,兰樕游去查看,果然发现吉蒂软垂四肢,昏厥晕倒了,在湖底飘荡着。
抱起她,快速浮上水面,湖面上早已站满了人,发现他们浮上来,大伙儿纷纷下水接应,七手八脚的拖他们上岸。
黑衣人已跃上屋宇,踏着黑瓦消失而去。傻妞软到在地上嚎哭不止,又有几个丫鬟,手里拿着毛毯聚集过来。
“吉蒂、惠吉蒂——”兰樕翻过身,抓着她的身子拼命摇晃。“你快醒来,醒一醒,我命令你马上醒来——”
长发纠结的贴在她脸上,吉蒂浑身冰凉湿透,嘴唇淡如白纸,咽喉处布满了挣扎破皮的痕迹,深深地五个指印,残忍的烙在她的颈项上。
兰樕神情狂乱的瞪着她,不顾一切的捶打她的胸口。
“你醒来,快醒过来,惠吉蒂!快点,醒一醒,快点醒醒!我求你、我求你——”不停挤迫她僵硬不动的娇躯,嘴唇发颤地喃喃念道。
“咳咳……咳……咳咳……”吉蒂唇边忽然溢出一道水渍,接着胸腔震动,又喷出一道混杂着血丝的湖水,整个人弓起上身,巨咳不止。
“吉……吉蒂……”兰樕颤巍巍地将她抱在怀里,全身力气都被掏空了,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没办法想。
总算活过来了,无法言喻的喜悦,令他几乎当场昏厥。
吉蒂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遭受了极大地惊吓,身子又湿透了,缩在兰樕怀里簌簌发抖。
奴婢们连忙递上毯子,兰樕为她裹上,立刻抱起她,踅回卧房,唤人准备热水。
“别怕,没事了,有我抱着你,已经没事了……”
不断柔声安抚,她却好像听不见似的,瞳孔显得异常明亮而无神,不哭不语,半句话也没个回应。
吓坏了吧?经历那样恐怖的生死交关,谁还能若无其事?
兰樕忍咬着牙,努力抑下令他几乎窒息的心痛,如若晚到一步……
若是晚到一步,她就再也不能活生生的站在他眼前了……
“爷,沐浴用的热水都弄好了。”
“下去吧,大夫一到,就来通报。”
抱着痴傻的吉蒂,轻轻放入温暖的浴桶里,自己也卸下衣物滑入水中,让她依靠在自己身上,接着一件件,慢慢卸下她的贴身衣物。
“好多了吗?”沾湿毛巾,仔细擦拭她脸上沾染的泥印,她却没有反应。“还冷吗?不冷了吧?你说说看……吉蒂?”
……还是没有声应。
心痛之感持续加剧,吉蒂毫无生气的摸样,简直是种无尽的凌迟。
到底是谁要加害她?
她得罪过什么人吗?与人结怨吗?
吉蒂性情虽然有些冲动,但心地善良豪爽,谁会恨她到买凶欲杀之?
兰樕恍惚地停下手,失魂望着她……看来要等大夫诊断,她吓得不轻,喉部被扼伤,接着落水是去意识……该不会……她……就此……
恐惧霎时蔓延,他不敢再想像。
“吉蒂,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倾身在她耳畔低语。
吉蒂痴痴望着前方,良久呆愕着。
见她如此,兰樕只得颓然掐紧毛巾,拉起她的手臂轻轻擦拭。
擦完了,接着换另一双手,像过去成亲以来两人共度的每个夜晚,他曾经爱抚她那般……不,是更温柔千万倍……逐一抚边她全身每一寸肌肤。
这回两人之间却不再有任何情欲,他望着她只有心痛,她空洞的眼睛只剩下茫然……
忽然间,吉蒂的眼睛似乎眨了一下,又一眨……
无神的脸容,慢慢慢慢起了微微的变化。
“吉……”兰樕也发现了,高悬着一颗心,屏息不敢动。
只见她五官缓缓皱起,嘴唇颤动着,接着咛叮一声,忽然抽抽噎噎地投入他怀里,娇躯又开始颤抖,两具赤裸的身子紧紧相拥。
“呜……”她抱着他,喉咙深处发出一丝模糊地呜咽声。
她终于哭了,终于。
心中大石落下,突来的放松,令兰樕的脑子微微晕眩。
吉蒂低低哭着,根本停不下来,切切气音,断断续续,伴随着微弱喘息,紧抓他手臂,手指深深掐入臂膀里,娇躯仍然不住发颤。
她是如此脆弱。
兰樕动情地双臂包围着她,要将她揉入体内般紧紧搂着,急切地从她怀里汲取熟悉的气味。
再怎么豪气粗鲁,终究只是个需要人保护的较弱姑娘啊!
水气氤氲,热水驱散了吉蒂身上的寒冷。
兰樕抱了她好一会,直到她颤抖逐渐平息,才起身穿上衣服,并把她横抱起来,放回床上,为她仔细擦干身子。
“我……”吉蒂满脸惊恐的抬脸看他,想试着说话,一开口,喉咙却像被烈火焚烧过,又热又痛,害她痛得流下泪来。
“想必伤了喉咙,别急,等痊愈后在谈。”兰樕温暖地捧着她的脸,揩去她的眼泪,对她微笑。
眼前最重要的,是先稳定她的心绪,在让大夫好好瞧瞧她受的伤。
到底是谁对她下此毒手,来日查明清楚,他定要千百倍的奉还回去。除此之外,状元府的戒备也需好好加强,没想到有人胆敢潜入朝廷官员的府里杀人。
兰樕冷凝玉颜,思忖着,从今往后,再也不能发生同样的事了。
她这条小命能捡回来,简直是奇迹。
大夫审视过她颈项上的瘀伤,摇头惊叹道:“再晚得一瞬,必上黄泉矣。”可见当时所遇之凶险。
吉蒂扼伤深及喉腔内的两条韧带,短期恐怕不宜言语,饮食需避免硬物。除此之外,她遭逢惊吓,需服些安神定魂的药,大夫交代几个注意事项,便告辞去了。
是夜,深更。
吉蒂懒洋洋的趴在兰樕大腿上,兰樕依着床柱,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把木梳,梳着她披落满床的长发。
“看是用火炉把头发烘一烘吧,带着湿气入眠,隔天会犯头疼的。”他抚着她后脑。
吉蒂换了一边脸挨着他轻唤。
虽没言语,却道是:烘什么头发,我才懒得下床呢!
兰樕一看即懂,偏是无奈她何,只好放下木梳,弯身把火炉挪到床畔来,撩起她的长发,凑近了去烘。
后脑勺头皮登时暖呼呼的,吉蒂慵懒地伸伸腿,双手抱着他的腰。
……真是的,越来越贪恋这堵胸膛了,睡在他身上,比睡在什么床褥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