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龙-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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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现大变故了。
“门外来了个老头要见蟠爷。”那名锦衣卫嗫嚅的说。
“老头?有报上姓名吗?”这里居民得知斯府的老爷少爷竟是锦衣卫的两大头头,早已吓得无人敢接近,这时谁会来求见?
“没有,不过他说大人会想见他的。”
“他为什么敢这么说?”小江大为讶异。
“他说自个曾算出大人命中克妻,妻子将来必定死于非命。
“啊?!”小江惊叫一声。有这么准吗?正开口要问得更明白点,房里竟弹射出一道人影,扼住那名锦衣卫的咽喉。
“说!那老头在哪?我立刻要见他!”斯闻人布满血丝的双眼激射厉光,吓得对方双腿发软,连应声也不能。
“很好,你还记得我这老头,表示你还是有些人性的。”老头一见他,欣慰的抚须笑着。
斯闻人抱着秦画意的尸首,神情激狂的跪下。这人果然是当日在街口铁口直断秦儿会死于非命的人。“你料事如神,早料准我有今日,好,只要你能让我的妻子起死回生,你要如何我都答应!”他激动的哀求。
老头见状,轻笑道:“你既然相信我能救人,也该记得我当初说过的话,你若想救妻可以,但是救人的代价可是很昂贵的,在开口要求我救人前,你可要想清楚再说。”作他一怔,“我可以倾其所有都给你,只求换回我妻子一条命!”他可以付出他所有的财富,那些全不及秦儿的一根头发来得重要,若这人要自个一条命,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给!
老头勾起一抹冷绝的笑,“是吗?这所有也包括这丫头活过来后,你必须与她相识不相守?”
“相识不相守?”什么意思?
“没错,难道你期待事过境迁后再与她破镜重圆?你可曾想过,你欺骗了她的感情,还害她家毁人亡,伤她如此,这丫头活过来后,你有把握她还肯原谅你所做的一切?”
“我……”他眼神丕变。
“这样,你还要她活过来吗?”老头遽然失笑的再问一遍。
“要,我要她活着!”他脸色倏然一敛,神情凛透,说得毫不迟疑。
“好,这可是你的选择,将来你若痛不欲生,可别怪我心狠!”
斯闻人铁下一张脸,“我绝不后悔!”
“既然如此,人我救,可你得付出的代价便是——在她清醒后竭尽所能的伤害她,否则,她小命难保……”
微光中,轻烟般的身影,凌波缥缈,容貌清雅的男人对着她轻笑,笑意宠溺,眼中只有她。
梦中的男人好温柔,温柔到她都不想醒来了。
她满足的一笑。什么时辰了,该起床了吗?怎没听见小宝吵她起床的呼唤声?
闭着眼地伸了伸懒腰,伸手往旁摸去,习惯性地要把脸靠向身侧男人的胸膛上磨蹭,通常只要像小猫似的在他胸膛上磨个几下,就能帮助她清醒。她磨来磨去却发现身旁无人。他起床了吗?可是通常就算他醒了,也会抱着她继续假寐,直到小宝来“省亲问安”,再与小宝在床上玩耍一会后才会离开。小宝还没来,她也还没醒,一早,相公上哪去了?
她打着呵欠,眼睫轻眨,睁开还困着的眼皮。都怪那家伙昨晚太猛了,简直激烈得像是要将她给吞了,他这么失控的与她欢爱还是头一回,弄得她全身酸痛,四肢浮浮的,有些无力。
窝在被里,她闷笑着,想起昨夜的激狂,她脸儿红红,也没想过自个能这么放荡的与他这样又那样,这些招式该不会就是由他那本友人所赠,名为《断魂香》的春宫图中学来的吧?
瞧来他真的很想再有个二宝,“办事”起来可真卖力啊!
睁眼后,习惯地看向左边的窗外,天色若还蒙蒙地,她就想再赖一会床——咦?窗子怎么不见了?
窗子呢?她惊坐起来。
这一坐,才发现她睡的根本不是自个的房间,这是哪?客房!她怎么会睡在府里的客房?她惊吓地赶紧下床,看向另一头的窗子,天早已透亮,日阳灿斓刺眼得很。都近午了。
她是怎么回事,竟睡在客房里还睡到日上三竿都起不来?
晓娟呢?她没发现自个没在房里吗?
她整理一下衣着!咦,她身上的衣服是谁穿上的?她记得由爹的寿宴回来后,衣物就被相公剥光了……而现下身上穿的这套衣物……不是她的,且衣裳也不是新的,她没见过,这……带着困惑,她走出客房,斯府跟往常一样,下人们正在为午膳而忙碌着,没人注意到她,当然也就没有人与她打招呼。
她独自走过长廊。相公在书房吗?小宝呢,在做什么?
她想先去抱小宝后,再一起去找相公,一家三口一起用午膳。
“夫人,你要上哪去啊?”有人唤住她了。
是她没见过的丫鬟。
“小宝呢?我要去找小宝。”
“你要找小少爷吗?他让我家少夫人带出去了——”
“你家少夫人?”这句话让她听来不太对劲。
“嗯,小少爷吵着要吃糖葫芦,少夫人这个做娘的明知午膳时间要到了,却还是拗不过他,只好带他上街去买了。”
秦画意一惊。做娘的?小宝的娘是她呀!带走他的女人又是谁?
“你说的少夫人是谁啊?”她白着一张脸的问。
那丫鬟一脸的讶异,“你不知道我家夫人是谁吗?就是如花夫人啊。”
秦画意瞪大眼珠子,“如花?她是斯府少夫人?”这、这是什么荒唐事?
“如花是斯家的少夫人,那我又是谁?”
“你丈夫过世,是受少夫人邀请,暂时住在咱们这里的客人啊。”
“什么?!”她整个人惊跳起来。原本暂住这里的如花成了斯少夫人,而她这个正牌夫人却成了外人?
这太离谱了吧?
“你怎么了吗?脸色不太对啊!”丫鬟小心的观察着她,关心的问。
听到如此震惊的消息,她脸色能好得起来吗?!“相公呢?”
“你家相公不是死了吗?”
她咬了咬牙,“你家少爷呢?”这丫头是新来的,八成还没搞明白她是谁吧!
“少爷也外出了。”
“他去哪了?”自从睁眼醒来到现在,每件事情都让她觉得古怪,她想赶快找到他,问清楚昨天是怎么回事?
“呃……少爷他去了书坊。”
去书坊翻书,那要傍晚才会回来了。“晓娟呢,她在哪?”这丫头不知道她是谁,得要晓娟找人教她,别搞错了她的身分了。
“晓娟也陪少夫人出去了,你有什么需要吗?我可以帮你的。”丫鬟热心的说。
“她也出去了,而且还是带着小宝出去的,怎么没先来问我一声呢?”秦画意有点不高兴。“那小江人呢,也不在吗?”她又问。
“小江在,啊,他人不就在你身后吗?”丫鬟指着她后头道。
她快速转身,“小江!”这时竟很高兴看见他。“这怎么回事,她怎么不知道我是谁?她进门时,你们没对她介绍清楚府上的一切吗?”
“夫人,请问她做错了什么吗?”小江客气的问。
“她说如花是斯少夫人,我是寄人篱下的客人。”
小江脸上露出疑惑。“这……这有说错吗?”
秦画意倒抽一口气,轻喘了一声,“你……怎么了?你不认得我是谁了吗?”
他表现得比她还吃惊。“我当然认得,你是画意夫人,少夫人交代过要好好伺候你,不要让你感到不适。请问夫人在这儿住得不开心吗?”他惶恐的问。
她闻言简直青天霹雳,全身的寒毛也跟着竖起。小江竟也跟她开起这种玩笑?
她脑子里一阵混乱,忽然天空传来一阵刺耳的鸟叫声,她往上望去,莫名地,鸟雀惊逃,败叶翻飞,瞬间,她的心底躁动出一股骇人的惊惶感。
她如坠云雾,府里的每个人都认得她,说她是画意夫人,死了丈夫,是个寡妇,如花夫人可怜她,便收留在府里住下。
这一切的事情好像反了,她的身分在一夜间与如花对调,这是怎么回事?
前一夜她还窝在相公怀里,与他温存拥抱,怎么一觉醒来全变了样?
“夫人,少夫人带着小少爷回来了。”
她吩咐丫鬟,如花回来就立即来通知她,这点府里的人倒是照办了。秦画意咬着唇起身,她等很久了,就等如花一回来让她马上问清楚。远远的她看见如花慈爱地抱着一个手上拿着糖葫芦的孩子进到厅里,她加快脚步迎了上去,想先接下自个的孩子。
“小宝,来娘这!”她声音戛然止住。
这孩子不是小宝,是一个看来跟小宝一样岁数的男娃!
“如花,你不是带小宝出去吗?小宝人呢?”她紧张的问。
如花满脸的不明所以,“你怎么了,连小宝也认不出来吗?他是我儿子小宝啊!”如花逗弄着怀里的男娃,惹得娃儿咯咯笑个不停。
秦画意沉下脸来,“如花,你别说笑了,这孩子不是小宝,而你也不是小宝的娘!”她的怒气正在翻腾。
这女人是怎么了,认不清人的病又发作了吗?
“谁说我不是小宝的娘,不信你可以叫小宝唤我娘试试。小宝,我是谁?”
如花低头要怀里的小家伙叫她娘。
“娘。”小家伙舔着糖,乖巧的朝着如花唤。
秦画意脸色一变,“难道你与过世的丈夫也有生娃儿吗?这事你先前怎么没讲?不过这不重要,我的孩子呢?你将我的孩子藏哪去了?”她急于找回儿子,声音绷紧的急问。
“孩子?画意,你是不是又犯病了?你丈夫死了,他没留下一男半女给你,你哪来的孩子?”如花担忧的看着她,一副她的“旧疾”又复发的模样。
秦画意愠怒不已。“你太过分了,我好心收容你,你却藏起我的孩子,甚至想取代我成为斯少夫人,你!”
“哎呀,夫人,你的病又发作了,是吗?这阵子大夫开的药你是不是又没吃了?”
说这话的竟是如花身后的晓娟,秦画意无法置信的瞪着她。她怎么也这样?