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君戏情-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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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三人一致狐疑的扬高声调,摆明不相信她的话。
“是真的,二少爷虽然冷漠、又不会说好话,但他不是会苛待下人的主子,而且他还担心我,要我去换衣裳、敷药呢。”
喜月自行演绎他交代她换衣服的用意,认真的为他解释。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二少爷其实是个好人。”至少在他不恼、不讥嘲人时,她是这么觉得的。
“好人?”丫头们异口同声的拉高音调。
“不要开玩笑了!服侍过他的丫头,没一个待得过一天,每个人都被他骂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落荒而逃耶。那样也能说是好人?喜月,你脑子到底有没有问题啊?”
喜月认真的看著她们说:“就因为我待得久,所以我的话才该相信,二少爷绝不是坏人。”
可是,喜月愈是为南晔辩驳,她们看她的眼光就愈怪。
“喂!喜月,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二少爷了吧?”
喜月愣了一会,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不安的连忙摇头否认。“你们误会了,我不是喜欢少爷才帮他说话,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是哟!但我们还是要提醒你,虽然二少爷很俊,但他毕竟是主子,你可不要喜欢上他哦!”较年长的丫头郑重劝道。
“喜月不会有这种妄想,我只是实话实说,不想让别人误会二少爷。”她紧张的迭声解释。
“放心啦,我们明白你不敢直说的苦衷,一定是怕说实话,会被二少爷欺负得更惨,不过现在二少爷又不在这里,你就不要昧著良心帮他说话啦,我们绝不会将你说的话传出去的。”她们仍一意孤行的认定,喜月是违背良心说话。
喜月能够理解,二少爷会被误解的原因,可是在当事人极力否认下,旁人却还是不相信,不由得让她为二少爷抱不平。
“我说的就是实话,只是你们不相信,我也莫可奈何,抱歉,我不能在这里久待,先失陪了。”
不想再和她们多罗嗦,喜月微点个头,毫不迟疑地举步离开,走了几步后,她又忍不住回头再次重申道:“二少爷真的不是坏人。”
三名丫头看著她走远,互望一眼后耸肩离开,丝毫未注意回廊的另一边,走出一道修长的青色身影——正是她们刚才谈论的主角。
南晔面无表情的看著那三个丫头的背影,对下人间有关他的传闻,他一概不否认,有时还会故意迎合传闻,做出吓唬下人的举动,更加渲染了他的可怕,成了下人们口中严厉的主子。
那些蜚短流长,对他向来不痛不痒,连跟著他多年的何安,也不曾试著为他反驳,也许他也认为,他这个孤僻的主子难缠吧,可是……那个才进朱门居几日、他不曾温言安慰过的小丫头,却不顾同侪的压力,坚定的为他辩驳,这样的丫头,该说她傻?还是迟钝不解世事呢?
南晔淡色的眸中,流泄出不解疑惑,早已冷冻的心,竟然因她为他辩解的话而融化一隅。
喜月原本模糊的五官,竟在他的脑中瞬间清晰起来。
长长的眼睫环著明亮而坦白的眼眸,小而挺翘的鼻子,温煦带著浅笑的红唇,她还是她,但……怪异的让他觉得顺眼起来。
喜月行经朱门居内的竹林时,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看著正午的阳光洒在绿竹上,在酷夏中营造出一种沁凉的感觉。
听说南府中每位少爷、小姐的居所,都种植了不同的植物,但她最喜欢的还是这一片竹林,清静、安宁的令人心情都随之平静下来。
她看了看竹林,又起步走向二少爷的房间,伸手轻敲门扉,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等了好一会,她伸手推开门,室内一片寂静,内室的窗扉敞开著,阵阵微风由竹林吹拂而来,书案上的纸张也被吹得沙沙作响。
喜月站在窗边,看著竹林笑著,一边赏竹,一边静待主子回返。
南晔进入房间,就看到她站在窗边傻笑,他顺著她的视线看去,却不见任何值得她发笑的景物。
他又发现她一个异于常人之处,她永远有自得其乐的方法。
“你进来做什么?”南晔出声打断她的冥想。
喜月回过神,连忙低下头道:“奴婢是来请示二少爷,是否要用午膳?”
“吃饭的时候到了,自然要吃饭,这点小事你还要问?”即使刚才听到她为自己辩解,但对自己见著她时的莫名烦躁,南晔只有以轻嘲掩盖。
“是,奴婢马上去准备。”喜月对他说话的方式习以为常,仍是带笑回道。
看著她的背影,南晔突然开口说:“我不管你是真的那么想,还是故作清高,对我而言,讨好是没有用的。”
喜月脚步一顿,回首不解的看著他。“二少爷,奴婢不明白你的意思?”
“刚才你在外面,是不是跟其他丫头,说我是『好人』?”他冷笑道。
喜月没想到那一幕会被他看见,颊上倏地发红,尴尬的说:“奴婢……只是实话实说,没有想讨好谁。”
“是吗?我最讨厌别人说『好人』两个字,这个世上,没有谁是好人。”南晔眸中寒光凛冽刺人。
喜月呆呆的看著他,好半晌才道:“可是……这世上真的有好人啊,像小曼姐就是好人。”
“小曼姐?她又是谁?”
“小曼姐是奴婢丧父时,帮了奴婢的人。”
南晔眯起眼看著她,再开口时,语气稍微和缓了些。“哼!施恩于人者,必有所求。即便不求财,也必求恩情。”
“不论求什么都好,只要当下能有人伸出援手,对穷途末路的人们而言,都是安慰与生路啊。”喜月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所以只能说出她当时的感受。
南晔讪笑道:“你的要求太低了。”
“要求低些,生活才会快乐啊,就好比二少爷放不开心胸,所以才会过得不快乐……”
她不经思索的话,被南晔锐利如剑的视线,吓得说不下去。
“你说什么?”他轻轻柔柔地笑,俊美的五官看来却格外吓人。
喜月咬著唇,低垂著慌乱的小脸,嗫嚅道:“奴婢放肆了,请二少爷原谅。”
“不,你说的很好,继续说啊,我放不开心胸,所以不快乐,然后呢?”他眯起眼,故意走近她低声问。
喜月只觉他的气息压迫自己,险些喘不过气,更加不敢抬眼看他,只是结巴的说:“奴……奴婢说错话,请……二少爷原……原谅。”
“我还道你胆子不小,敢说些旁人不敢说的话,没想到是个没用的丫头。”南晔瞪著她局促不安的神态,冷哼道。
喜月迅速抬头瞥了他一眼,又垂下头,不敢吭声。
“你当每个人部像你一样胸无大志?除非我不要,否则没有任何人可以夺走我看中的东西,明白吗?”南晔狂傲的扬唇冷笑,似是自言自语,又似说给她听。
喜月轻咬唇后,才鼓起勇气抬起头,支支吾吾的说:“但……什么都要,不会辛苦吗?”
“辛苦?我一点都不辛苦,反而高兴得很,谁说我不快乐,我乐得很。”他一字一句的咬牙说。
喜月清澈的大眼,一眨也不眨的望著他,他带笑的表情虽说下上狰狞,可一点也不像是高兴。
“怎么?你有异议?”南晔倏地饮住笑容,阴沉带著威胁的眼神盯著她。
“不,奴婢不敢。”喜月不笨,知道有些实话不能说。
南晔沉默半晌,才自嘲的撇嘴道:“我干嘛对你说这些话,你怎么会懂呢。你下去吧!”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二少爷的午膳。”喜月一福身,安静地退出房间。
待她一离开,南晔才坐下,对自己竞莫名地对她说些不曾对旁人说过的话,更觉不安。
为什么?他怎么会和她谈到自己的事呢?是了,是因为她一句“好人”,引起他心中的不安与蠢动。
他根本不是好人,他的内心充满了怨怼,又怎么会是好人?
他讨厌“好人”两个字,更恨“好人”带给他下同于常人的身世。
他不屑做好人,对他而言,好人的同义词就是伪善,就是懦弱。
哼!看来他坏得还不够彻底,也许他该做些什么,让她醒悟自己的愚蠢。
想著想著,南晔嘴角浮起邪恶的笑容。此时,忽然刮起一阵骤风,吹得竹林沙沙作响,彷佛正预告著,安静的朱门居将起风波。
灰蒙蒙的乌云笼罩著天空,空气中弥漫一股挥之不去的沉重湿黏感。
南晔斜倚在躺椅上,眼角睨著正用心打扫四周的喜月,再瞧瞧窗外,嘴边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喜月。”
听闻南晔的叫唤,喜月连忙停下手中的工作,趋前问:“二少爷有事吩咐?”
“我晚上想吃一道凉笋。”
“凉笋?是,奴婢立即知会厨房准备——”
“慢著,我要吃现挖的新鲜竹笋。”
“现挖的?这……二少爷,要上哪去找现挖的……”喜月犹豫的看著他,现下都已过晌午,早市也收了,到哪里去找新鲜的笋呢?
南晔伸手指了指窗外,慢条斯理的说:“窗外那一片竹林,不就是现成的?”
“啊?竹林?”她转头看向窗外一片密竹林,心中开始志忑不安。
她曾听说有人因为不熟悉竹林,而在林里迷了路,从此失踪的事,虽然朱门居的竹林,不似野竹林那般占地广大,但……阴影深烙,总是骇人啊。
“这竹林里有笋吗?”她嗫嚅地问。
“去瞧瞧不就知道有没有。”南晔察觉她脸上的异样,心情更好。
“那……奴婢去通知厨房,派人进竹林找找……”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南晔打断。
“不用了,就由你去找,找到再交给厨房烹煮。”
“啊!”喜月闻言脸黑了一半,她来回瞧著竹林和南晔,咬著唇道:“这……二少爷,奴婢……”
“怎么?你不愿去挖笋?”南晔沉下脸,盯著她的眼神霎时冷下来。
“奴婢不敢,奴婢马上去。”喜月当下将话吞回腹内,立直身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