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兽宝宝养成记-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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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今晚没有福利可享用，桑尼失望地闭上眼睛，不想搭理对方。
　　过了大约半小时，他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微掀眼帘，看见乔奇弯腰悄然走出卧房。
　　奇怪，土包子想干嘛，漏夜逃跑？
　　他反省了一下，感觉自己很有礼貌很克制，顶多摸了一下小手，吃了一点点小豆腐，没有引起反感啊。
　　桑尼披衣起床，蹑手蹑脚地来到楼梯转角，探头张望。
　　乔奇蹲在垃圾桶旁，翻出一个食盒，哆哆嗦嗦地打开，像小狗似的嗅了嗅，露出垂谗欲滴的表情，好似盒里的鱼是天下第一美味。
　　桑尼好笑地摇摇头，故意大喝一声：“喂！你在干什么？”
　　“啊！”乔奇受惊，盒子脱手飞出，眼看汁水要溅个满地，他本能地沉腰探手，堪堪接着，动作快捷干净，毫无平日拖拉胆小的模样。
　　桑尼快步来到他身边，打趣道：“你是很饿吗，连垃圾桶里的东西都要？”
　　乔奇羞得耳尖通红，头几乎垂到胸口，老实地回答：“嗯，我还没吃晚饭。”
　　食盒里的鱼很瘦小，已支离破碎，糊成一团。乔奇捏着盒子，尽量往身后藏，他不好意思当着桑尼的面食用，又舍不得松手，这里面是他的两顿大餐啊。
　　桑尼注视对方了一会儿，嘴角溢出温柔的笑：“乔奇，附近新开一家海鲜馆，你陪我去吃点夜宵，好吗？”
　　乔奇眸子变得极亮，开心得满口白牙集体曝光：“好啊，我们AA制对半付账。”
　　桑尼把大部分重量倚在他的肩头，懒洋洋地说：“我请客，你用别的方法补偿我就好了。”
　　比如以身相报，呵呵。
　　他露出一丝慧诘的笑，手占有性地搂住乔奇，
　　乔奇的眼前飞过猪蹄和各色海鲜美味，对游移在腰间的咸猪手，失去了警戒心。
　　第一部　奇兽　出世黑道
　　开到海鲜馆，刚巧打烊，桑尼遗憾地掉头，到路边的7…11便利店买来两只热狗。
　　乔奇倒是很高兴，“热狗不错，便宜又好吃。”他嘴边沾著芥末酱，狼吞虎咽，好吃，很久没吃到这么扎实的肉了。
　　桑尼抽出纸巾，恶作剧地替乔奇擦嘴，笑道：“你到很容易养活，以后肚子饿记得吃东西，没钱可以来找我。”
　　乔奇瞧著他，眸清如水，纯洁无邪，像是看著一个盖世英雄：“谢谢你。”
　　那眼神脉脉，似在说：我是可爱的小白兔，很快来欺负我吧！
　　桑尼受不了，叹了口气，揉了揉乔奇的头发：“你这种眼光，尽量不要在男人面前露出。”
　　这年头，像我这样的正人君子，已经不多了。
　　“哦。”乔奇不太理解对方的意思，胡乱地点点头，问：“你不喜欢鱼，那平常爱吃什么？”
　　桑尼的眸光瞟到乔奇沾满调料酱的手指，骨节分明，肌肤细腻，指甲修得干净圆短，看上去很可口的样子，就开玩笑地说：“猪蹄，凤爪，都不错。”
　　乔奇当了真，默默记下。
　　回到家，桑尼将乔奇推进浴室，洗澡拖上床。
　　乔奇蜷缩在床边，小心地避开肢体接触。倒不是他突然开窍懂得男男授受不亲，而是……底气不足。
　　试想，他穿着满是破洞的汗衫旧裤，睡在奢华无比的大床上，盖最高级的丝被，他手脚都不在放哪里好了。
　　桑尼望着这个拱成虾米状的土包子，咳嗽了一声，问：“冷吗？要不要睡过来点。”
　　他已调低暖气，以便尝试原始的人体取暖方式。
　　乔奇面朝门，像只蚊子嗡声回道：“不冷，我从来没有试过这么舒服的床。”
　　床那头的人向他移近，呼吸轻轻拂过他的后颈，肌肤起来一丝异样的微颤。
　　“乔奇——”
　　独特的懒洋洋的声音，直接吹入他的耳膜：“睡不着，陪我说说话。”
　　“唔，你想聊什么？”乔奇耸起肩，将头埋入被中，似乎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桑尼的手欺上来，松松地搭在他的腰部，声音略显沙哑，随便，告诉我你小时候的故事吧。
　　乔奇想了想，说，“我出生在一个地图上找不到的山沟沟里……”
　　乔家世代为花农，曾祖父那一辈很风光，种出极品兰花献给皇城，后来时局变迁，家道中落，其父想以祖传绝学振兴乔家，他的手比灭绝师太还毒，花十之八九不能成活，他壮志未酬，就迁往生活水平低的偏远山区，一心想研制出绝世奇花。
　　几年后，他的儿子降临，单名一个奇字，意喻奇花，但是，这孩子自闭顽劣，像只小兽般，专以捉弄小动物为乐。
　　四岁时，乔奇看了一部香港武侠片，浑身热血沸腾，幼小的心灵立下崇高的志愿，他要当一名骑马打仗的英雄！
　　第一步是寻找合适的坐骑。
　　他看上了隔壁院子的芦花老母鸡，清早起床，就撒开小肥腿，撞开樊篱，冲上去猛地一坐……
　　当天，乔父咬牙付出半个月积蓄，从邻居家领回独子，以及奄奄一息的瘸腿鸡。后者成为一锅鲜美的鸡汤，让全家欢乐了好几天。
　　乔奇被关两周禁闭，得到自由后，不思悔改，开始追踪一只流浪小黄狗，由于年小体弱，他难以占上风，只好静心苦练打狗棒法，终于在一年后，威风凛凛地骑上狗背，在小山区里驰骋……
　　他将小黄狗牵回，栓在家门前院中，次日，小黄不见了，经过打听，才知屠夫张胖子带人把小狗绑在木凳上，活活打死，炖成狗肉火锅。
　　五岁的乔奇，在桃花树下忧郁地坐了一下午，认真思考复仇大计。
　　要以牙还牙。
　　三年后某夜，月黑风高，他揣着厨房偷来的切菜刀，蹑手蹑脚摸进张胖子的猪圈。里面的两头小猪仔，正在酣睡。
　　他缓缓取出凶器，刀光映着月色闪烁，一只小猪警觉地张开眼睛，嗬嗬地惊呼，爬起来往里跑。
　　乔奇怕它叫醒饲主，连忙追上去，抓住卷卷的猪尾巴。
　　小猪害怕地颤抖，用小短脚勾住栏杆，不肯被拖走，垂死挣扎，不住地用力嚎叫——放开我，我不想死啊……
　　“然后呢？”桑尼紧紧地贴在乔奇的背部，把头靠在他的颈间，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兰花淡香。
　　乔奇瑟缩了一下，声音很平淡：“张胖子捉住我，敲了老爸好大一笔竹杠才肯放人。父亲去世后，我开始养花，再后来，一位有钱的远方收我为干儿子，出钱让我出国读书，我就到了温哥华。”
　　桑尼笑了：“你喜欢骑马，我改天带你去牧场玩。”
　　乔奇点头，嗯，少年时代的侠客梦，几乎已淡忘。都市的生活，对于他而言过于繁复，常常疲于应付。
　　他靠在桑尼的胸前，觉得身体暖和放松，很快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天蓝蓝，金晖照耀，碧绿的草地一望无际，他骑着高头大马御风而驰，就好象在天上飞，无比自由逍遥。
　　桑尼站在溪边的柳树下，回眸一笑。
　　艳阳下，一切都是那么温暖。
　　第二天，乔奇从学校匆匆赶到广韵海鲜馆，气氛有点怪异。大厨悄悄交代，春潮包房的客人，是越南青竹帮的流氓，千万小心伺候，别去招惹。
　　送菜时，乔奇低眉顺眼，轻轻推门而入，包厢内，圆桌旁坐了十来人，其中，有位红衣女人背对他而坐，正在低头哭着讨饶。
　　主位上的那位黑道大哥，显然铁石心肠，淡淡地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不要玩花样。”
　　第一次在现实中，遇见放高利贷的黑道。
　　乔奇耐不住好奇，偷瞄一眼，首先入目的是两条浓眉，漂亮得惊心动魄，往下，一双冰冷的黑眸，深不见底，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
　　乔奇心口一凉，低头退了出去。回到厨房，他刷盘子打杂，扛重物，大伙用餐时，他仍在洗碗池旁忙碌，大厨心中歉疚，邀他用餐。
　　他刨了几口白饭，取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略带恳求地看向大厨：“我想买一盘红烧蹄膀。”好带回去给桑尼，表达谢意。
　　大厨不肯收钱，给他装了一整盒蹄膀。
　　他愉快地提在手里，从后门出去。小巷阴暗，隐隐传来女人的呜咽，若有若无，飘忽不定。
　　听说，前面的小洋楼里的女主人，被老公抛弃，吞安眠药自杀，但她没有安息，夜夜在此徘徊，等待不归家的老公。
　　乔奇打了个寒战，竖起衣领，自我催眠，听不见听不见……观世音菩萨保佑，女鬼不要来找我。
　　哭泣声从前面的岔道传来，越来越清晰，乔奇停下脚步，认真地思考，是否立刻掉头，就算多走十分钟路程，也比鬼打墙好。
　　就在犹豫之时，一条黑影嗖地从岔道窜出，猛扑向他。
　　乔奇身体僵硬，闭上眼睛惊呼：“啊，有鬼啊！”
　　“救命！”另一个凄厉的声音同时响起，分贝更高，完全盖住他的惊呼。
　　乔奇处于暂时失聪状态，懵懂地张开眼睛，发现刚才包厢里的美女，板着化妆糊了的脸，正气呼呼地吼叫：“喂，谁是鬼？我是大美女！”
　　对方温热的气息喷到脸上，他放下心来，原来是个大活人，没啥可怕。
　　再仔细一看，四周多了不少人，都是追那女人而来，可怜他这无辜路人，受到牵连，也被堵在小巷中央。
　　领头者是包厢里的黑道大哥，穿着做工精良的黑衬衫，勾勒出一副健美结实的好身材。
　　乔奇的视线往上移，对上那人浓眉下的冷眸，也许是月色迷蒙，那双完全没有感情的眼，染上了奇异的光彩。
　　乔奇干咳了两声，鼓起勇气开口：“我，我只是路过。”
　　红衣女人躲到他身后，恨铁不成钢地踹出一脚：“没出息，你还是男人吗？”
　　乔奇没有防备，身体往前跌出两步，众流氓误以为他意图攻击，连忙扑上去，好一顿拳打脚踢。
　　只听到惨呼声划破夜空：“哎哟，好痛！不干我的事！不要打脸……啊！谁踢我的屁股？别抢我的猪蹄，不然我要反抗了，我真的……还手了！”
　　话音刚落，乔奇好像换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