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沃黄龙石-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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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项玉错了,守城的主将和他以前所遇到的敌人并不一样,他们不但有智慧,而且对项玉及其队伍有比较深刻的了解,虽然那时候并没有现在的通讯,但一个人如果有了一定的影响,受关注度自然就会很高,一举一动,都会被人记录,人怕出名猪怕壮就是这个道理,躲在黑暗里,总不露面的敌人才最可怕,但项玉好像并不明白这一点。当项玉返身冲到城门前时,城门已经只差最后一条缝,他急忙扔下戈矛,使出全身的力气去推左面那一扇。他果然力大无穷,几下交锋后,两扇城门所形成的缝越变越大,眼看就要能容得下一个人。通过那条缝可以看出,城上不断有人下来,共同来抵这道门。门缝再次变小,项玉突然大叫一声,猛然加力,门已经可以容得下他挤进去。他正准备侧身时,抵着右面那扇门的官兵突然捡起一把长长的戈矛朝他刺来,他只得一闪身,门“咣嘡”一声就合上了,等项玉再次举掌欲推时,头顶上一道厚重的石闸飞速滑落。这道石闸足有数千近重,如果砸在项玉的身上,绝不会再留下完整的肉体,不过,如果以项玉的身手,就地一滚,逃脱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他却腰膝下沉,气聚丹田,双掌迅速往上一顶,刚好托住石闸的下沿。
石闸被项玉顶住不再下落,但是,他却也被石闸给困住,动弹不得,看着已经有手下下到河里朝这边游过来,他一点也不慌张。然而,此时,敌人使出了更绝的一招,城楼上的鼓声改变了鼓点,城外山坡上的树林进也响起了鼓声,三个方向一起和着。转眼间,树林里旗帜飘扬喊杀声震天,上千的穿着整齐的官军从林子里跃出冲向这边。项玉的手下愣住了,不但停住了进攻,也被钉在了原地,形势十分危急。
项玉已经看出了局势的险恶,咬紧牙关,猛一使劲,石闸竟被他向上推高了两三米,他趁势朝前一滚,摆脱了控制。此时,城楼上的人也许并不知道城门洞里的情况,看到情况于己有利,使开始绞起石闸,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实行合围。
项玉几个大步就从吊桥上通过,来到自己的队伍当中,夺过一人手中的戈矛高声喊:“退!”所有的手下,如潮水般返身而逃。
官军已经形成了合围,三个方向一起进攻,我与张心本就只是站在远处眺望,现在仍处在战场之外。
张心不停地念叨着:“这就是鲁莽的结果,害了自己,也害了好多的无辜。就不愿听听别人的意见?这下好了,全军覆没,本钱都没有了。”
项玉很快组织了反攻,意图突围出来,他们主攻的方向正是我们所在的方向,看来,他是想带着这支差不多已经算是战败的队伍原路返回。此时,项玉的领导作用彰显无遗,他冲锋在前,不管朝向哪个方向,所有的人都会紧跟在他的身后,随着方向的改变,断后的人不需要指挥,只要方向适合就主动承担。我一直觉得这是支乌合之众,但是,当一支乌合之众有了核心人物后,一样能凝聚成一支强大的队伍。项玉不但是这支队伍的核心,也是这支队伍的矛,朝向哪个方向,哪个方向的敌人就溃不成军。他手中的戈矛就如同一道道电光,闪过后,必定人仰马翻。
官军同样训练有素,不管哪个方向出现了缺口,总会有大批的人很快补上去,在敌人的正前方形成一道人墙。项玉杀出一层重围,马上就有另一层随之出现,就像我很早以前玩的点鼠标游戏一样,不管你怎么追,你总无法点到那个目标。所以,虽然项玉有用不完的力气,虽然项玉所向批靡,但他的手下却伤亡惨重,被剥落了一层又一层。
不过,官军的消耗也是异常的大,逐渐也显出疲态来,倒是项玉的手下在项玉的顽强精神的带领下越战越勇,终于杀出重围,朝我们这个方向撤来。
这时,项玉又回到了队伍的末尾断后,因为包围的失败,官军跟在后面,开始跟得还比较紧,但被项玉的几次攻击中受到打击,便不再敢靠得太近,最后只好眼巴巴地望着项玉跟手下夺路而去。
看看官军已经离得很远,而且再没有追击的意图,所有的人都突然将头低下,脚步也自然地慢了下来,戈矛也被人拖在地上。这支曾经的乌合之众是多么的英勇,但,现在他们跟所有打了败仗的队伍一样,垂头丧气,情绪低落,眼睛都懒得朝前方看。
突然,张心说:“你数数看,还剩下多少?”
其实早在他问之前,我已经初略地估算了一下,本来千多人的队伍,剩下不足五百,损失超过一半,以现代战争标准来衡量,绝对称得上惨败,这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场屠杀。不过,在古时候怎么算,我却不清楚,因为人命的价值,古今的标准是不一样的。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连那几匹幸存的战马也知趣地没有打一个响鼻。
队伍回到营寨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迎接,因为寨子里的人都在上午信心十足地倾巢而出。当然,还有一个人我们不能忘记,陈可茜,项玉口里的玉姬,此时的他站在路边,正望着这支队伍,他并没有迎接的表示,只是看到我和张心就赶紧走过来,与我们一道回到营中。
项玉像有帐篷时一样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下面的人站了几分把,像突然接到命令一般齐刷刷地坐到地上,戈矛也被随意地扔到地上。
天就快要黑下来,项玉突然喊:“上酒!”
我知道现代人饮食是越来越讲究,但是,在古时候,能有顿数的,一定只有那些最有闲的阶级,就拿我们这段时间来说,一天吃几顿,可能,几天吃一顿,也可能。就连这支打仗的队伍,也是有人想起就吃饭,没人想起,就挨日子,谁也没有因为饮食无规律而抱怨,这也算文明与非文明的一个区别吧。
捧着酒碗,项玉居然呜呜地哭了,也许他并不是第一次哭,所以他的手下没有一个人抬头来看他,好像已经见惯不惊的样子。我们三个觉得很诧异,就一起望着他,不明这么个男子汉,吃了败仗竟会如女人般的哭泣,真是前所未闻,更不符合他英雄的形象。项玉倒是无所谓,只是低声呜呜地哭,连哭诉都没有,如果他能边哭边诉说自己的失误致使众多的兄弟失去生命,也许会让人重新认识他的哭泣。
张心试了几次,终于走上前去,说:“项兄弟,行军打仗,胜败乃兵家常事,世上无常胜之军,也无常胜之人,不必过于自责,当务之急,应是保队伍,防范敌袭。”
项玉抬起头来,将泪水涟涟的脸展示在我们的面前,他望着张心不再出声。
张心继续说:“我觉得,应连夜后撤,以保平安。”
第四十四章 武夫的谋略
项玉没有出声,只是呆呆地望望张心,又望望手下,再望望天,突然,他站起来,一改刚才的表情,发布了命令。
休息不到半个小时的队伍再次开拔,不是撤离,而是回到了前面的战场,埋伏在城外的小树林里。城外的战场并没有人打扫,双方战死者的尸体到处都能见到,受伤者无人救治,痛苦地哀嚎着,挣扎着。项玉叫人偷偷剥下几十套官军的服装,选出自己队伍中几十个精壮者穿戴起来。
果然,到下半夜,城门“吱吱嘎嘎”地被打开,一大队人马从城里出来,然后一路小跑从我们面前通过,因为有一部分官兵着重甲,再加上战车碾压路面,在暗夜里,很远就能感觉到大队人马经过的震撼。这事儿让我非常佩服张心,如果不是他的提醒,项玉这支队伍就没有救了,说不定还会搭上我们的命。
等官军走远,项玉带着那几十个伪装的手下排着整齐的队伍来到城门下,高声叫喊开门。
有人告诉守城人说:“寇已逃遁,怕寇袭扰夺城,我等疾回报信,共谋固守,不得有违,速开城门。”
守城人举着火把望了一阵,也许根本就看不很清楚,任下面的几十个人乱哄哄地叫嚷,就是迟迟不开城门。突然,城上有一名文官探出头来朝下俯视。
文官看了一阵,问:“尔等为何人所派?”
我与张心躲在树林里,虽然隔着有三四百米的距离,但是,在静夜里,他们的对话却听得清清楚楚,张心听到这里,突然站起来,使劲地摇撼着大树,同时嘴里大声地喊:“杀,杀啊!”然后,又示意其它的人也一起喊,那些人迟疑了一下,终于跟着喊起来,这声音,在此时显得异常的响亮,栖居在林子里的鸟雀被惊扰而起,在夜空里拼命的扑腾鸣叫。
项玉与张心达成了默契,他变弓搭箭,将那名文官射落,然后大声喊:“寇转眼即至,尔等还不开门,若城被破,本将定当诛尔九族。”
从守城人的装扮看,他们可能并非正规军户,只是战时充军的民众,所以几句话就被吓到,很快打开了城门。
项玉第一个冲进城去,二话不说,照着开门的人就是刺,其它人以为军爷因为迟迟不开门而怒杀同伴,便一起跪倒在地,然而,他们很快就全部人头落地。跟在项玉后面的人一起去抢人头,然后提着头发挂在腰上,场面反而混乱起来。
张心主动承担起发令的责任,高声喊着:“杀入城去,抢粮,抢女人啊!”
他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来,所有的人已经冲出林子,潮水般涌向城门洞。
因跟着项玉的那些人争抢人头而延误了进城的时间,守城的人很快反应过来,一起朝这方放箭,这些人就被困在了城门洞里,只有项玉一个人在城墙内侧拼杀。后来,我知道,这座城还有一个简易的内城,正好可以扼住外城的城门。埋伏的人已经冲到了城前,但因为事前没有周密的安排,大家一窝蜂来到吊桥前,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你推我挤,很多人被推到了护城河里,河床上已经被倒插满削尖的竹木,这些人就这样丢掉了性命。
我与张心、陈可茜站在战车上,被堵在吊桥前,远远地看着项玉一个人战斗着。现在我看清楚,这些守城的人的确是些民众,他们不但衣着普通,而且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